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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命运 ...

  •   四王府内,两个男子面对而坐,品着茶,闻着满院的梅香,不甚悠闲。

      身穿黑色边纹深衣的男子对一脸沉思的男子道:“你当真要娶那女人?”
      “嗯。”段弘点头。
      乔离见此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我说我的四殿下,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对方凭什么无缘无故帮你得皇位?你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吗?”
      段弘说着有些幼稚生硬的话语:“怎么没有?等我当了皇上,他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功臣了。”
      乔离摇摇头:“我觉得对方目的一定不是那么简单,如果他们真的是想要钱权那么简单,也不会看上你啊。再说了,要我选,我一定选择站在三皇子那边。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跟着四皇子除了找死就是找死。”
      乔离话刚说完,只听“啪”的一声段弘手上的茶杯就被捏碎了。乔离见状,忙拿过段弘手上的碎片,一脸讨好地:“我的意思当然不是说你是废材,而是你比起三皇子来,还是略差那么些……啊不,我当然不是说你比不上三皇子,因为比起其他人来说你还是挺好的。当然肯定是不包括我。”
      等乔离的话一说完对面的段弘的脸早已黑成了煤炭。见状,乔离也只能闭上嘴了。
      段弘重新倒了杯茶,叹了口气,他也不怪自己这个好友,因为乔离天生不会说话,但段弘知道乔离是为自己好。这么多年以来,都是他陪着自己,跟自己说话。唯独他才是最懂自己的人。

      段弘把茶杯捧在手里,轻轻转动着:“其实我知道他们帮我没那么简单,但是我还是想试试,至少证明,我能赢过他一次。”说完把手上的茶一饮而尽。
      乔离望着自己这个从小铁打的好友,心中叹息,他当然知道段弘是为了什么跟三皇子作对。也知道,自己这个好友天生外面看似狠内心却是豆腐做的。而且他也只是太过偏激了,若是若是当年段弘的母妃没有死去,他定然不会是这番模样。
      乔离微微叹了口气:“其实当年那件事,你早该忘记了。不然最后只会害了你。”
      段弘冷笑着:“说得简单。”
      乔离盯着段弘:“一个人一旦被仇恨吞噬,等待他的只有灭亡!你知道你现在该做什么吗?你现在应该放下一切,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段弘站起身把茶杯重重顿在地下:“我现在该做的就是得到皇位,杀死段暄。”说完转身离开了。
      乔离站起身大喊道:“段弘!我告诉你,如果哪天你出事了,你别想我去救你!你别想!!”说完,乔离见段弘背影依然坚定,忽然叹息一声,离开了四王府。
      ********

      卿曲门武林第一大帮,管辖地区从江水开始划分,整个延国的南北地区都是卿曲门的地盘。而江水就是卿曲门的总部。众所周知卿曲门的管理比其他门派要好的多,卿曲门一共分为两个主事阁。一是内阁,专门管理内务与情报,现今阁主单觅云。二是外阁专门管理商贸等外务,现今阁主诗笑蓝。
      另外卿曲门在延国也有许多分阁势力:比如内阁的分阁——医阁,现今阁主司寇千兰。还有外阁的分阁——茶阁,现今阁主白玉。说来这两个分阁都是为了给卿曲门增加收入而建立的,比如茶阁,一半是开门做生意一半是给门里的某些人住。而平常的时候,就是开开门做做生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不过要说特别,其实茶阁最特别的就是汇聚天下美女,其中四大美女就占了两个,一个是天下第一美人李代云,另一个是江水第一舞姬陈香卉。而医阁则医术出名的高超,在天下间还是很有名气的。

