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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苏颜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长到能在梦中看见他俊朗的面庞,温柔的呢喃。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因而她甚至不愿醒来。
      但她还是咒怨着醒来了,一醒来只看到那人总一整个背对着自己连句问候都没有,就更咒怨了。再加上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心中的怨恨只想找个渠道发泄,然而双手却被反绑在身后,两条腿也不能幸免。
      她气得大喊:“宋多宝!”吓得在旁边缩成一团的宋多宝抖了三抖,然后诺诺地应了声:“嗳师妹……”
      苏颜夏瞪他一眼:“是你把我绑成这样的?是你把我打晕的?你活腻了吗?”
      宋多宝又抖了三抖:“师妹,你应该知道我的难处啊,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啊……”边说边把眼神飘向外面正在赶马车的那人。
      “我管你是奉谁命!赶紧给我松绑!”
      “师兄有令,在到达山庄前,一定要保持这副德行啊不,这个装束。”
      “那总没必要绑脚吧?”
      “师兄说了,你轻功了得,不绑起来难免会有变数。”
      “……这个,六师兄,我刚刚在宴会上偷喝了不少酒,现在想尿尿,您老能不能大发慈悲帮我稍微松下绑好让我去解决一下?”
      宋多宝被她一声“六师兄”叫得心花怒放,不禁动了恻隐之心,点头道:“好吧!”
      苏颜夏刚高兴地想道谢,却不料他后面又跟了路“我去问下师兄”。
      她差点吐血,吼道:“胆小鬼宋多宝!你难道是你师兄生的吗?”
      宋多宝承命归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师兄说了,归庄之路途遥远,为免师妹做出什么让我们头痛的事情,这个绑嘛是不能松的,但是人有三急,若师妹实在是按捺不住,可在车厢内留底解决,我们都不会介意的。”说完又嘀咕了一句,“要怪只能胡茬师妹你平时名声太差,太没信用,现在只能自讨苦吃喽。”
      苏颜夏看着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恨得咬牙切齿:“宋多宝,你等着?姑奶奶我报仇,十年未晚!”
      山庄内,自从大小姐回庄的消息散布后,全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怀着兴奋、不安、难耐以及各种匪夷所思的心情等候着。然而,马车进庄后,就在他们想鞠躬行礼的时候,却从马车上充下来一个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乞丐,那乞丐连正眼都没有瞧他们一眼,便熟门熟路地往里飞奔,他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男女老少心头最爱每天必不可少的茅房……
      苏颜夏刚从茅房出来,她的贴身女婢小南瓜突然抱着她的大腿嚎啕大哭:“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你不在的那些日子我可真是度日如年呢,每天都是以泪洗面,每时每刻不在担忧中度过,唯恐小姐你有什么意外,我就会连小姐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苏颜夏吓了一跳,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丫头良心发现了?再一想:难道这几个月不见,这丫头改变性取向了?还没等她纠结完,小南瓜已经捏着鼻子跳出了几里远,脸上犹挂着几滴泪水,可是表情却是厌恶至极:“小姐你是掉进猪粪了吗,怎么这么臭?”
      苏颜夏当然没掉进猪粪,但是这情形却也差不了多少,因为她已经记不清上次洗澡是在什么时候了。
      是夜,月朗星稀,王府内回荡着悠悠琴声,瑞亲王靠着躺椅上,胸襟坦露,一手慵懒地环抱着一红衣女子,百无聊赖地听着琴声。
      而那红衣女子如水般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她一瞬不动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眼神迷离,绝色的容颜泛着淡淡的潮红,时而用一双柔弱无骨的纤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脸庞或者胸膛,红色纱裙如月光般倾泄在地上,一派的妖娆撩人。
      琴声变得急切起来,从空中忽而降落一道黑色的影子,正是早前被派遣出去的七星。
      瑞亲王并没有抬眼,道:“如何?”
      七星道:“有消息说,天下第一庄离家出走的大小姐日前已随着大弟子云非明回到了山庄。”
      “真是她?”
      “十成十确定。”
      “呵,天下第一庄,倒是越发胆大了。这些年放着没管他,他该不会以为自己真是个人物了吧?也要看它担不担得起天下第一这个名号了!”
