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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白日丽飞甍(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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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担心义父会不借给你们兵马?”我回头问他,看着他乌黑的眸子,有种说不出的好感。
“是。”他看着我,乌黑的眼眸里写满真诚,我不知道为何第一次见面他就会如此坦诚,我从他的眼睛里丝毫读不出任何的隐藏,又或者是他太会隐藏。
“不用担心,你们会得到三千兵马,也一定会平定江东。”我说着便率先迈开脚步朝院外走去。
这会儿天气极好,太阳柔和温暖且并不刺眼,假若在草地上漫步,或是能在马上飞驰,一定是件妙事。而孙权也与我并肩而行,看他的样子并不着急对我刚才的话做出回复。
“外界传言皆说小姐通晓后事,仲谋就此谢过小姐吉言。”孙权抱拳向我稍稍低头道谢。
“叫我惜儿吧。”我笑了笑,依旧先前走着。
“嗯。”他轻轻应着。
或许这个时代的男孩子都是如此温润的,尤其是江东的男子,都该如孙权一般的雅致大气,他并没有有我想象中的豪放,也不是心机颇深。只是温润如玉,清淡如水。
“这样的好天气不骑马出游真是可惜啊。”我抱臂看了看蓝天,随即一个念头就冒了出来。回身看了看孙权道“不如去郊外比试比试。”
“乐意奉陪。”他笑着,没由来的好看。
“小姐,我们这身装扮是不能出府的。”眼看我快要走出大门,环佩在旁轻轻提醒我。我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打扮,典型大家闺秀的装扮,长裙曳地跑去郊外骑马一定会成为众人口中的谈资。
“你说的对,这样子也没法骑马。”我笑着拉过环佩即刻折回房间,走之前还不忘让孙权在原地等我。不顾形象的一口气跑回房间迅速找出一套男子的服饰。在环佩的帮助下看着铜镜中扮作男子的自己,果然是翩翩少年,英气逼人。
“小姐真漂亮,比起孙家公子也是不分伯仲。”环佩笑眯眯的站在我身后道。
“挺会拍马屁啊。”我也笑,抬手顺了顺腰间的玉佩,笑嘻嘻的跑了出去。
见我跑出门去,环佩依旧是笑呵呵的。我快走几步远远地就看到孙权正低头等在原地,恶作剧的心理让我突然想吓吓他。我悄悄走到他身后,冷不丁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低沉道“现在可以走了。”继而又潇洒的没去看他的表情,可是走了两步却发现没人跟过来,疑惑的回头却看见孙权一双黑眸里满是狡黠的神情。看看吧,我就说十八岁提领江东的少主公怎么会是个腼腆的小家伙,他果然喜欢下套让人钻。可能是看我脸色不怎么好看,他快步上前,但面容上得意的神情却更加张扬肆意了。
“我道小姐是大家闺秀,今个儿看起来不过尔尔。”他负手与我并肩而行,青石板踩在脚下干净而又爽利。
“我不过山中闲人,公子不必多虑。”我稍作解释,并不想让他把我和那些大家闺秀混作一谈。
我们在马厩里找了两匹马,便向郊外驶去。其实我的骑术并不怎么好,看着孙权远远超出我一大截自然是不乐意的,但是不乐意归不乐意,保命才是最重要的,我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他,他倒也识相,见我好一阵都没跟上就又折回来陪着我一起慢悠悠的走着。他骑了一匹枣红色的马,与他一身白底玄纹的长袍搭在一起煞是好看,我看的竟然有些呆了。
他不停的和我说些有趣的奇闻异事,都是他这些年随军时见到或听到的事情,讲到关键时刻还总是不忘了要卖卖关子,让我好奇的不得了。每到这时他总是微笑,两颊旁的酒窝赫然浮现在脸上,一副奸计得逞却又让人没法生气的样子。
“喂!”我不高兴的嘟了嘟嘴,他也立刻拉住缰绳回头看着我,满脸的疑问。
“你们借到兵马就会离开吧,也不会再回来了吧。”不知为何这句话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而且孙权肯定不会如实的回答,在这样的好气氛下提到这种问题还真是煞风景。
“我会回来找你的。”他还是习惯性的抿了抿唇,便不再说话。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觉得他的回答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回来找我,可是为什么要回来找我呢。
