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慈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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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稚女无辜风波恶，慈母铁腕护周全
小郡主姜宁的周岁宴，在女帝亲自主持并大加赞赏的荣光中落下帷幕。那场精心策划的抓周礼，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暂时抵挡了射向稚子的暗箭。然而，邱莹莹和姜寅严心中雪亮，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对手既然敢将毒手伸向一个懵懂婴孩，其心性之狠辣，手段之卑劣，已昭然若揭。退让与隐忍，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
镇国公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两张凝重的面孔。
“查清楚了？”姜寅严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他面前的桌案上，摊开着几张密报。
周岩肃立一旁，沉声禀报：“回国公爷，殿下。散播流言的源头，指向了太常寺少卿柳文远的夫人和几个交好的宗室女眷。柳文远……是已故柳昭仪（太女邱玉瑶生母）的远房堂弟，其女柳芸，早年曾……倾慕项默希世子。”
线索清晰地将矛头指向了太女邱玉瑶的母族势力。柳家因柳昭仪而显贵，如今太女地位日益稳固，他们自然希望扫清一切可能威胁太女未来登基的障碍。而邱莹莹这位功高震主的皇姐，以及她那位手握重兵、声望极高的夫君，无疑是最大的潜在威胁。攻击一个无法自辩的婴儿，是最阴险也最有效的打击方式。
“柳家……”邱莹莹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冰冷，“看来，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抬起头，看向姜寅严，“寅严，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若我们这次忍气吞声，他们只会以为我们软弱可欺，下次不知还会使出什么更恶毒的手段来对付宁儿。”
姜寅严眼中寒光一闪：“自然不能算了！敢动宁儿，便是触我逆鳞！只是……柳家牵扯到太女，若直接动手，恐引来陛下猜忌，认为我们不容储君。”
“所以，不能明着来。”邱莹莹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们用阴招，我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仅要反击，还要让他们有苦说不出，自食恶果！”
数日后，一场看似寻常的宫廷赏花宴上，风波再起。
太女邱玉瑶为显示储君风范，在御花园设宴，邀请宗室女眷和重臣夫人赏花品茗。邱莹莹自然在受邀之列，她带着打扮得如同玉娃娃般的宁儿一同出席，举止从容，笑意温婉。
宴席间，气氛看似融洽。柳文远的夫人柳王氏，一位妆容精致、眉眼带着几分刻薄的妇人，正与几位交好的夫人谈笑风生，话语间不时提及自家女儿柳芸如何知书达理、深受太女殿下赏识云云，隐隐有炫耀之意。
就在这时，一位平日里与柳王氏不甚和睦的御史夫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状似无意地高声笑道：“说起来，柳夫人，前几日我家老爷下朝回来说起一桩趣事，说柳少卿大人在太常寺当值，竟将祭祀用的青铜礼器错认成了前朝古物，闹了好大一个笑话呢！还说柳少卿近日总爱收集些古里古怪的石头，说是能……延年益寿？莫不是被什么方士给骗了吧？”
这话看似玩笑，实则恶毒！太常寺掌管礼乐祭祀，最重规矩严谨，主官闹出这等笑话，是极大的失职！而官员私下结交方士，寻求长生，更是官场大忌！
柳王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强笑道：“李夫人说笑了，我家老爷最是谨慎，定是旁人看错了……”
话音未落，另一位与游野坤生意上有往来的皇商夫人也插嘴道：“诶，柳夫人，我好像也听说了。还说柳少卿为了买那些石头，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呢，前阵子还托人问我当铺里可有抵押的好玉器……莫非府上最近手头紧？” 这话更是直接暗示柳文远贪污或挪用公款！
柳王氏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反驳，坐在上首的邱莹莹却轻轻放下茶盏，声音温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李夫人，王夫人，今日是太女殿下设宴赏花，谈这些朝堂琐事作甚？没得扰了大家的雅兴。柳少卿乃朝廷命官，纵有些许不当之处，自有御史台和陛下明察，我等妇道人家，还是莫要妄议朝政为好。”
