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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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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硕大的双人床上,蓝络一被水炘卓的气味包裹,周身遍布着属于爱人的温度。那留存在脸颊处的吻痕,脖颈间的亲昵,和下身微微有些麻酥感的不适,还有,被洗净后清香的沐浴味道。一切的一切尽透温馨,十年来的孤寂和纠结的谜团,最后一句“我喜欢你”足以使所有不快顷刻瓦解。爱情,原来这样甜蜜,甜蜜的使人发麻,感觉全身都软绵绵轻飘飘,如痴如梦。只是感觉很开心,虽然有些痛,但四周全部都是温暖的抚慰。
水炘卓温柔的告白萦绕在络一耳边,仿佛是爱抚的触碰,耳边流入的爱情滋味使红通通的脸颊长时间的潮热。睁着一双大眼睛,环视四周的家具摆设,安静下来的络一想更多的了解炘卓的十年。这么久的时间里,他是住在公寓吗?显然是暂时居住的屋子,全部冷色调的摆设。昨天晚上被骗进家,除了进门时的第一眼大概看过后,再没有时间留心房间的摆设,此时,络一终于可以好好看看炘卓的家了。
他的家,一点都不像是家。
白色的双人床,白色的墙壁,白色的书柜,白色的办公桌……
办公桌上摊着成叠的文件稿,络一想下床去翻看那些文件稿,可念头才一生出就被困意打断了。有些困,眼皮在打架,很想睡觉。为什么这么想睡觉呢?明明有一直在床上休息。不对,那不能算做是休息,虽然被抱着。心跳好快,只要一想起自己和炘卓在这张床上做了什么。不知不觉开始傻笑,甜甜的笑容泛起在脸颊上,络一渐渐睡着了。
如果醒过来第一眼可以看到炘卓,络一一定要责问水炘卓那个大坏蛋凭什么把自己搞得这么困。揉揉眼睛,躺在满是香气的棉被里,好温暖。
“爸爸,爸爸……”
睡梦中仿佛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爸爸”。
是——“爸爸”?
睁开眼,络一眼前映着一张放大版的孩子脸孔。
“啊……”络一眨眨眼,惊得孩子将抚摸络一脸的小手拂开。
“爸爸?”孩子执着地呼唤爸爸。
“南儿,爸爸还在睡觉,别吵到爸爸。”屋外,传来女人清脆的声音,络一面前的孩子一跑一跳走出了络一的视线。
“不要……”突然意识到眼前正发生的一切,络一很想呵止住小男孩离开的步伐,他知道小男孩这一出去,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那女人,是,水炘卓的什么人?络一黯然了眼睛。
“妈妈,你看,这不是爸爸!”小男孩嘟着嘴,一边将不解的眼神投向妈妈,一边不悦地用手指指向躺在爸爸床上的男人。
床上的男人,对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感到害怕。
女人踩着粉色高跟鞋,站在大门处,正对着络一讪讪微笑。
“你好,”女人微笑地打招呼。
“你……好……”络一咬着下唇看着面前高贵的女人。
而此时,面色泰然的女人心里早已乱作一麻,她面部的平静只是她为人处事的一种方法,泰然处事、处变不惊。几年的时间,那个懵懵懂懂天真烂漫,甚至被水炘卓称为“傻”的女孩已然变身为大女人。是爱情,使女人改变了,一次又一次感情的失利,使人成长、成熟。
“炘卓又调皮了。”女人俯下身对小男孩说,“爸爸又调皮了,他今天不在家呢。这个可能是爸爸的好朋友,所以南儿不能没有礼貌欧。”说着,女人直起身对络一低头抱歉道:“真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在这里,所以南儿……”
“啊……没事……”
说“对不起”的人好像不应该是女人。络一奇怪地看着女人。
“那么,我带南儿先去客厅。”
女人离开时无意扫过络一裸.露在棉被外的身体,络一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出现在别人面前。他慌忙套上外套,一脸苍白的面色犹豫再三才无可奈何走出卧室。
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恶心感,双腿不知是因为昨晚的放纵还是因为现在的不情愿走出门,络一感觉双腿无力支持整个身体。
白色的T恤衫,敞开的V字领,络一很用力地想要提起自己的衣领,却无奈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小男孩拽出了门。
“叔叔,你是爸爸的朋友吗?”
