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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公子叹无缘(番外) ...


  •   是什么时候呢?自己已经不记得了,应该是个阳光很灿烂的清晨吧,自己刚从洞穴里爬了出来,准备晒晒太阳然后找点食物吃,就像往常一样,就像自己的同类一样。
      游走在泛着点点璀璨光芒的露水的青草丛中,有一丝很奇怪的感觉,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活着,为什么每天都要过着如此无聊一成不变的生活,为什么自己只能在草丛里游走而不能像那些两条腿的动物一样往来交谈,慢慢的一个个为什么涌上了自己的脑海,开始不满于只做一条普通的白蛇,开始学会了什么是不甘,开始渴望那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于是很顺理成章的,一条会思考的蛇总是会感到与同类格格不入,自己干了什么呢?啊,对了,自那以后,自己就离开了那个无聊,冰冷,简陋的洞穴,开始朝着远方爬去,没有目的,只是不想再呆在原地。
      “呀,好可爱的蛇,居然是白色的,好少见呢!”第几个了?一路上总有不少人类,就是两条腿的那些动物,看到自己或是尖叫或是用那可恶的铁钩子想捕捉自己,昂起了头,阴冷的看着朝自己尖叫的孩子,那是个很可爱的小男孩,是的,可爱。
      白蛇固然稀有,它们不像其他的蛇或多或少总会给人一种阴森的恐惧感,那种宛若通透的白瓷的身躯上几乎看不到一丝鳞片的痕迹,青色的内脏隐约可见,但是同样不为人知的是它们体内最为刚烈的剧毒,哪怕只是沾上一点,皮肤就会开始腐烂。
      看着那个男孩,它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来上那么一口,但是很不巧的一片黄伴着令蛇恶心的气味兜头撒了下来,该死,是硫磺!
      无力得趴在地上,血红的双目泛着死亡的气息瞪着那个孩子,只要再近一点,自己就可以将毒液喷到那孩子的身上,只要再近一点。
      “嘿嘿,小白蛇,你可不要这么看我,娘说过了,看到蛇就要把这包药粉撒上去的。”孩子在原地蹲了下来,双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状似苦恼的说着。
      见发狠没用,它闭上了红玛瑙一般的眼眸,可怜兮兮的趴在地上微微瑟缩着,蛇,可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动物之一。
      眼见小家伙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男孩心疼了,想了想又不敢碰触小家伙,无奈之下只好一个人“咚咚咚”的跑掉了。
      睁开眼,白蛇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傻眼,就,就这么走了?那自己呢?现在可是艳阳高照的中午,就算没有行人通过,自己也可能会被晒成蛇干!这小子打算谋害蛇命吗!
      烈日的烘烤阵阵传来,鳞片上的水分一点点蒸干,那些该死的硫磺粉一点点渗到鳞片下的皮肉里,一种伴随着昏暗的晕眩将自己铺天盖地的席卷,原来这就是死亡的味道!
      过了多久?也许不是很久,也也许过了几个纪年,那种游走在死亡的冥河中的滋味让自己终生难忘,也许就是那个时候自己有了“不想死的”的想法的吧,再次清醒时,自己被安置在一片青茏的绿阴中,身上的硫磺粉也被清水洗净,是那个孩子吧,可是却看不到他的身影,不过,自己记下他了,这个害了我,又救了我的男孩。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自己爬到了一个很神秘的山洞里,说它神秘是因为自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它,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自己选择留在了那里。
      不知不觉地,自己感到每日每夜盘在那洞穴上的青石上,从洞穴上放开出的窟窿中流落出的光芒好像充沛了自己的全身,一种从没有过的舒适盈满身躯,它沉醉在其中,整日整夜的盘在上面吸取那种光芒,慢慢的,它发现自己已经不用再进食了,又不知过了多久,它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散射出一股柔和的白光,自己的身体里好像多出点什么,一闭上眼它就能看到自己身体内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它明白这很重要。
      就这样,过去了一年又一年,都说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一千年,再次从深沉的入定中醒来,已是不知过去了多少千年,在仅有几次的懵懂醒来中,自己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那狡捷的笑靥,这是怎么了?
      舒展开盘起来的庞大身躯,慢慢朝着洞穴的深处游去,滑下在幽暗中依然闪着莹莹绿光的深潭,它渐渐感到浑身开始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它翻滚着,嘶吼着,巨硕有力的尾巴狠狠的击打着穴壁,整座山都开始地动山摇,而那潭水则让它翻起了惊涛骇浪。
      痛苦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它就发现身上那层晶莹剔透的鳞片开始往下脱落,蜕皮?也不对啊,自己以前蜕皮从没有如此痛苦过,而自从开始吸收天地灵气以后就不曾推过皮了,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潭中两条修长莹润的玉腿,这是?举起潭中的两条臂膀,不敢置信的抚摸上了自己的脸庞,双眼瞠大的瞪着扭曲的潭水中一张惊天的面容,自己,变成人了!