      江水卿曲门茶阁之中,绿衣女子伫立在院中,微风轻吹,发丝飞扬,看起来颇有萧瑟之意。
      这绿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柳安青,来卿曲门有两天了,虽然医阁之主千兰来看过,秋茗却始终未醒。自己表哥闫川倒是恢复的很好,第一天时见到千兰的绝色面貌,误以为千兰是女子,便对千兰穷追不舍,谁说都听不进去。而弟弟柳寒瑾则处于谁也不理的状态。想想看柳寒瑾不过十五岁的孩童,却亲眼见到自己的母亲被杀死,任谁也受不住这种打击。对于柳安青的坚强,只能认为是被逼出来的。一个曾经娇气的大家闺秀,想要成长不过一夜之间的事情。
      如今住在茶阁也是因为人少安静,适合秋茗养伤。只是越是安静,柳安青心中的痛,就越发明显。那晚过后,她想了很多,也反省了许多。秋茗昏迷的这几天里,柳安青渐渐成了一阵习惯,每日不是在院里练自己的刀法与步法,就是坐在秋茗床边发呆。偶尔也立在柳寒瑾的门边,看着柳寒瑾呆滞的脸庞,心中已是空了一半。
      闫川看着也很无言,一切对她来说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肯定需要时间恢复。不过单觅云倒是很照顾柳安青,把自己身边的亲信,红蓉与明轩都安排到茶阁住下,保护柳安青。同时还叫了千兰下山医治秋茗。对此某人表示不满,说是每日在山上都忙不过来,还要帮这个麻烦的女人治伤。单觅云轻摇折扇,一副我看透你了的样子:“你很忙吗?每天除了跟在笑蓝身后犯花痴,你还能做什么?”某人闻言脸色一红,随即露出我看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对此咱们单阁主根本无视之。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柳安青轻轻道:“表哥你不要劝我了,最近我想了很多,这仇若不能早日了了,我只怕爹娘会在下面不得安息。所以我想我若不能活着回来,我和他们来个玉石俱焚也罢。到那时,最求表哥能照顾好寒瑾与秋茗,告诉他们我下去陪爹娘了。”
      一声重重地叹息之后,是一个浑然带着磁性的声音:“是我,柳姑娘。”
      柳安青回过头,一见来人的脸,有些窘迫:“是单阁主啊。”
      “嗯。”单觅云微微点头。
      柳安青见单觅云不说话,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僵硬,便道:“单阁主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单觅云盯着柳安青眼睛半响才道:“柳姑娘其实仇恨对别人对自己都没有太大好处。”
      柳安青:“这个我知道。”
      单觅云:“那为何不试着放下?”
      柳安青冷笑一声:“杀亲之仇,若不报,何以为生?”
      单觅云:“若报仇真是那么简单,我又何必来劝你?”
      柳安青心中一怔,忽然想到,是啊,一切真的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吗?
      柳安青在困惑,一旁的单觅云早已看出:“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切。”
      柳安青抬起头蹙眉道:“你知道?”
      “我知道。”单觅云缓缓道:“柳府的事情其实是一个意外,然而柳先生的死,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柳安青:“此话怎讲?”
      单觅云叹了口气:“如今天下大势,如延国一般,都在新谋君主。然而太子段同注定坐不稳那个位子。所以朝中皆分两势,一个是三皇子段暄,一个是四皇子段弘。如今三皇子势力庞大,四皇子天性善妒狠毒,但却极易冲动,在一些有心人的怂恿下,才有了今天柳府的悲剧。”

      柳安青听罢,心中有些自嘲:“原来一个人,为了一时的冲动,就可以给那么多人带来痛苦……”心中苦涩,眼泪渐渐落了下来。她难过,更对命运的安排感到不公,为什么一些人就可以任意妄为,为了皇位,给那么多人带来痛苦。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真理?可笑,真可笑啊……
      微风轻吹,带来淡淡的梅香,柳安青渐渐有了呜咽声。院里枯木的细小树干轻轻摇晃着,仔细一看,原是一颗小绿芽冒了出来。
      这感觉无从所说,就如柳安青心中的苦闷与愤恨交织的复杂情绪。曾经以为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如今才发现,对于一些人一些事,我们都如此的无力反抗。在命运的奴役下我们注定要如蝼蚁一般反抗不得,苟且爬向命运为我们安排好的终点。柳安青渐渐放声大笑,带着她所有的愤恨与悲伤,从笑声与眼泪中发泄而出。
      一旁的单觅云见此,心中的伤疤被撕裂开似的痛。几曾何时,自己也如她一般悲伤。可若只是悲伤是没有用的,对于命运,如果你认输,那么你的下场会比现在还要惨。所以只能扯着伤口,流着血朝前出发。
      柳安青渐渐停止了哭泣,面色平静对单觅云淡淡地道:“多谢单阁主告诉我一切,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单觅云摇着折扇,微笑着:“柳姑娘明白就好。况且我只是希望柳姑娘不要冲动,一切都还有机会。”
      柳安青点头:“我知道。对于当今朝廷的局势,我们除了静待时机,还能怎办?”
      单觅云笑了:“柳姑娘聪慧不用我多再提醒。单某还有些事,就告辞了。”
      柳安青拱手:“告辞。”

