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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小聚贤会 ...

  •   子衿她们女子身份去赏花楼实有不便,杜如晦提议暂借两套衣服给她们,女扮男装进去便不会引人注目了。众女同意,晚饭过后先行回客栈换好衣服,众人便来到赏花楼。

      杜如晦等人一入赏花楼,老鸨便看出杜如晦身旁的两人是女扮男装的姑娘,而且个个国色天香,便知她们只是来欣赏花魁的琴艺,带着他们到二楼一处偏僻的座位坐下,只安排小二上了些水酒小菜并吩咐其他姑娘不要打扰。连雨柔从进门起便注意到表哥宋一飞坐在一楼正中的的位置,身旁还围绕的一些红粉佳丽,看他的表情神态似乎乐在其中,心里不由一酸,眼里差点忍不住掉下来。

      杜如晦坐下后便瞧着连雨柔脸色惨白,面有不适还道千金小姐不喜这青楼之地,柔声问道,”连小姐是否身体不适?我们可以回客栈歇息。“ 听到杜如晦的柔声问候,连雨柔本是苦涩的心中一暖,朝他报以一个微笑,摇摇头。”那好吧,如果你想提早离开,尽管告知于我。“ 杜如晦见她摇头,也不再多说了。

      杜如辉环顾四周,大多数来客都是锦衣绸缎的公子哥们,不少人身边都围绕着莺莺燕燕。他们所在的桌位是整个赏花楼最安静的一角,老鸨特意安排一些并非来寻欢作乐的客人在此角落。在杜如晦左边邻桌上坐着一身著素色布衣的书生,正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闷酒,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右边的邻桌上坐着以为约摸四十岁来岁的中年男子,脸庞硬朗,美须鹰目。身著锦衣玉冠但眼角透露一丝阴霾凶狠之色,而身旁站着两位高大凶猛的随从,一看便知是来头不小的达官贵人。杜如晦仍在猜想这位中年身份,但突然喧闹不堪赏花楼霎时间静了下来,只听得一些人开始喊道,”秋姑娘要出来了。”