      五百年后…….
      在青龙和白虎国相交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村落,这天村中的劳力又似往常一样清晨鸡鸣时分就上山砍取一天所需的柴火并打算多砍一些好拿到邻近的镇子去买,搞不好还能打到几只野味加加餐呢。
      “滴答,滴答”远处传来马儿踏蹄的轻响,会是谁呢?这穷乡僻壤一向没有什么外来的人烟,老酵头儿停下了手中正在打磨的镰刀,疑惑的抬起了头。
      一身白色的丝绸里衣外罩着一席水红的薄纱,来者头上戴了一顶蓑笠,外沿上镶着一层白纱,白纱遮住了来者的面容,看不清样貌到底如何,但是单凭来人的气概,老酵头儿也敢断言,这姑娘长得一定错不了,她老酵头儿可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敢问这位老丈(女的),请问?”马儿已经踢踏到跟前,来者一拱手,带着丝丝魅惑的低沉女声响起。
      “这,这”没想到那天人似的姑娘会和自己说话,老酵头儿有点痴愣。
      “喂,死白月!别想丢下我,你听到没有,你等等我!”远处传来一阵娇喝,老酵头儿只觉得一阵紫烟飘过,伴着香气一个貌似银月,眼若春水的男子忽然出现在面前,这,这男子可真是美啊,比,比黄先生(镇里私塾教书的女先生)的小子可美多了!
      “乡巴佬,看什么看!信不信我一口吞了你!”那男子美是美,只可惜脾气令人不敢恭维,见老酵头儿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立刻柳眉一竖,妩媚的凤眼闪过一丝紫波。
      “我说紫儿,你也太霸道了吧,人家看看又有什么了不起的?”骑在马上的女子单手支着下巴,语气带着些许戏谑。
      “哼!”男子一声怒哼,恶狠狠的眼光转而瞪向了马上的女子,那声娇喝唉,直把老酵头儿的骨头给电酥了。
      女子看到老酵头儿痴迷的目光,有些不悦的一哼,然后伸手将男子捞上了马,轻叩马腹,马儿“滴滴嗒嗒”的小跑而去。
      在白月的怀中,那名唤紫儿的男子为红了脸,白玉结般的手指紧紧抓住了那层红纱,更加衬着指白似玉了。
      “去哪儿?”蚊呐的声音从怀中传出,白月好笑的看着怀里的人越来越低的头,坏心眼的将那人又抱的紧了紧,果然见紫儿的身躯更加的僵硬了。
      “我正想打听打听哪有好玩的地方呢,反倒叫你给搅和了。”
      见紫儿闻言不依的扭着身子,白月深吸一口气,语带警告的说到:“紫儿,我不是告诉过你叫你不要跟出来吗?别忘了,你可是天生媚骨,虽说这样资质也比人家普通的妖类好上上百倍,但是你不勤加修行,仅有五百年道行就跟出来瞎闹,又不加掩饰,若是碰到道行比你高又心怀不轨的人,我看你怎么办!”
      “才不会呢!谁要敢欺负我,我就让月姐姐狠狠的教训她!”紫儿回头做了个鬼脸,歪着头,笑眯眯的说。
      “你呀!”白月见状,哭笑不得的拧了拧紫儿的小鼻尖。
      “嘿嘿。”紫儿回过头,老老实实的窝在白月的怀里,手中的衣袖拽的更紧了。我才不离开月姐姐呢,谁知道我不在,那些该死的狐狸精还有猫妖精什么的会不会趁机勾引我的月姐姐,就像那个不要脸的赤练蛇一样!不过,他再也没有机会了。紫儿妩媚的小脸有一瞬的歹毒扭曲,随后又恢复了羞涩甜美。
      不过,为什么月姐姐不找我呢?月姐姐到了发情期时,我也可以帮助月姐姐啊!毕竟,我才是月姐姐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啊!瑰红的脸颊有一丝暗淡。不过我才不怕,月姐姐是我的,这是从我出生起就决定了!
      想起了刚出生时,自己什么也不懂,睁开眼看到的第一条蛇就是月姐姐,她是多么的美啊,那玉润莹白身躯,多么的优雅,血红色的眼眸专著的看着自己,目光是那么的温柔,随后她又教我修炼的功法,自己拼命的修炼,为的就是可以早日变的配的上月姐姐!只有这压制媚骨的功法自己是不会炼的。想起那条该死的赤练蛇在自己面前扭着水蛇腰,一边轻剃修剪圆润的指甲一边鄙夷的对自己冷嘲热讽,还说什么月姐姐之所以叫自己压制媚骨的功法是因为不喜欢自己,为了不让自己勾引她才传授的,骗人,骗人!月姐姐才不会这样呢!
      像是察觉到怀中人不知为何越来越激动,白月皱着眉,低下头轻轻在紫儿耳边问到:“怎么了?”
      转过头,紫儿依然是一脸灿烂的微笑:“没啦,人家只是肚子饿了。”
      “肚子饿了?”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白月微微一愣,随后好笑的说:“你呀,真是一只小馋猫!好了,好了,前面好像有一个小镇,到那儿再找吃的吧。”看着眼前如花的笑靥,白月将心头一瞬的异样抛到了脑后,这才是我可爱的紫儿,那个被我教导的单纯,一心一意只扑在我身上的紫儿。

