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似是故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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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白茫中似乎有谁守在身旁，含归微微睁开眼，适应着刺目的白光。
“醒了？”一个鲜红的身影站在门旁的脸盆架上，手上还拿着一条拧干的毛巾，见含归已睁开了眼睛，便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了过来。
努力瞪大眼，终于模模糊糊的看清来人是那美娘子古言月。
“我这是？”支起身子，想抬起手揉揉那好似要裂了开来的头，眼尖的含归瞥见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梵文。
“唰”含归不顾自己还有些微的晕眩，立马直起身，刚要摆出防御的动作，又不知为何软软的倒了回去。
“你到底是谁？”压着嗓子，含归问到，手中还暗暗积备着力量，准备趁那人不备而起。
“呦呦，受了伤害还那么不老实，难为姐姐我照顾你一路还帮你东遮西挡的，小没良心的，还问姐姐叫什么？真是白疼你了。”说着，还拿起手中的毛巾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一个媚眼横了过来。
老实说，按照以前的审美观点，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冲人抛媚眼并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甚至还是一件值得让男人庆贺的艳福，但是请注意，是男人，含归身为女子，面对着同性的投怀送抱，身上的鸡皮疙瘩是一层一层的掉，看着美人的媚态，含归又想起了自己昏睡前的那个吻，脸上的颜色是青一阵，紫一阵。
像是知道含归在想什么，古言月眼珠一转，轻轻窃笑着，说是窃笑，可也没背着含归，眼珠不住的上下打量着含归，嘴中还不忘调笑着：“啧啧啧，真不愧是美人胚子，莫说那念妜公子还有那郑雾远看了心动，就是我也……”说着就像被蛊惑一般，两手不自觉地伸向了含归的颊畔，双目渐渐地有些迷蒙，好似透过了含归在看一个遥不可及的身影。
“啪！”一声爆响，那人浑身一激灵，回过了神，看见自己那缠着一丝紫电的手掌，神情一愣，随后又目光复杂的看向了含归。
含归瞪着双目，死死瞪着那人，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殊不知自己心中也在翻着滔天大浪，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知道自己有着半妖的体制，但是除了一年年自行增长的内力，可随心所欲的变成蛇还有那自发遮掩了的妖气，自己从没有感到和人类有什么不同，但是，但是刚刚见那人双手伸向自己时，心中的急躁好似触动了什么，一股小小的紫弧从口中射出，直奔那人的双掌。
“居然是媚骨天成，哈哈，媚骨天成！没想到啊，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再次看到如此奇人，这天生的媚骨居然长在了女人的身上！哈哈，哈哈哈哈。”看着古言月仰天大笑，状似疯癫，眼角渐渐溢出了泪花，不知真是笑那可笑之事，还是借着笑意淡了那素日的哀愁。
宛如变脸一般，古言月忽然敛去了笑意，直直的看着含归，那双眼中似有似无的含着一丝丝的杀气，迈着轻柔的步伐，古言月此时更像是一只瞄准了猎物的豹子，鬼魅而充满着死亡的威胁。
感受到了那股久违了的杀气，含归从骨子里感到了一种令人战栗的兴奋，对，就是兴奋，像那种过惯了刀口添血日子的人，骨子里藏着的那点暴敛与不安分都会被释放出来。每个人心中都住有一只魔鬼，因为道德法律等原因，人们会不自觉的束缚着它，然而当人一旦真正见过了鲜血，心中束缚的魔鬼就会脱缰而出。这么说并不代表那些人都是会变成十恶不赦的罪人，但是有的人的确会因此而走上邪恶的道路，像含归虽然一直渴望过上一个正常人的平凡生活，但是刺激的过往总是会不自觉地闯入她的脑海，平凡虽能带给她宁静的休憩，却给不了雄鹰翱翔的晴空。
盯着渐渐靠近的敌人，含归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她很明白自己现在处于下方，一个大意可能就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她也明白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但是，但是那种久违的快意，那种摇摆在生与死之间的快感让她无法冷静，一边计算着自己胜的概率，含归一边不动声色的调整着自己的位置，寻找着最佳的攻击角度。
在离含归计算好的最佳位置的半步的距离，古言月停住了脚步，笑意盈盈的看着含归，双手也背在了身后，歪着头看着含归难得一见的呆滞表情。
