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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过招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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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儿,你瞧爹给你带什么来了。”宛不谙自顾自得从背后掏出一个小铁盒。
宛婠扫过小铁盒一眼,轻哼一声,便没理会宛不谙。
“爹,知道你在气我弄坏了你的‘暴雨梨花针’,我特地命他们再做了一个,这是用上等的玄铁制成的,不会像以前的那个……”宛婠跑过抢过小铁盒,拆开一看果然是‘暴雨梨花针’,宛婠望了一眼便宜爹。
小铁盒花案精美,线条细腻,宛婠只顾着新制的‘暴雨梨花针’,把宛不谙冷落在一旁,宛不谙也不多语,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宝贝女儿,脸上的笑意更浓。
许久宛婠回过神,发现被自己忽略的便宜爹,忍不住一笑,“爹爹,是婠儿太小气了。其实婠儿也有错的。”
见宝贝女儿终于肯原谅自己,宛不谙暗叹一口气,若不是郭军师,真不知这丫头何时消气,如今,这样真好。
十里飘雪,万里冰封,这场突来的雪下了一天一夜才肯稍作休歇。原本秃光的树桠上被素雪妆点,宛如天山上圣洁的仙女。整个郚城都沉醉仙女的圣洁中,虔诚地留给世界一片洁白。
“乖徒儿,为师听说你受伤了。”江湖儿女的流云早已将世俗的礼仪抛之脑后,自推开宛婠的房门而入。
正忙着为宛婠换药的毒娘子,还未回头,腰间的毒丸就先行一步朝流云直奔而去。
流云轻易地避开迎面袭来的“暗器”,大怒道,“毒婆娘,你发什么疯啊!我今日可没招惹你,莫不是……”。深知流云狗嘴吐不出什么像样的象牙,背对着流云的毒娘子没好声气的说“这是女儿家的闺房,吹牛精你莫不是连这点礼仪都不懂。”
一时间,沉默的气氛难得在此二人并存的地方出现了。可没过不久,流云回过神,大义凛然道:“这是我徒儿的房间,我是来看我徒弟的。难得就只准你瞧徒弟,不准我流云关心徒儿。”
说罢,未待毒娘子处理好宛婠的伤口,流云就抢身上前。
此举大大地惹怒了身为女子的毒娘子,毒娘子随手替宛婠拉下左衣袖,遮住那半截白藕香腕。“没听过‘君子非礼勿视’吗?哦,忘了,一个不入流的偷儿怎么会是君子。”毒娘子半是讥讽半是嘲笑的也引来流云的大大出手。
不会逃跑的徒弟,不是好徒弟。宛婠见二人眼中的火星子快要燃起荒原中的大火,退守一旁,紧紧护着自己负了伤的手,两眼略带威胁的盯着似要上前相争的二人。
“二位师傅,小徒怕死,经不起您二老的摧残,就先溜一步了。”像水中的活泥鳅,不过一眨眼的时间,某人就消失无踪。
原本显得清冷的宜苑被一阵争吵扫去了,而小郡主的房间内则上演了一出若非你死就是我亡的戏文。
这时的王府的后花园一片萧瑟,白雪落在花草上,偶尔有个闲心刻画一些花草的轮廓,刚逃到此处的宛婠迎面撞见了家宴上与她置气的宛茹月。
正当宛婠转身欲要避开一脸不知为何事笑颜焉焉的宛茹月时,却给心情正灿若暖阳的宛茹月一句话给拦下,“六妹这是要去哪?爹爹还在书房等着我们呢。”
便宜爹在书房等我?
