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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不起》
文/霁见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海王翻译家 vs 知三而三律师
“玩不起就加入好了。”
2021.07.20
本文一切描写、观点【仅】为故事服务。
*
01
*
回国那日,机场外忽然狂风暴雨。
扑面而来的水汽迅速打湿了我的外套,就在我狼狈地退后时,我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
我一边道歉一边转身,但还没说完的“起”字在看清楚对方的面容时再也说不出来。
被我撞到的男人,面容俊朗,身形挺拔,一副精英打扮。此刻他眉头轻蹙地看着我,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且有距离。
我迅速调整表情。
手指随意地撩起头发时,我扬起唇角对男人露出一个对镜子练习了八百遍的标准微笑,“嗨,周为,好久不久。”
*
周为是我的前任。
至于是第几任前任,我记不清楚了。
我们在大学时谈了一场恋爱。这场恋爱以我辛辛苦苦地倒追周为半年为始,以周为学业繁忙,我们之间开始冷暴力而终。
大四毕业那年我出国继续学业,从那时到现在,一晃五六年过去,期间我和我的某些前任多多少少都保持着一些联系,但唯独周为,他就像死了一样,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我。
鉴于从前并不愉快的恋爱经历,我在打完招呼之后,自觉且迅速闪到一边。
不想周为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周为愣了一下,薄唇轻动,似乎是要说些什么,但就在他往我所在的方向走近一步时,他的手机响了。
*
周为侧身接电话时,我看了好几眼他的侧脸——
这张脸还是一如从前的完美好看。
不过当初的青涩褪去,如今稳重多了些。
我的视线从周为的脸发散至他的衣着打扮。学生时代的周为衣着朴素,而如今的他打扮得很低调,身上剪裁合适熨帖齐整的西服看不出牌子,但他身高腿长,西服对他来说只是锦上添花。
我又看向他的手腕,在他的左手上看到一块有点眼熟的表,似乎是某个很出名的品牌,但没等我想起是什么牌子,又在哪里见过,周为已经接听完电话,重新将视线落在我身上。
两两对视。
我先对周为露出了一个标准假笑。
本以为这一假笑过后便是陌路人的擦肩而过,没想到周为径自朝我走过来,我皱了皱眉。
周为停下脚步,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你……”
对于周为这种欲言又止的神态,我实在是没有多少耐心,等了两秒不见下文,我探手将包包里的墨镜拿出来戴上,然后对周为翻了个白眼。
*
周为蹙额。
想来他应该是看见我对他翻的白眼了。
我略略有点尴尬,遂扶了扶墨镜,拉着行李箱转身要走,不想周为却直接大步过来堵住我的去路,"齐蕴。"
“有事吗?”
“接你的人在哪里?”
“关你屁事。”
我换了个方向大步向前,可是周为还是追了上来,甚至还粗鲁地拽住我的手肘,“齐蕴!”
“你放手!”
周为抿了抿唇,声音变轻,“齐蕴,我们谈谈。”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周为,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喊非·礼了。”
本以为说这些能让周为有所顾忌,没想到他看了我几秒,竟然直接冷笑出声,扣着我手肘的力度一时更是增大了许多,疼得我险些控制不住表情,“周为!你发什么疯?”
因我声音的提高,这里的异常引起了四周旅客的注意。
有几个热心的女孩子走过来询问我是否遇到了困难,我瞥了周为一眼,稍作解释和感谢。
等女孩子们离开,我转看周为,他脸色发白,但仍然是在一眼不错地看着我。
“齐蕴,”周为将眉头拧得死紧,嗓音慢得像是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六年前你不告而别,你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
交代?
