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为名GL》青青子衿景乐君

37、与你相伴

　　在末寒心中，这辈子有两个人别人不能动，一个是丹阳，另一个就是她的外婆。局里没什么事，烦心事却依旧不少。齐朗屡屡找麻烦，时不时给她添个堵；再者就是如何过丹阳父母那一关仍然是个未解的谜题一个多月的平静，该是怎样的惊涛骇浪。阴霾在心中，如何挥都挥不去。眼皮都应景的跳动起来，电话也适时的响起来。
　　“林末寒，你要是心里还有外婆，就立刻给我到第三医院来！”听筒那边，季思迪对着末寒一阵狂吼。
　　心“咯噔”沉了下去，背后不好的阴翳笼罩了整个人，末寒记不清自己是怎样挂断的电话的，在小武和小希不解和惊愕的眼神中踉踉跄跄的跑下了楼，一路上撞了几个人，引来了不少白眼。一路红灯，心急如焚，恨不得把车开到天上去，东乖西拐终于赶到了医院。按照季思迪说的找到了房间，站在门口，脚步忽然变得沉重。
　　扑面而来的是寂灭的气息，宿命仿佛又是一个轮回。画面不停闪过，纷繁，抓不住一个碎片。
　　“末寒，你妈出车祸了，快来医院！”
　　“末寒……你的父亲，快不行了，来医院见他最后一面吧……”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浓郁的消毒水味充斥在周身，末寒呼出一口气，拉开了房门。房中的人齐刷刷的看向了末寒，目光中的含义各不相同。末寒看到丹阳的父母后明白了一切，好脾气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没有打招呼，冷着一张脸和他们擦肩，来到了外婆身边。
　　外婆的右手插着输液的管子，液体沿着输液管一滴滴下落。眼睛闭着，脸色微微发白，没有病中的疼痛，更像是静静的睡着了。末寒一点点俯下/身，有些发抖、艰难的去贴上外婆干枯的手。
　　温度顺着手心传来，末寒这才坐到床上，松了口气。外婆并未睡着，睁开眼睛，望着末寒的眼睛，单薄的唇轻开：“我和小寒单独说些话，小迪，你们先去忙吧。”
　　季思迪懂的外婆的意思，欠身，柔声道：“外婆，我就在外面。”转而对脸色不是很好的丹阳父母道：“叔叔阿姨，您们先回吧，这里有我和末寒。”
　　丹阳父母讪讪的笑笑，跟着季思迪走了出去。病房中只剩下了末寒和外婆。
　　末寒握着外婆的手，隔着皮肤瘦削的骨头刺痛了她的心：“外婆。”
　　外婆流转的目光透出看不穿的深意，她反握着末寒，唇畔是温和的笑意：“小寒，告诉外婆，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丫头？”语气温和的像是小时候哄哭泣的末寒“小寒乖，告诉外婆，谁欺负我家小寒了”一般。
　　手背上的暖意像是无形的鼓励，末寒轻轻点头，没有退缩和畏惧，甚至带着骄傲的微笑：“是，外婆。我爱她。”
　　“我的小寒终于长大了。”沉默了一会后，外婆轻喃，“比你妈强。”
　　末寒惊讶的看着病床上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老人，不确定的道：“外婆？”
　　“你们上次来，我就看出来了。一把老骨头了，眼睛花了，心里反而更清楚了。”外婆呼了口气，“你母亲生前并不快乐，是因为她无法和她的所爱在一起。因此外婆不愿意你也不快乐。”
　　“外婆……”末寒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从不相信自己一向传统的外婆会如此开明。
　　“觉得外婆是老古董？”仿佛是看穿了末寒的心思，外婆敛起了笑容。
　　“没有，怎么会。”末寒连忙不迭的说。心中的笑容盛开在脸上，灿若繁花。
　　“小寒，那丫头喜欢你么？自己的快乐，也不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想到丹阳父母的气势汹汹，外婆不由有心担心。
　　末寒挠挠头，脸色有些红：“她、她……”
　　“好好对那丫头，她父母那边，慢慢来吧。”外婆再次困顿的闭上了眼睛。
　　心头满满的都是感动的温暖，几乎让末寒落泪。唇角动了动，发出不可闻的声音：“外婆，谢谢。”
　　掩好病房的门，抬头就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等她的季思迪。丹阳的父母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已经先回去了，亦或是不想见到末寒。
　　还穿着警服的末寒迈着步子，走到季思迪旁边，坐到一侧。
　　“我想你有必要和我说说这件事，虽然罪魁祸首是我。”末寒开口。
　　季大小姐看起来有些憔悴，粉底掩饰不住黑眼圈。她从烟盒中拿出一根烟，递给末寒，遭到谢绝后，笑笑：“故事很简单，丹阳的父母将你们的事情闹到了外婆那里，刚好这几天外婆心脏不好，昏厥了过去。现在县里的诊所就诊的，我不放心，就把外婆安排到了这里。”
　　“嗯。”简单的音节表示自己清楚了，转而抓了抓季大小姐肩头的长发，“头发都不打理了，季思迪，我记得你说过女人要视头发为生命的。”
　　“末寒，外婆没事。”季思迪疲惫中有着轻松。
　　末寒暗暗为好友心疼：“嗯。”
