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精古代生存记》禹希

4、路遇

　　“说你呢！！”

　　程淑瑾额角上的汗下来了！

　　“你牵得这头驴也得交钱！”

　　她差点当场趴到地上，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旁边的兵役却有些不耐烦了，“快走！快走！别站在城门口，堵着路了！快走！”

　　程淑瑾再不停留，快步走开，走出去一段后，她开始撒腿奔跑。想尽量跑得远些、再远些……

　　郝赛花今儿的牌运不错，掂着鼓起的荷包，哼着小调回了家。一进院门，见屋里没点灯，院里没见丫头的影子，开口便骂道：“死丫头，又跑哪去了？敢躲在屋里睡大觉！给老娘起来！”

　　待她进屋，桌上未见做好的饭菜，郝赛花心中一惊，冲进里间也未看到人影。里里外外翻遍也不见人。她这才慌了，坐在院子里吼啕大哭：“小蹄子，是跟哪个杀千万的野男人跑了！别让老娘抓到，不然老娘非剥了她的皮！哎呀……我的天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院子里的其他人都伸头向外张望，不过却无一人靠前，私下里都说丫头跑得好。

　　却说程大壮今儿个赌运也不错，从赌坊出来，特地买了半斤烧肉、半斤酒，想着回家喝两口。可才进巷口就听到郝赛花的哭叫声，“大晚上的，瞎吼个啥？给谁吼殇呢？”

　　“当家的，你可回来了！”郝赛花从地上爬起来，“死丫头不知跟哪个野男人跑了！”

　　“跑了？”程大壮一怔，拍着大腿恼悔不已。“死丫头一定是听到要把她卖到翠红楼……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去追！”一想到翠红楼那十两银子打了水漂，他就好一阵肉痛。

　　“这黑灯瞎火的去哪追？只怕早就跑出城了！”郝赛花可懒得去追。

　　“翠红楼的十两银子就不要了？”程大壮把手上的肉和酒塞到她手里，“等找着了，直接就拉到翠红楼卖了！”说完就出了院子，叫上几个狐朋狗友去找人。

　　闻着烧肉的香味，郝赛花愈发觉得肚子饿了，进了屋子大吃大喝。

　　“把亲生女儿卖到翠红楼，亏他想得出！”

　　“有后妈，就有后爹！难怪丫头要跑……”

　　“真是可怜的娃！”

　　只留下一阵叹气……

　　程淑瑾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固执得顺着官道向前跑。不知跑了多久，跑了多远，只跑得天色完全黑下来，跑到一片荒无人烟。她停下，脚一软，瘫在路边大口喘着粗气。

　　“好痛！”方才没察觉，如今一停下来，她才感觉浑身酸疼，两只腿象被灌了铅，再也抬不起来。她只得躺在路边的草地上。

　　天上没有月亮，只有星星在无际的灰尘蒙蒙的天上闪烁着，蝈蝈、蟋蟀和没有睡着的青蛙、知了，在草丛里中、树隙上鸣叫，甚至远远得能听到野兽的叫声。

　　想到可怕的狼，程淑瑾使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来，找了个根棍子做武器兼拐杖，慢慢地向前走。她四下寻找，希望能看到村子或是人家，可惜看到得依旧是漆黑一片。

　　她又累又渴，可身上只有干馍。隐隐听到一阵水声，她拄着棍子向着水声走去，转过一片树木，果然看到一条河。顾不得其他，她来到河边捧起河水就要喝。

　　“莫喝生水，小心拉肚子。”身后转来一个男人冷静低沉的声音，声音很厚实，却也吓到了程淑瑾。

　　惊恐的回头，只见不远处点着一堆篝火，一个男子坐在火堆旁，他身后的树上栓着一匹高头大码。“这有干净的水！给！”以为程淑瑾没听清他的话，干脆把身边的水袋扔给他。

　　来不及多想，她便打开水袋，咕嘟咕嘟喝了一肚子的水。放下水袋，正好看到到男子惊诧的目光，脸一红。“多谢！”一连做了几天的哑巴，又渴了一下午的嗓子听起来有些暗哑，象个男人的声音。

　　“不必客气，出门在外行个方便罢了！”男人微笑着摇了摇头。

　　借着火光，她打量起眼前的男人。虽然他坐着，不过他的个子应该很高，很挺拔，身上穿着一个件灰色短打衣衫。乌亮的头发被整齐的梳在脑后，他的额头很开阔而高耸，眉骨隆起，黑黑的浓眉下，闪露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鼻梁不高还算秀气，嘴唇肥厚，轮廓经如刀刻鲜明，大腮帮上青青的胡须密布。

　　相由心生，看这男人的相貌不象是奸诈之徒，程淑瑾暗自安慰自己。想她一个幼小女子在这荒郊野外，有个人做伴总是好的，不过她手上的棍子却一直没松手，为防万一……

　　墨青感觉对面小哥窥探的目光，心中暗笑。想来他是头一次出门走夜路，有些恐慌也是自然。想当年他象他这般大的时候……

　　黑夜里坐在火堆旁相对无语的两人，想法却大相径庭。程淑瑾怕男人化身为狼，占她便宜，却忘了自己如今的打扮。郝赛花从不给她买新衣，连她的旧衣也不肯给她穿。她此刻穿得是程大壮穿破的旧衫改做的衣服，连样式都还是男式的。她脸上早已被汗水、灰尘抹了一道道的灰，除了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五官。因为不会梳古代的发式，头发也被她梳到头顶，弄了个不伦不类的髻，怎么看怎么象半大不小的男娃儿。

　　跑了这么久的路，累得她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直接倚着棍子睡着了。

　　对面酣声渐起，墨青笑着看过去，正看到她睡着得身子不停地向一侧倾倒，最后直接倒在地上睡着了。

　　“睡到明早非要冻病了！”墨青从身下抽出一条毯子，轻轻地走到程淑瑾近旁，将毯子铺到地上，将她抱到半边毯子上，另半边则轻轻地盖到她身上。她睡得香甜，根本不知道被人抱起、放下。

　　晚上的露水重，想程淑瑾没有几斤重的单薄身子，墨青又把火推里扔了几块柴。寂静的夜里，伴着木柴的噼啪声，他也渐渐睡去。

　　直到——

　　墨青猛得一睁睛，俯下身子，耳贴地面，专注的听了一会儿。他的神情才一松，神情淡然地坐好，重新闭上了眼睛。

　　一盏杯的功夫，远处传来隐隐人语、马鸣。

　　“前面有亮儿……”

　　“走，过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