接近傍晚我才策马而归,纪灵将军见我安然归来,刚才的愁容才一扫而去。我将马交予纪灵将军便快步朝自己的院子跑去。一进院子,便看到环佩正立在当院的桂花树下,若有所思的再想事情。我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后,见她并未发现,便玩心大起的揽过她的纤腰,故作低沉道“小娘子可是在思一个美少年?”环佩先是一惊,转头发现是我后,便伸手笑着哈我痒痒,于是我就索性和她一起在树下打闹。些许的桂花香甜弥漫在空中,极像我年少时香甜的梦。
那日从郊外回府,我便再也没见过孙权,从纪灵将军那里听到他两日后随大军回江东的消息。我只是自嘲的笑了笑,不知他那日所说是否算数。倚在窗边轻叹,越发觉得自己少了往日的活泼,难道到了古代整个人也转性了。不经意间听到从外面传来的匆匆脚步声,想来是环佩,果不其然她一溜烟的跑到了我身后。
“小姐,孙二公子在府外等您,说是有东西相赠。”环佩的两颊有些发红,该是跑着过来的。
“哦?”我转身看看环佩,见她不住的点头,极力的诉说着她并不曾撒谎。
我随即点点头便走出了房间,心里突然间有些紧张,至于是何种原因,却也没顾得去细想。我一路走至府门,果然看见孙权等在外面,他正背对着我,仰头看着面前的一棵梧桐树。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他的周身,光斑一块块的照在他月白色的长袍上,干净纯粹。
“喂!”我走出府门,轻声喊他。
他转身依旧是笑眯眯的望着我,这情景怎么都让我觉得太过暧昧,也许他并不是这样想的,可是我却无法抑制自己的思绪,有些脸红的稍稍低下头,等着看是谁先开口。孙权好像能看透我心思似的,竟然也学我的样子低头不语,可从他口中发出的笑声还是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抬头瞪了他一眼,果然他不再笑了,而是小心翼翼的从长袖中取出一块玉石。
“给我的?”我低头看着面前手掌里的玉石。那是一块月牙形状的翠玉,一端系着红绳,玉石通体晶莹,其中有着丝丝翠色,宛如一汪清溪里的玉带,果真是块好玉。我有些不明就里的看着孙权,只见他眼睛里满是笑意,颊上的酒窝俏皮的浮现在嘴角。
“给你当信物,我一定会来找你的。”他如是说着便拉过我的手,把那玉石戴在了我的手腕上,玉石本该是清凉的,可是不知是不是孙权一路上握着这玉石,导致现在戴在腕上竟然如此温润。
“这该是一对的吧?”我抬起手腕对着阳光仔细的看着。玉石通透,竟透着些许晶莹的光彩。
“嗯。这是父亲赠我的玉玲珑,本是一对,但那一半在战乱中丢失了。”孙权点点头,依旧看着我。
听孙权这么说我心下又惊又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可随即又想起孙权刚才的那番话,想来这块玉对他来讲该是颇为重要的,可他如今把玉给我做信物又是什么意思?不是我想的多,而是我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这么重要的东西送我了,就不怕以后找不到我吗?”我背起手,挑衅的看着他。
“所以不管今后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他沉思后给了我一个看似准确的答案。
“这样也行。”我哈哈的笑了起来,孙权见我笑的肆无忌惮也跟着笑起来。我们就像是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却又难得的拥有了一次肆意妄为的欢乐。我和他就站在那棵梧桐树下聊了好久,直到太阳有些偏西,他才缓缓的整了整衣袖。
“我该走了,明日一早大军便出发了。”他此刻不再笑了,面上带着平日里的冷清与傲然。
“哦。”我点点头,便没再说什么。
他却依旧没有动身,却站在原地等了好久,或许是想听我说些保重,珍重之类的话语,可是那会儿我也不知是怎么的,竟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觉得喉头有些发哽,像是被棉布塞住一样发不出声。他看着我稍稍笑了笑,终究还是转身上马,连轻微的叹息也不曾发出,让我觉得这次又是自己多想了。直到他翻身上马,听着马蹄踢踏准备前行时,我终于转过身子冲着马上的他喊道“明早是在江边出发吗?”