　　“怀抱，借我一下。”季大小姐面无表情的道。
　　“啊？哦……”凭借多年对季大小姐这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特质的了解，在反应了两秒以后，末寒轻柔的将季思迪揽进了怀抱。这个怀抱是隔了多少年了？末寒还记得那年的下午，自己也是这样把明明伤心却不肯流下一滴眼泪的季思迪拥进了自己小小的怀抱。时光的画面，总是惊人的相似。
　　慌慌张张的冷梦阑和被她抓着、同样慌张的丹阳急匆匆的赶到楼上后，看到的就是如此温馨的一副画卷。向来高傲的季大小姐紧紧倚靠在林警官的胸前，温顺的如同一只在阳光下晒着太阳的慵懒的猫。林警官带着春风般和煦的笑容，把季大小姐牢牢抱在怀中，对着季大小姐出神。
　　若不是信任，季大小姐怎么可能任末寒抱着？若不是多年的默契，两人怎么可能在焦躁的人群中显得那么轻松？
　　冷梦阑气鼓鼓的拉起了季思迪，脸上因为愤怒多了一层红色。季思迪被这一拉清醒了不少，看清来人后，嘴角多了一抹讥诮，抱着双臂，不吱声，身上又恢复了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冷气息。丹阳脸色也不好，末寒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着痕迹的和丹阳十指相扣，对丹阳露出浅浅的笑容。
　　回程的路上，坐在副驾驶席丹阳频频失神。在丹阳第三次皱起眉头时，末寒终于忍不住把车停靠在可以停靠的地区，吻吻丹阳的额头。
　　“丹阳，从医院回来你就心不在焉，怎么了呢？”声音轻的不能再轻。
　　回想着末寒和季思迪在医院的温馨画面，丹阳不想吃醋，不愿乱想，心却飞了：“末寒，你喜欢季总么？”
　　听到丹阳称呼季思迪为“季总”，末寒的眉头不自觉的锁了一下，而后不带任何犹豫的说道：“喜欢啊。”
　　丹阳的眼眸黯淡了下去：“哦。”
　　末寒勾起一个好看的痞笑，狠狠吻住丹阳的唇，深吻过后才意犹未尽的舔舔下唇：“丹阳，你吃醋了，我尝到了，一股酸气。”
　　被吻的面红耳赤的丹阳的面色变得发紫，心中的气又不打一处来，别过头，不去看那个痞子：“我才没有。”
　　“丹阳，我喜欢思迪，因为我们是一同长大的革命友谊，不是爱。”末寒拉过丹阳的手，穿过衣服，放到了自己的胸口。
　　指尖触过末寒小小的起伏，来到末寒的胸口，丹阳心中一阵悸动，错愕的回过头望着末寒。
　　末寒的眸中满是坚定的星辉，她深深凝望着丹阳，如同起誓般虔诚：“丹阳，我林末寒这颗心，今生只为你一人跳动。”
　　耳畔是末寒的誓言，指腹下是末寒坚强有力的心跳，眼中，是末寒坚毅的眼神。丹阳沉醉了，在这沉醉中，她扬起了一抹笑容。
　　八月中旬，在季大小姐郑重的叮嘱下，医师对外婆的身体进行了彻查，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准予出院。末寒为外婆收拾着东西，季思迪和丹阳交谈着，丹阳的父母则是还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边。
　　“外婆，你真的不留在市里么？”末寒一再提出让外婆留下，外婆坚持回去。
　　爱怜的抚摸着末寒的头：“住在这里不舒服，老了，不愿意动了。只要你们好好的，我这把老骨头就放心了。”说完，忧心忡忡的看着季思迪和丹阳。
　　“外婆，我们都好好的呢。”拉起外婆的手，季思迪露出了难得的撒娇状。
　　在状况外的丹阳父母当然不清楚其中的暗语，一番推搡后，丹阳的父亲站了出来，双手交叉，能看出一些紧张：“林末寒的外婆，我们为我们当时的鲁莽感到抱歉。”
　　外婆微微笑，点点头，道歉经常是为了下文的转折。
　　“可是，我们依旧希望您可以劝阻您家的林末寒，不要和我家丹阳在一起。”明显用的都是敬辞，一句话听起来却没有多么尊敬。
　　季思迪的脸黑下来，目光冷冷的扫过去，纵使丹阳的父亲在年龄上要比她大了很多，也不由打了个哆嗦。末寒双手握成了拳，万一外婆再受到刺激……
　　外婆波澜不惊，慢慢地摇头，发出了一声笑：“李先生说笑了，小寒做事情有她的主张，我们这些老骨头是干涉不了的。况且，她没错。做长辈的，给的只能是支持，你说是不是？”
　　丹阳的父母惊愕的对视，像是看到了洪水猛兽般看着末寒的外婆。还是丹阳发出一声轻咳，才让二人回神。对末寒外婆的这种不合作的态度表示了不满，丹阳的母亲发出轻嗤。丹阳无奈的望着母亲，反被瞪了一眼。
　　末寒轻轻拉起了丹阳的手，外婆拍了拍末寒的肩膀。季大小姐打了个招呼，在门外等待的保镖就把东西全部提了出去。末寒坚持要把外婆送回家，外婆却比末寒更加坚持，只让季思迪的手下把她送回去。外婆的车子越来越远，末寒的心中轻松不起来。
　　季思迪目送车子驶离视线，隔着一个红绿灯，看到了熟悉的白色奔驰，摇摇头，心中泛起了小小的涟漪。
　　丹阳的父母倒是出奇的沉默，也没有提要带走丹阳，径自离开，只是丹阳的父亲故意撞了末寒一个趔趄。末寒忐忑，这关系，是属于破冰还是又结了一层冰。
　　手心痒痒的，末寒这才注意到丹阳正在她手心写着字，慢慢感受着，知道那是个“爱”字后，唇边的苦笑变得清浅。与丹阳十指相扣，有你相伴，何惧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