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人格饲养指南》笔淇林大厨

3、Chapter3 新身份

　　Chapter3 新身份
　　“我吗？去泰康集团，做总裁秘书？”夏昙用细白的手指指向自己，“我？”
　　光头点了点头，“对，就是你！靠近集团委派的新任总裁，把数据弄到手，债务一笔勾销。”
　　“可我只读到高中。”
　　“从明天起你就不是了，你呢还叫夏昙，父母都死了，就剩一个远房的舅舅。你靠大学奖学金在爱，爱什么来着？反正一大学管理系大二在读，因为身体原因休学，到这儿实习。到时候给你你的新身份证件，你仔细看看，把资料都背熟。”
　　“能瞒过去吗？”夏昙心里打鼓，自己并不太擅长撒谎。
　　“这就看你了，不过你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谁会在意你？”
　　夏昙翻到下一页，“信息获取？”
　　“这是你的主要任务——偷数据。”
　　夏昙垂下眼睛，这下自己要变成小偷和骗子了。
　　“会坐牢吗？”
　　“不被发现就不会，需要的数据到手，到时候会把你和你奶奶都送到谁到找不到的地方。再说你奶奶现在不是正需要钱做手术吗？背后的大善人说了，手术费也会给你出，作为给你奖赏的一部分。”
　　“真的？”
　　“当然，我们是诚信高利贷公司。不过，周一之后你不能再去看你老太太了，你奶奶已经被我们转移到别处了。”
　　“什么？你们把奶奶藏到哪里去了？”夏昙情急之下站起身来，他虽然知道自己没得选，不过是表面上问问自己的意见罢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做得这么绝。今天如果不答应，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奶奶了。
　　“急什么，你奶奶很安全，不过，要是太久拿不到我们要的东西，就不好说了，总不能没完没了的替你付着医药费。三个月，怎么样？有信心吗？拿到数据就可以看到你奶奶。”
　　“要是拿不到，我是不是就永远都见不到奶奶了。”
　　光头再次点了点头，“所以，你可要尽快啊。”
　　“我根本没得选对么，可我只是实习生，怎么能拿到那么重要的东西？”
　　“用用你的脑子，你的身体，无论是上II床还是什么的。想救你奶奶还清债务，总得做出些牺牲啊小夏！数据一旦到手，你就能摆脱这种日子了。不是吗？”
　　夏昙沉默不语，透过光头的脖子瞟到后面又黑又脏的窗户上，红色塑料条贴成的诚信两个字，单人旁摇摇欲坠，一碰就像是要掉下来。
　　“好，”他听见自己轻轻地说，然后低头快速地在文件上签了字。
　　他没得选。
　　光头还给自己了一部新手机，老人机那种，简单到只有一块小屏幕和几个按键，光头说后续的联系就通过这个手机。夏昙抱着装着自己新身份的文件，握着一个新手机和一张崭新的电话卡离开。
　　脚步声越来越远，刀疤脸关上门，挠了挠脸上的疤。
　　“姐夫，那财主可没说后面会，会救他奶奶，也没说后面再给钱啊！”
　　“你什么时候能学聪明点！不这么说他怎么拼命干活啊？等东西拿到，他奶奶也该死透了，我打听了，都什么肿瘤好几期，能活多久啊？之后把这小子买到东南亚，再赚上一笔，他已经是踩了狗屎运，要不他今天就在船上了。”

