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立歌言》半散华

2、2

　　歌崆单膝跪在歌途面前，“主人，请惩罚我吧。”
　　“崆，我不是说过么，”他扶她起来，摸摸她头发，“我们不需要这些。”
　　歌崆从善如流地点头，她不过是看歌途还没走，临时做做样子罢了。
　　可是照片上的事情的确是她的错，“可是主人，那张照片......”
　　歌途抬手打断她的话。

　　“我都知道。”他微笑着说。
　　歌崆疑惑。
　　歌途转身，“你知道分寸的。”

　　歌崆默然地目视歌途离开，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哼。没想到歌途居然这么维护这个小丫头。”
　　“那该怎么办？”
　　歌磐勾起嘴角，“这事没那么容易了结。”她伸手拨了拨酒红色的长卷发，“小丫头就是小丫头，还是欠点火候啊。”

　　欠点火候的小姑娘回到学校。
　　熙娅在门口就看见了她，“这次怎么那么早回来了？”
　　歌崆摇摇头。
　　“出事了？”熙娅察言观色。
　　歌途点点头。
　　熙娅看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也不好再问下去了，只道，“还没吃饭吧？要一起么？”
　　歌途摇头，“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吧。”
　　熙娅一拍她的脑袋，“行了，别愁眉苦脸的了。你家主人那么厉害，什么事不能解决啊。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就没精力，没精力下次任务我就超过你了。到时你可别哭哟。”
　　歌崆还是不为所动。
　　“好吧好吧。”熙娅叹气，“我给你带外卖吧。”
　　歌崆点头，“你快点去吧。不用管我的。”
　　“呀，你个死小孩。”熙娅愤愤地走远了。

　　歌崆习惯性地发了会儿呆，然后慢慢地往学校外的咖啡馆里走。
　　店里人不多，歌崆找了个最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一个和歌崆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在对面坐了下来。

　　“一杯柠檬水，谢谢。”清朗的少年音。
　　歌崆看着他，俊朗的少年脸庞，干净利落的短发，纯净无杂质的眸光，与歌家里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我们最近少点见面吧。”她说。

　　少年一口柠檬水差点因她这句颇有歧义的话而喷出来。
　　放下杯子，他刚想调侃一下，紧接着又听她说。

　　“有歌家的人在监视我们。”
　　少年条件反射地挺直了脊背，片刻后又放松下来。
　　“安啦，没人认得出我的。”
　　“还是谨慎一点好。”歌崆顿了顿，又道，“毕竟，我们都不知道衣氏一族是否有遗脉，又是否被其他歌家人收归麾下。”
　　少年颇不以为意，“在那又如何。衣氏虽然与源氏针锋相对数千年，但实际上一直是源氏占了上风。区区衣氏，还不是我的对手。”
　　歌崆沉默。
　　少年瞅瞅她的脸色，摆摆手，“行啦行啦，我听你的就是了。别动不动给我冷爆力啊。”
　　歌崆点头，起身，“那我先走了。”
　　“唉，别啊。”少年急忙起身。
　　歌崆回头，眼神询问他。
　　少年在口袋里掏啊掏，掏出来一个兔子刺绣的钥匙扣，塞到了她手里，“在街上看见的，感觉蛮可爱的。送你。”
　　“噢，谢谢。”歌崆把钥匙扣随手一塞，转身就走。
　　少年看她毫不留念的背影，叹气。

　　“每次都是三言两语就走了，真冷漠啊。”

　　2

　　歌崆回到宿舍没多久，熙娅也回来了。
　　一个袋子照着歌崆面门而来，“诺，给你的，小公主。”
　　歌崆打开，里面全是章鱼烧。

　　“……”
　　“看什么看，请你吃大餐不要，只有这个了。”

　　歌崆默默地吃了起来。

　　“诶，对了，我刚刚吃饭的时候看见了歌磐。”
　　歌崆吃的动作一顿，“然后呢？”
　　“也没什么啊。她好像在见什么人。直到我吃完饭她都还没走。”

　　歌崆垂眸。

　　“少爷，今天小崆去见了一个陌生的少年。”
　　歌途倚靠着窗框，闻言微微一笑，“清垣，以后这种事不必向我汇报。”
　　“可是.....”
　　“小崆也不小了，她也有自己的空间。”歌途道，“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啊。”
　　清垣嘴角抽了抽，重点并不是这个啊，“我只是怀疑那个少年会不会是......”
　　“源氏一族？”
　　清垣点头。能与歌崆走近的，这么多年来除了少爷便是那个少年，想来想去只能是源氏族人。
　　“不会的。”
　　“源氏早在十年前便全族覆灭了。你觉得族长会放过那些漏网之鱼吗？”
　　族长向来狠辣，不然也不会有如今的歌家。
　　清垣压下心里的疑惑，也就再没有提起这件事。
　　只是....说起来，小崆也有15了，的确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了啊。
　　“啊，对了，少爷，歌磐接见的人的身份查出来了。”
　　“哦？”
　　“如您所料，的确是衣氏遗脉。”

　　歌崆一夜无眠，一大早就起来了，被熙娅扔了一枕头。
　　想了一夜，她觉得他应该跟主人说一下。可是又觉得以主人的能耐恐怕早就知道了，但是跟自己主动坦白总是不一样的。
　　歌崆难得有点烦躁，上课也在走神，今天的任务也是草草完成，被熙娅稍稍甩后了一点。

　　“你不是吧？”熙娅一脸惊恐，“只是吃了一顿章鱼烧就不行了？”
　　歌崆不想说话，只是摇头。
　　忆起昨天她家主人意味深长的眼神，熙娅也不说话了，不过.......

　　“小崆，今年的学年晚会你可要去了。”
　　“......”
　　“你看你老大不小了，说不定晚会可以遇到真命天子啊。你是时候开开窍了。”
　　“......”
　　“沉默是没有用的。衣服和首饰我都帮你准备好了，你忍心看着我的心血付诸东流吗？”
　　歌崆把到了口边的拒绝咽了回去，颇为郁结，“什么时候？”
　　“这个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