她这话，看似在打圆场，维护宴会气氛，实则句句诛心！先是点明了柳文远的行为是“朝堂琐事”（暗示事情不小），又抬出“御史台和陛下”（暗示事情可能会被追究），最后用“莫要妄议朝政”堵住了柳王氏辩解的机会，显得自己大度明理，反而将柳王氏架在火上烤！
果然，太女邱玉瑶闻言，眉头微蹙，看了柳王氏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她如今正是树立威信的时候，最忌讳母族之人给她惹是生非。
柳王氏在众人或嘲讽或同情或看戏的目光中，如坐针毡，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也待不下去，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灰溜溜地退席了。
经此一事，柳文远“不识礼器”、“结交方士”、“财务可疑”的负面形象迅速在京城贵妇圈中传开。虽然暂时没有确凿证据上达天听，但其声誉已严重受损，连带着太女邱玉瑶也脸上无光。
这仅仅是开始。
没过几天，市井间突然开始流传一些关于柳家更为不堪的秘闻。有说柳文远的儿子在外仗势欺人、强占民田的；有说柳家铺子以次充好、欺行霸市的；甚至还有模有样地传出柳文远年轻时曾与某青楼女子有过私生子之类的风流韵事……真真假假，混杂在一起，如同污水般泼向柳家。
这些流言传播速度极快，源头隐秘，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柳文远气急败坏，想要追查，却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
与此同时，几位素来与柳文远政见不合的御史，仿佛约好了一般，接连上奏弹劾他“治家不严”、“纵容亲属为恶”、“有失官体”等，虽未涉及核心罪证，但积少成多，也足以让女帝对柳文远产生不满。
柳家顿时陷入焦头烂额之中。他们本想用流言打击邱莹莹，却没想到对方的反击如此迅速、精准且狠辣，直接动摇了他家的根基！
镇国公府内，游野坤再次来访，桃花眼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殿下这一手‘流言反击流言’，真是漂亮！柳家如今已是臭不可闻，那柳文远怕是连门都不敢轻易出了。”
邱莹莹淡淡一笑，并未居功：“不过是些小手段，上不得台面。终究是柳家自身不干净，才让人有机可乘。” 她深知，反击必须有理有据，至少表面上看是对方咎由自取，才能不引火烧身。
姜寅严沉声道：“经此一事，柳家短期内应不敢再兴风作浪。但太女那边……”
“太女殿下是聪明人。”邱莹莹接口道，“她应当明白，柳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们反击柳家，既是自保，也未尝不是在提醒她，约束母族，方能走得长远。只要我们不直接针对太女，陛下乐见其成。” 女帝需要朝局平衡，既要用他们制衡其他势力，也要防止太女母族坐大。他们此举，恰好符合女帝的制衡之道。
果然，女帝对柳家之事，并未深究，只是下旨申饬了柳文远几句，罚俸了事，但对柳家的信任，显然已大打折扣。太女邱玉瑶经过此事，对邱莹莹的态度反而微妙地缓和了一些，或许她也意识到，有一个强大但懂得分寸的皇姐，比有一个拖后腿的母族更有利。
风波暂时平息，镇国公府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邱莹莹并未放松警惕，她加强了对府中下人，尤其是接近宁儿之人的排查和管控，饮食起居更是亲自过问，层层把关。姜寅严也增派了心腹暗卫，日夜守护在宁儿周围。
小小的姜宁，依旧在父母的精心呵护下，无忧无虑地成长着，咿呀学语，蹒跚学步，对环绕在她周围的暗流汹涌一无所知。她只知道，父亲的手臂有力而温暖，母亲的怀抱柔软而芬芳，这便是她全部的天地。
夜色深沉，邱莹莹轻轻拍着熟睡的女儿，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充满了柔软的怜爱和坚硬的决心。这个世界充满险恶，但她绝不会让任何伤害降临到她的孩子身上。为了宁儿，她必须变得更加强大，更加警惕，不仅要守住眼前的安宁，更要为女儿谋划一个足够安全的未来。
她抬眼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眼中闪烁着如同寒星般冷冽而坚定的光芒。这场守护之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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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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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慈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