      清晨的小镇很有一番风味,大街上早已站满了摆小摊的小商贩,间或夹杂着一两声吆喝,白月抱着紫儿下了马,牵着缰绳朝着一个飘荡着葱花清香的小铺走去,一路上还要应付紫儿过旺的好奇,真是令人半是好笑半是无奈。

      小小的面点铺中已经是人烟鼎旺,掌厨得老远就见一个戴着斗笠的富家小姐身旁伴着一个穿着紫衣的男子,牵着马朝着走来,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带着夫郎出来游玩呢!这么想着,嘴里也不忘吆喝:“快来噢,快来噢,热腾腾的葱油饼鲜豆浆咯。”
      听见往来的叫卖声,紫儿摸着自己饿扁的肚子,拽着白月就往小铺走去,将白马随手拴在铺子的柱子上,白月先安置好紫儿,随后伸手摘去戴在头上的白纱斗笠,笑盈盈的坐在了紫儿的身旁。
      “这,这位姑娘,你这马?”掌厨的担忧的看着拴着马的柱子,那下面可是连着烧火的灶台呢,这要是马儿惊了,这铺子可就着了。
      “老板,莫担心,这马儿通灵性着呢,不会惊了客也不会害你烧了铺子的。”知道老板在担忧什么,白月笑着抬头安慰着老板,这一笑,可差点把那老板的魂给钩去。
      见老板痴痴的看着自己的月姐姐,紫儿心中真不是滋味,“啪”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老板脸上,张口骂到:“看什么看!你一个女人盯着别人未婚妻看什么?不要脸!”
      “紫儿!”白月见状,怒声喝斥道:“你在胡闹什么?赶紧道歉!”
      “你!你居然为了一个下贱的人类骂我!我最讨厌月姐姐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最疼自己的月姐姐,她居然为了一个不足为道的人类骂了自己,还要自己向那人道歉,“我最讨厌月姐姐了!”一边哭喊着,一边转身冲出了小铺。
      “紫儿!”伸手没有拉住紫儿,白月只好一面安抚小铺的老板一面担忧的看着紫儿远去的身影,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吧。