我摘下墨镜,认真打量周为的神态。
男人眼底情绪汹涌,表情却是截然相反的冷静自持。
六年过去,周为似乎没变。
过去我常爱故意惹他生气,恶趣味地看他虽然气恼但是拿我无可奈何的模样,如今他的模样……依旧可爱。
思索两秒,我决定如周为所愿,给他一个交代。
*
与周为约好晚上九点在A大附近的清吧见面后,我打车回到盛园。简单地收拾一下家里,洗完澡又睡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
慢悠悠地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后,我直接打车去A大附近的蓝桥风月。
周为来得比我早。
他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身上穿的还是下午那身,不过他脱了西服外套,白衬衫的衣袖卷起一截,露出清瘦结实的小手臂,他还扯松了身前严谨的领带结,身前的扣子也解开两三颗,外人能看见他漂亮的锁骨。
我的视线自上而下,在看到周为慵懒的坐姿,还有西裤之下那勾·人的长腿,忽然觉得这六年来周为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变。
至少,他比过去更懂得展示自己的……长处。
我走到周为身边坐下时,有大胆的美女走过来问他拿联系方式,周为神色不变,礼貌地来了个三连拒绝,最后那个美女不甘不愿地走了。
我从侍者手里接过长岛冰茶,然后才转过身来看周为。
很巧。
周为面前也摆着一杯长岛冰茶。
*
在我的记忆中,周为并不喜欢喝酒。
和他不同,我倒是很喜欢每隔一段时间来清吧小喝一杯。
当初与周为谈恋爱时,我总是在周六晚上的时候拉周为与我一起泡吧。我知道我这样的举止很任性,但周为也有他自己的原则,他总会劝我少喝酒,而他自己则坚持滴酒不沾,但后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周为开始抢我的长岛冰茶。
发现周为的这种转变时,当时我还很震惊地看着他,可周为很是淡定地随着我看,当晚还和我抢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长岛冰茶,气得我骂他不要脸,又当场给他另点了一杯长岛冰茶,可周为碰也不碰。
他只是看着我笑。
沾了酒气的眉眼在暖色的光芒之中耀阳得让我心口小鹿乱撞。
我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在含住一口长岛冰茶以后,我主动地吻上了周为的唇。
*
长岛冰茶是一类调和鸡尾酒的通称,在不同的调酒师手里,它有不同的味道。手里的这杯长岛冰茶的味道和过去并不一样,大概也是换了调酒师的缘故。
我转眼看前方的小舞台,那里有驻唱歌手正在唱《有心人》。
【但愿我可以没成长 完全凭直觉觅对象 模糊地迷恋你一场 就当风雨下潮涨】
歌手的嗓音低沉,带着点沙哑,调子于是有了某种温柔缱绻的味道。
我又看了一眼周为,这次与他的眸光对上,他正怔怔地看着我,也许是想起了过去的某些场景。
*
我是周为的初恋。
那时候的周为总是很笨拙,不会主动,也不会给我惊喜,甚至走在路上的时候连我的手都不敢牵。我们之间的那几次牵手亲吻,无一不是我的主动。
主动久了会有些累。
我有的时候也会想,我到底喜欢周为什么。是他那张过于出众的脸,还是他身上那种沉稳镇定,让人安心的气质,亦或是,他未经情场所以还存在的那种少见的天然笨拙与可爱……
周为脸红耳朵红的样子总是很可爱的。
*
“你笑什么?”
周为冷然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眼看他,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喝完了手边的那杯长岛冰茶,而那位驻唱歌手也唱完了《有心人》,正在唱一首缠绵悱恻的英文歌。
我摇了摇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想到遇见周为,我竟然会想起这么多的从前。
也许今晚我不该来见周为。
这可能会是一个错误。
我迅速地将长岛冰茶喝完,放下杯子的时候,我直视周为,认真地说,“周为,六年前,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没同意。”
周为的回答极其迅速,这让我怔了一下下,但我很快反应过来,“可是,周为,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过于暗淡,周为的脸色看起来很差,他紧盯着我,那双黑色的眼眸沉得像月光下的湖水,晦涩又闷滞。
“所以,你现在有男朋友了?”
“这和你没关系。”
我拿起包包转身离开,但没走几步,有人自身后扣住我的腰,将我收进怀里。
*
“齐蕴。”
周为气息不稳,落在我耳边的声音满是压抑。
我要转过身来看他,可周为的手臂锢着我的双手,使我无法动弹,“周为!”
“齐蕴,我找了你很久。”
“我们和好,好不好?”
这句话如果是在六年前听到的,我一定会立即点头,但现在是六年后。
我无比清醒。
周为和我最好没有任何关系。
“不好。”
我用尽全力挣脱周为的怀抱,“周为,你喝醉……”
“我没醉!”
周为用力扳转我的身子,他低头看我片刻,忽然软着声音恳求我说,“齐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
我盯着周为的眼睛。
难以置信的是,在周为说出“我们和好”这几个字时,我竟然有一刹那的动摇。也许便是这轻易动摇的念头,使我懊恼,也使得我险些无法保持往日的冷静,更让我确认——
今晚来见周为,的的确确是一个错误。
我不该来的。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我抬手抚上周为的脸,看着他眉眼逐渐柔软,眸光微亮,就在他抬手要覆住我的手背时,我猛地捏住他的下巴,看他吃痛皱眉,我反而微微笑,“周为,我再说一遍,我们,在六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周为眼神骤变,忽然,他用手扣住我的肩膀,动作粗鲁地将我抵在装饰的柱子前。
我有些意外,也有些慌乱,“你干什么?放开唔……”
声音被周为用唇堵住,我愣在原地。
这么多年过去,周为的吻技似乎毫无长进,一如过往的笨拙生涩。
我眨了眨眼。
思绪几转,我很快寻机咬住周为的唇,趁他吃痛的瞬间,我摁着他的肩膀用力将他抵在柱子前。
两人于一瞬间调换位置,周为明显有些愕然。
我离开他,又抬手用手背擦过自己的唇,最后才淡淡地说了句,“周为,不要招惹我,你玩不起。”
“是吗?”
轻笑间,周为抬手揽住我的腰,又猛地用力使我贴到他的身上,然后他垂眸看我,嗓音喑哑地问,“那你还要继续玩我吗?”
*
疯子。
眼前的这个周为,我完全不认识。
不过听到他竟然说出这么出格的话,我这人向来不甘落于下风,是以我也很挑衅地回了句,“怎么?难道你还想来个时隔六年的分手·炮?”
出自《女主总在危险边缘疯狂蹦跶[短篇集]》之四
随便写写。
本文一切描写、观点【仅】为故事服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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