“是,卯时出发。”他晶亮的眸子里多了些期许与喜悦,少了些他不该有的成熟与稳重。
我点点头道“我会去江边送你的。”
听到这句话孙权释然的笑了笑,第一次不再是抿嘴微笑,而是露出了他一口好看的白牙。他依旧骑在马上,突然的拉了拉缰绳,那马儿竟乖乖的围着我转起圈来,我开心的看着他,见他俯下身子朝我伸开右手,眉毛一挑示意我拉住他。我也没有迟疑,附上他的右手,他右臂一提,便把我拉上了马,稳稳的坐在他身前。我捋了捋马儿的鬃毛,转头看着他,有微风轻抚,不经意间竟把我们发丝混在了一起。
“不如我们去郊外看日落?”孙权难得一次的提出了好主意,我当然是拍手说好。
两人一马,在寿春的道路上奔驰着,他宽大的衣袍把我整个人都圈在怀里,强有力的心跳通过后背传递给我,那一刻我突然感到很安心。是穿越至今的第一次安心,不必担心袁术的反复无常,不必担心战火硝烟,不必担心黑衣女子的突然造访,不必担心回不去现代的种种后果,就只是策马奔腾,潇洒自在。
我清楚的记得夕阳下灿烂的红色照在他侧脸上的样子,颓红的美,近乎于火烧般的赤色。残阳下我用力握紧了腕上的玉玲珑,那一瞬间我竟然搞不清自己在想什么,或许能不能回去在此刻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我悄悄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身后自己的影子与孙权的重合在一起,竟莫名的高兴。
次日卯时,江边集结着孙策大军的人马。军士们整装待发,新篇章正等待着他们去书写,我远远的站在望江楼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匹枣红大马上的玄衣男子,他亦是回头朝我的方向张望,我奋力的朝他挥了挥胳膊,毕竟距离如此遥远,我不确定他是否能看见我,但是孙权果然还是发现了我,也冲我挥了挥手臂,最终满脸笑意的转过身子找孙策去了。
“权儿,可是有友人送别啊?”孙策挑着眉毛一脸坏笑,一点没有当大哥该有的稳重样子。
孙权也不回他,只是一味的低头微笑,还时不时的看看孙策,孙策急忙抬手摸摸脸,确定自己脸上没出现异样之后才发现自己又被这臭小子骗了。无奈叹了一口气便不再理他,紧了紧缰绳,径直朝大军最前方奔去了。
我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守卫见我又是一副男子装扮也见怪不怪的打开门迎我进了府。可是刚一进门却迎面碰到了袁术,想来我已躲他多日,这次迎面碰到怕是躲不掉了,只好行礼道“义父。”
袁术见我这一身打扮颇是惊讶,竟然一时间忘记了说话,最后还是他身边的张勋将军碰了碰他,这方才回神道“惜儿一早就出去了?”
“是,这几日在府中有些发闷,所以才想要出去看看,未能禀报义父。”我赶紧低头扯谎,如果让他知道我和孙权关系极好,怕是又要起疑。
“不妨不妨。”袁术却心情极好,也没有与我多谈,便和张勋一起离开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看着他们一行人的身影出了大门,这才缓缓踱着步子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想来再过不久袁术便要称帝了,所以在这之前我一定要给自己找个安身之所。刚刚回到房间便看到黑衣女子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我赶忙拉住她,刚要开口告诉她我已得到玉玲珑,却没想到被她先截了话茬。
“我知道你得了玉玲珑,今日来找你就是为了此事。”她这次没有惊讶于我的动手动脚,只是轻轻开口。
“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我不满撇了撇嘴,走到窗边左右打探之后赶紧关上了窗子。
“这玉玲珑本是一对,你得了一半还不能回去。只有凑成一对,在三年后的中秋之夜方可回去。”她见我关好窗子才开了口。
“还要等三年啊,可另一块玉玲珑又在何处呢?”我挫败的看着手腕上的玉玲珑。刚刚好转的心情又跌倒了谷底。
“另一块玉玲珑自会来寻你,你且等着便是了。”黑衣女子眉眼轻笑,不等我再次发问她却像心领神会一般,抬手摘掉了自己的面纱。那是一张极漂亮的面孔,精致的瓜子脸上有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巧的樱唇轻轻抿着。她轻笑着开口道“我和你一样都来自现代。”