　　徐正康不放心，安排了一系列的检查，给徐祈锡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发现只有额头上的轻微擦伤才放心让他离开。
　　从老宅回来的路上，徐祈泰的脸色一直不太好。
　　徐祈慎被流放，明天一早就会宣布自己接手泰康药业担任总裁。很多个好消息加在一起业没有让他有几分开心，嘴角仍然崩成一条直线，因为最危险或者最容易惹出麻烦的人再次出现了。
　　三年前一次失控，他不得不离开秦城去瑞士，足足待了三年，直到Zion再没出现过，他才决定回国。结果刚回国就再次出现，他平时不会讲情绪表露半分的人，今晚却能能清楚地看到微皱的眉头。
　　滨海别墅里，邓研早就到了。带着塑料全框眼镜，顶着一口乱糟糟的短发，穿着起球的衬衫，这些很难让人把他和泰康集团下属研究中心首席科学家之一邓研联系到一起。
　　徐祈锡淡淡开口，邓研不停地踱步。
　　不知过了多久，拖鞋底都要磨起火星子的时候，他停在徐祈泰面前十分坚定地说。
　　“没办法，不可以直接加大剂量。你知道的，在没确定加大剂量是安全的时候，会出人命的，而且我和你说过这种病不是只靠药物就能治好的。”
　　“这个剂量是在安全范围内。”
　　“你这个假PHD，剑桥的学位是泰康捐了图书馆给你买的对吧！哪怕上调那么一点点都要经过严格实验的，你平日这么严格，怎么事情轮到自己身上就这么不在意？而且，这就像是不停地堆土堵水，这次就是爆发。DID不是简单的抑郁症或者双相！”
　　“谈论原理，我想我不比你知道得少。”
　　“你吃，你全吃了，明天徐祈慎就高高兴兴地回来继承集团。”邓研和徐祈泰是高中和大学同学，不过邓研以做研究为主博士读了五年，徐祈锡三年完成了论文就早早结束回了公司，两人认识已久，邓研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
　　邓研继续道，“现在这个药的副作用已经非常明显了，你的精力异于常人，睡眠时间过少，这已经是消耗了。”
　　“还要多久？”
　　“半年，至少再给我半年。”
　　“那这期间还没有没别的方法了？”郑屿有些着急，主要是上次将Zion赶走的手段实在不太光彩，他担心下次Zion再出现，免不了会再打一架。
　　“Zion是他体内情绪最暴躁的一个人格，危险系数最高，最冲动，最暴力。单靠武力不是长久之计，反而更容易激怒他，最好能用温柔的手段安抚住Zion，找一个Zion不讨厌的人，时刻留在他身边，这样即使Zion再出现，至少也能先稳住Zion。”
　　“温柔的手段......”郑屿话问到一半，从疑问的语气变成了陈述的语气，他忽然想起那幅画，所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邓研心里松了一口气，最好别问，问了他也不知道什么算温柔的手段，这方面他属于理论大师。
　　徐祈锡起身，淡淡地说道，“只给你三个月。不需要什么温柔手段，上次是失误，我可以控制好。”
　　“失误？徐祈锡，你明明清楚现在控制不了他的出现。”
　　“需要郑屿送你么？”徐祈慎说着就往二楼书房走去。
　　邓研说话给空气听，自己早晚有一天要被徐祈锡气死。

