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君不语》风写云

6、第六章

　　秦朗心中刺痛一下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你，你说什么？”
　　“你不用再瞒我了，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你以为我这几个月都是白过的么，我一点也没闲着。在你最近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偷偷的调查过你。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突然说我是有钱人的儿子，从天而降这么一块诱人的馅饼任谁都会怀疑。”
　　“凡事持怀疑的态度是正确的，只是没想到你一直不信任我。”秦朗的话语间多少透露出一丝失望。
　　“我曾经信任过你，只是你没有对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很冷酷令人讨厌。因为我最恨别人欺骗我！尤其是你。我可以容忍别人辱骂我、轻视我甚至背叛我，但是唯独无法容忍别人欺骗我！你明白吗？”看着秦朗的眼睛，徐然的每一个字都显得愤怒又冰冷 。
　　“是的，我没有完全对你说实话，但是我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
　　“欺骗就是伤害。”对于徐然而言，他什么都可以忍受，他可以为了秦朗每天睡眠不足四小时地拼命学习，但是除了欺骗。
　　眼前的人已经完全的被愤怒所支配，是的，他真的生气了。秦朗不再开口辩解。此时任何的辩解都是多余的借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愤怒中的徐然似乎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松开躺在床上的秦朗，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刚才对不起，你没事吧。”二十一年良好的家教终于发挥了作用。母亲徐菲一直给予儿子最好的家教，只是刚才确实气过头了。
　　“没事。”略微惊讶与徐然前后的态度以及联想到平时与现在的徐然，秦朗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有双重性格。
　　“你不打算解释吗？”
　　“既然你已经认定了也就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想知道原因。你明明一直就掌握着妈妈和我的消息，甚至还有他为你做的衣服。你当初见到我时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谎称是那时候才找到我的？“
　　“你可以去查，看样子你的消息网也不错。“
　　“我查得到结果却不明白原因。”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你瞒了我这么多事究竟是为什么？既然不愿意又为何接我回来！”
　　“好吧，说说你都查到了些什么。”秦朗将话锋调转。
　　徐然盯着秦朗生硬地一一说道：“第一件：你从很早就跟母亲有过接触，但是你们都瞒着我；第二件：你明着是让欧阳给我教课实际上是在限制我的行动以及试探我的虚实；第三件：你从几年前开始就陆续将我的好友一一从我身边弄走，让他们远离我从而达到孤立我的目的（这件事是私下从殷雪那里得知。有人给了殷家夫妇一大笔钱唯一的要求就是远离徐然，后来调查的几个颇有才华能力的好友经历大都类似）。其他的我不说了，这三件事我说的对吗？”
　　“没错。这三件事都是我做的，但原因现在我不会告诉你。”
　　“你！”
　　“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徐然露出一丝苦笑：“好……好……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了。在这儿的日子我很开心，本来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家，只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暂。”
　　“你什么意思？”秦朗脑中闪过如流星划过般的一丝不安。
　　“你这么处处防着我不就是怕我争夺你的财产吗？你放心，我姓徐不姓秦，这些东西我从来都看不上！”
　　“你要走？”
　　“我在这里就是你的眼中钉，为什么不走。”
　　秦朗从床上站起来站到徐然对面：“徐然，欺骗你是我的不对，但你要知道我绝对不会害你！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你不必走。你这么不想见到我的话我搬走。”秦朗心里很想告诉他自己的苦衷，但是现在还为时过早。
　　听着秦朗这么说，徐然想到母亲留给自己的那封要好好照顾这个可怜的哥哥，无论何时都要兄弟齐心的信，心中不由的意思苦涩：妈妈，如此有能耐的哥哥还用得着我这么个没用的弟弟照顾么……
　　母亲说的话徐然从来不会违背，既然这样，那么现在自己还不能走，当然也不能让秦朗走。算了，就这么耗着，直到对方提出要他走，这样也不算违背母亲的遗愿了。
　　就这样任何一方都没有在坚持离开。
　　接下来又是可怕地沉默……
　　“你还有什么事吗？这是我的房间，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徐下了逐客令。
　　“你刚才为什么吻我？”
　　平淡的语气，直接的问题。
　　“因为我爱你。”
　　更加平淡的语气，更加直接地回答。
　　“……”
　　“爱上一个同性，而且还是自己的哥哥，我很可笑、很恶心是吧。”这话不知道是对秦朗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不，不可笑也不恶心。我只是在想我哪里值得你去爱。”
　　“我不知道。自从第一眼看到你，目光就不自觉的被你吸引，在意你的一举一动。等我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你了。”
　　“依你平常的表现，很难与今晚的你相对应。”
　　“也许，不过这都是真实的我。”

