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AK]羁绊》碧若冰玄

9、幸福的甜

　　或许阿斯兰没有完全明白基拉心中的计划，但是隐约里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什么。突如其来的转变快得有些不可思议，错愕中，阿斯兰甚至以为那是自己的幻听。可是对上基拉坚定纯粹的眼神，他知道他是认真的，然而这样的认真却让人感到不安。从他将基拉带回Zaft开始，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逃脱了掌控，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阿斯兰不知道这样的进展到底是好还是坏，唯一知道的只是基拉还在他的身边，仅此而已。

　　也许他还不够强大，双手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守护最重要的人，可是残酷的现实不会给他时间强大，如果一直低垂着头看着自己双手说着无法保护的话，那么也许就真的什么都抓不住了。看着基拉紫色的眼眸，阿斯兰可以看到某种决心，尽管那或许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阿斯兰告诉自己也要下定决心，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什么才是必须守护的，知道了答案就不会再迷茫。

　　因此，阿斯兰对基拉说：基拉，我不会放手的。这就是他所找到的答案。不管现在在基拉的心中真正盘算的是什么，不管将来他会采取怎样的行动，只有这点是阿斯兰十分肯定的，那就是不会放手，绝对不放手。两年前的分离几乎造成天人永隔的遗憾，所以这一次，再也不要重蹈覆辙。

　　幸福也许就在掌心，所以，请牢牢紧握。

　　重新坐进车厢内，基拉静静地看着窗外，紧抿的唇，虚无的眼神，阿斯兰知道他在牵挂些什么。大天使号或许在基拉的心中是永远无法磨灭的，如果真如自己霎那间所希望的那样被销毁的话，估计基拉将永远地活在自责中吧。

　　沉默着的基拉并没有在考虑些什么，或者更正确地说，他的脑海是一片空白。安然地停留在plant上，任何担心自责的话语都是空洞而无力的，这样的徒劳不是他应该做的。如果真要说去思考些什么，那也应该是如何带着Strike逃出Plant。然而对此，基拉还没有太多的概念，甚至不知道当自己开着Ginn飞进战场的时候要怎么面对。不过总会有办法的，基拉这样告诉自己。

　　“阿斯兰？”看着和之前不再相同的景物，基拉这才发现他们的目的地并不是阿斯兰的家，而是朝着市中心开去。“我们要去哪里？”

　　“想带基拉去一个地方，”很久以前就像要带基拉去的地方，可惜等了很久他都没有来plant，直到尤尼乌斯7被炸毁，那个漂亮的店铺也一并消失。“虽然这边只是曾经的分店，不过味道是相同的，”相同么？出于某种特殊的怀念和记忆，阿斯兰会偶尔光顾这边的分店，大概真实的味道和口感是相同的，只是享用的人的心不一样了，所以似乎总缺少了些什么。

　　尤尼乌斯7的那家店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所以放学的时候总会经过，明朗的浅绿色装潢，清新简单的格调，玻璃橱窗里永远摆放着各色诱人的蛋糕甜点。阿斯兰并不是特别喜好甜食的人，但是他还是会不时地走进那里，坐在落地窗旁的位子上，点上一个蓝莓蛋糕和一杯摩卡，边享用边看着窗外来往的人群。蛋糕带着水果气味的甜腻总会让他想起基拉的单纯的笑容，会想起很多关于月面都市的记忆。基拉很爱甜食，从小时候开始就经常因为一块蛋糕哭闹着，只要有甜食作为回报，似乎让他做什么都可以，真的很可爱。所以他也总是忍不住要逗他，用一块蛋糕或者一颗糖果作为引诱，而每次基拉也总会上钩。每当想起那些往事，阿斯兰就会不自觉地嘴角上扬。那时候就一直在想，等基拉来到Plant以后一定要带他到这家蛋糕店来。只是……