      七星垂手不语。
      瑞亲王不悦地起身,身旁的红衣女子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而他却仿若未知般自顾自地走向了寝殿,只留下一句:“如此琴技,也敢出来自称琴师,看来世上沽名钓誉的人倒也是不乏的。”
      听闻此言,琴师已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就说嘛,七星你可真是我的灾星,为什么只要你一出现,就会把我的好心情破坏殆尽呢?”红衣女子忽然出声,平静的语气中却字字带着恨意,就连表情也换上了怨恨。
      “我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是你想太多了。”七星的声音永远都是没有起伏的,如同一条铁丝,笔直刚硬。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少跟我来这套,最讨厌你这副装模作样的假正经!别以为现在王爷器重你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红袖要踩着你的头颅往上爬。”
      血红的水袖忽地一甩,七星刚想阻止,琴师的身躯却已应声倒地。
      七星的眉头深深地皱在一起,红袖却是开怀大笑:“我就最喜欢看你这副表情了,是你那张死人脸唯一像个人样的时候。”绝美的脸上表情妖异乖张。
      月凉如水,寒如冰。
      苏颜夏发誓,这是她从小到大最受屈辱的一天。
      因为她像一块抹布般被人嫌弃地丢进了水桶里,她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又被按进了水里,小南瓜一边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天啊,我的大小姐,你这是存心让我恶心吗,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什么没还清,不然怎么会让我遭这份罪呢,如果上天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一定选择回到上辈子去还债……天的,路边的乞丐肯定都比你好过吧……”
      苏颜夏咕嘟咕嘟地在水里吐着泡泡:不是你欠我的,应该是我欠你的才对,你以为你丫的有多温柔啊,还有,我还就真的去当乞丐了怎么着,而且那些乞丐前辈随便哪一个都比我够味多了,我还没到那个档次呢。
      洗完澡的苏颜夏活脱脱一水灵灵的美人胚子,闻闻身上的香味,顿时神清气爽,于是在小南瓜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搞得小南瓜惊恐万状地往后连续退了几步,继而抱着柱子大哭:“我的初吻……”
      苏颜夏满足地看着她的样子:“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噢,我先去跟爹报道了。”
      苏颜夏前脚刚走,门口便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小南瓜立马停止哀嚎,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请问师姐这么晚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心里却在喊:你个妖精,大晚上的是要来吓人麽?
      只见门外的人面带浅浅的笑容,一派的和蔼可亲,盈盈的裙摆轻轻一抬便飘进了屋内:“听说师妹今日归来了,我便来瞧瞧,这么些日子没见,还真是怪想她的。”
      小南瓜在心里吐得翻江倒海:你个人精,少来这套,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殷勤过,我看你是来看笑话的吧!如果不是你我们家小姐怎么可能出走那么久?面上却仍带着恭敬的笑:“那真是劳烦师姐了,可是真不赶巧,小姐刚出去看庄主了,可能要好一会儿呢,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薛丹秋抿嘴一笑:“好吧,那我改日再来吧。”裙摆荡漾着渐渐飘远了。
      苏颜夏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在外漂泊那么长时间呢?其实说起来一开始只是因为想看看大家的反应而已……不,也许只是想看看那个人的反应,可是后来她才发现,那么多一拨拨出来寻找的人当中,他竟然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次都没有!
      她这么费尽心思地想靠近他,可他怎么就能做到如此的铁石心肠,没有丝毫的动容?
      于是她就赌气,跟他赌气,也跟自己赌气。
      是赌气,也是逃避。
      可是如今回首一看,却原来是自己的独角戏,拉下就帷幕就失去了丝竹之音。
      不知不觉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抬首时,面上已挂上了甜腻的笑容:“爹~”
      一会儿后,没有动静,接着再唤:“爹爹~”仍是没有动静。她心里暗叫:完了完了,看来老爷子气得不轻,索性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便看到她那德高望重的盟主老爹正手握大耄,在一张纸上龙飞凤舞,她便大叫一声:“好字!”结果却换来了苏盛老盟主的一记大白眼。苏颜夏就纳闷了,怎么夸他也不对了吗,于是凑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她老爹哪里是在写字,人家分明是在画一副宏伟的山水画!
