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浅蓝》Ansiron

8、试爱

　　赵佳缠绵病床两个星期...没有了烦恼郁闷，笑容一贯保持亲切自然，如沐春风。进出病房的医护人员各个心情愉悦，挂着素雅淡然的微笑，好像被某人传染了似的。没错，心理学家曾经说过，心情比疾病所带来传染速度快到更加不可思议。
　　只是，那日益清减的身体令人担忧。
　　每次看到他吃不下饭，却勉强自己硬往嘴巴里面塞，再尽数回归出来。如此一番折腾，非但起不了作用，反而更浪费体力。
　　英俊气得满脸抽搐，“这什麽破医院啊，连个让人正常吃饭的法子都想不出来，干脆都回家种红薯去吧！”这话当然是背着老医生骂得，否则早被赶出医院好几回了。
　　赵佳一脸不以为然的说：“瘦是好事啊！减轻心脏负担，嘿嘿...”洁白的牙齿阳光灿烂，好似一汪冰凉浸润的泉水浇灭了一场熊熊大火。
　　......
　　李小敏出现在病房的时候，英俊已经离开，赵佳的身体状况日渐好转，夜里自是不需要留人看护了。
　　赵佳懒洋洋的靠在沙发里，看报纸。以为护士送药进来，动也没动。直到报纸被人用一股蛮力硬生生的扯开。没有了遮挡物，眼前顿时清亮一片，他这才看清楚一张熟悉的娃娃脸正凑到眼前。四目相对。她的脸微红，眼睛闪烁着迷蒙的深光，释放着一抹淡蓝的他所不熟悉的醉人神采。一时间不太好理解。面对娇艳欲滴的红唇，他的心怦怦跳着早已经不受控制，双目轻轻闭上，他的唇凭着对那份温暖感觉的渴望，慢慢的，轻柔的，去触碰...她的眼神开始迷醉，涣散无光，安静的等待着他冰凉柔软的香甜靠近自己。
　　淡淡桂花香，和着酒精的浓烈突然之间扑鼻而来，赵佳多日以来清淡素食惯了，这种类似强烈的刺激还是让他抵抗不住，咳嗽几声，很悲哀的打断即将燃烧起来的激情触碰。
　　他的心一疼，忍不住问：“你喝酒了吗？喝了多少？”
　　“...一点点。”她带点傻气的微笑着，眼睛弯弯地，嘴唇红红地，眼神却涣散的没有焦距。都成这副样子了，还说一点点。
　　“我打电话给李涵，让他接你回家...”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出手机，手指竟有些微微发着抖。
　　“不要...”她一把抢过手机，丢向病床。双手按在他修长的腿上，婆娑着，似乎蹲得有些累，还轻轻动了动身子。略带迷茫的叹着口气，像个天真的孩子般抬起头，看住他，怯生生的说：“佳，是你吗？”伸手就往某人脸上摸去，生怕是一个甜蜜不真实的美梦。
　　被某大小姐一阵乱摸，赵佳宠溺的抓起她双手捧在自己宽大的掌心里，哈着气，温暖她微凉的小手，满是歉意的笑了笑，小声说：“对不起，赵佳伤了你的心。”
　　她快速摇了摇头，低声呢喃着，“不是，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我，我不懂爱，所以，才...”
　　“小敏...”他打断。
　　扶起蹲在地上的人，坐到他身旁，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又长又卷的头发紧贴他的脸颊，耳朵和脖颈，软软的，痒痒的。
　　“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我，好吗？”
　　“好啊。”她微微扬起脸，依然挂着痴痴的醉人笑容。
　　赵佳若有所思半晌，然后问她：“你说，爱情是什麽呢？唉---”长长的叹一口气，并没有期待醉着的她能给出什麽正常回答。
　　而她却仿佛思索的十分认真，一会儿拧着眉头，一会儿绞着手指，一会儿托起下巴，一会儿指间轻轻敲打着太阳穴。寻思半天，像是终于得出了最佳答案般欣喜的望住他，张口就说：“爱情就是Cady！”
　　“什麽？”知道不是正常思维，没想到这麽大偏差。
　　小敏不再说话，闭着眼睛依旧痴痴的笑，还不时的把嘴巴嘟得老高，然后就顾自傻笑，旁若无人的一个人陶醉在某种回忆里。
　　她今晚看上去心情不错啊，还是醉态如此？也不知道她喝了多少，怎么会跑到医院里来，来找他聊天的？
　　赵佳起身，准备去拿手机，想着得尽快找人送她回家，要是折腾起来，他可受不了，腰上的重量却猛地一沉，他站不住，整个人又被一下子拉倒在沙发上。
　　李小敏从后紧紧的抱住他，死搂着他的腰不放，尽管他累得呼呼喘气，她都没有要放开的意思，真想就这麽抱他一辈子，一辈子都不松开。
　　他感觉她的脸贴在他的背上，还听见她喃喃的呓语，“佳，别再赶我走，真是，我不能，以朋友的身份看着你，我心里难受，我做不到，我爱，我不知道，可是，我的心，告诉我，告诉我...”声音渐渐低下去，直到一点儿也听不见。
　　赵佳勉强扭过头，附在她的耳际，轻轻的说：“我去给你倒杯水？会舒服一点儿。”
　　她没有应声，摇着头，手上的力道不知几时松懈下来。
　　赵佳得以脱身，扶她在沙发上躺好，吻一下她因酒精作用烧得红彤彤的小脸，随即倒了杯温水放在大理石茶几上。想了几秒又拿起电话，找出李涵，拨了出去.....
