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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二录:桃李双花袄(三) ...

  •   “爹爹,我们要去哪”女孩仰起头,扑闪的眸子看着父亲。

      “囡囡乖,我们快到了,再坚持一下。等下见了东家要乖乖听话。”男人带着女孩拐进一条胡同。

      周围的环境好像越来越奇怪。空气里隐隐有了些香气,香甜腻人,周围的声音有些奇怪,妖娆吵闹。男子一个个不是烂醉如泥,左拥右抱,就是膀大腰圆,虎视眈眈。女子个个打扮妖娆,穿着暴露,还抹着香。

      “爹爹,这里是什么地方”女孩有点害怕了。

      “是东家的家。”男人随口应付了一句,他紧紧拉着女儿,眼睛却像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人。

      他们慢慢来到一家名为“百花春”的酒楼前,这家酒楼前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一个个妖艳的女子嗲声嗲气地招徕着客人。那些男子也不客气,一把搂过女子,笑呵呵的往里走。这酒楼四处系着多彩飘渺的纱,配合着女子轻薄的纱衣,将整个酒楼笼罩在奇怪的气氛中。

      “哟!你可来了。”一声尖利苍老的女声传来。男人回头,看见一个浓妆艳抹的胖老妇人一摇一摆地挪过来,她每挪一步,浑身的肥肉都要抖上三抖。

      “啊啊,不好意思,来得晚了。这就是我的女儿。”男人一下把女儿拉到老鸨面前。女孩怯生生地看着所谓的“东家”,还不知遇到了什么情况。

      “这小东西长得还算水灵,可惜现在还小,什么也不会。还要我教她怎么招待客人么?说不定还要白吃我几年饭,你就拿这种货色给我?”老鸨捏着女孩的下巴,看了女孩稚嫩的脸,一挑眉,变了脸色。

      “小是小了点,不过她能干杂活,不等于白捡了个工人吗?等她大点,也可以接客嘛。”男人的也变了口气,开始讨价还价。

      “不行不行,这种货色最多是一半的价钱。”妇人一叉腰,浑身的肥肉又抖了抖。

      “啊!这哪行?起码要八成。”男人不依了。

      “好啦好啦,六成怎么样?不然我不要了!”妇人也耍起了无赖。

      “……行,六成就六成!拿钱来!”男人终于败下。

      “翠花,把这小东西带到柴房关着!桃花,把钱给这个死鬼吧!”妇人一把拉过女孩,丢到一绿衣女子的手上。绿衣女子的手劲很大,一下把女孩紧紧攥住,女孩怎么也挣脱不开。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哭喊着要父亲,可那男人拿了钱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待苏木看清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子的模样,她悬着的心才放下,转而一笑道:

      “好久不见!青钰!”

      “多年未见,你怎么做起这种生意来了?”男子笑着调侃。

      男子墨发高束,面相儒雅柔和,一身白衣,却绘着墨色竹影,镶着碧色边襟,文人气息十足。霜儿没见过他,但也能明白几分,这人是主子多年未见的朋友,而且他插在发冠上的碧玉簪子,和苏木的是同一款。

      “青钰,你来得正好,我有点事需要你帮忙。”苏木与他说话的口气十分熟络,似不能拒绝般的。

      “什么?刚和你见个面,就要麻烦我吗?你也太诈了!”男子笑着扶了下额。

      “老规矩,有报酬。”

      “这个——好说!”

      中午,百花春难得安静一会,肥胖的老鸨也难得可以休息一会。她原本肥胖不堪,活动起来自然要比别人辛苦,这上午的热闹更让她的劳累加了倍。这热闹也给她带来了可观的回报,仅“女儿们”缴上来的回扣,就能让她眉开眼笑,满面红光。要不是绿衣女子在缴钱时提醒她一句,她就把早上买来的小女孩囡囡给忘了。她忙吩咐绿衣女子去送饭,还一边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这小东西虽然稚嫩了些,还不能接客,但长得着实不错,过些日子指不定怎么倾城呢!先让她做杂工,再让雨棠教她一些才艺,等到长大些再捧一下,第二花魁的位子是坐定了的!也不知她那死鬼父亲是怎么这么笨的,我才说了两句,就乖乖投降,把这丫头卖了。哈哈,这次赚大了……

      “花妈妈,不好了!那小丫头不见了!”绿衣女子慌慌张张折了回来。

      “怎么可能!柴房没窗户,连柴禾也没几堆,她怎么可能不见了?是不是你忘了锁门?我打死你这个没脑子的贱货!”妇人越说越气,抡起手中装银两的袋子狠狠砸向绿衣女子。

      “呀!花妈妈!饶命啊!我……明明锁好了门的!啊!那丫头我也不知道去哪啊!她……留下了这个!”女子一边拼命逃窜,一边辩解着。老鸨也不听,抡起袋子一下一下打着她,直到女子从袖子里甩出一件东西。

      一枝白色的李花。

      老鸨看着花,似乎听见心里有什么碎掉了,是银子的声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二录:桃李双花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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