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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是非曲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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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寒,你怎么了!”丹阳隐隐感到了末寒的异常,立刻打开了床头灯,映入眼帘的是末寒因为痛苦而变形的脸,焦急下止住了哭泣。
她想去抱末寒,而末寒蜷曲的姿势让她无法轻易去接近。
“没事……”末寒大口呼着气,脸苍白的如同一张被揉的不成形的白纸,“老毛病了,不用、担心。”
“我去给你倒水!”
丹阳挣扎着起身,末寒拉住了她。手心的汗水贴上皮肤让丹阳无法镇定。
“听我的……”末寒大口喘着气,见丹阳没有再起身的意思,才放开手,断断续续的说,“真的是,老毛病。”
丹阳重新躺下,在橘黄的灯光下,看着末寒墨黑的眸子,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末寒的疼痛缓解了一点,眉头有松动的迹象:“亲人去世,哭的太厉害,落下了病根。”
丹阳不语,只是把末寒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亲人,就是末寒的母亲吧,丹阳能想象到末寒的哭泣和无助,正是那是的悲极攻心,才会落下现在这样太过悲痛就会头疼的病。
“末寒,我没有怪你。”丹阳揉着末寒的短发,“我只是,只是觉得对父母愧疚,才无法面对你,才会想一个人静一静。”
末寒像个孩子埋首在丹阳的胸前,囔囔道:“丹阳,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就不用和父母对立了,就不用这样了。”
“可是我选择了你,”丹阳捧起了末寒的脸,指腹来回触碰着末寒额头上的淤青,“告诉我,你后悔过么?”
末寒咧嘴笑出了声,被唇边的伤牵扯的哭笑不得,从丹阳的胸前探出头,伸手试探着丹阳的额头:“丹阳,你发烧了?我怎么会后悔。”
“你为什么不会后悔?我脾气不好,总是哭,总要你哄……”
“可是我爱你啊……”末寒偏头,一只胳膊垫在了脑后,使自己能更好的看着丹阳,“我没有后悔。我却害怕,害怕你会被我带到万劫不复。”
“那就一起死。”丹阳红肿的眼睛展现了笑意,“末寒,我这次,不是因为父母来恐惧而哭的,我是觉得对不起他们……”
“我知道,我都知道。”末寒吻吻丹阳的侧脸,在丹阳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两人十指交缠,再不需过多的语言了。
暴风雨前的黑暗不是哀嚎,而是为了迎接希望。
悲喜交加的一夜过去后,末寒打着呵欠从市局的停车场走了出去。缺氧的眼泪还没擦掉,手机就不停的叫了起来。
这个号码,看着有点眼熟。
“喂,你好。”
“林末寒,限你24小时之内找到季思迪,让她48小时之内出现在我面前。”
冷冷的声音让末寒一下清醒了:“冷梦阑?冷大小姐,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每次找不到人都打到我这里,我是小刑警,负责的是刑事案件,找人应该找民警或者私家侦探!”
“我已经和你上司打过招呼了。”冷大小姐缓缓道,不留情的挂了电话。
末寒转转脖子,耳畔剩下了“滴滴”的忙音:季思迪啊,你这是和冷大小姐相爱相杀么……战火已经烧到我这里了,我就是传说中的那条池鱼!
边走边翻着手机的联络人,季思迪有三个手机号码,一个是正常办公的,一个是私人的联络电话,还有一个是紧急联络。想也没想,直接拨了第三个号码。长久的乐曲过去后,那边响起了久违的声音。
“末寒,找我干嘛?”声音病怏怏的,没有什么精神。
末寒从声音中听出了不对:“你和冷梦阑?”
“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那么我就挂了。”季大小姐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没事吧?”