      单觅云走后不久,柳安青也无心练功,就回了房间,坐在秋茗床边发着呆。
      正出神着,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双金丝红云履踏了进来,带进片片的梅花瓣与丝丝梅花香。随后一个头绑红缎带,身穿流云衣的女子走了进来,五官清秀,气质娴静。正是单觅云的护法红蓉。
      柳安青站起身:“红蓉。”
      红蓉朝柳安青走来:“你快坐下吧,最近也乏了吧。我给你煮了些银耳汤,来趁热喝了吧。”
      柳安青接过红蓉递来的银耳汤,舀了一勺喝,只觉嘴里全是清甜,整个人也神清气爽起来:“真好喝,我记得……我记得我娘也常常给我熬银耳汤呢。”
      红蓉微微一笑:“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教你怎么做哦。”
      柳安青点头:“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咚咚。”两人正说着,门外响起了叩门声,红蓉起身去开门。门一开,只见一女子外着淡紫色对襟长衣,内穿紫色牡丹绣花裹身长裙,头戴翩翩飞舞的宝石金簪蝶,手指涂着红红的指甲油,眉梢轻挑,凤眼媚似,肤如凝脂,身材玲珑有致。手捧一古筝,笑吟吟地站在门口,尽显明丽绝色。
      女子捧着琴走了进来道:“白阁主托我送来的,说是怕柳姑娘闷。”
      柳安青站起身:“有劳姑娘了。”柳安青当然知道是单觅云怕自己总想着报仇的事,才找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对此柳安青心中有了微微暖意。
      女子笑道:“哪里的话,我也是刚刚下了台才过来。”
      柳安青眼睛一亮:“原来姑娘是这里的舞姬,不知姑娘贵姓?”
      女子掩嘴呵呵一笑:“柳姑娘拘礼了。我姓陈俗名香卉。”
      柳安青闻言忙向陈香卉作揖:“原来是陈姑娘,久闻陈姑娘姿色过人,舞艺更甚。”
      陈香卉又是一笑:“以后你可以叫我香卉。其实在这里,我们不必太过拘礼,说话随意就是了。”
      柳安青脸一红,也觉得自己说话太像个老夫子了。于是想转移话题,轻抚了下古筝,只听琴音浑然,赞叹:“好琴!”
      陈香卉:“好眼光,此琴虽无名气,但胜在顺手。不像其他的琴,偶尔还跟你闹脾气。”
      柳安青觉得这陈香卉不仅人长得好看,说话也有意思,关键符合柳安青择友类型。
      柳安青摆好琴,坐下道:“如果二位不嫌弃,我便献丑一曲。”
      陈香卉与红蓉对视了一眼,齐声笑着道:“愿洗耳恭听。”
      柳安青看了看二人,轻轻弹了起来。整个人气质显得悠然宁静,有一番说不出的味道。琴音听似普通,却渐渐由耳入神,清凉入心。音律缓慢,似美人隐隐道唱愁,又带着嘤嘤哭声,不甚惆怅。
      曲毕,红蓉与陈香卉还未从曲中回味过来,耳边余音绕,心中感伤,身中却清凉舒爽,感觉很是奇妙。
      陈香卉:“小安你这曲子真妙!是哪位高人所作?”
      柳安青听陈香卉叫自己小安,不免有些不适应,本身就属于慢热型,但看见陈香卉脸上的笑也觉得无妨了:“此曲无名,是我师父教我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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