      那人话音刚落,只见众人眼光一同朝向二楼正中的厢房。杜如晦随着众人的眼光望去,只见在一名侍女的带领下,一位女子抱着琴缓缓步出厢房,此女便是秋问兰。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梅花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举手投足如风拂杨柳般婀娜多姿,动人心魄。
      “各位公子,这位是本楼花魁秋姑娘。今日秋姑娘将会选一名有才学之士,与其共度良宵。” 老鸨话音刚落,不少公子已兴奋地起哄起来,“赶快开始吧。”。秋问兰听完老鸨的话,抱琴的双手一紧,心中无奈但却无可奈何。只见她向众人盈盈一拜,起身后便开始弹奏古琴。
      秋问兰的琴声如高山流水般飘洒动听,悠扬蕩絛,节奏分明,虽然弹奏的是欢快的曲调,但细心人如杜如晦,子衿却听出里面包含的无奈与叹息令人不忍。一曲弹罢,余音绕梁,众人久久无法从琴声自拔。
      “好!姑娘的琴声动听,绕梁三日。” 坐在邻座闷不吭声的书生突然纵声叫好,把杜如晦吓了一跳,也把众人从琴声中唤醒,叫好赞美声接连不断。
      不少公子已是有些急不可待了,便催出老鸨说道,“快开始选才吧。“ 老鸨给秋问兰做了个开始的手势,便退到一旁。秋问兰稍微迟疑了一下,便开口道,“小女子从小欣佩有才之人,如今能在众多才子中选出一名良人,是小女子的福分。“ 说完美目四巡,秋目波澜,看得那些公子哥们更是心神荡漾。杜如晦心中暗叹,此女果然是沉鱼落雁,倾国倾城之貌。秋问兰目光稍息停顿,继续说道“小女子不才,有一对子,希望哪位才学之士可以指教一二。请听上联:书生惜壮年,韶华寸阴尺壁。”
      “游子爱良宵,光景一刻千金。” 众人未及细想,已经有人对了出来,此人便是连雨柔日思夜想的表哥,宋一飞。宋一飞一袭水蓝色的长袍,眉清目秀,但这下联的意思却轻佻浮躁。秋问兰稍微皱了皱眉,然而宋一飞旁的公子们却齐声叫好。
      “公子才思敏捷,小女子还有一联: 窗下佳人,妆罢重将金插鬓。”
      “筵前舞女,曲终还要锦缠头。” 宋一飞夺口而出,但此对更是带着对青楼女子的藐视之意。连雨柔听罢,心里更是思绪万千,原来表哥为人如此轻佻?
      “宋公子好文采啊。姐妹们都十分佩服。” 宋一飞身旁的莺莺燕燕边称赞边投怀送抱,宋一飞不但没有拒绝,反而十分享受,上下其手。
      “这位宋公子对的下联如此轻佻,请放尊重些。” 杜如晦邻座的书生忍不住站出来替秋问兰抱不平。
      “我还道是何人,原来是魏公子。考试名落孙山,想在此做’秀才’?让我出一个对子于你?如果魏公子你对的出来,本公子愿退出今晚的比试。” 宋一飞众星拱月般在一群公子兄弟间,显然是个头头,嚣张跋扈至极。宋一飞装腔作势地沉吟一番,对道,“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台绝世,诗才绝世。”
      那位魏公子被宋一飞当面点出自己考试落败,羞愧至极,脸涨得通红但越是情急,越是没办法集中精神对对子。杜如晦在旁听罢,同情魏公子的同时,对宋一飞也是鄙视不已。子衿也是一脸愤慨之色,对杜如晦说道,“如果此人今晚当真胜出,如此德行,应该不是秋姑娘所期盼的才子良人。”
      “杜公子才情了得,不如参加这次比试,莫让恶人夺得佳人。” 连雨柔咬着贝齿,有些怨恨地说道。杜如晦还不知这位宋公子是雨柔的表哥,还道雨柔看不惯宋公子的行为。“这,杜某不想惹麻烦。” 杜如晦一心只想看戏。
      “子衿深知如晦为人,如晦权作做件好事,莫让秋姑娘被人糟蹋了。” 子衿也在一旁怂恿。
      杜如晦看着子衿与雨柔恳求的神色,思考片刻便朗声答到,“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话音刚落,一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投向杜如晦那差点被人遗忘的角落。眼光中有些欣赏,但更多是玩味的意思,有人居然不怕死,跟新进秀才宋公子杠上了。秋问兰看着杜如晦,有些好奇也有些感激。只见此人一直坐在角落,便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人,现细观之下,原来是一位仪表不凡,风度翩翩的公子。
      “对的好。请问阁下贵姓?” 宋一飞才逢对手,自信满满的他反而觉得有趣。
      “多谢宋公子称赞,在下姓杜。” 杜如晦拱手说道,举手投足间谦虚但不失风度。
      “本公子适才说,如果魏公子能对出下联,本公子退出此会,如今是杜公子对出来了。就请秋姑娘继续出题吧。” 宋一飞脸皮不薄,还懂得找台阶下。
      “两位公子皆才情满溢,不如两位互相出题,一分高下?” 秋问兰已看出两人势均力敌,棋逢对手。
      “好。秋姑娘的提议甚好。在下有一上联,‘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 宋一飞先出手为快,第一回合便开始出题。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后始逢春。” 杜如晦心道,前世今生读了快二十年的书,还怕你不成?
      “对的好。” 坐在邻桌的锦袍玉带的中年男子也不禁为杜如晦的下联叫好。“两位皆才识满贯,在下有一上联,既是对联亦是谜语,是我的好友出的的难题,我寻下联已久,不知两位能否解答?” 华贵男子说道。
      宋一飞见这位中年男子气度高贵不凡,一副位高权重的姿态,自然不敢小看,谦虚地问道,“还请这位前輩出题。”
      “好。尔且听好了,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狸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 此联一出,众人陷入了沉思,宋一飞也皱起了眉头,此联并无繁文诗意但却暗藏蹊跷,要对得此联还得先解了谜语。
      杜如晦听后心里不禁要笑出来,看来自己要凭现代人的优势作弊了,这个谜语在后世早就有人对出来。本来杜如晦有些心虚,但转念一想,这又不是在考试,也算不得作弊。沉吟半响便答到,“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东西南北模糊,虽是短品,却是妙文。”
      “喔?请教一下杜公子,这上下联何解?” 华贵男子问道。
      “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那就是“青”,和狐狸猫狗仿佛,即非家畜,又非野兽,是青加上反犬旁,就是“猜”了。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是言字旁,对东西南北模糊不就是“迷”路了吗?谜语短小但却妙趣横生,上下联的答案为‘猜谜’二字。” 杜如晦仔细地解释一番。众人听完皆是恍然大悟。
      “哈哈,原来如此,妙!真妙!猜谜本身就是答案。汤某佩服。” 这位自称姓汤的华贵男子扬眉高笑,甚是高兴。“老鸨,看来这胜负已分。”
      “汤前辈见笑了,只是在下运气好才会误打误撞蒙中的。” 杜如晦是真心的谦虚,毕竟自己算是作弊了,但别人听来倒是不舒服,这样还能蒙中啊?
      “杜公子有逸群之才,在下佩服,后会有期。” 宋一飞心有不甘但却无可奈何,自知已输人一筹,带着几个公子哥们跟班落荒而逃。
      老鸨看这情况便打圆场到,“杜公子既然胜出了比试,便请随问兰去厢房一聚。” 说完做了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 杜如晦看着身旁的子衿,又看看连雨柔,不知如何是好。
      “如晦权当去喝两杯酒,欣赏秋姑娘的琴声,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如果如晦不去,倒是怠慢了秋姑娘。” 子衿看着杜如晦的囧样轻轻说道,但是心里却有些酸痛之感。
      “好,你们在此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杜如晦听后便不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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