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枝藤》兰听白

22、缠枝藤 · 第二季续：作死的代价与守护的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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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缠枝藤·第二季续：作死的代价与守护的壁垒

　　白予墨坐在昏暗的旧屋內，看着屏幕上接连传来的坏消息——资金流中断、雇佣任务被强制取消、南非项目告急、股市异动、银行质询……

　　每一个消息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神经上。

　　不必查，他知道是谁干的。

　　顾远行。

　　只有顾远行能有这样精准、狠辣、且毫不留情的手段。

　　一股极其暴戾的怒火混合着巨大的挫败感，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凭什么？！凭什么顾远行一次次插手他的事？！凭什么他连处理一个碍眼的人的资格都没有？！

　　他猛地抓起手边所能触及的一切——杯子、摆件、笔记本电脑——疯狂地砸向墙壁！碎片四溅，发出刺耳的破裂声！

　　“顾远行！！！”他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困兽，发出嘶哑的咆哮，眼底布满疯狂的血丝，“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好！好！很好！”

　　极致的愤怒和长期压抑的扭曲爱意，在此刻彻底吞噬了他最后一丝理智和不久前那点可怜的、刚刚萌芽的“悔意”。

　　他不能动用手里的资源了是吧？顾远行要保那个姓陆的是吧？

　　那他偏要！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极其疯狂且卑劣的念头——他不需要雇人了。他要亲自去。他要亲眼看着那个姓陆的倒下，要亲眼看着沈白……为此痛苦！既然他得不到，那谁也别想好过！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毒藤一样疯狂滋长，瞬间占据了他全部思维。

　　他如同鬼魅般冲出旧屋，发动了汽车，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朝着图书馆的方向疾驰而去！他甚至不知道陆枫年此刻在哪，他只想找到他，撞上去！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

　　然而，他并不知道，从他砸碎第一个杯子开始，他的一切行动就已经在严密的监控之下。

　　旧屋对面不起眼的民居里，顾行舟派来的专业安保团队正冷静地汇报：

　　【目标情绪失控，已驾车离开住所，车速极快，方向疑似镇中心。请求下一步指示。】

　　顾行舟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按C方案执行。务必在他造成实质危害前控制住。注意，是‘控制’，不是‘清除’。】

　　【明白。】

　　——

　　白予墨的车刚驶入通往镇中心的主路不久，在经过一个僻静路口时，侧面一辆看似正常行驶的黑色越野车突然毫无征兆地变道，轻微地擦碰了他的车头！

　　“砰”的一声轻响。

　　白予墨猛地踩下刹车，巨大的惯性让他狠狠撞在方向盘上！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辆越野车上迅速下来两个穿着交通反光背心、戴着口罩的男人，快步走到他车边。

　　“先生，非常抱歉！您没事吧？请下车检查一下车辆损失，我们需要处理一下事故。”其中一人敲了敲他的车窗，语气公事公办，眼神却锐利如鹰。

　　白予墨正在暴怒的顶点，刚想发作，却猛地对上车窗外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以及对方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的手势……他心里猛地一沉！这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

　　他中计了！

　　几乎是同时，另一侧车门被打开，另一个“交警”动作极快地伸手进来，拔走了他的车钥匙，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压力：“先生，请配合一下。”

　　白予墨彻底明白了。这是顾远行的人！他们早就布好了网，就等着他失控自投罗网！

　　巨大的屈辱感和无力感瞬间淹没了他！他就像一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每一步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他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胸膛剧烈起伏，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疯狂和暴戾，在这绝对的控制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可悲。

　　他被“请”下了车，带到了路边。那辆越野车和他的车很快被开走“处理事故”。而他，则被“客气”地“请”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旁的、车窗全黑的轿车。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任何路人的注意。

　　——

　　图书馆里。

　　陆枫年正准备离开，他今天和沈白约好去尝试一家新开的家庭餐馆。

　　他走到门口，恰好看到沈白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地看着窗外。

　　“怎么了？”陆枫年温和地问道。

　　沈白回过神，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好像刚才外面有点动静，可能只是野猫吧。” 他并没有看到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心里莫名地跳了一下。

　　“走吧。”陆枫年笑着为他推开门，阳光洒在他身上，温暖而平和，“那家店的炖牛肉听说非常美味。”

　　“好。”沈白点点头，将心头那丝莫名的不安压了下去，跟着陆枫年走了出去。

　　街道对面，那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入车流，消失不见。

　　——

　　车内，白予墨如同困兽，脸色铁青，对着看守他的人低吼：“你们想干什么？顾远行想干什么？！”

　　前排副驾的人转过头，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递给他一个平板电脑：“白先生，我们无意冒犯。只是受人之托，请您看一点东西。”

　　平板上开始播放一段监控录像——正是他刚才疯狂砸东西、然后状若疯魔地冲出门驾车试图……的视频。角度清晰，甚至捕捉到了他脸上那疯狂而扭曲的表情。

　　接着，是另一段——图书馆门口，沈白和陆枫年并肩走出来，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沈白脸上带着轻松的神情，和陆枫年说着话，走向温暖的餐馆。

　　两段视频，形成了最残酷、最讽刺的对比。

　　一个在地狱里疯狂挣扎，面目可憎。一个在阳光下走向新生，平和温暖。

　　白予墨看着屏幕，整个人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后座上。所有的愤怒、不甘、疯狂，都在这一刻，化为了铺天盖地的……绝望和羞耻。

　　平板电脑暗了下去，屏幕倒映出他此刻苍白、狼狈、如同败家之犬的模样。

　　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白先生，顾总托我给您带句话。”

　　“他说——”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看看他本该有的样子。’ “‘你所谓的爱，除了把他和你一起拖进地狱，还剩下什么？’ “‘收手吧。在你彻底毁掉他，也彻底毁掉你自己之前。’”

　　每一个字，都像最锋利的针，精准地扎进白予墨心脏最痛的地方。

　　他闭上了眼，再也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