　　第二天，一切似乎如常：徐然依然上午跟着秦朗去上班，下午照常回来上课。不过就算心粗的跟水桶似的人都能察觉到徐然的身上多了一丝冷淡。
　　下午上课时，欧阳见着浑身散发冷气的徐然很好奇，上前调戏。
　　“呦，徐然少爷这是怎么了？一副小媳妇受气的样子。”
　　抬眼瞥了一眼面前英俊又跟笑面佛似的欧阳，“有这个闲工夫关心我还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鄙人身如清风、潇洒倜傥，有什么好担心的。”
　　“哼，当我没说，你自己明白就行。”
　　本来就内心有鬼的欧阳也就没跟他继续废话开始上课，也懒得关心徐然听不听得懂，一个人把无聊至极的日语各段动词和语法讲得风生水起……
　　这样子，日子也还算平静。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五天后。
　　“你说什么？”铭菲的总裁办公室里，凝重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代理总裁秦朗看着身体尚未痊愈的安平，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什么？你再说一遍？”
　　安平也稳了稳情绪：“今天公司和家里都收到了凌新财团的信件，凌新财团在背后资助盛天和晨富以及若干中等公司以超低价格接下所有客源。信中称凌新财团可以资助这些公司亏本运营两年之久，铭菲的客源货源会全被抢光，称我们必败无疑，要收购我们公司。”
　　秦朗确信自己没有听错，看着眼前尚未开启的红色信封，低头沉思，又追问道：“还有别的状况吗？”
　　安平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端木禹也站在凌新那边，他利用管家的身份和秦家对他的信任
　　收集了许多信息，很大程度上帮助了他们。”
　　难怪安平在说前会考虑一下，这个消息的爆炸性一点也不亚于第一个。
　　正在气氛沉闷到无以复加的的时候，门突然被“嘭”的一下推开，秦朗和安平回身望去，来人正是欧阳琪。只见欧阳琪面色焦急的坐到秦朗对面，直奔主题：“朗，你也收到他的信件了？”
　　秦朗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确认发信人，看来被禹的背叛弄得心里有些乱，也没来得及回答欧阳，先是拆开那封红得刺眼的信封，打开阅读。内容和安平说得丝毫不差，再看那署名——尹静夜。秦朗皱着眉在脑海中仔细的搜索，自己并没有对尹静夜这个名字有任何印象。
　　欧阳明白秦朗的想法，拿过信件说：“别回忆了，你没见过他。”
　　秦朗和安平都不说话，等着欧阳接下来的解释。
　　“他是我双胞胎哥哥。”欧阳无奈的叹了一声，秦朗吃了一惊。认识欧阳也有二十年了，却从未听说他还有双胞胎哥哥，看来欧阳这次，不，恐怕整个凌新财团都陷入了危机。
　　“我奶奶是个很迷信的人，当年我们出生时，她找过人来算命。那糟老道士说什么我妈会生双胞胎但我们中只能留一个来养，否则两个人的话就会耗尽家里的福气，到时候家境就会败落。我妈后来真的生了我们俩，我奶奶对那道士的话深信不疑，就将我留下将哥哥送还我妈的娘家。我妈气急了这种做法，得知事情后就离开家回去找我哥。他这次来是复仇的。”
　　欧阳的语气陡然间阴冷了许多，“那老太太要是知道她当年丢下的婴儿竟是这般奇才，留下的反而守不住家财，不知会作何感想。”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控制了凌新？而且他为什么要下这么大的力气对铭菲出手？”秦朗有些不明白了。
　　欧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当年秦叔叔建议我爸，要么别相信那些迷信；要相信就做绝点……我家老爷子心软再加上我妈的极力反对也就没那么做。”听到这秦朗再笨也明白了：原来自家老爸当年建议杀了尹静夜，难怪他现在会醉自己和铭菲出手。
　　“唉……或许是被仇恨蒙蔽了了双眼，为了达到控制凌新的目的他不择手段，甚至软禁了老爷子！”欧阳做了几个深呼吸：“看来你家管家也是被他要挟的，禹哥不是会轻易背叛你的人。”
　　“欧阳少爷，”在一旁的安平缓缓开口：“秦先生车祸的事也与他有关吧？”
　　欧阳一愣，秦朗示意安平住口。
　　“是的，他不只要摧毁凌新，他更要报复我，伤害我在乎的人以此来达到他折磨我的目的。他恨我，恨为什么留下我而不是他。”
　　安平那日看到的人正是尹静夜而不是欧阳琪。
　　“对了朗，现在不是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的时候，我们动作必须要快，徐然和老爷子都在他手上！”
　　“什么？你说徐然也在他手上？“这回秦朗再也坐不住了。这些天自己因为和徐然的纠葛在躲着徐然，才意识到自己有几天没见到徐然在家。本不以为意，还以为徐然也在躲着自己。这尹静夜简直太可怕了，接着就是无差别报复。他为了报复欧阳琪和已过世的父亲秦铭，疯狂伤害他们身边的每一个人：欧阳的父亲，自己，以及最近看起来跟欧阳走得很近的徐然。
　　欧阳简直要跳起来了：“他不仅要伤害你们，还要拿父辈的心血——铭菲和凌新做陪葬。这老太太的封建迷信思想可把我们害惨了。”
　　在一旁的安平此时觉得秦铭先生的建议真是正确，当初要是杀了那小崽子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事了。然而想归想，现在还得想怎么度过眼前的难关。
　　“不要急，现在我们要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整件事。”秦朗终于冷静下来开始想对策，经过一番回顾，他们先理出几点：
　　第一点：为什么禹要帮助他们，是被要挟还是有别的目的。
　　第二点：徐然看起来善良无害其实颇有手段，他被抓不可能不留下写些线索，更不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待着。
　　第三点：徐然和老爷子是否还活着。
　　秦朗他们都见识到了尹静夜的手段，秦朗和安平二人也差点因此送命。因此，这第三点虽然不愿意列出来但还是列出来了。
　　时间不等人，秦朗他们立即行动。先去找禹，他可能会知道些事情。
　　本来以为会费写时间，没想到禹正在客厅里泡着茶等着秦朗他们过来。
　　安平上前准备拎住禹的领口，没想到手刚到半空就被禹看穿一只手挡下，禹侧转身体右手攻击安平左肋，左脚绊住安平左脚顺势将其按倒在沙发上，又微笑着说：“我以为你可以出师了，看来还不及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