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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爱 闲话 ...


  •   眼看着诺大的山谷,转眼只剩两个人。司命沉声:“织越公主,请吧。办完这件差事,小仙还要向帝君覆命。”
      “都怪你,”织越哭着抱怨。
      “这,这怪小仙何事?公主这样说,小仙不明白。”
      “怪你,就怪你,如果不是你安排那个白凤九下凡同帝君历劫。我也追去了凡间,同帝君历劫的人换成是我,那帝君今日对待不同的人也会是我。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个白凤九责罚于我?”
      “呃,”司命一时无语,想了想,抬头看谷中的一方蓝天:“织越公主觉得能同帝君一道历劫是幸事,小仙不这样认为。生老怨,爱憎离。有时候,曾经拥有,还不如,求而不得。至少,求不得,还能放在心里,留个念想;曾得到,再失去的那份痛,没有得到过的人,是永远不会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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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吉时将至,总的来说,青丘和九重天的这桩喜事,办的十分圆满。
      只除了,东华帝君随迎亲队伍出现在狐狸洞时,狐帝白止,连同白奕,白真都显得不大自在。
      不过东华帝君向来不理俗事,此次忽至青丘,惹人意外,倒也不能算是狐帝他们没有见识。
      等到白浅上了鸾车,九尾白氏一族携同迎亲队伍一起往九重天去。白奕之妻,凤九阿娘忍不住一声叹息:“没想到,东华帝君竟是这幅模样,除了年岁大些,那一头的银发,倒也没有哪里配不上小九,只可惜,帝君无心!”
      不同于在人前的严肃,白奕扶着娇妻,声音柔和:“从前你娘觉得我刻板,对我极为不喜。如今咱们有凤九一女万事足,夫妻恩爱和顺,可见般不般配一说当不得真。"
      “你放心,凤九的事,我自有安排,只待小五成婚后,便可做打算。所以,你无需为女儿操心。”
      “好,我都听你的。”

      凤九在天上时,有一次同成玉说起她阿爹最疼她娘了,成玉光想着白奕上神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就打了个冷颤,觉得那样的画面实在是无从想像。
      刚才这幅场景若是被成玉看见,一定会惊掉了下巴。只可惜,成玉和凤九所踩的祥云远远落在队伍的最后面,让她无从想像的一幕注定她也就无缘得见了。

      “小殿下,织越说的话,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我觉得吧,织越对你,那是纯粹的嫉妒。当然,要不是我同织越争辩,也不会害她被帝君责罚。但是呢,我说的确是实话,帝君他对你真是与常人不同,你自己不觉得吗?”
      “我?”凤九看了看前方,隔了许多的人影,一片片的祥云,那袭紫袍银发依然明显的晃眼。
      “从前,我同帝君下凡历劫归来,因为舍不得,去了在凡间我们曾共患难的破屋子。在那,我遇到了帝君。”
      “真的?帝君去那里?莫不是同你一样,舍不得?”成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那时,我与你一样的想法,问帝君是有什么忘不掉的吗?”
      “帝君怎么说?”
      “帝君自是说些其他。那时,我一味的觉得帝君是在骗人,他其实心里就是在意我的,才会一路执着。直到这三百年,我想的多了,忽然就明白了。帝君下凡尘历劫,本就是为体会人生六苦。就算旧地重游,也不过是回味凡世情缘的那段苦。”
      “诚如帝君所说,既有缘起之日,便有缘落之时。同帝君结缘的是化身凡界的那个九儿,那是缘起;后来再出现在帝君面前的那个我,只是青丘帝姬白凤九,那是缘落,因此,于帝君而言,凤九并无任何不同。”
      “小殿下这话说得透着禅机,听的成玉很是迷糊,可以这样觉得吗?”
      “嗯,”见凤九认真的点一点头,成玉觉得她头疼,想起一事觉得头更疼。
      “成玉,你怎么了?”
      “哎,我在想。织越的事,毕竟因我而起,帝君多少年不曾发威,你不知道,帝君看织越那一眼,扫到我的时候,吓得我腿都软了。当时帝君没有跟我算帐,其实我很怕,很怕帝君回到天宫再来个秋后算帐。”
      “不如,你主动向帝君请罪,帝君,他是个好人,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什么?你说帝君,是个好人?这,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从前,帝君从金猊兽手里救了我;我进太晨宫报恩,帝君明明不胜其烦,却也没有赶我走;我让灵宝天尊的凤凰重伤,又是帝君救了我;再后来,织越不知小狐狸是我,把我扔进了锁妖塔,还是帝君救了我。帝君,当然是个好人!”

