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回：劫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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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郎想要扶她，姜筱月已经先出手，她将潘影扶起，顺道点住她的哑穴。
六郎道：“潘姑娘，也许从前我做过什么叫你误会了。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所以，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潘影张嘴却出不了声，恨恨的看向姜筱月，猛然伸手要朝她脸上扇去，姜筱月也不躲，同样望着她。六郎挡下那一巴掌，怒道：“潘影！够了！”说完，再不看她，拉着姜筱月便掉头就走。
姜筱月回头看了潘影两眼，嘴角抽动，一伸手便勾住六郎的胳膊，道：“回去吧。”
六郎傻傻的被她拖行离开，目光不时从她脸上流转道两人相扣的胳膊，突然眉开眼笑起来。他道：“你吃醋了？”
“我要杀了她。”姜筱月答道。
六郎噗嗤一声笑出来，高声道：“筱月，我喜欢瞧你现在的样子。原来你也会吃醋的。不过你放心，我跟潘姑娘真的什么也没有，我们--”
六郎还在嚷嚷着，突然胳膊下一松，姜筱月已经转身朝后奔去，他连忙喊道：“筱月，你去哪里？”
“我后悔了，现在就去杀了她，免得夜长梦多。”姜筱月的声音冷冷的想起。六郎这才知道她说的不是玩笑话，连忙追上她，待来到刚才离开处，哪里还有潘影的行踪。姜筱月抓住一个路人询问，那人被她身上的戾气吓得两股战战，道方才一辆很华贵的马车经过，那位姑娘却站在路中央不避不躲，险些被马车撞倒，后来，马车里的人就带她走了。姜筱月问清楚马车的样式和考究，心中大叫不好。只怕这碰巧路过的不是别人，正是宋太宗赵光义！
她暗自叹气，有些事只怕还是阻止不了。有些机会，一旦失去就很难挽回，就像方才，她完全可以动动手指头便去掉潘影的命。但是她犹豫了。不知为何，她就是犹豫了！
姜筱月回到天波府时，人人都看得出她在生气，而且还是很生气。七郎缠着六郎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六郎不想让大家知道他和潘影见面，也就不肯说。
直到吃晚饭时，姜筱月一直把自己关在门里。七郎徘徊在门口，想着要不要叫她出来跟大家一起吃饭。姜筱月突然出现时，却又吓了他一跳。
七郎道：“咦，你没事了。那好，娘让我喊你去吃饭。我告诉你，娘今天亲自下厨，做了好多好吃的。你一定会喜欢的。不过呢，当然少不了我最爱的糖醋肘子，这个糖醋肘子，我最爱吃了，白吃不腻。”七郎絮叨叨的说了半天，见姜筱月一声不吭，便问：“筱月，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姜筱月抬头看着他，眼中微微有些湿意，连忙避开。
七郎急道：“筱月，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你看，你现在住在天波府里，我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我爹娘一定会帮助你的。”
姜筱月摇摇头，道：“不是说吃饭嘛，走吧。”
“咦。”七郎扭头道，这话题也转得太快了吧，却还是追上她，目光越过她的肩头，落在她微微扇动的睫毛上，那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跟六哥有关系吗？
姜筱月疾走几步，突然道：“你想不想参加杨家军？”
“想啊！”七郎没收住脚，差点撞到她，说：“但爹爹和娘亲都不让，说我年纪还小。看着哥哥们都沙场杀敌，加官进爵，我也想嘛。”
“你参加杨家军是为了加官进爵？”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想和爹爹和哥哥们一起，一起杀敌，一起凯旋归来！”七郎仰头看着天空，还略带稚气的脸上显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坚韧气质。姜筱月看着他如此，胸中一紧，想起自己居然亲手让潘影逃走，对自己的怨愤又增添了几分。
她道：“那好，明日开始，你随我进军营。杨将军那边我自会替你说。”
“真的？真的吗？我可以参加杨家军？我真的可以参加杨家军了！”七郎高兴得几乎跳起来，他绕着姜筱月不停的又蹦又跳，还拉着她的手直嚷嚷着：“筱月，你真好！哈哈，姜筱月，你真好！”
姜筱月被他的欢呼雀跃感染，也微微露出几分笑意，只是往深处一思量，如果当真一切不可避免的要发生，那么从即刻开始，她就要让他强大起来。只有足够强大，他才能自保。
七郎哪里知道这些，只是一味的高兴因为可以同哥哥们上场杀敌了。
姜筱月看着他的目光中，多出了一些别的东西，有疼惜，有宠溺，还有浓到化不开的温柔。
这一幕，落在假山背后的六郎眼里，两人的笑语嫣嫣几乎灼伤了他的心。