      苏颜夏头痛万分,只好厚着脸皮又加上一句:“爹的画真是博大精深啊……”
      又是沉默以对。就在她以为道歉无望的时候,苏盛道:“去给你娘上柱香,她几个月没见你,肯定想你想得紧。”
      于是屁颠屁颠地跑到她娘灵位前一鞠躬,吐槽道:“娘,女儿想你了,爹老是生女儿的气,还不跟女儿说话,跟个小孩子似的,害得女儿憋屈死了,娘你当初怎么选了这么个男人当你丈夫,不然我何至于受这份苦……”顺带几声抽噎。
      苏老盟主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眼神里透着无奈和深深的宠溺:“得了得了,少去烦你娘,她的耳根子才清净没多久,就别让她操心了,过来,陪爹喝口茶。”
      苏颜夏嘿嘿笑着:果然还是娘好,跟护身符似的,这招屡试不爽。
      苏颜夏屁颠屁颠地飘到桌子旁,就着杯子咂吧了一口,刚想说:这酒怎么这么淡,跟白开水似的,当老娘是小孩子啊!眼角一瞄到她爹沉静的面容,就赶紧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时间流逝,父女俩却没有任何只字片语,苏颜夏的背上汗涔涔的,其实比起苏老庄主发飙的样子,她更害怕看到这样的他,像是对她失去了希望般无话可讲的样子。
      终于,她弱弱地唤了声:“爹……”也就在那个时候,苏颜夏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盛气凌人的爹,他头上的些许白发,他眼角的若干皱纹,眼神中的风采也被沧桑所侵蚀……
      是从什么时候起,被万人敬仰、被她戏称为“东方不败”的爹已在不知不觉中老去,才不过短短几月的时间……
      眼眶渐渐湿润。
      苏盛嘴巴一张,却是一声叹息:“回去吧,你已经长大了,也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了。”
      苏颜夏哽咽了喉咙,看着自己父亲渐渐远去的背影,知道多说无用,只好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迈出房门的一刹那,苏颜夏只觉得这月光苍凉似水。
      “师妹,多日未见,近来可安好?”
      听到这个声音,苏颜夏只觉得脊背都开始发凉,明明厌恶到极点却又不得不生生挤出一个笑容:“师姐别来无恙啊……”但她很快就看清了对方走来的方向,笑容当即僵硬在了脸上。
      双手慢慢紧握成拳,只觉得内心的愤怒就快要冲破胸腔。
      她竟然去找他了!在这样的深夜!在这个自己归来的夜晚!
      薛丹秋清晰地看到了她脸上分明的怒火,掩嘴而笑:“如今看到师妹这样生动的表情,我才知道你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没有你的这几个月里,我过得有多么无聊,云师兄每天都缠着我,一刻见不到我就会派人四处派人搜寻,当真没有半点私人空间,若是你在,就能替我分担一点了……”
      “师姐你说笑了,”生生压下心里强烈的作呕感,苏颜夏迫不及待地打断对方的话,“你的地位又岂是我能取代的,夜已深,师姐还是早日回房歇息吧,夜不归宿这样的如果发生在师姐这样的大家闺秀身上,其他人也是不太待见的。”
      薛丹秋叹息道:“还是师妹设想得周到,我毕竟是比不上师妹这样的豪爽,只不过是去给云师兄送了碗安神汤,才这么点脚程就乏了,那明日再见了。”
      苏颜夏的脑中轰鸣作响。她竟然说了!她竟然还是说出口了!明明自己在千方百计地想阻止那个可怕的话语,可是对方却连最后的一点幻想也不留给自己!
      那个人一定是想看自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重创的样子吧,最可恨的是,竟然被她得逞了……她成功地打破了自己最后一点自尊心……
      那抹渐渐远去的碧色背影就着月光慢慢绕成匕首刺穿了苏颜夏的五脏六腑。痛到她连呼吸都觉得一件残忍的事。
      自从回庄后,宋多宝只忙着做一件事情:躲!
      他翻遍全庄上下能容身的地方后,始终没能找到一处能安然避难之所。最终下了一个决定。
      于是当他的贴身婢女清雅一进屋看到的就是这一场诡异的画面:她那一向采花无数情史比裹脚布还长的主子正在翻箱倒柜地找他的生活必需品,忙不迭地进行打包,屋内一片狼籍。清雅见怪不怪地问道:“我的少爷,你又惹了哪个女的来追杀你啊?”
      宋多宝头也不回地回道:“如果只是那样我就阿弥陀佛了,这次惹到的比以往任何一个更加恐怖,被她抓到我就死定了!”
      清雅从没见过一向嬉皮笑脸的主子如此紧张过,便惊讶了:“你该不会是调戏到妖怪了吧?”
