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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陌陌红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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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晚餐时间,我们已经接近大周边塞,这比预计的行程快了许多。
这一路声势浩荡,又有吴国与大周两国的大内高手护送,头一天很是安稳。我们一行人在边塞最大的客栈针玥楼住下休息一晚。
下车的时候,因为坐了一整天马车,又加上水土不服,竟吐了。我伏在紫苏肩上力气全无,腿都抬不起来。
猛的有人拽过我将我打横抱起。我大惊失色,睁开眼发现是槿将我抱在怀中。
从小到大未曾与异性靠这么近,顿时只觉血“腾腾”涌到了脸上。我双颊飞红,眼瞥见紫苏正在一旁吃吃地笑,不由更加羞涩,用轻若蚊吟的声音抗议:“别这样,快放我下来!”
槿置之不理,大步流星跨进客栈:“你都没力气了,怎么走?”
针玥楼早已被我们包下,因此大厅里并无外人,都是此迎亲队伍中的主要官兵。我再次抗议:“我能走!槿,你放我下来!被人看见成何体统?!”
槿满不在乎一笑:“你是我娘子,有何逾矩?在场的并不是外人,你别担心。”
我十分无奈,心中竟因他那声“娘子”而窃喜,只能道:“那随你。只一样,晚上紫苏睡在婚车中,你再叫重人把守。我有很重要的东西放在车里。”
那的确是很重要的东西。“七露断心散”和“绝情”都在车上,我必须叫紫苏守着才放心。
槿不置可否,立刻吩咐了下去。
晚上的餐全是什么烤全羊,酥油饼,奶茶之类的东西。我并无多少胃口,就匆匆咬了两口酥油饼。觉得青稞酒不错,多喝了几杯,便不胜酒力上楼休息。
叫小二打了桶热水送到房中,我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便睡下了。
正睡得朦朦胧胧间,突然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一下子惊醒了大半。
“谁?”我警觉地问,伸手想去点上蜡烛。
“阿颜,是我……”我听出是槿的声音,不由大松一口气,就点明了蜡烛。
“哎呀,你怎么喝这么多酒?!”我闻见他满身酒气,皱起了眉,“这么晚来这干什么?你快回房去洗个澡,快睡吧。”
槿坐在床边,眼神清明,应该没喝醉。他开始解纽扣,一边说:“房间满了,我和你一起睡!”
哈?还有这种事?我瞠目结舌,最终翻身下床,做了决定:“那你睡这里,我去和紫苏一起睡马车。”
槿解纽扣的手突然身下,不由分说用尽权利抱住我:“不要走。我们是夫妻,睡一张床又如何。来,我们和交杯酒。”
呃——我无语,终于确定了面前这个男人正在发酒疯:“你是不是想说,你刚刚在楼下闹过洞房?”
他用力点点头,下巴搁在我肩上:“没错哎!我表弟叫我今天先洞房了,先下手为强!”
“你表弟叫什么?”我把牙齿咬得“咯咯”响,问。
“司徒昭啊!”槿翻身把我压在床上,“你要干什么?你别去想他啦!”
“我没干什么。”只不过明天给司徒昭下此药,折腾折腾他而已,“司徒槿,你先起来好不好?你别压着我,不舒服。”
其实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发现有什么硬硬的东西咯着我的腰,我担心司徒槿会酒后乱性。要真他狂性大发,我也只有最吃干抹净的下场。
我发现我的睡衣的确太暴露了。明黄的肚兜外只来得及罩了件薄纱,穿了反而更性感。下身就一件宝蓝色小裤,是个男人,不起反应才怪。
而且从我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司徒槿半敞的衣领中细嫩洁白的皮肤,性感的锁骨,一滴汗珠从他颈上缓缓滑入衣领中。
令人浮想联翩。
不行了,我要流鼻血了。啊啊啊啊——
不料此时,司徒槿低低地对着我说:“阿颜,你真忘了我了。那年在朱雀门,你说要等我回来娶你呢!等我好不容易去朱雀门找你,你却已经进了宫当公主。娴阳公主,多么好听的封号!大周朝最尊贵的公主!”
我愣住了,他这番话打开了我心中的大门,是有一个人这么对我说过。
在我十四岁生日那天,他从朱雀门的台阶上与我告别,笑着对我说:“阿颜,你等我。等我闯了天下,我定会回来娶你!”
我没有告诉他那天是我生日,我只是目送着他乘上山下那辆马车,一直以为这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可是他三年前死于南阳啊,再也不会回来了。
司徒槿头一歪,在床上睡着了。我目光紧盯着他看,心中凝虑渐渐放大。
司徒槿,你到底是谁?!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我正被司徒槿紧紧搂在怀中。那样小心翼翼又独占性极强的姿势,勒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他醒着,便冷声道:“司徒槿,你放开我。”
他手未动半分,力道却渐渐松了。如墨的眸子睁开,温柔地说:“阿颜,你怎么了?”
“没怎么,你放开我!”我开始在他怀中挣扎,“司徒槿,你放开!郎无情妾无意,这样子算什么!”
他显然有一瞬间的受伤,眼神像只受伤了的小兽,只能放开我。
“阿颜,是我不好。昨夜我是不是轻薄了你?”他低低地说,握住我冰冷的手。
我转身披上外套,开始洗脸,绾发:“你没有轻薄我,什么事也没有。”
司徒槿扭上纽扣,走到我身后急切地说:“阿颜,你别这样,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嘛!”
我终于按捺不住,扭过头说:“那好,我告诉你!我问你,你到底是叶孤绝还是司徒槿?!又或者说,三年前,你有没有病死南阳!”
司徒槿没有意料到我会说出这番话,他退后了一大步,不可置信地问:“阿颜,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我摇摇头:“没有人告诉我。你昨夜醉酒时候自己说的。还有,请叫我暮姑娘。”
司徒槿冲上来抱住我,低声柔柔地说:“阿颜,你不要这样。我确实是叶孤绝,所以我来接你了。我答应过我会娶你的,我实现了啊!”
我闭眼推开他:“不,你是司徒槿。叶孤绝已死,三年前在南阳。我到今天才终于相信。”
司徒槿,吴国太子,一次次被我推开。他再也不是槿,更不会是叶孤绝。
最后一次,我睁开眼,泪水已涟涟:“你以为我是怎么过的。当年听闻你死讯,我差点从朱雀山上跳下去!这三年来,十五岁、十六岁、十七岁生日,我都一个人过。我一次次告诉自己,阿绝没有死,他会回来的!”
“可今天你告诉我,叶孤绝是司徒槿是吴国太子?”
“你要我,怎么回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