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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特殊九处·5 ...

  •   “你好你好,我是秦远。这边的事儿我们就接下来了,兄弟也辛苦了,哎,你们刘头儿最近怎么样?前两个月吃饭的时候听说他们家狗丢了。没事了吧?今天都回吧,下次有机会咱们好好聚一聚……”

      阿呆挨着林尉站在一边,看着凭空冒出来的秦远,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顾景西在时间静止解除的瞬间就跑到叶项阳身边,养尊处优的大公子完全不顾他们身处车水马龙的路口,整个人扑到对方怀里,扑得一向冷静沉着的男人也有些慌神。叶项阳有些不自在地揽着他的肩膀拍了拍,似乎低下头说了句什么,不过距离太远,阿呆并没有听清。
      林尉看着秦远忙前忙后的背影,尚自有些出神。阿呆看看发小,又看看领导,犹豫了半天,说:“领导……是会瞬间移动吗?”
      林尉显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阿呆又盯了秦远一会儿,但也没从领导的背上看出一朵花来。姗姗来迟的救护车终于赶到现场,秦远跟来人简单交涉了一下,女孩被抬了上去,只是目的地从手术室转为了太平间。叶项阳跟着去了医院,顾景西留下来跟KTV老板谈后续事宜,等秦远上下打点完,太阳早已没过了西山,一身休闲西装的男人打了个哈欠,回过头冲两个新人招手。
      “你们两个,先跟我回去吧。”

      秦远的车是最基础的帕萨特,而且很有可能还是二手的。阿呆坐在车里,显然比之前放松许多。林尉跟他并排坐着,秦远打开广播,随便调了个频道。广播里传来前几年流行的歌曲。林尉支着下巴看向窗外,华灯初上的夜晚,玖城的街道上星星点点布着霓虹灯。阿呆从后视镜里偷偷瞅着秦远的侧脸,对方猛地抬眼,吓得阿呆赶紧转开目光。
      男人的声音从前排传来,懒洋洋的调子,较平时能听出些许疲惫:
      “有什么问题就问吧,看把你们憋的。”

      夜色逐渐沉下来,秦远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有两三结伴的年轻人吵着闹着从面前的人行横道上走过。广播里的歌曲换了不知几首,一阵柔肠百转的女声中,阿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有些闷闷的:
      “刚才那个女孩,是‘改造者’吗?”

      阿呆至今记得当初老陈跟他们两个讲“改造者”时的情景。
      那天,两个年轻人刚训练完,高强度的体力训练让两人都有些吃不消,他们浑身裹着泥,汗水不知道湿透了多少次背心。
      老陈说,你们知道吗?特殊能力者有一些是天生的,也有一些不是。以后你们出任务的时候要千万小心,万一碰到那些红了眼睛的,要时刻多个心眼。那些人的速度比我们快很多,而且神智混乱。小睿我的反射神经我其实不怎么担心,可是……
      老陈扔了一瓶矿泉水给林尉,后者接在手里,拧开瓶盖仰头灌下去小半瓶。阿呆同样喘着粗气,颇有些不在乎地说:
      “那咋了,我保护他呗。”
      “滚,”林尉将剩下的半瓶水往阿呆胸口一戳,扬起一个很是讽刺的笑脸:“到时候谁保护谁还不一定。”
      说实话,那时候他们并不觉得老陈口中的“红了眼睛”的特殊能力者多么可怕。直到后来有一天,晏北城出了一起案件,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同伴被对方用手指当胸洞穿。两个年轻人第一次经历生死,老陈的声音平淡如之前:
      “那些红了眼睛的,要千万小心。”