      月姐姐太过分了,是,自己知道月姐姐长的好,人又有本领,同是妖族的大伙儿都喜欢月姐姐,而且自己知道,那些仰慕月姐姐的妖可是不论男女,自己为了守在月姐姐身边不知费了多少心思,而月姐姐从来对自己也都是和声悦色的,不曾有半点的不耐,今天的爆发让紫儿感到受到了威胁,难道月姐姐已经厌烦我了?不会的,月姐姐一会儿一定会找过来安慰自己的!在心中给了自己一个保证,紫儿停下脚步,用袖子狠狠擦了把脸,抬头瞅了瞅不知不觉跑到的森林,找了个树跃了上去,藏起身来,专心等他的月姐姐来找他。

      迷迷糊糊中,紫儿感到有些许的寒气,松开抱膝的双臂,自己搓揉着。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已经是三更天了,月姐姐没有来找紫儿,难道月姐姐生气不要紫儿了?越想心中越是不安,紫儿连忙一跃下树,朝着村子跑去,心中对月姐姐喝斥的事早已忘到了脑后,只有越来越浓重的不安缠在了心头。

      白月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没有去找紫儿呢?其实在白月撒了大把的银子安慰住小铺的老板后,急急忙忙的解开拴着白马的绳子,准备去追早跑不见影儿的紫儿,但是在穿过越来越多的人潮时,一个异常熟悉的气闯入了她的脑海,这是……
      连忙转身,望着擦肩而过的一个清秀的背影,是他?
      唇畔勾起一抹邪媚的笑意,不管周围被自己电到的男男女女,鬼使神差的,白月迈步跟在了那个身影后,至于紫儿,反正那个小家伙也会随便躲在一个地方等自己找他,晚点也无所谓就当是给他个教训。忽视心头一丝不舍,白月有点迷惘的看着那个背影,没想到啊没想到,兜兜转转几千年,自己居然又和他见了面,那气味自己绝对不会认错,是缘吗?

      终于,紫儿顺着月姐姐的气味找到了镇上一家小小的私塾后堂,他运起妖法纵身跃入垸内,使了一个隐身术,在后院中四下张望着。
      找到了!紫儿高兴的看到自己的月姐姐隐身于一棵古树上,双眼痴迷的看着一处。
      三两下跳上树,紫儿张臂拥住了月姐姐,一时忘形的高呼到:“找到你了!”
      “谁?”屋中的人似是被惊动了,一个男声娇斥到,推开窗冷摊出头来,那是一个十分清秀的男人。
      白月的目光依然紧紧地盯着那个男人的脸,带着几分怀念,几分忧伤。
      男人对情敌是十分敏感的。更何况是紫儿这样天生就心比旁人多一窍的男子就更是如此了,他带着敌视的目光恶狠狠的看着那个疑惑的男子,口中满是醋意的问到:“月姐姐,他是谁?”
      “他,他是我曾经遥不可及的梦,不曾想还能再见到,已经事隔千年了,他怕是早已将我遗忘了吧。”双拳因不甘而紧握,双眼仍是眨也不眨的盯着那男子。
      咬着下唇,紫儿感到心像是被针扎过一般的疼痛,哥哥们曾说过,硫磺洒在身上会让你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那种感觉生不如死,自己虽不曾被撒过硫磺,但是现在这种无法呼吸的痛怕是和硫磺带来的伤害不相上下吧!眼前的景物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紫儿死死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月姐姐,为什么呢?你感觉不到我的心碎和我嫉妒的苦涩呢?那个男人有什么好,月姐姐你为什么对他露出如此留恋的目光呢?我好累,月姐姐,我真的好累,你教过我只要相信你,只要爱恋你,你会让我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妖,可是月姐姐,我的心好累啊。
      黯然的离开月姐姐藏身的那棵树,紫儿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月姐姐依然挺拔的背影,双拳不自觉地握紧,是了,只要那个男人不在了,或者……月姐姐的眼光又只会停留在我身上了。想到了什么,紫儿挂着冷冷的笑,再次回头看了那个身影一眼,化为一股紫烟向远处遁去。