听到这话后我很是惊讶,原来黑衣女子名叫齐绯,她是三年前穿越过来的,之后经一位高人指点告诉她三年后我会穿越过来,并且也只有我才能带她一同回去,所以这些年她一直在等待我,也利用这些时间来寻找回去的方法。听完了她的遭遇和所受的委屈,我竟然没有了往日里对她的不满,毕竟在这里她没有任何亲人,而只有我才能明白她的心情。
“那我今后就叫你绯儿姐姐了,咱们要为了回去而努力!”我拉着她的手笑眯眯的说道。可能是被我感染了,她竟然也卸下了平日里的冷面孔与我一同笑了起来。
我对外称齐绯是我的侍女,旁人自是不会多言,环佩虽然一开始有些疑惑,但是见我和齐绯相处极好,便也没了戒心。就这样我在袁术府上已是安稳的度过了一年。这一年中在纪灵将军的教导下我的马术大有长进,起码遇到战乱逃命是不成问题的,有了这些小小的基本功,我便和齐绯盘算着该如何离开袁术,毕竟再呆下去我们也怕是性命不保了。
孙策平定江东自立门户的消息传到了寿春,而袁术也因为玉玺在手而决意自立为帝,这期间他问过我多次,每次我都是赞同他称帝的,为了不改变历史而顺利回到现代,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把袁术往死亡的边缘推进。我很明白当其它诸侯来讨伐袁术时我的命运该是如何。
“主公,袁术在寿春称帝,我们不如起义讨伐。”孙策坐在高台上,台下一众文武重臣分立两侧。此时黄盖正抱拳进谏。
“不妥,主公毕竟是袁术旧部,这样冷不丁的讨伐实在有些突兀,不如先修书一封,叫他知道我们的立场,也算是主公仁慈。”张昭看了看黄盖,又看了看孙策。
“嗯,就照子布所言吧,倘若袁术还是不听劝阻,我江东子弟必当为汉室除贼!”孙策说话时神情凝重,他威严的扫视台下,全然没有了往日里的笑意。
而此刻孙权却是一脸的焦急,这样子显然没有逃过孙策的眼睛,可是毕竟是自家兄弟,孙策也没好意思在朝堂上向他发难,可是一退朝,再想去找孙权的时候,便再也不见了他宝贝弟弟的影子了。
“世叔,世叔。”孙权急忙拉住身前的张昭,眉目间竟是焦急。
“哦,原来是孝廉,不知有何事找老臣啊?”张昭停下脚步,满是欣赏的看着面前青涩的小伙子。
“我是想问世叔对向袁术开战的看法?”孙权皱了皱眉,心思又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这个我刚才已向主公表明,不知孝廉还有何高见?”张昭有些不明白,十五岁便被举为孝廉的人,怎么今天像是丢了魂似的。
“我和世叔所想相同。”孙权摇摇头,便不再说什么,整个人倒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般,低着头便匆匆离开了,留下身后的张昭一脸的疑惑,直到程普喊了一声子布,这才把他从刚才的情境里喊了出来。
今日的吴侯府上较之平常倒是热闹了许多,吴国太和大乔正与一位夫人在内室聊天,大乔着一身碎花素色外袍,娴静温婉的模样很是漂亮。此刻三个女人围坐在桌边,不知是在说什么好事,吴国太已经是笑的面色微红了。而孙权正巧路过,被眼尖的大乔喊住了。
“权儿啊,这是谢夫人。”吴国太拉着二儿子笑眯眯的指着他未来丈母娘道。
“谢夫人。”孙权行了礼便欲推脱告辞,怎知吴国太一味的拉着他,要坐下叙叙家常。孙权本是想找周瑜商量袁术之事的,可眼下又不好驳了吴国太的面子,只好被一圈女人围着。
“权儿啊,我与谢夫人说好了,把他女儿许配给你可好啊?”孙权本就无心听这些闲话,可是冷不丁听到这句话从吴国太口中蹦出,他还是极为惊讶的,随即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的起身答道“母亲,孩儿已有心上人了,怕是要负了谢夫人的一番美意了。”
孙权此话一出,弄得一屋子人面子上都不好看,谢夫人尴尬的看着吴国太,而吴国太则是一脸的怒气,孙权还是毕恭毕敬的低头不语,大乔赶忙出来打圆场道“母亲和谢夫人不要见怪,权儿年纪还小,总是有些总角玩伴的,他尚未分清男女之情也在情理之中,改日让谢姑娘来府上玩一玩,年轻人一见面总要比我们在这说上天要来的好。”
吴国太满意的看了看大儿媳妇一眼,又侧头剜了孙权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话,可是平日里猴精的二儿子今天就像是被猪悟能附身似的,硬是动了动唇,想要开口辩驳。怎料大乔不动声色的悄悄拉了拉孙权的衣袖,示意他不必多言,这才打了孙权要反驳的念头。
一顿谈话就这样不尴不尬的结束了,吴国太这月十五邀谢家来做客,后者当然是欣然同意。回到内室吴国太看着依旧低头不语,站在桌脚边的孙权就气不打一出来道“你小小年纪哪里来的心上人!还是怕母亲老眼昏花给你找错了媳妇!”
