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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刀光剑影 ...

  •   第二天一早,凌珰就候在沁园门口了。

      昨天晚上,主子把他们几个都叫到书房去了,她才知道,这几天不见的那几人执行的任务原来就是为了狄颐豪——那人果然找上门了。凌墨他们早已调来人手,准备妥当,自己仍然是只要守着主母就好了。

      虽然主子说要来场君子之战,让他们不要插手决斗,可是谁能保证戎狄那面的人就都是君子呢?自己是一定要防止他们趁机抢人的。凌准他们在主子吩咐明天的布置时,个个面部表情严肃,看来今天这场争斗必定严峻,想想也是,毕竟人家是戎狄二王子嘛,好歹是有点地位本领的。主子也吩咐他们几个不要轻敌,若是对方遵守约定,胜负揭晓之后不再争斗,那么就不要动武,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如若不然,则按照布置执行。

      想到这儿,凌珰“哼”了一声,今天就让主子好好教训他,想是这么想的,但是凌珰还是恭敬地立在门外,等候涵嫣梳洗整理。

      过了不一会儿,涵嫣就已经收拾好,踏出房门来。一袭淡紫色轻纱罗烟裙,腰际天蓝素底暗纹锦缎带,伴着微风轻拂,衬得涵嫣整个人似真似幻,加上她脸上流露出的那飘渺的神情,就像是将要驾云而去的仙子,仿佛一切都不在乎,又像是一切早已看在眼里。

      好美啊,凌珰呆愣住,像个仙女一样。自己虽然也是个女的,可是怎么就没那种韵味呢?主子说,主母穿红衣最美,可是自己看来,主母穿什么都好看。

      不过……凌珰皱了皱眉,这种淡然的感觉怎么有些熟悉呢?好像下一刻,主母会回凭空消失一样……以前……哪里见过呢?这种感觉很不好,弄得自己心里空荡荡的……唉!算了,凌珰挠了挠头,大概是自己震撼于主母美丽吧,凌珰如是想,便上前行礼对涵嫣道:“主母,车子已经备好,主子在外面等您。”

      “知道了,我们走吧”,涵嫣语气很平静,没有要见到狄颐豪的兴奋,没有离开沁园的喜悦,更没有对这里任何事表现出留恋之情,便径直向前走了。

      凌珰见状,赶紧加快脚步跟上。

      凌珰啊凌珰,世间的事总是没想的那么简单啊……

      出了天舞山庄的大门,涵嫣一眼就看到队伍中的南天澈,他的眼睛也第一时间找到了自己。涵嫣再看向那些要随行的人,他们面容冷静,没有颐豪身边手下的强悍军人的霸道,但自有一种肃杀之气,想是在南天澈手下训练有素之人。今天这场争斗,鹿死谁手未可知,那么自己呢?究竟希望谁赢呢?

      轻叹了一声,一切交给命运吧。涵嫣走下台阶,走到南天澈身旁,并没有看向他。南天澈轻轻掀起马车轿帘,凌珰扶着涵嫣走进马车里,然后看向主子,点头,便也走进轿子,放下轿帘,南天澈盯着帘子许久,终是转身走到自己的马前,上马,向身后举手示意,一旁的凌墨骑在马上沉声说道“出发”,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向城外走去。

      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大早天舞山庄就如此兴师动众,所以都围在天舞山庄门前,小声嘀咕着,猜测着山庄主人究竟要干什么去。

      队伍缓缓向前走着,涵嫣坐在马车里,那车轱辘缓缓压过去的声音,就好像压在自己心里一样,闷闷地,前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一行人走出城,行人渐渐少了,沿着小路继续走,最终来到一片林子里,看着窗外,涵嫣知道,那一刻将要来临了。

      恍惚中,涵嫣好像听见了马蹄声从对面传来,开始担心焦虑起来,那声音逐渐加重,前面应该是有很多人马,一定是他,是颐豪来了!

      “停”,凌墨喊出声,整个队伍立时停住,随之而来的那边人马也渐渐停止了跑动声,站定。

      涵嫣在轿子里攥紧了手,心扑通扑通地跳,虽然心里很想见到外面的情况,但是却没有勇气揭开那一帘之隔,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两个男人。

      这边涵嫣兀自想着,外面的两人却已经是互相对视了好久。很奇怪,两人的眼中皆没有仇视的情绪,反而显得很坦然,可是这坦然之下却隐藏着最炙热的感情——不死不休!