宛婠正过身子,一副不得其解的样子。“爹找我有什么事?”这时,站在宛茹月身后的贴身丫鬟秀容故作好心的提醒道,“原来小郡主还不知道王爷只要外出回来,都要检查世子郡主们的学业。”
闻言,宛婠不禁郁闷起来,以前从幼稚园到大学,一路多少考试折磨着她。没想到,到了古代还要考试,古人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好吧,历经考场的她还会怕这么一场小小的测试。倘若此时跑了,还不知道日后正王妃和便宜爹又塞给她一个什么张幕僚,李幕僚的。她可没空把时间浪费在之乎者也上。
宛茹月见宛婠低头不语,花容上突添了几分得意,只要等会让爹爹看到六妹不学无术的样子,爹爹定会不高兴,说不定还会小惩一下近来风光无限的六妹。
窗外梅影飘飘,窗下上等微带余香的紫檀木案上,设有笔砚,不远处一字排开的书架,占据了整个书房的半壁,眼扫观书架上,垒着满满的书,书架旁挂着一副大气磅礴的山水画。
书案前宛不谙命人磨出了墨香,铺开了雪纸。宛家三姐妹安静地站在宛不谙的面前,秀容、流青二位贴身丫鬟则守在门外,等着自家主子通过小测试。侍奉宛池月的流青倒也习得主子身上几分安静。
将宛茹月得意之色看入眼睑的宛不谙,指着窗外的雪,不缓不急地好似只对宛茹月说,“你们就以雪为题作诗一首,茹儿,你先来。”
雪,雪,古往今来赋雪之词多如这窗外雪,宛婠不觉眼已经锁在了窗外的雪上,皱紧双眉,当宛婠为不知到底借哪首诗发愁时,提笔作诗的宛茹月也不时抬头望望失神的宛婠。
“冬月不见百花开,新年未到芳华初。白雪恨嫌春/色晚,故穿挺树作飞花。”宛茹月清声吟读,念罢还对望着窗外的宛婠挑衅了一眼,而后者的毫无反应,又让她顿感无趣。
轻搁毫笔,莲步细移,宛茹月便站到宛婠身旁,低音细细道:“如果没想到好的诗句,四姐可以教你。”
宛婠回过神,望着宛茹月,她知道宛茹月这次并不是像上次在水云俺那般好意关心。现在的她,就像失去宠爱的孩子,时刻准备抢回属于她的宠爱。一想到这,宛婠不禁头痛起来。女人为了夺宠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以后可能会麻烦不断啊。
宛池月见胞妹如此幼稚,而六妹一脸的无所谓,不免轻浅一笑,在被宛不谙点名后,执起毫笔,在宣纸上落下一行秀娟清新的字:“庭前寒树已先开,珠蕊琼花斗艳采。散作上林昨夜花,送教春/色一时来。”写罢,便退到一旁。
宛不谙见此,亦是满意一笑,尔后对刚有点回过神的宛婠皱下眉头,可在宛茹月一眼“期待”的目光下,不得不出声惊扰一心去探窗色的小人儿,“婠儿,该你了?”
“……”宛婠张了张嘴,还未出声,宛茹月似讥似讽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爹爹,六妹定是在这酝酿”。
宛婠默不作声的走出书房,众人只见她从庭前的梅花树上采撷一株白梅。之后,又闷头自顾地走回了书房。书房外秀容对此不解,细声询问一旁的流青,“小郡主这是作什么?”却换来流青默声摇首。
幽幽走向书案的宛婠,拾起毛笔,怕众人识不请她的字,宛婠特地念出了白纸上的诗,“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
这首诗果然震住了在场所有的人,宛不谙失禁大笑起来,夸赞道:“婠儿竟有如此见识。好,好,好啊!”在宛不谙的赞声中,宛茹月一脸不服气地望着宛婠,不该这样啊!六妹明明老是逃张幕僚的课,怎还能做出这样的佳句。
不过看着宛婠一张笔书,那白张上恰似妖鬼狂舞的字,宛不谙的脸一黑,剑眉凝锁不解,侧睨而望前方的宛婠,沉静了许久才道:“婠儿日后每天都要去郭军师那练习字帖,直到郭军师说罢才可。”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宛茹月遮袖偷笑,原本还以为过关的宛婠沉闷的低着头。
刚走出书房不远,宛茹月折过身,轻推了一下身后宛婠的肩头,怒声道:“六妹,你刚才是那首诗是什么意思?是在讽刺我不让着你,事事要与你一教高低吗?”
宛婠一笑,看来这个四姐还不算太笨。
“茹月,你是姐姐。”宛池月一改平日的柔弱,正色严声呵斥起只比她晚几秒来到世间的宛茹月。
“可是,六妹她……”宛茹月委屈的表情,让宛婠脸色的笑意更浓。
宛池月走近一脸受伤的胞妹,似在安慰地说,“六妹又没真的对你怎么样。你当爹真的没看到你们俩的小动作吗?自家姐妹何必伤了和气。”
好一个玲珑剔透的三姐,秀外慧中又识得大体。宛婠想着又多看了一身月白长棉裙的宛池月,她与宛茹月外表很难分辨出来,可是她端庄秀气的气质是宛茹月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