　　“我留下来陪你，不好吗？”
　　冷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带着不满，带着愠怒。赵佳吓了一跳，心脏有点儿隐痛，一手按向胸口，缓缓回头，可眼前的景象，让他两眼一阵发黑，差点儿一头栽倒下去～～
　　小敏一.丝.不.挂，赤.裸着身体站在他的面前，距离很近，他伸手就可以把她抱上床。她的皮肤白皙诱人，脖颈挂着的铂金项链闪着刺眼寒光，丰腴的身材凹凸有致，春光无限好，只待有情郎...
　　赵佳心里一紧，不敢再往下看往下想，脚步虚浮酿呛着跑向门边，“咔嚓”一声反锁上门，然后头也不抬依墙而立，克制住体内沸腾的血液，好嘛，都快开锅了。声音打着颤的怒吼道：“小敏，你这是在干什麽呀？！”
　　“...”虽然暖气够足，温度够高，可是突然三下两下扒光衣服，还是让她冷不丁的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悔恨呀，妈呀，冲动是魔鬼呀。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索性就装下去吧，反正，早该如此了不是吗，折磨他也够久了，就从了夫君吧。于是，醉眼朦胧，含含混混，咬字却十分清晰的对某人说：“你不喜欢吗？不想要我吗？不想拥有这样的爱情吗？佳...我们...在一起吧！”
　　说出这番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若不是借着酒劲，揍死她也不敢这样下贱啊。
　　“你喝多了吧！”
　　他清冷的声音如一盆凉水从头至脚浇遍她全身，她突然觉得要冻死了，冷得上下牙齿直打架。
　　他转回沙发，手指不住颤抖，拾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淡淡的挂花香好似把他带回到大片桂花林，沉醉...迷失...她身上也一定有香甜的桂花香。如果，爱，那么沉沦没有错，倘若他不是他，便不会爱得这般辛苦吧！
　　“把衣服穿好。”他的声音冷得就像变了一个人，没有怜惜，没有情谊，甚至没有人味儿！
　　对，穿衣服。还傻站着有意义吗？他连看都不愿意看你一眼。那一刹，羞愤，耻辱，尴尬，委屈，通通找上门来，每一样都让她生不如死，她一边快速穿好衣服，一边忍住抽泣和即将掉落的泪水，在他面前，决不能哭！
　　房门打开，李涵刚到，李小敏回头，苦涩的笑容刺痛赵佳的心，他的脑袋里嗡嗡乱响，可她绝望的声音还是那般清晰的钻入耳中，她最后说：“我再也不能爱你了...!”之后带着轻雾消失在两个男人面前。
　　“怎么回事？喂，姐...”李涵一脸莫名其妙。
　　赵佳追至门口，斜倚在门边，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走廊尽头，她的身影已消失不见，他累了。他知道会有这麽一天，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它会到来的这麽快，快到他无力招架，淬不及防。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喘不上气。他只好双手扒着墙壁，指节因为用力微微泛白，身子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下去，李涵一把扶住他，他轻哼出声，弱不可闻。随即又向墙边歪去，抗拒他的搀扶，用几乎仅存的力气对李涵下命令，“去...追她...”
　　“你需要休息，我先送你上床。”说着就要抱他。
　　“去...追她！”见他不动，一咬牙，怒吼道：“你想让我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吗！”
　　“你！”李涵一拳捶在墙壁上，拔腿离去，走出几步，赶紧拨打了老医生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