      白月看着那道身影,丝毫没有感到紫儿的离去,或是感到了也不曾想过制止。她明白,他已不是千年前的那个小男童了,不再是那个害了她又救了她,曾出现过自己梦中的那道小小的倩影了,轮回了千百世的他早已忘却了那段前尘往事,而这一世他的命运也早已有了它的定轨,自己是不该在插入到他的世界,只是她不甘心,自己还没有小小的报复过他害自己差点丧命于硫磺之下的那段仇,她还没有报答他无意中导致自己领悟到生死无常的大恩,她还没有告诉他,自己那千年的孤独岁月中,是如何又他的陪伴而度过的,她还没有告诉他……一种种复杂混乱的感情涌上心头,白月的心神有似不稳,此时。紫儿的身影晃过心头,白月神情一震,连忙稳住动荡的神魄。对了,紫儿呢?感觉不到周围紫儿的气,白月猛地一起身,目光复杂的再次看了一眼那个男子所在的窗口,化为一到白影朝远处追去。

      顺着残留的紫儿的气味,白月找到了一片荒原,这时的明月以不知何时在周围泛起了死死血红,白月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烫,她连忙运气妖气将燥热压下,心中暗骂:“糟!今天是发情日,自己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随着月亮周边的血光的蔓延,白月觉得神志越来越迷糊,朦朦胧胧中她感觉到了属于紫儿的气息在靠近,吃力地撑起身子,白月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紫,紫儿,离开,别碰我,我,我……”我不要伤害你,未尽的话语伴随的记忆充斥了一片血色,只听得有谁在厉声哭喊,有谁绝望的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肩头。

      紫儿手中紧紧攥着那颗顺子草,双目赤红的瞪着眼前那跪趴在地上不断颤动的身影,你就那么讨厌我了,你就那么喜欢那个贱人!为了他,你宁愿忍受这业火焚身的痛苦也不愿碰我?难道真像那些妖说的那样,你教我抑制媚骨的功法,真的是为了不让自己缠上你吗!月姐姐,你好恨的心啊!
      “月姐姐,你好恨的心啊!”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将这话怒吼了出来,可惜此时已经失去理智的白月早已只剩下本能,在本能驱使下的白月狠狠地将紫儿按到了地上,撕咬着撕扯紫儿的衣服,紫儿忍着那股扒皮抽骨的痛苦,将顺儿草艰难的吞入喉中,他从不知道,往日里风流俊雅的月姐姐也有如此令妖恐惧的一面,看着白月越来越疯狂,越来越残忍的动作,紫儿终于忍不住厉声哭泣,在那兜头的刺骨疼痛来临时一口咬住了白月的肩头。

      清晨的阳光今日来的特别的迟,白月吃力地抬起好似裂开的头,嗅到了空气中虽经一夜也难以散去的血腥与欢爱后的气味,心中一沉,再仔细一闻,居然还有顺子草的气味,白月的脑袋“嗡”一声炸了开来。
      顺子草,顾名思义,男子在欢爱时将此草吞食下腹,不出三个时辰,腹中即可孕育幼儿,幼儿成长极快,仅需五个时辰就可破父体而出,与一般怀胎十月的幼儿没有什么大分别,但是幼儿急速的成长需要消耗父体大量的能量,就是最为强大的妖也不敢轻易使用,而紫儿…..
      白月眼前一黑,昨晚的气味是紫儿的,错不了,自己发情期时会变得异常凶暴,再加上那异常的月光,紫儿一定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再加上顺子草,白月不敢再想下去了,她连忙起身,连衣服也没时间打理,将妖气运转到最大,疯狂的开始搜索紫儿的气息。