　　工作是下周一开始，还有四天的时间。这几天夏昙一边背好自己的过去，一边恶补基础办公知识。
　　那天晚上，他从高利贷的老楼里出来就去了医院，可是病床已经空了。一阵巨大的无奈和无力感将他裹挟，连怎么走到家的都不知道。
　　他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中还惦记着要早点拿到数据，这样才能早点见到奶奶。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自己之前稍微密切的人都像蒸汽一样消失了，辉哥、陈姐，所有在秦城有关联的人电话号码都变成了空号。
　　他隐约觉得这个数据远没有高利贷老板说得那么简单，而背后的人，势力也大得可怕。
　　一晃到了周六，天气很晴，空气中多了些夏日气息。
　　夏昙都把该准备记熟的东西都熟悉了一遍已是中午，给自己简单煮了一碗面，夏昙出了门。
　　他准备去搜罗一套便宜的西装，商品琳琅满目，高大的模特身上穿着笔挺的西装在玻璃站台上的镁光灯下闪耀夺目。
　　夏昙蓦地就想起前几天给自己西装外套的陌生人了，那人将西装穿得比模特还好看。身高腿长，整个人能把自己完全罩住，那天真给他吓坏了。一着急咬了人家，他看了看手腕上四条青紫色的指痕，希望自己没有给人家咬得太严重。
　　转了半天也没有能迈进去的店，每一家看上去都是自己买不起的样子。
　　毕竟自己预算只有两百块，两百块已经是两周的生活费了，这已经是自己做出最大的让步。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来错了地方。
　　商场里的一切都标好了价码，如同生活。
　　比如陈列在那些闪闪发亮玻璃展柜里的商品，就绝不是他能够负担起的。就比如眼前这件，他俯下身看到展台上的价码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4千块，好贵好贵好贵！到底是谁会把这么贵的衣服穿到身上？
　　夏昙抱着帆布包想快步离开，却被从店里传出来的一道好听的声音拦住脚步。
　　声音像是清泉细雨，让人下意识的就停住脚步，他转过头，声音的来源是一个又高又瘦的长发男人，长发夹起，只有几缕在脸前。酒红色V领丝绸质感的衬衫配着黑色的裤子。
　　好漂亮！夏昙在心中感叹。
　　“来看看，店要撤了，都是很划算的价格。”
　　夏昙低下头，“我，我买不起。”
　　“不会的，来试试。”男人很温柔地拉住夏昙的手腕。
　　夏昙鬼神差地跟着男人走进了店，店里很有风格都是深蓝色丝绒装潢，各种颜色，各种材质的西装应有尽有。这时店主已经将刚刚夏昙看着那套西服取了过来，递给夏昙，“你穿应该是正好的，先去试试好吗？一会我们再说价格。”
　　夏昙被男人推进试衣间，只好穿上试试。
　　浅灰色西装非常合身，夏昙个子虽然不算高，胜在腿又长又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夏昙都惊呆了，这还是自己吗？
　　店主比夏昙高半个头，一双好看的眼睛弯成月牙形状，“真好看，很合身，好看的衣服就该好看的人穿！你还在读高中吧！是学校里的活动吗？”
　　夏昙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已经二十一岁了，不是小朋友。”
　　男人也笑了起来，笑声像是银铃，“二十一岁也是小朋友啊，你看着太显小了，刚上大学？”
　　夏昙摇了摇头，想起自己的新身份，又点了点头，“不过，这衣服我还是付不起。我的预算只有，”店主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夏昙越发不好意思，“两，两百。”
　　“喜欢这件衣服吗？”
　　夏昙点了点头。
　　“成交。”
　　“啊？”
　　“不是说了吗，我是老板，这些西装都是我亲手设计的，多少钱我说了算。”
　　“好厉害。”夏昙由衷的感觉能亲手设计出来这么多漂亮衣服的人实在是厉害。
　　“是吧！我也觉得我很厉害！”好看的店主毫不谦虚。
　　夏昙换回衣服，从口袋里，把两百元拿出递给店主。好看的店主细心地将西装装进袋子里，夏昙取过袋子发现里面不仅多了两条领带还多了一套浅棕色的西装。
　　他疑惑地看向店主。
　　“买一送一，这套肯定更适合你！领带是送你的小礼物。”
　　“真的吗？”
　　店主一双好看的狐狸眼眨了眨，“当然！”
　　“太谢谢你了！”夏昙不知道还能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眼里都是泪花。
　　店主摸摸他的头，“不用谢，我还该谢你呢，你穿起来太帅气了。”

　　夏昙拿着袋子离开服装店的时候，还是不敢相信这种天大的好事也能落到自己头上。他深吸一口气，春意渐盛，空气好似不再寒冷。
　　也许自己真的能靠这个机会摆脱债务，并且给奶奶治好病，毕竟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不是吗？
　　可是他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不过偷拿了同学一块橡皮，向来温和的奶奶竟然也责骂自己。
　　他终究还是要让奶奶失望了。
　　夏昙回到家，将新买的西服挂起，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关上柜门。
　　今天阳光足，男人的西装外套也晾得差不多了。夏昙仔细叠好放进柜子里，他的柜子很小，想来想去，踮着脚放到最顶层。
　　看起来很贵的衣服和看上去也很贵的车，那人和自己是完全不同人。
　　那个人的世界，是自己踮脚也够不到的世界，夏昙很怀疑之后不会有机会把这西装还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