“我很好,没有被商业敌人祸害,也没有发生任何车祸。”季大小姐有些心不在焉,“你想我有事?可是我还好好的活着。”
末寒轻叹了一声,沉默了许久:“冷梦阑让我找你的。”
电话那边没有任何声音,似乎是等待着下文。
“她让你四十八小时内出现在她面前。”末寒顿了顿,道。
听筒中传来一阵笑声,笑的让末寒的心发痛。
“我知道了。”笑声结束后,季思迪平静的声音通过信号传播而来。
末寒摇摇头:“思迪,要是难过,我在。”
“嗯,我知道。”
收了线,末寒朝着办公楼走去,一辆车闪着大灯,横向挡住了她的去路。警觉的后退了两步,盯着打开车门出来的车主——齐朗。
齐朗的精神好了许多,人也没有显得那么颓废。
“林末寒,”齐朗关了车门,抬头直视着末寒,“中午请你吃个饭。川渝人家,12点。”
末寒皱起的眉毛微微抬起,正好她也有话要对他说:“奉陪。”
其他的小组忙得脚不离地,末寒的小组却不曾被分派出任务,整日翻卷宗,或者对着电脑整理资料。末寒站在窗边,若有所思的望着有红色五角星标志的那栋建筑。
一上午就在卷宗与资料中度过。齐朗先一步离开了办公室,回头望了望末寒。末寒笑笑,随后跟了上去。两辆车一前一后抵达了餐厅。殷勤的服务员上前打招呼,当得知二人是一起的时,在心里微微有些吃惊。眼前这两个人看起来很疏离,形同陌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起吃饭的。
无视了服务员惊愕的眼神,齐朗和末寒在一张桌子前坐定,随意点了几个当摆设的菜,开始了一轮谈判。齐朗不急于开口,取出一颗烟,点燃后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末寒也不急,发短信问了问丹阳的情况。
齐朗打了个响指,开了口:“你没有什么要问我?”
“你觉得我有什么需要问你?”末寒问。
“呵呵,”齐朗露出一个不明显的笑容,“比如我和丹阳,抑或我和李敏。”
“我对你的私人事情不感兴趣。”末寒抬眼看了齐朗一眼,道。
齐朗把剩一半的烟掐灭在烟灰缸,抱起了手臂:“那你对你那些伙伴手上的血字如何看?Kira,be ready to die.”
“齐朗,他们曾经是你的同伴。”末寒一字一顿,眼前浮现出一组队员死去的惨状,“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不该装的这么冷漠。”
“他们是我杀的。”齐朗笑,露出一排阴森的牙齿。
末寒并没有任何吃惊的神色:“知道我的英文名字,又和段菲有联系的人,排除李敏的嫌疑后,只剩下了你。现在我没有任何不确定了,那些字是你刻的。”
“是。”齐朗附和,“是我刻的。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是个恶魔?”
在齐朗的目光下,末寒坚定的摇了摇头:“你注定做不成一个好人,也注定做不成一个坏人。”
齐朗发出轻蔑的哼声。末寒拿起桌子上精致的玻璃茶壶,茶壶中炒制的大麦随着末寒的动作倾斜,白瓷的茶杯中盛满了茶水。末寒把茶水递给齐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齐朗盯着茶杯,又看着末寒。
末寒吹了吹热气,饮了一小口,才继续道:“你杀死你的同伴,是因为你知道他们被抓到会受到更痛苦的折磨;你在同伴手臂上刻字,是为了提醒我和丹阳保持距离。一件案子中如果让亲人陷进去,那可不只是悲哀。包括你将我和丹阳的事告诉她的父母,也未必是处于私心,可能只是不愿丹阳受到伤害。”
端着茶杯的手晃了两晃,茶水洒了出去,滚烫的茶水在齐朗的手上下滑,他丝毫不在意,咬着牙愤恨的说:“我最讨厌你这自以为是的样子,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就可以伪善的将别人的恶意臆想成善意?”
“我不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就如同不以最大的善意去揣测一样。”末寒缓缓道,茶水入口,苦涩中带着甘甜,“齐朗,你终究只是个不好不坏的人。”
齐朗颓然的把身子依靠在了椅背上,闭上眼睛,默然,许久后,苦笑着叹息:“或许吧。”
两人继续不咸不淡的交谈着,完全没有注意到窗外,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在观察着他们,拳头被紧紧握起来,眼中满是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