      找到了!顺着那微弱的感觉,白月发疯似的朝着那个方向飞去,越来越近,但是心中的不安宛若一个巨大的黑洞将白月吞食,这是…….
      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小小紫影,白月脚步踉跄的后退了几大步,声音带着支离破碎的颤抖:“这,这是怎么回事?”
      破败不堪的身躯早已不能维持人形,紫儿化为的紫蛇蜷缩成一团,小心翼翼的保护者什么,听到白月的生音,紫蛇吃力地想抬起头,却无能为力,只能软软的瘫在一边,小声地说到:“月,月姐姐,我告诉你呀,”语气里好像刚刚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带着一分骄傲,两分恶意,三分任性,四分悲凉“我今天早上跑去找,找那个勾引你的狐狸精咯,呵呵,呵,”咳出一口血,接着说“可惜我无法维持人形去划花他的脸了,不过我咬了他一口,呵呵,他的脸变得好~难看啊,都青了呢,看他怎么勾引我的月姐姐。”紫儿好像知道自己时候不多了,这条蛇忽然变得十分精神,他接着说:“可惜啊,在我逃出来时,被那些该死的家丁发现了,他们在我身上洒了好多好多硫磺,哥哥们常说被硫磺洒在身上是很疼很疼的,我还不信,今天总算知道了,下次再见到他们我要告诉他们,他们都错了,硫磺一点也不疼,比,比那晚我的疼轻多了,我。”和着鲜血的泪珠一颗一颗的砸在地上,紫蛇的身躯不断抽搐着。
      “别,别说了!”白月的泪也滴了下来,她伸手将紫蛇抱起,却在看到紫蛇身下的那颗蛋而僵硬。
      “呵呵,真好,月姐姐还肯为我流泪呢!月姐姐,紫儿好舍不得你,紫儿好,咳咳,那,那是我们的孩子,月姐姐,我,我求你,求……”还没有说完的话语戛然而止,紫儿的身躯霎时化为一阵飞灰从白月手中飘散。
      宛如一尊雕像的白月被眼前突发的情况呆滞了,整个人愣愣的跪在原地。

      “咔嗒,咔嗒咔嗒”一声细微的轻响让白月整个人呆呆地将目光移向那颗遗留下来的蛋。
      一条小小的白蛇破壳而出,刚出生的小白蛇懒洋洋的舒展开身躯,又见一阵白光过后,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婴趴在地上,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滴溜溜乱转,看到白月咧出个大大的微笑,又打了个小哈切,睡着了。
      傻傻的看着男婴,白月的眼中一片干涩,巨大的哀痛于初为人母的喜悦交织,她只觉得世界一片空白,直到男婴被石块硌得哇哇大哭,她才愣愣将男孩抱入怀中,看着怀中男孩安详的睡脸,白月空虚的心一下子被一种情感填满,这是他和她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是….将脸庞埋入婴儿的怀抱,白月第一次如此失控的放声大哭。
      她将孩子取名为白洨莲,孩子长大却越来越像她,甚至蛇身也是纯色白的,她教会孩子世上最强大的法术,她听到人们说黄先生的小子被蛇咬了,可是又被一个姓邢的游方郎中给救了,还嫁给了那个郎中,她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一个小小的放牛娃从捕蛇人手中放了出来,她听着儿子为了和那凡人在一起而不惜与自己翻脸,然后她听说自己的儿子被一个叫无华的尼姑给收进了鼎,在寻找青龙国的还魂木途中她找到了一个有着妖魂却没妖气的孩子,她发现那孩子的面容和自己有七分相似,却有着他的凤眼,她知道那孩子有天生媚骨,她看到那孩子的妖体是一条白紫相间的巨蛇,她笑了,带着泪的笑,紫儿,你瞧,我终于找到一个真正延续了你我血脉的孩子,我可爱的孙女,我的含归。

      klkkkkll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公子叹无缘(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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