络一无法回答。
“这位……先生……”
“我叫蓝络一。”
“蓝先生好,”女人大方微笑,“我叫伊铃,是炘卓的妻子。”
一句话,将要使络一流出泪来,可女人仍旧泰然微笑着。
“要喝水吗,蓝先生?”未待络一回答,女人将水杯放在络一手中。
“谢谢”两个字在喉咙处徘徊,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络一知道自己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被女人的出现,彻底剥夺的语言表达能力。
看到男人白皙脖颈处粉红色的吻痕,以及脸颊上或青或红显然不是同一天制造的欢愉痕迹,伊铃心底散着嫉妒。水炘卓已经好久没有带男人或女人回家了,而且这段时间一反常态,甚至连平时疯狂地帮她找人的行为都停止了,这一系列的变化,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小男生吗?呵,伊铃突然开始愤怒。
“蓝先生不用不好意思,这,不算什么。”抓住络一失神低头的态度,伊铃落落大方地宽慰。“炘卓他经常带人回家,婚前婚后都有。他这个人,私生活一向混乱,不过没有关系,他从来没有和同一个床伴交往超过三天。而我,是唯一得到站在他身边资格的女人。”
仿佛被看透了心底所想,连“对不起”都没有率先说出口的蓝络一,在水炘卓妻子面前像个小丑,连“出轨”这种事情还让人家女人先挑明。而且,那字字带刺的话,一句一句戳在络一心底,他紧紧攥拳的手在微微作痛。
“不过,蓝先生是怎么和炘卓认识的?酒吧?舞厅?还是……”
“我们是同学,初中、高中同学。”
“啊,”伊铃装出一副兴奋的表情大声说道,“原来是同学呢。最近炘卓总是给我介绍他以前的同学,上个月我还陪他去接从国外回来的两个同学呢。”
“嗯。”
“对了,既然是同学,那么应该知道炘卓学生时代的故事吧?蓝先生可以和我讲讲炘卓好玩的故事吗?”
“对不起,我,不大清楚。”
不清楚,不清楚炘卓学生时代是什么样子。连什么样子都忘了,脑海里根本描绘不出炘卓的模样——这样子的自己,是真的爱炘卓吗?
被拒绝之后,伊铃尴尬微笑。
“上回听林先生说炘卓高中时代有个恋人,是他的初恋。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据说,很漂亮呢。”伊铃看到络一愈来愈低的头,饶有兴趣讲述道,“不过,后来分手了。蓝先生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我……不清楚……”络一哽咽地回答。
“是吗?”伊铃明知故问挑衅道,“大概是那女孩子的错吧。分手之后,炘卓沉沦了一段时间,之后才遇见我的。”
原来,和自己分手之后,在自己以“出国”为借口逃离之后,炘卓沉沦了一段时间,之后,遇见了她,这个未来的,妻子?在伊铃循循善诱的引导下,络一红了眼眶。眼前像过电影一般,炘卓十年的生活被不负责任性猜想的络一描绘到那样真实恳切。
“其实,我蛮感激和炘卓分手的女孩子的,是他,把炘卓送到我身边。”
一个“送”字,好讽刺。
“从结婚到现在,我和炘卓很平静的过生活,所以我不想干涉炘卓过多,也放纵他过像婚前一样的生活。所以,蓝先生不必自责,我不介意。”伊铃耸耸肩,示意自己连丈夫与男人“上床”这样的事情她也可以容忍。
“你在说什么!水炘卓既然是你的爱人,你就应该全心全意陪着他!连这样的事情你都可以容忍,你是在强调自己大度吗?这不是大度,这,是恶心!”觉得自己和炘卓所做的事情很恶心,猛然站起的身体会痛,那痛点的传播让自己恶心透了。
“只要心不出轨就没有关系。”伊铃看着络一气焰被水浇灭,在心底她欢喜着。“对于不停更换床伴这件事情,只是炘卓喜欢玩、喜欢搞怪的小情绪,我会好好说服他听话、不胡闹的。但,我知道他的心在我这里,连心都属于我了,就不要强求他身体的出轨了。”
身体的出轨?
身体的出轨?
身体的出轨?
原来,只是身体的出轨。
他恨自己,他说了,说了好多甜言蜜语,原来,只是身体的交易而已。怪不得他发现自己是第一次时那样吃惊,原来,他迷乱的生活连他的妻子都适应了。多可笑,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叔叔叔叔,你知道安儿在哪里吗?我想和安儿玩。”小男孩缠着络一的手臂摇摇着小身体撒娇一般的说话。
“安儿”?奥,是那天被炘卓带进韩家的小猫吧?络一用力抹去自己的眼泪。
“南儿乖,可能爸爸已经把安儿带回家了,我们回家去看安儿吧?”伊铃说。
男孩用力点头。
“家”?原来,这套公寓不是水炘卓的家。
看到一脸迷惑盯着自己的络一,伊铃笑着解释道:“奥,我们家不在这里。这套公寓是租来,炘卓暂住的,因为离工作单位近。”
伊铃微笑的眼眸里写尽鄙睨。
那串由络一生日组成的密码,设用在暂时居住的公寓里,好讽刺。
“叔叔叔叔,你是爸爸的朋友吗?”看到妈妈在与陌生叔叔一句一句不断的对话,又见陌生叔叔一直低着头像是在哭,男孩饶有兴趣地提问。
“是……是……朋友。”络一轻轻地回答,声音微不可闻,但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得真切。他抬起头微笑的看着伊铃,一脸平静的表情将悲伤埋藏。
后来,络一逃似的跑出——属于别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