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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心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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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屠苏养成了一个习惯。一个人的时候,总喜欢到湖边那棵树下呆着。
久而久之,吃饭找不到人的时候,晴雪就知道了到哪里去找。
反正啊,不是在发呆,就是在逗翔三爷玩,再不然就是在睡觉……
啊,果然。又是这么席地而睡,会着凉的啊。
晴雪脱下斗篷盖到他身上,把他扶到自己腿上躺着。
屠苏平平安安长大,她的身体至今没有任何问题,她却不敢奢望更多,将现下的每一个日子都当做上天的馈赠。
已得呼吸相闻,复有何求。
她低下头去,瞧着他一张恬静的睡脸,却是痴了。
屠苏十六岁,眉眼已渐渐长成,越发肖似苏苏。
差别的,唯有眉间那一点朱砂。
这是她的意思。那一点赤红,收敛着不好的回忆,一并挥别。
不同于那个利剑锋芒般的少年,屠苏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当年的百里屠苏棱角分明,而在晴雪如水般的胸怀间长大的屠苏,磨去了尖锐,沉默而温暖。
她一向爱屠苏的睡颜。
这是属于苏苏的那一个他中,她永远无法参与的部分。
睡着的百里屠苏,眉头何曾有舒展开的一时……大概,唯有那时……
而之后,却也再不会睁开眼了……
但是,现在她怀里的这一个,只要轻轻呼唤,就能完成对视……
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描绘着少年的容颜,像是完成着最繁复的花纹。以手代唇,吻过他面庞上的每一寸肌肤。下巴、嘴唇、鼻子、耳朵……最后,停留在一双眼上。
她低下头去,细细数着屠苏那一根一根长而卷翘的睫毛。
这双眼里,有她的整个世界。
天地虽大,唯有你心中是我容身之处。
睡梦中的屠苏似乎感觉到她的呼吸,动了动身子。
晴雪急忙抬起上半身,却不料,带出了屠苏的一根睫毛。
她屏住呼吸,像等待一朵花开。
睡莲盛开,花心中荡漾着七彩的虹,映出晴雪一张娇红的脸蛋。
屠苏很快坐起身来,却被晴雪按住。
“刚睡醒,别那么快起身,容易头晕。”
(秋香姐配音的那句“醒了?”实在太温柔了5555)
“没事,我醒了有一会了。”
有一会了……晴雪觉得自己的脸烫的快要炸开了。刚刚她做的……不会……
“嗯?晴雪,你的脸好红啊。”
“没什么,腿有些麻了。”
屠苏站起来,看着她,脸上的笑有种意味不明的意思。逆着光线,五官更显得深刻俊朗。
说起来,这孩子从小就长得好看,村子里女孩子都争着对他好,不过,他似乎只是对夏儿有些特别。
有些……特别……
屠苏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了,他有点疑惑地看着晴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晴雪?不舒服吗?”
“嗯,只是腿麻了。”
“哦,那,我背你吧。”宽阔的脊背,是最诚挚的邀约。
“……你要是不上来的话,就是在小看我了。”
晴雪终于妥协。
可一路走着,她还在不断碎碎念:“屠苏你不要大惊小怪,我没什么的,快放我下去,让人看到了多不好。”
“哪里不好?”
“……不对,屠苏,这走的是哪条路?出村子了啊。”
屠苏不答话。
晴雪也不再问,在屠苏背上看到的风景,和往日看到的有些不同呢。啊,她认出来了,这是通往林子的路。
半晌,屠苏才淡淡开口:“晴雪,你知道么。我不怕的。我想背着你走,一辈子。虽然,你不会老……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比你晚走。不要你再一个人……”
他在一棵树下站定,放下她:“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一条路长的没有尽头,让我背着你一直走下去……到了。”
那棵树下……放着一个面具。
“屠苏……为什么会想到做一个面具……”
“我在一本书上看来,说是人面能够通灵,放在枝繁叶茂的树下,就能够感应人心,实现愿望。两个愿望,分你一个。”
晴雪连目光也颤抖。“对不起,我没法和你一起许愿……”
“为什么?”
“因为……这种面具心愿,一辈子只能一次,而我,已经许过愿了……”
“哦,这样,那,你的心愿实现了么?”
晴雪终于忍不住,扑到屠苏怀里泣不成声:“实现了、实现了……”
屠苏搂紧了她:晴雪,我的愿望,也实现了。
(本段中数睫毛是在向金老爷子的《射雕》里某一段致敬……另外,不管是大苏还是小苏,那睫毛都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比晴雪还长,过分!此外,突然发现心愿支线用的音乐是暮草秋忆哦~其实心愿这个模糊处理了,为什么呢,因为我也不知道两人的心愿具体怎么用言语表达,但我说他们心愿实现,应该没说错吧~)
某日,屠苏正睡着,却觉得自己心口有重量,因而醒了过来。却发现,是自己双手,抓住晴雪的手,压在心口。
晴雪似乎很疲惫,趴在他床边睡着了。
对,他“生病”了。屠苏自习武之后很多年连伤风感冒都不曾得,这一次却在睡梦中“昏迷”过去,晴雪五内如焚,没日没夜守在床头。
他倒不知道自己睡觉时喜欢抓着晴雪的……
手。
一双永远戴着手套的纤纤素手。
这双手,曾经在他受煞气所苦的时候拉着他抱着他……
这双手,曾经为他做衣叠被,为他端汤喂药,为他洗衣缝补,为他梳头穿衣……
这双手,曾经一寸一寸地抚过他的面庞……
他摘掉了她的手套。
十指青葱,却从未得见。恍如隔世……
他一时情难自己,将那手指凑到唇边,一根一根亲吻过去,停留良久。
“便算还了那日湖边树下的一根睫毛……吧。”
他将晴雪抱回她自己屋子,放下她来,凝望她睡颜。忽而,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接,轻轻说:“不行啊,我仔细想了想,还是太吃亏了。吻一下唇,才能放过你……”
(屠苏腹黑了有木有有木有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