      眼前的红灯猛地跳成绿色,秦远一踩油门,阿呆恍然间觉得他把帕萨特开出了布加迪的气势。他以为对方会思考一会儿再给答复,却没想男人面色不改,还是方才那个调子:
      “是啊,改造者。老陈是不是跟你们说,但凡眼珠子红的,都要多加小心?”
      阿呆听完点点头,但他发现对方一直盯着眼前的路,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肢体回应。
      “其实也没错,眼珠子是红的,是要多加小心。但是那些眼珠子红的,并不是一直都是红的。”
      阿呆觉得有点晕。秦远继续说:
      “他们需要一个触发条件。嗯,准确地说是两个。一、自己动用精神能力超过自身的精神阈值。二、受到别人的直接精神干扰。倘若他们主动开思维域,我们这边可能会有人比她事先察觉到,比如坐在你身边的那个小同志。不过如果她以自身为饵,诱导我们去思维干涉她,那么她就能在我们没什么戒备的时候快速攻击过来。项阳刚才和我说,他在这个女孩的记忆里看到了之前两次爆炸案的现场,看来这三次爆炸案都跟她脱不了干系。不过人都死了,讲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好了,小同志们,你们到了,下车吧。”
      阿呆还在奋力消化着秦远刚才说的一番话,这时才惊觉他们已经到了九处的宿舍楼底下。浓眉大眼的小伙子总觉得领导似乎哪里没说清楚,但是,是哪里呢?
      秦远似乎并不准备继续做知心哥哥回答问题,他挥挥手,将两个人扔到门口,开着二手帕萨特绝尘而去。

      两人回到房间,阿呆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床上,木质小床吱吱摇了两声。林尉自顾自换起了衣服,他将T恤扯下来,光着背脊收拾洗澡的东西准备进浴室。年轻人看着很瘦,但脱了衣服又露出一身线条流畅的肌肉来。
      浴室传来唰唰流水声,阿呆直挺挺地倒在被子上,瞪圆了眼睛看着天花板,但直到林尉一个战斗澡洗完了,他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看见对方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来,阿呆立刻坐直了身体,憋了半天的话终于有了突破口:
      “我还是觉得这个事情有些奇怪。”
      林尉随手拽了个毛巾胡乱擦着头发,含糊“嗯”了一声。
      “但是领导讲得似乎也能说通,她之前两次故意破坏监控却没有直接伤人是为了减少我们能找到的线索,而这一次伪装成受害者,则是为了降低我们的戒备,她算好了我们会第一时间从曾和凶手共处一室的她的记忆里找突破口。但是,你说她为什么要攻击叶哥呢?”
      阿呆径自嘀咕着,林尉把毛巾一扔,也不管头发还滴着水就往被窝里躺,他在床上滚了一圈,把自己裹成了一颗蚕宝宝。
      阿呆这会儿才觉得林尉今天晚上有些不对劲,凑过去推了推他,说:
      “喂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沉默。”

      蚕宝宝林尉将头埋在枕头里,濡湿的发梢贴在脸上,有点凉。说实话,刚才在车上他们究竟聊了什么林尉其实只听了七七八八,他知道身为一个为人民服务的特殊执法者,他在这个时候应该专注眼前的案子,但是直到现在他脑子里还满是刚才秦远解除时间定格时的那个眨眼。
      眼尾微微翘起,就像天生描了一道眼线。
      阿呆还在自己嘀咕着什么,林尉翻了个身,将对方从自己床上推下去,顺手关了床头灯。一轮明月挂在窗外,皎洁而温柔。几点星星在城市并不怎么清澈的天空投下微凉的光。林尉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努力将脑子里乱抛媚眼的某个人驱逐出去。

      有些事情他比阿呆看得透一些。
      如果那个女孩一开始就目的明确,冲着叶项阳去的,那么他在触及对方记忆的一瞬间就会注意到,毕竟这种情绪很容易捕捉。但如果那个女孩不是寻仇的,那么她今天所做的一切,即便没有秦远出手干预,凭借叶项阳的本事,也绝不可能丧命当场。特殊能力者虽然各有本事,但倘若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体力、反应能力、近身格斗术都不可能比得过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九处人。女孩设了这么一个局,最终却换了个一死抵一伤的结果,林尉觉得,这未免有些太不划算。
      不过不管怎么说,竟然真有人敢跟玖城九处叫板。
      眨着眼睛的男人终于不在脑子里乱散发荷尔蒙,林尉在见到周公前没由来生出一个念头。
      谁说不管在哪儿都是服务人民?

      玖城,似乎比他想象中有意思得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特殊九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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