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AK]羁绊》碧若冰玄

8、红衣军服

　　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穿着红色军服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同样是军服，却仅仅因为被浸染了不相同的颜色，而被迫对立着。透过镜子，他能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阿斯兰，同样的一身红色军服。如果自己不曾在大天使上停留，如果塞他们不在那里，或许能和阿斯兰并肩的自己将是幸福的。在分开的日子里，不断地期盼着再次重逢的时刻，幻想着相遇的情景，只是到了现在为什么一切都不再相同？

　　“基拉？”阿斯兰上前拍了拍基拉的肩膀，“我们要走了，”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基拉发呆的样子，他开始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对方，是基拉改变了，还是自己改变了？

　　“嗯，”甩了甩头，他要将那些无谓的思绪抛开，既然已经决定了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他还在这里幻想什么，犹豫什么呢？

　　当基拉迈开步子走出更衣室的时候，只是一刹那，站在后面的阿斯兰仿佛察觉到什么，轻微地一愣，恍惚间，什么又不再相同了？

　　“基拉，”加快脚步追上前，拉起基拉的手腕。

　　“怎么了，阿斯兰？”停下脚步，回头，有些不解地看着那只拉着自己的手。灼热的温度隔着衣物传来，几乎烫伤了皮肤。

　　“不，没什么，”有些尴尬地松开手，原本要说的话也咽了下去。他不明白，在基拉眼中的自己明明如此清晰，可为什么却仿佛隔着难以跨越的距离？

　　基拉似乎能够明白，阿斯兰在抓住自己的一刻想要说却没有说出口的话，这正如自己昨天看着阿斯兰时想要告知却没有开口的话。不说出口，是因为他们谁都没有实现承诺的信心。

　　两人走到克鲁泽的办公室门前，基拉突然顿下脚步，脑海中忆起了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睛，竟然不由自主地胆怯起来。他讨厌如此懦弱的自己，却无奈地无法控制想要退缩的心情。

　　“基拉？”阿斯兰承认克鲁泽队长是个厉害的人，可是无法明白基拉的害怕，或许是因为这里时Zaft，他如是想。“我们进去吧。”

　　门开启的瞬间，房间内的光芒有刹那的刺眼，还没等基拉的眼睛适应，耳边已经传来对方的声音。

　　“欢迎加入Zaft，基拉.大和。”

　　不需要眼睛，基拉几乎可以肯定克鲁泽嘴角此刻的笑容，似乎在宣告自己已经落入某个事先谋划好的陷阱里。不要胆怯！基拉这样告诉自己，因为胆怯的人永远都无法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他，再也不能失去什么了，不管是大天使，还是阿斯兰。

　　“虽然你加入了我们，但是暂时只能驾驶Ginn，可以么，基拉？”

　　“是，克鲁泽队长，”基拉似乎捉摸到了克鲁泽所说的“暂时”二字的意味，他不太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在盘算着些什么，不过既然他的决定有利于自己，那么顺从也不是坏事。

　　“阿斯兰，你知道么？”伸出手点开屏幕，空白的墙壁上顿时展现遥远宇宙的炮火轰鸣，“伊扎克他们攻下了阿尔特弥斯。”

　　基拉猛地一震，他不敢相信阿尔特弥斯被攻陷的事实，那里曾经大天使准备前去补给和等待援助的中转站。阿尔特弥斯被攻陷了……那么大天使……大家……？！

　　“大天使呢？”阿斯兰帮基拉问了最想要知道的问题，尽管不是出于相同的目的。

　　“逃走了，”从座位上起来，尽管面向着阿斯兰，可是眼角的余光却没有错过基拉面部表情的丝毫变化。“你们先回去做准备，48小时后出发。”

　　从克鲁泽的办公室出来，基拉着实送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明白还并非安心的时候，Zaft的军舰还在继续追击，而自己不久后也会加入这个行列。

　　“基拉，”阿斯兰在基拉前面停下脚步，背对着，“大天使逃走了，真的值得庆幸么？”在询问大天使下落的时候，阿斯兰不否认自己期待的是噩耗，因为只要那艘战舰消失了，那么羁绊基拉的绳索也消失了。

　　“阿斯兰，”别过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要忘记了，你现在是Zaft的军人，再次相遇的时候你们将是敌人，”大天使的存在真的是值得愉快的事情么？“开火……你做得到么？”纵然现在才来讨论这样的问题是毫无意义的，可是阿斯兰对此抱着怀疑的态度。要向曾经的朋友开火是怎样的心情，大概没有人比他和基拉有更深刻的体会了。“或者你……”转身凝视着基拉淡紫的眼眸。

　　“如果是敌人，我会开火的，”打断了阿斯兰的话，“我们不也曾经敌对么？”所谓的敌友并没有明显的界限，仅区别于此刻所要达到的目的而已。

　　“说得是，”他们曾经敌对，曾经向对方开火，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所谓的相遇，所谓的错过，不过都是瞬间的事情。仔细去想想，若自己在赫利奥波利斯上没有走进工厂，没有遇见基拉，一切又将如何？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或许他就会任由伊扎克把Strike劈成两半，甚至是自己亲手毁掉，然后……然后他们就将永远地错过了吧。“基拉，”只要这样想着就会开始害怕，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现在仅有的。这样一场战争已经让他是去太多，母亲，还有朋友，所以再也不要失去什么了。“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在战场上的分离过于可怕，那仿佛意味着永远的天人相隔，错过了，也许就真的不再了。

　　“阿斯兰，”在记忆里的阿斯兰总是坚强的，仿佛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所谓依靠的总是自己，撒娇的总是自己。可是此刻那双碧绿的眼眸却荡漾着罕见的脆弱，就连最温柔的触碰都会轻易地破碎。答应的话语几乎要冲口而出，只是最终还是忍下来了，因为不想要许下无法兑现的承诺。

　　“基拉，我不会放手的，”从那闪烁不定的犹豫里，阿斯兰看出了什么，渐渐开始明白那突如其来的转变，“不管发生什么事！”这是他的承诺，不在乎基拉的意愿，只是自私地想要将他留下，困在身边。

　　“阿斯兰？”突然被抓住的手腕传来疼痛的信号，但基拉却没有挣扎的打算，如果能够一直这样被抓着也是好的。“我相信阿斯兰。”荡漾起最美丽的笑颜，幸福此刻就沉淀在手心里，便成另一种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