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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加入Zaf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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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茫茫的宇宙里没有黑夜与白昼的区别,仿佛坠落于永远黑暗的空间,再也无法迎接光明的来临。这样深沉的暮色里,要不可及的星火成为了希望,就像指引的灯塔般让迷失的人重拾前进的勇气。只是在那满布星空的闪亮里,到底哪一颗才是真正照耀自己的星?他们真的找对了方向了么?
站在诺大的落地玻璃前,阿斯兰静静地注视着黑幕散布星芒的瑰丽,明明是如此静谧,耳边却仿佛还残留着炮火的轰鸣。这就是战争么?坐在MS里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所谓的对与错,因为仅剩生与死的区别。不管对方是怎样的人,只有杀戮是绝对的,所谓的伦理道德,所谓善恶,都被炮火轰得荡然无存。按下按钮,让艳红的光束穿透宇宙,想尽一切方法置对方于死地,只因为他们是敌人……
和基拉的相遇,让阿斯兰的心多少有些动摇。他不禁会去想到底地球军里还有多少像基拉一样的人?或者说像自己这样,因为某些人的欲望而无奈地走入战场,成为双手染满鲜血的刽子手?他是因为尤尼乌斯7而参军的,因为仇恨,所以在战场上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砍杀每一个向自己冲来敌人。然而当从MS下来后,当他一个人被包裹在这样安静的夜幕下时,就不禁会想这样的复仇意义在哪里?死去的人们无法再重生,而战争不仅仅无法消除仇恨,反而恶性循环导向不可收拾的境地。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战争,因为不得不战斗。也许战争是源于某些人的错,也许战争会伤害更多无辜的人,然而如果不通过战争他们永远也无法从那一部分人的手中解放,人类也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自由,所以才是一种残酷的无奈。
“阿斯兰,你在这里啊?”
“尼科尔,”阿斯兰收回思绪,“有事么?”
“没有,”轻身在阿斯兰面前落下,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那个地球军的驾驶员怎样了?”昨晚离开那个房间后他就再也没有进去过,更没有见过那个男孩。也许阿斯兰和对方是多年的友人,可是尼科尔却觉得说服并不容易。
“还在房间里,”有些话阿斯兰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才好,或许尼科尔他们是根本无法体会自己的心情的。
“你和他说了么,关于加入Zaft的事情?”
“还没有,”重新将视线落在窗外,阿斯兰轻叹,这是另一件让他不知道如何表达的事情。如果自己现在去和基拉说的话,估计是要被拒绝的,但他却已经没有时间等待。如果可以的话,他会希望基拉远离战场,毕竟他并不适合战争。
“不知道要怎么说么?”因为他深知对方的性格,还是因为他深知战争的残酷?
“大概吧,”不过自己的话,无论如何也会让基拉留下的,不管他是否真的愿意,因为他已经不像在和基拉站在相对的立场上了。“尼科尔,你不会反对么,让基拉加入的话…”阿斯兰的问题有些小心翼翼。
“这是队长的决定吧,”即使反对也不会被接纳吧,就像伊扎克那样。“不过我并不讨厌他,或许是因为我知道他是阿斯兰的朋友吧。”
“尼科尔?!”对方的话让阿斯兰微愣,而后会心一笑,“谢谢。”
“阿斯兰去跟他说吧,他会明白的。”
“嗯,我知道了,”或许现在要让基拉和曾经的战友敌对会有些勉强,但是如果是基拉的话,总会明白自己的心意的,总会的。
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基拉揉了揉眼睛却没有立刻从床上起来,只是安静地躺着。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竟然可以在战舰里睡得如此安稳,之前在大天使号上的不安、恐惧都仿佛被遗留在了原地。他知道的,那是阿斯兰的缘故,因为知道他在自己的身边,所以才会如此安心。如果能够被允许,他多么希望能够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或许这样的依赖是过于狡猾的,或许学会坚强是理所当然的,然而当重新遇见阿斯兰的时候,心还是会忍不住想要依靠,仿佛那里才是自己应该停留的港湾。但是现在不可以,因为在他的肩膀上还有责任,纵然阿斯兰说那并不是他的义务。
阿斯兰说得没有错,对于自己而言,大天使号上有自己的朋友,而阿斯兰同样是朋友,甚至是最重要的朋友。但是他不能留在这里,只因为大天使需要Strike的力量来守护,但阿斯兰却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这就是他所在意的区别。所以不得不想办法回去!