      “我去,说这么多,殿下难道你不觉得,帝君做这些或许并不只因为帝君是个具备大无畏精神的好神仙,或者还有其他的解释,譬如说,他对你有情!”
      凤九仔细想了想,“有。”
      “对嘛,对嘛,殿下快说来听听。”

      “虽说我是青丘孙子辈唯一的女孩,打小就受宠,但是我知道,身份并不是我受宠的唯一原因,长的漂亮,也是很大的一个因素。便是比不上我姑姑,但我一直也都知道,我长得很美。”
      凤九那里说的沾沾自喜,成玉这边摸摸头“呃,怎么说呢,小殿下你实在是很有自信。”
      “帝君虽说是活了几十万年的老神仙,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因见我长得美,所以帝君会做那些事实属寻常。就像我幼时淘气,经常气到我四叔,可每每我挨爹打,他都还会来救我是一样的道理。因为我美,所以舍不得,总不能我四叔,也对我有情吧?”

      “话说小殿下说这些莫不是为了逗我?说这半天,你当真不觉得帝君为你做这些是因动了情?”
      “怎么会?我变成小狐狸的时候,就很美,难道帝君会对一只狐狸动情?”
      听到这里,成玉顿觉她被凤九打败了,再次胆大包天,无限怨念东华:如此自信的青丘帝姬,竟让他东华帝君打击蹉跎成这个样子,哎,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人神共愤呀…… ……

      九重天,祥云扎堆.连宋三殿下和东华帝君一个白衣飘飘,一个银发飒飒,在这当中,十分抢眼.连宋摇着扇子向后张望,不经意间看见凤九和成玉,暗中思索:要不要,等等她们?
      回头见东华停下脚步,有些奇怪:”什么事?”
      东华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南天门,一边无所谓地回答:”你不是,要等成玉?”
      连宋摸着鼻子,看看东华,再想想自己:”好吧,是我要等成玉.”

      等到成玉和凤九靠近的时候,凤九正在同成玉说着:”织越那话,虽说伤人.可细想起来,从前确实是我纠缠帝君,终害人害己.累得如今纵使过了三百年,也因我之故,使帝君遭人诽言.”

      “遭人诽言?是谁遭人诽言啊?”刚好听了一耳朵的连宋,嘴里面问得八卦,眼睛看得却是东华.

      “呃,”凤九一时无言。

      “东华帝君,小仙,小仙向帝君请罪.织越公主冲撞帝君,起因是成玉同织越公主的一番争言。小仙不敢替自己强辩,然小仙确是无意,不小心的,还请帝君大人有雅量,饶过小仙。”

      成玉一边行礼恭敬作揖,一边在心里暗自希望凤九所说帝君是个好人,希望这不是她被爱蒙蔽所产生的错觉。

      “成玉元君?”东华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司命:”三殿下前日所说,那个下界的仙山,叫什么?”
      连宋面上一怔,迅即接话:“成玉元君虽是有口无心,引起争端。不过织越一事,终是她自己不知谨言慎行,自行惹来的祸。成玉元君历来对帝君,甚是敬仰,万千膜拜.还请帝君看在,看在青丘小殿下的面上,饶过元君。”

      一席话说得成玉目瞪口呆:看在青丘小殿下的面上,为什么是看在凤九的面上.

      “织越当时编排得不只是帝君,还有青丘的小殿下。按说帝君为了维护天族和青丘的颜面,罚了织越,帝君委实处罚得当。只是这小殿下,平白无故受了牵连.若小殿下为成玉元君求情,连宋觉得,帝君理当给小殿下这个人情.”
      连宋说罢特意看了凤九一眼,凤九一个激灵:”啊对,凤九,凤九求帝君饶过成玉。成玉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然而那个织越,嗯,仗着公主身份,天君宠爱,嗯,恃宠生娇,以下犯上。她编排凤九,凤九同帝君的这段闲话,全然是织越自己胡言乱语,与旁人无关。”

      因着东华严阵以待地正看着她,凤九心里十分凌乱,想了又想,好不容易才让她想到一句合适的,可以归结她和东华之间,那段往事的那两个字。

      “你说,织越编排你同本帝君的,是一句闲话!”东华话里透着些许凉意。
      “是.”
      其实凤九刚才又想了想,说闲话并不恰当,或者该用风月二字,只是这两个字叫她自己哪里说得出口。于是凤九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只见东华帝君衣袍一摆,袖子一甩,走了。
      凤九看着,东华扬长而去的背影,看了很久。自己知道,过了三百年,直到今天,她这心里还是很疼,十分的疼,非常的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不爱 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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