      南天澈看着对面的狄颐豪以及他的部队,狄颐豪暗地里带走情舞在先,施诡计骗她在后,自己与情舞生生分离,这个仇不可不报。但是现在看来,他对情舞也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否则不会深入虎穴,可是自己绝不能放弃情舞,所以就让这场争斗为两人之间分出个生死吧。

      狄颐豪看着眼前的南天澈,他的眼神沉静如水,却像一汪深泉暗藏汹涌,涵嫣是自己的妻子,虽然自己有愧于她,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的,就让自己卑鄙一次好了,只要这一次能永远让她陪伴自己,输掉一生又何妨?

      两个男人各怀心思,而两方人马却是跃跃欲试。北方戎狄天生好战,有此争斗当然是志在必得,何况还是二王子亲自带队下的命令,能执行这场任务是自己的荣耀,定不能关键时刻丢了戎狄的脸。南天澈手下想的可就简单多了,他们是昔日澈王旧部,现在归属天舞山庄,南天澈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永生不变,何况澈王为什么一夜之间成为天舞山庄庄主,大家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的,这一次,他们就是赌上性命也要保王妃无损失。

      南天澈勒马回头,走向涵嫣的轿子,下马,示意手下掀起轿帘,缓缓伸出手。涵嫣本就颤抖的手慢慢伸出搭在南天澈的手上,立马就被紧紧握住。借着南天澈的力量,涵嫣轻轻走下马车,两人一步步向队伍前方走去。南天澈心里想着,这一战之后,不知道两人会不会再有牵手的机会,而涵嫣望向狄颐豪,心情却是复杂的……

      看着涵嫣下了马车,狄颐豪的眼睛顿时被喜悦照亮,整个人为之一振,几个月来的不得相见,为的就是今天的相见以及以后的相伴,看见她,就觉得距离自己的梦想生活又近了一步。

      可是……狄颐豪身体一顿,看着两人紧握的手,自己的心里着实不舒服,可是现在南天澈掌握着主动权,自己也没有办法。可是……看着涵嫣看向自己的眼神,那里面夹杂着太多的东西,好像……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还没有等狄颐豪想明白,这边南天澈已经和涵嫣来到两方交界处,把涵嫣交给凌珰,吩咐她保护好王妃,凌珰点头称是,又想起昨日王爷吩咐的事,生死有命,若要真是天不遂人愿,就让主母自由。想到这儿,凌珰脸上又变得严肃起来。

      交代好涵嫣,南天澈一人走到对峙双方之间,朗声说道:“狄颐豪,今日按照我们的约定,我前来赴约。生死之战,半点不由人。希望你遵守先前的约定,由我们两人比试,其他人不准插手。现在我不是天朝的澈王爷,你也不是戎狄的二王子,就让我们来场君子之战吧”。

      “好”,狄颐豪一声高喝,从马上踏下,缓步走到南天澈对面几步距离处站定,“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绝不反悔。今日就是你我决战之日,昔日沙场征战之仇,今日一并算了。就让你我之间分出个胜负吧。若是我死,戎狄从此没有二王子;反之若你被我斩于刀下,昔日澈王或者说今日的天舞山庄庄主就如当年圣旨宣告一样,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

      “正是此意”,南天澈语气深沉。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涵嫣——这场生死斗的真正筹码。

      南天澈没有提当年情舞失踪的真相,没有与狄颐豪对峙。他是想若一旦是自己败了,就留给涵嫣一个美好的空白吧,起码她以后能好好过日子,不会有太大的负担。

      南天澈会这么想,并不是不自信,而是清楚对方的实力。当年函云岭一战,若不是顾忌属下性命伤亡,狄颐豪是绝对不会低头的。自己当年在战场之上尚且对他生出赏识之心,何况现在?恐怕他已是今非昔比,能力更上一层楼了吧,自己万不能掉以轻心。骄兵必败,未雨绸缪,自己不得不为情舞多想想。若是自己败了,她又知道了真相,该怎么办呢?这下半辈子的日子恐怕不能舒心了吧,那么自己终究是害了她。

      南天澈有些心痛,他的情舞啊,命运多舛。小时候没有亲人陪伴,得不到应有的关爱,嫁给自己时又受到冷落,好不容易会有个可以期盼的未来,却又横生波折。这场战争是为了自己而战,也是为了情舞而战,就让一切在这个地方了结吧。

      想到这儿,南天澈缓缓抽出了随身携带的佩剑,慢慢指向狄颐豪,“请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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