刷地一声,房门被打开了,突如其来的灯光让基拉眯起了双眼。还无法适应的瞬间,基拉只看见门口黑色的人影,直到数秒钟后,眼前的景物才清晰起来。房间的灯光也在此时被开启,顷刻驱尽所有黑暗。
“呃,”轻微地错愕,站在门口的不是阿斯兰,而是另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同样的红色制服,银色的发丝在日光灯下泛起异样的光彩。
他本是不想来的,更不可能专程给一个战俘送食物,他只是……唔,只是因为刚好大家在忙,所以才…对,就是这样!伊扎克有些自欺欺人地这样告诉自己,他不过是给忙于工作的同伴提供一点帮助,然后顺道来看看尼科尔口中的少年。他是怀着看戏的心态进来的,只是当房间的灯光霎那亮起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眸子多少让他愣在了原地。很漂亮,水晶般的眼眸,晶莹剔透得不含丝毫杂质,那样的清澈纯净透着某种莫名的感觉。似乎有些了解尼科尔所说的话,所谓的相信。正是因为透过那双眼眸看见了对方纯净的灵魂,所以才会说出相信的话语吧。
“谢谢,”看着对方手中的食物,即使他从开门到现在不曾移动分毫,基拉也能够猜到他到来的目的。
“呃?!”基拉的一句谢谢提醒了呆站在门口的伊扎克,“哼,我可不是专程来给你送食物的!”仿佛掩饰般冷哼一声,大步上前将食物放在一旁的矮桌上。
“昨天……也是你么?”虽然觉得声音并不相像。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那么无聊?!”他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正确才来的,又不是专职送饭的!
“是么,”的确,昨日的那个声音要更温和些,大概也是和自己一般大的人吧。
“喂,”走到基拉的面前,伊扎克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沿的基拉,“我告诉你,就算队长真的让你加入Zaft,我也不会认同你的存在,敌人永远都是敌人!”过分的仁慈心软到头来只会毁了自己而已。
“呃?!加入Zaft?”基拉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伊扎克,“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很理所当然地回答,但一秒钟后伊扎克意识到不对劲,“难道阿斯兰那家伙没有跟你说?”
“说什么?”昨天阿斯兰并没有和自己提起过什么吧?
“当然是加入Zaft的事情,”这家伙,到底在犹豫什么,无论如何都要说清楚的事情,不是么?
“加入Zaft?!”基拉的表情看起来就像伊扎克刚刚开了个多么荒谬的玩笑,“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和大天使为敌,怎么可能开火攻击?那曾经是,不,现在依旧是他想要保护的东西啊!
“哼,是么,”伊扎克双手环胸,轻蔑地一笑,“那你就在这里乖乖等着处决好了。”不可能最好,他根本就不希望Zaft军里出现这样的安全隐患。
“处决……”意识到那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基拉的心一沉。死亡是让人恐惧的事情,特别是当发现在自己必须面对的时候。
“当然,否则你认为战俘应该落得怎样的下场?”就算不死也至少终身监禁吧。
“是么,”某种破碎的光芒在基拉的眼中闪动,他应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处境?任人宰割的兔子?根本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从坐进Strike到走入大天使,从被阿斯兰抓住到被告知要加入Zaft,所以的这一切他都被动地接受,不得不接受。
“但我是绝对不认同你的!”伊扎克的嘴巴还是很硬,只是语气却似乎没有用词来得尖锐,不得不承认是那双紫眸中透出的悲伤动摇了他。
没有回答,基拉缓缓低下头去,咬着下唇,默默地看着双腿。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走入了怎样一个困境,不仅无法守护大天使上的人,而且还……这是上天和他开得最大的玩笑,冷得透入骨髓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