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来人却突然不按规矩出牌，站在那半步的距离却让含归觉得自己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棉花上，那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让人要多窝火有多窝火。
笑眯眯的将含归扭曲的表情欣赏了半天，古言月才正了正脸色，问到：“好了，我也不和你开玩笑了，说实话，你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顿了顿，才接着说到“那股来历不明的怪风是你搞出来的鬼吧，可是我又没在你这小丫头身上感受到一点妖气，我有些不放心，才跟在你身旁，打算观察观察你，可没想到，你这丫头居然在发情期时到处乱跑，真是令人担心，你难道不知道吗？发情期对于一个妖来说，是一件一不小心就会要人命的事情啊！”
像是受不了古言月忽然的变脸，含归有一丝发愣，随后冷笑着说到：“哼，这又与你何干？一个连名字都是假的人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刚刚还一副不共戴天的杀人的样子，现在却来拌好人传道了？呸，我不稀罕。”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古言月，含归总会难以自控的变的有些暴躁与轻率，刚刚那些话，说是嘲讽还不如说是委屈的抱怨更为合适。
注意到自己反常的含归也觉得刚才的叱问有些像幼稚的撒娇，不禁面皮通红，双目圆瞪的努力仇视着古月言。
看到含归这样一副可爱的模样，古月言忍不住弯腰哈哈大笑起来，在含归忍不住发彪时，才忍住喷薄而出笑意，轻咳了几声开口到：“好，咳，好了，我知道你气我瞒你（含归怒吼：谁气了！），不过，”眼神有些慈爱的看着含归“有些话，我现在不能和你说，但是你要信我，我是永远不会害你的，含归。”
望着她闪着柔光的双眸，含归低下了头，不甘的咬着下唇，半晌才说：“为什么？是因为我不够强大吗？”她也是，父亲也是，都是自己没用才无法救出自己最在乎的人，还有下落不明的娘亲，这些年自己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却无法得知有关娘亲的任何消息，为什么？就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吗？
一只手轻轻托起含归的下颚，阻止了含归的自恶，一声清浅的叹息，古言月擦去不知何时滚下含归脸颊的泪珠，叹到：“唉，丫头，不是你的力量不强大，正好相反，你拥有的力量非常的强大，甚至强大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力量强大就能解决的，”宛如回忆起了什么难忘的往事，古言月闭上了眼，神情带着一丝满足，一丝幸福还有着一丝的哀痛，“只能说是天注定吧，有些事情是强求不得的，我们只能….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又有何用，含归，你手上的那些梵文只能暂时压制住你的情欲，要知道，我们妖的情欲非常旺盛，你能压制到现在这个时候已经很让我吃惊了，但是要记住，你必定只是半妖，情况又很特殊，再这样压制下去不但有损你的修行，就连性命也是令人堪忧啊！”
“你说，我们妖？你也是？”含归敏感的抓住了这个字眼，连忙问到，“那为何我感受不到你的妖气？”虽不曾接触过很多的妖类，但是好友雾山首席降灵师宝灵儿在最近正式出事时也曾降服过一些妖类，含归每次都能从那些妖类身上感觉到若有若无的违和感和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味，但是很奇怪的，古月言没有。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古言月死活不肯再开口回答含归的问题，在含归的逼问下只好想办法转移话题：“含归啊，你天生媚骨，资质又十分难得，不勤加修炼是在是可惜了，这样吧，以后我每天教你一些吐呐打坐修行之法，然后再传授你一些法术，你自己可要用心的修行啊！”
两人正在房中纠缠不已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低沉的女声传来：“古月言，邢姑娘醒了吗？公子有请。”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那郑雾远，郑头领。
听到郑雾远的声音，两人身体有一瞬的僵硬，然后一人闷笑一人气的狂抖，在整顿好准备开门时，含归咬牙切齿的小声问到：“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混到王府军队里的？”
古月言懒懒的半卧在床上，手指妩媚的轻点唇瓣，冲含归又飞了个媚眼：“嗯~一个小小的记忆混插咒而已~”
狠狠的瞪了古月言一眼，含归拉开了房门，傍晚的晚霞照在了含归脸上，映出一片绯红的霞光，痴迷了注视她的郑雾远的目光，也遮住了背后古月言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似是故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