晚饭时，五郎和花奴都在座，一桌子人热热闹闹的，七郎憋不住，将姜筱月的话说给杨业听，杨业看了看她，只道饭后再谈。杨业没有直接拒绝，更让七郎看见希望。
不料，阻止的人居然是六郎，他直接了当的拒绝了，说七弟年幼，行军辛苦，而且敌人凶险，不是闹着玩的。
七郎只道他是关心自己，只是笑呵呵的说他会保护自己的。
花奴坐在孟子衿身旁，目光从七郎身上转到姜筱月，没有说话。五郎的气色也好了些，佘赛花打了个岔，不想让大家再继续这个话题。
饭后，杨业将姜筱月带到练功厅。再耍过一套杨家枪之后，道：“从今日开始，我会将杨家枪传授给你。”
姜筱月连忙跪地拜谢。杨业扶起她，道：“你的功夫已经很好，这只是我的一份心意。”
姜筱月知道，再说些感谢的话就显得俗套了，言归正传，道：“将军，我想希望七郎能尽早参军。”
杨业沉思，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七郎的？”
姜筱月不答反问道：“将军不肯七郎参军可是出于私心？”
杨业颇有些惆怅道：“你说的没错。七郎年幼，我的确有私心，不想让他吃苦。我们杨家，哎，不说也罢。既然你都提议了，那暂且让他入军营尝试一番，也不是不可。只是这孩子过于单纯了些，我怕他有朝一日，得吃苦头。”
姜筱月无限坚定的说：“将军请放心，姜筱月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定会保护七郎的！我让他参军，只是想让他多些历练，免得将来措手不及。”
杨业道：“姜姑娘，有一事，杨某不问，如鲠在喉，你待杨家如此恩重，可是另有隐情。”
“将军，筱月这条命是七郎救下的，如果没有七郎出手，只怕如今已经抛尸荒野。又蒙天波府不弃，收留至今，无以为报。这些都是筱月应该做的。”
“姜姑娘言重了。”
话已至此，两人都未在追究下去。杨业将杨家枪法悉心指点，姜筱月用心记忆，不多时，已经有些模样。两人才出了练功厅。姜筱月见天色还早，便先将杨业答应的事告诉给七郎，七郎自然高兴异常。她又去后院看了看孟子衿，五郎仍不十分配合治疗。有时候弄得孟子衿十分头疼，倒是花奴在一旁帮衬着，才稍稍好些。
花奴瞧见姜筱月进来，便迎上道：“姜姐姐，孟姐姐才让五少爷服药睡下。”
“你身子可好些？”姜筱月每次看见花奴便会忍不住想起，当初七郎救她的事，自然待花奴也亲切些。
“大好了。姐姐费心了。”花奴服用孟子衿的药，虽然毒未全退，但已经不再发病，药瘾也没再反复。她虽然出自官家，但跟着孟子衿忙前忙后未叫一声辛苦。
听说，佘赛花还有意要收她为女，但是花奴却拒绝了，只道天波府待她恩重如山，她只愿意留在天波府为奴。花奴做事卖力，容貌又十分端妍，上上下下也颇为讨人欢心。只是隐隐眉间总是有一抹忧愁之色，众人只道她出生悲苦，又家破人亡，背井离乡，也不多问，待她愈发显得亲厚。
天波府里灯火渐暗时，姜筱月换了身夜行衣，悄悄开门出来，杨六郎已经等在门口，一见她就道：“我早就知道，你要一个人偷偷溜去。”
姜筱月也不反驳，两人离府，一路疾行，前去白日潘豹进入的宅院外。姜筱月伏在墙头，见里面灯火未熄，沿着桑树跃下，落在树荫里，杨六郎紧随其后，两人一直弓身潜入，直达窗下。姜筱月戳破窗纸，朝里面看去。
这屋子是三开的雅室，中间是一个小厅，左侧是书案，右侧是寝居。只有小厅桌上燃着一只烛火，烛火下坐着一男子，背对窗户，手捧长卷，不时翻动两页。姜筱月瞧着那背影，觉得隐隐有些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一阵窸窣之后，从寝室内走出位只着单衣的女子，面容姣好，却透着几分疲倦之色。她步履轻摇，走至男子身后，伸手便将他搂进怀里，温软道：“公子，夜已经深了。莫要读这些个劳什子书的，奴家陪你耍耍可好？”
那男子身子未动，由着女子对他上下其手。六郎看到此处，已经有些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再看下去，扭头却发现姜筱月丝毫不以为意，依旧紧盯着室内。她的目光和看两具尸体无疑。六郎打心里暗自叹气，这个女人真是女人吗？
再朝里面看时，那女子已经坐在男子腿上，书也仍在地上，两人身子耸动，只怕是灵蛇入巷，渐入佳境。突然那女子长长的吟了一声，手下翻动，银光一闪，暗器已经发出。姜筱月推开六郎，身子急退，停在院中，侍卫围拢上来，门被人拉开，从里面走出一男一女。那男子赫然是潘豹，而女子却是陌生的面孔。
女子衣衫半敞，姜筱月眼睛扫去，看见她锁骨处似乎有纹身，便已经欺身攻来。姜筱月手中的双刀舞得龙吟虎啸，才眨眼功夫，地上已经躺倒一片。六郎替她挡开女子袖中的暗器，姜筱月一发狠，梅花镖已经射出，直逼女子咽喉，喷血如柱，栽倒在地。潘豹大喝一声便作势攻来，姜筱月手中的双刀一撤，刀尖已经抵在他喉处。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回：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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