“母亲息怒,孩儿确实有心上人。”孙权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依旧是垂着脑袋不肯再多说一句。
“哎!你且说说是哪家姑娘,让你如此挂心。”听儿子这么说吴国太也心软了,如果儿子能找到与自己琴瑟相映的女子那固然好,天下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子女开心呢。可孙权只是抬头皱眉看了看母亲,却一言不发,他像是在极力思考些什么。
“你且放心大胆的说,只要是身家清白的女子,母亲是不会为难你们的。”吴国太倒是开明,还依旧笑嘻嘻的看着孙权。但孙权却是执意不肯开口,这一番情景让吴国太不禁以为自家儿子不过是为了拒婚而随便找出的借口。
“好!好啊!现在连母亲都敢诓骗了是不是!你不说就跪在这里到你开口为止吧!”吴国太一怒之下竟然拂袖而去。
留下的大乔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轻叹一口气,皱起秀眉道“权儿你不该这样说啊。”而后便带着侍婢随吴国太而去了。
一时间内室安静了下来,孙权倒也落得清静,他先是抬头看看外面是否有人进来,确定无人打扰之后,便起身安静的坐好,看着窗外开始发呆。他竟然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何要扯谎诓骗母亲,又或者他真的是在说谎吗?难道是一直把辅佐哥哥的大业放在心头,才想到如此荒谬的理由来拒绝,又或者是真的有一位妙人住进了他的心房。孙权有些发懵,思绪也像麻绳一般缠绕在脑中。
袁术接到孙策的信函后雷霆大怒,恨不得即刻派兵过江与孙策决一死战,终于在众将士的劝说下他还是恢复了理智。也正因为此事,我最近的日子却不怎么好过,起先是谋士们认为我来历不明,多半认为是敌人派来的细作,袁术多疑,听了谋士们的进谏自然也觉得我来历不明,而且自从他听信了我的进谏,就弄成了如今的模样,不过他念在我尚未及笄,只是对我禁足,并没有做其它的事情,这对我而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我和齐绯环佩安生的度过了几个月。眼下已是建安四年,齐绯一直在想办法要带我们离开,可是袁府守卫如此森严,简直是插翅难飞,难道说我真的要丧命于此吗?照理说曹操很快就会派兵来攻打袁术,这一次袁术会逃至汝南,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齐绯和环佩,三人一致决定要趁乱出逃。环佩早就把我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整理妥当,就等着曹操的兵马向寿春进攻。而此时的我不过是刚刚及笄。
又是静夜,我独自一人倚在窗边,不由自主的看着腕上的玉玲珑,齐绯说另一块玉玲珑会找到我,可是如今距离中秋之夜只剩一年光景,我甚至开始对她的说法有些怀疑。重新整理思绪,不知怎的我竟然想到了孙权,想来我与他已经分别一年有余了,不知道下次再见又是在何时,他曾说过会来找我,也不知在这战火纷飞之时,他又是否还记得当初所说的话,又或者这次攻打寿春也有他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