　　这边的分店装潢和尤尼乌斯7的那家几乎是一样的，仿佛是种刻意的纪念，时刻提醒着某种已经逝去的幸福美好。对开明净的玻璃门，会有风铃声清脆地响起，蛋糕和咖啡交错的香气扑鼻而来。玻璃冰柜里摆满了不同款式和口味的蛋糕，蓝色的莓子，黄色的芒果，红色的樱桃，橘色的黄桃，淡绿的抹茶，色彩缤纷的点缀让人食指大动。

　　“阿斯兰，这里有好多蛋糕呢！”基拉没有想过阿斯兰要带自己去的地方竟然会是蛋糕店，不过诱人的蛋糕确实能够让人眼睛发亮，孩子般地凑到玻璃柜前，欣喜地看着每一款蛋糕。

　　“我知道基拉会喜欢这里的，”微笑着站在旁边，满足地看着基拉脸上孩子似的笑脸，画面渐渐在脑海中与记忆重合，基拉果然还是那个基拉，一点都没有改变。

　　“嗯，”用力地点头，视线却没有从蛋糕上移开。很漂亮，每一个都那么精致，那么诱人。“不过没想到阿斯兰也会留意这样的地方呢。”对于甜食，阿斯兰大概是属于那种可有可无的类型，不会拒绝，也不会主动寻求。

　　“因为以前常常经过，”不过更正确地说是为了缅怀过去，为了让自己在没有对方的日子里也能够感受到曾经的温馨。即使独自坐在窗旁，只要想起过去一起生活的光景，幸福就会像蛋糕的甜腻般在舌尖溶化。

　　“阿斯兰经常来这里？”看到对方与服务员的熟络程度，基拉理所当然地认为。用小叉子挖下一块芝士蛋糕送进嘴里，香滑甜美的味道慢慢扩散。

　　“偶尔会来，”抿了一口咖啡，从过去到现在阿斯兰都觉得看着基拉进食是种幸福，似乎只要看着对方满足的样子，自己也会不自觉地满足起来。“如果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常常来，”两个人一起，不必再独自陷入回忆中寻觅往昔的笑颜。

　　“嗯，”没有多加思考的反射性回应，但过后基拉稍微僵住了手，低头看着蛋糕表面糖浆泛起的光芒，“可是我们绝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宇宙中度过吧，”他没有忘记，也不可能忘记，战争还没有结束。

　　“努力的话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的，”不管这样的话真实的成分有多少，起码阿斯兰时这样期盼的，很多人也是这样希望的。

　　“但愿如此，”他们似乎也只能够这样期盼。

　　“好吃么？”阿斯兰意识到他们需要转移话题，带基拉来是为了让他绽放笑容，不应该又回到战争如此沉重的话题上。

　　“嗯，很好吃！”真的很好吃，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时光。

　　店内的背景音乐响起了熟悉的歌声，基拉自然而然地将视线朝大屏幕转去，映入眼帘的正是阿斯兰未婚妻的笑脸。每次看着那张天使般的容颜，基拉就会觉得那是在提醒着自己什么，某些他想要忽略却无法忽略的。

　　然后，突然地，出乎意料的新闻打破了悠扬的歌声。

　　[为之后派遣周年追悼仪式慰灵团做准备而前往尤尼乌斯7的视察船银风号昨夜失去联络……]

　　“拉克斯……”阿斯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定睛地看着屏幕。虽说拉克斯不过是双方父母自作主张定下的未婚妻，但是对于阿斯兰而言对方是朋友。

　　“阿斯兰，”基拉咬了咬下唇，看着阿斯兰紧握着杯子的手在轻微地颤抖，是害怕，担心，还是……他不知道，但是那个女孩失踪的消息对于阿斯兰而言一定很糟糕吧。或者不仅仅是阿斯兰，还有他自己，之前所有的好心情都因为这个消息而烟消云散，仿佛被硬生生地扯回现实里，就连蛋糕的甜都开始变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