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幸?不幸? ...
-
找了大半夜,程大壮又饿又渴,一面又心疼眼见到手的银子飞了,不觉口中骂骂咧咧地。“死丫头,若把老子抓着,非剥了她的皮!”
他身边的三个狐朋狗友跟着起哄,“剥了皮,翠红院的老鸹子可不要没皮的!嘿嘿……”
程大壮倒也没生气,“劳烦了哥几个一晚上,回去请哥儿个去贵宾楼喝酒!”
“贵宾楼!不错!”
“够意思!”四个人说说笑笑得来到火堆旁。
虽离着远,凭着听力好墨青将他们讲得听得清清楚楚,不觉皱了皱眉,世上竟有如此不耻的人父。
几人在远处,只看到火堆旁的墨青,以为他独自一个人,便冲着他大喊道:“小子,看到一个姑娘独自从这经过吗?”
墨青懒懒地睁开眼,扫了几人一眼,又悠闲得闭上。“没看到!”
“追了这么久,还不见踪影,怕是追不上了。哥几个也不能白跑一趟……”尖嘴猴腮的马二一眼便瞧不起上了墨水青栓在树上的马。“就这么空着手回去,咱们可是租人家的马出来的……”
程大壮想到自己要大出血,不觉肉疼得皱巴着脸。“莫不是马二兄弟有什么好法子?”
“我瞧不起那小子的马错……他又是一个人……”马二别有用心地对几人挤了挤眼睛,另外三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平日里没少干偷鸡摸狗的勾当,焉好放过眼前发财的好机会?不必再讲多余的,一个眼神,几人便打好了主意。
“当真没见过,不是有意窝藏?”程序大壮没话找话的,向墨青身边靠。
黑青早就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依旧闭着眼睛。
走近两步的程大壮,恰巧看到躺在地上的程淑瑾先是一怔,紧走两步,借着火光看清了她的脸。“好啊!老子累死累活得找,死丫头倒躲在这么睡大觉!老子今儿个非剥了你的皮!”说着,抬腿便踹。
程淑瑾赶了半天的路,好梦正酣,哪里知道自己被找到。程大壮这一脚下若踹上,不死也要去她半条命。
听了程大壮的咒骂,墨青一怔,没想到身边的小兄弟是个女儿身,更没想到她就是无耻人父的可怜女儿。不过他的身法却比他的想法快,就在程大壮的脚快挨上时,飞起一脚把程大壮踢了个跟头。
“啊——”程大壮跌在地上,抱着脚大叫,另外三人皆是一愣。
程淑瑾自梦中惊醒,看到地上衣哀叫的程大壮,人也清醒了。抖落身上的毯子,抓起身边的棍子,目不转睛得瞪着他。
程大壮见她醒了,竟同伤他的人站在一处,气恼得大叫:“死丫头,还给老子滚过来!还真让你娘猜中了,竟真得跟野男人跑了!”
“呸!”忍了几天的窝囊废气,程淑瑾再也忍不住了。“我娘早就被你逼死了!好赌气死老妈,逼死老婆,卖了祖产,现在又要逼着女儿进妓院,还有什么脸面在这儿称老子?”
见一向如绵羊般的女儿,象疯婆子一样对着他吼,程大壮呆住了。“你……你……真得是瑾儿……莫不是鬼上身了?”
“瑾儿?”程淑瑾冷冷一笑,“如今倒想起瑾儿了?不是整日死丫头、死丫头了?翠红的十两银子,别做梦了!除非抬着我的尸身,休想把我弄到妓院去。”
程淑瑾决绝、冰冷的声音,连她边的墨青心中一颤。如此的刚烈的小女子!
程大壮嘴唇张了又张,全然忘了该说什么。倒是他身边的马二机灵,“大壮,那老鸹子出十两银子要得可是雏。看他们俩……这荒无人烟、孤男寡女……就算把她拉回去,怕是也不值钱了!”
虽看出墨青有些身手,可好汉难敌四拳,今儿个他要全包圆。“睡了人家黄花大闺女,可不能白睡,得掏银子!”
一听银子,程大壮才又来了精神。“对!赔银子!赔十两银子!”
“若没银子,就拿那匹马顶!”马二满眼得算计,身边两个同伙也叫嚷着卷起袖子,拉开随时上来抢的阵式。
“少血口喷人!”程淑瑾不想连累旁人,她虽不是圣母,可也不想无辜的路人甲因她躺着中枪。“这位大哥只是好心人,休要看中人家的钱财,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泼皮马二不急不恼,嘿嘿一笑,。“这来不来得,先心疼上情哥哥的?放心马二叔肯定会留你情郎的命,不过这拐人家的女儿,当然要教训教训!”手一摆,伙同另两人对着墨青冲了过去。
程大壮也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抓住女儿押回去,便能赚上双份儿的银子。
程淑瑾心里急,想去帮忙可眼前的程大壮也不好对付。也顾不得什么章法。举起打狗棍,一阵乱打。
“哎哟!哎哟!死丫头……哎哟……竟敢打老子!”
墨青一招半式便将三人放倒,回身正看到程淑瑾正追着程大壮打。他的嘴角翘了翘,可还是上前抓住棍子,打长辈实为不孝。
见是墨青,程淑瑾才缓缓地放下棍子。饿了大半天,她的两腿有些抖,拄着棍子喘粗气。
程大壮上气不接下,口中喃喃。“疯了!真得疯了!”眼见着自己带来的人,被打在地上哀声连连,如今墨青又来到自己跟前,他连忙作缉求饶。“好汉爷、好汉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再不敢!丫头……丫头就送予大爷!为奴为婢,全凭大爷高兴!”
墨青沉默不语,脸上表情阴明不定。吓得程大壮紧忙从怀里掏出女儿的卖身契。原本准备直接送到翠红楼时……
生怕墨青反悔,程大壮急巴巴得把卖身契塞到他手上。不等他说话,一瘸一拐得扶起三人,临走时回头看了看女儿。“丫头……以后好好的……”
四人骑着马一溜烟得跑了……
莫名其妙成了旁人的奴,程淑瑾暗恼,伸手想抢回契纸。
墨青竟鬼使神差得将手高高举起,直到多年后,他无比庆幸。那一举手,甚至是他一生中最聪明的决定。
“还我!”程淑瑾死盯着他。
难不成,她才狼窝,又进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