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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资格 ...

  •   “不是每一个人都会为爱付出一切。”秦思思的话还在耳边,她说的没错,每个人爱一个人的方式不同,“不是说一味地付出就是爱的表现,很多时候,我都会选择更保险的方式留住对方,比如将他打败,再比如成为他用得着的人,他求着你,离不开你岂不是更胜券在握。”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庞西却觉得面前坐的根本就是个神经病。
      “那样的爱根本就不纯粹,只会让对方恨你。”
      “那奉献就是纯粹吗。”她眯起凤眼,一脸的嘲弄,“自以为是的一味付出,除了会让对方内疚还能换来什么,不也是无意义的时候被毫不留情的抛弃,再或者内疚深的,同床异梦地过下去,留住了又有什么意思。我从来不相信真爱无敌,我只相信我自己的能力,要是有能力就能留住对方。庞西,你比我还大点呢,怎么那么天真啊,怪不得庞潇一天到晚担心你这个担心你那个,你这样的扔到社会上被人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带剩的。这世界上啊,爱,也是要先有名利地位才配谈的。”
      我攥紧拳头真想狠狠地扇她一耳光。“我不会让你害他的。”
      “害他?”她好像听到多么可笑的话一样,“别傻了,谁能害得了庞潇啊,他步步为营,最善算计,连我都被他算计的心都失了,谁还能害他啊。”她说到这眼底闪过一丝什么,又回过头来看我,“别看江久连和他势均力敌,我有种预感,江久连是比不过庞潇的,因为庞潇够狠。”
      我懒得再听她胡言乱语,“江久连最终的目的你也知道,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要庞潇最后让汪家死的惨,公司他占定了,你最好也别再认不清形势。”
      “我看是你认不清形势吧,我可是李家现在唯一能继承家业的人了。庞西,你什么时候能学的聪明点呢?”
      我起身,看都没再看她,“记住得失,就别和庞潇说见过我。”
      我知道我这话说的多余,可是最后不说点什么气势上过不去。走出了很远,那个女人的话还在耳边,虽然她的话邪门歪道一般,可是,我得承认,很大一部分一点错都没有。
      没看清形势的是我,不然庞潇也不会没有动作。没准都是庞潇和江久连达成一致之后干的呢。
      只不过我心里透着一丝丝失望,我以为庞潇最起码对李木珍是有那么一点感情的,哪怕一点。
      可是,商场上还讲情谊就太天真了。
      一直对李木珍我都是矛盾的,但是曾几何时也有那么一瞬间我站在他俩身后,看着那十指相扣的背影,是真心希望那两人能走下去的,虽然只是一瞬间。
      庞潇这辈子太苦,活在仇恨的阴霾里,那种寂寞那种蚀骨灼心的痛,我曾天真的希望有人能温暖他,一切都因为李木珍太好了,好到我自惭形愧,好到我无地自容,好到我觉得她比我更有资格。
      可是她就那么突兀的死了。
      我曾也壮着胆子问过庞潇。
      只是他什么也没说,而这沉默,让我不敢再问。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又走到便利店,那里永远亮着灯。我就站在便利店门口看着庞潇家的方向,不知发了多久的呆。
      “喂,你就真打算一直站着,你就算变成望夫石,庞潇今天也不会回来了。”
      我一偏头,江久连的车停在那不知多久了,他一只手夹着烟在车窗里探出头来,黄昏天际划出一道最后的明亮,他的侧脸隐在橘色里,让人动容。
      他看我发呆,一脸的无奈加好笑,“你吃不吃饭,我都饿死了,要不是之前假装和你有约,我现在也在东南亚出海看美女了。”
      我回过神来瞪他,“别扯没用的,我怎么不信你会出差,把空挡留给汪家,你对汪家可没那么好心。”
      “呦,这位妞可是够了解我的啊,走吧,话都这份上了还不上车啊。”
      我看着那张脸一瞬间觉得今天的沉重有点无聊,对江久连来说,李木珍算什么啊,整个李家算什么啊,他只要愿意想弄垮谁就弄垮谁,还要在意谁的名声吗?何况还是个死人。
      “你在这等我吧,我有话想和你说。”
      “表情突然那么严肃,不会是喜欢上我要和我表白吧。”
      “不和你贫,你先等我一会。”
      “你干嘛去啊?”
      我摇摇头,“你不是说庞潇不在家吗?我想回去拿点东西。”

      庞潇确实不在家,他平时不喜欢外人来家里,平素都是李木珍和我收拾东西的,所以一进屋就是意料之中的乱,客厅的酒瓶一地,但也没什么别的垃圾,他从不会买外面的东西回家吃。
      卧室里被子乱七八糟的,衣柜打开着,我摸摸床铺,习惯性的想收拾,最后还是放弃。
      只是躺在床上,闻着上面他残留的气味。
      想起小时候,半夜庞潇总抱着被子挤到我的床上来,他说搂着我才觉得安心。
      有时候我真恨长大,长大了就要明白很多事,明白仇恨,明白名利。和这些比起来,小时候那点东西确实是微不足道了吧。
      其实回来拿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是想回来看看,我总有种预感,再回来可能要很久很久了。庞潇很忙甚少给我打电话,每次打也不过是问问钱够不够用没聊几句就挂了,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和他承认我其实就在国内,可最后也没勇气。
      看了一圈屋里,最后我跑到柜子那,拿了个凳子,踩着去拿上面的相册,这相册是小时候在福利院照的,庞潇把它束之高阁。
      庞潇后来把我俩的档案清洗了一遍,不是个中高手有心去查,很难再查出我们的出身。
      那段日子庞潇视为痛苦不堪的回忆,他不愿意再提及,甚至照片也是我要保留下来的,但在这个家里是被禁止的东西。
      我拿下已经布满灰尘的相册,从里抽出一张小时候的照片。
      我也只带走了这张照片。
      出来的时候,江久连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拿什么了,手上怎么是空的。”
      我摇摇头,“走吧,我都饿了。”
      他耸了耸肩开车,“我一直奇怪你怎么不回你住的地方,要拿东西也该回你住的那边啊。
      “我那里房子已经退了,而且我也没什么东西。”我所有重要的东西都放在这里,我没说,我始终觉得有庞潇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还有,江久连,我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
      “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拿木珍清洁公司做文章,那是李木珍的,她虽然已经去世了,可是她人真的挺好的,真的。让李老头伤心,让汪家倒台有太多种方法,李氏那么多子公司,你可以不要再拿她做手段了吗?算我求你吧,我就是觉得,木珍如果还活着,一定挺不希望木珍清洁出事的。”
      江久连没出声,车里死一般的安静,只能听到我别扭的声音,他死死地盯着前方,车开的飞快。
      “其实庞潇都不知道,李木珍偷偷和我说过,这家公司她是为她的孩子开的,她希望从一出生,孩子就能有最优质的照顾,这是她这个无能的妈妈第一次想做的事。”
      不知道为何,我说着说着就哭了,细细的泪水就像止不住似的,侧着头看他。“我知道我挺可笑的,你们当然是哪里环节最薄弱就动哪里了,那就当我没说好了。”
      外面不知道几时下起了小雨,车前的雨刷来回晃动,赶上红灯,车速慢了下来,他依然看着前方,“庞西,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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