      宋多宝依旧头也不回:“是个比妖怪还要恐怖万分的狠角色!”
      想起苏颜夏从小到大的那些令人发指的种种行径,他一阵哆嗦。立马打包完行李直往门口冲。却不料从门口传来一个娇艳欲滴的声音:“六师兄,你这风尘仆仆的是去哪里啊?
      宋多宝只觉得眼前一黑,心底深处传来一个声音:完了……
      “没有没有……房间杂乱……收拾收拾……收拾收拾……”他硬挤出一丝笑容。
      “原来是这样子啊……”苏颜夏忽然转了个哀怨的表情,“其实我也很想帮师兄的忙,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回来后师妹我这个头啊就一直疼得厉害,手脚也是极不爽快……”
      “怎敢劳烦师妹娇贵的身躯呢,这种粗活我和清雅来做就好了,清雅!”他急忙唤道,可是哪里还有她的人影?
      宋多宝恨得牙痒痒:这臭丫头!一看到情形不对,跑得比兔子还快!
      “六师兄……”
      耳听得苏颜夏一声声叫魂似的叫唤,宋多宝眼一闭心一横牙一咬道:“你有话就直说吧!”
      苏颜夏笑得好不得意,顺势往床上一坐:“紧张什么?我又没把你怎麽样?”
      宋多宝抓狂:你这样还叫没怎麽样?你这混世魔王是想要我的命吗?
      苏颜夏紧接着又说:“不过你那一棍确实打得我很痛,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还有,我那天好话说尽,眼巴巴地期待着你给我松绑,结果呢?你既没有怜香惜玉也没有看在我们从小认识的这份情谊,所以啊,我是不管怎么想,这心里就是不痛快。”
      “好了,我懂了,你打我一顿吧。”宋多宝委屈地说着。
      苏颜夏“噗嗤”笑了,躺在床上笑得直打滚。
      宋多宝松了口气:会笑就说明不生气了。可是他听着听着,笑声却忽然没了,他走近看,发现他的小师妹正静静地躺在床上,眼角犹自挂着泪珠,他以为是太过兴奋的产物,却在她的脸上读到了寂寞。
      “暧,小六子,你说说看,为什么我出去那么久之后,他才想到要找我呢?”
      一向多话的他忽然无言以对,他拼命在脑海里搜寻他所知晓的信息,但也只是徒劳无功。
      “其实……”嗓子忽然干涩到无法出声,“师兄一直很担心你,也派了很多人去找你……”
      苏颜夏又开始笑,笑得自嘲:“你不用替他说话,也用不着安慰我,其实事实怎样,我们心里都清楚。好了,不说他了,说说你这个花蝴蝶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又伤了多少女孩的心吧。”
      “我哪有?”
      “咦,这是什么好东西?”她似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的玩意,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宋多宝纳闷地顺着她的身影望去,却在看清那个物体时心头一颤,连手脚都不禁打起了哆嗦。
      苏颜夏捧起了那尊金塑:“这么金贵的送子观音,该不会是你不小心让那些美女怀孕了吧?”
      宋多宝神色紧张,心里如翻江倒海般盘算着该如何过这一关:“哎呦,随便做来玩玩的,我还是把它收起来吧,省得你笑话我。”
      苏颜夏仍是嬉皮笑脸,丝毫没有体会他的用心良苦:“这还只是随便做做啊?你就唬我吧!照我看来啊,这么一尊金像,就算是送给皇帝当贺礼也不会显得寒酸吧。”
      看着她脸上毫无防备的笑容,宋多宝有一时的怔忡。他忽然想起多年前的她,那么小小的身子喜欢在杏花树下玩耍,那一天杏花如雨,她忽然回过头,脸上纯真烂漫的笑容就点亮了整个世界……
      等他回过神时,他已经开了口:“是贺礼,庆贺大师兄成婚大礼……”
      心中漫过无言的痛楚。
      他的小师妹呵,早已经不复从前了。
      苏颜夏的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个画面,其中一个画面是这样的:
      他轻轻地拥着她,在她的耳边诉说着别人听不到的情话:等你再大一点,我就跟师父提亲,让你嫁给我……
      还没等他说完,她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为什么不是现在?
      他的脸上是现在她连梦中都无法见到的宠溺笑容:傻瓜……
      如今,这个曾经温柔待她的云非明真的要成亲了,却是在她无法触及的地方,牵着另一个人的手,接受着大家,接受着全世界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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