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老公最好命》银杏有梦

2、楔子

　　很快两人到了扶摇仙山脚，正要向上飞，飞舟撞上一道屏障，屏障威力不小，飞舟碎的七零八落，从半空栽下去。

　　紧急时刻燕越顾不上什么，反手把姜阆的头压在胸口护着，就随着飞舟往下坠。

　　飞舟残骸划破红袖，俊逸的脸上溢出血来，滴滴答答落在姜阆长发里。

　　两人眼看就要砸在地上，燕越一手揽住姜阆的腰，腾出手来从空气中吸取灵气作为缓冲，才免于血沫横飞的惨事。

　　站好后姜阆推开燕越，疑惑着“怎么回事儿？”“可能是因果的原因”燕越推测着。

　　扶摇大阵有神明的意志在里面，因果缠身的人进不去，他刚刚忘记这茬才冒冒失失撞上去。

　　“你的？”姜阆歪歪头，有些惊奇，什么时候沾的因果，又是什么因果呢？

　　燕越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吞吞吐吐的说“嗯，是我的”

　　顿了顿，他补充说道：“是我的两个因果”

　　姜阆侧耳倾听，一点都不着急眼睛的事儿，但是燕越不打算详说。

　　“你试试可以进去吗？”

　　一只手握上姜阆的手，一只手护在肩上，指引他慢慢向前触摸屏障。

　　修长手指如无物般穿过屏障，紧接着是身体。

　　看到如此，站在屏障外的燕越松了一口气，“你去登仙台找师父，让他给治眼睛”

　　燕越做出安排，既然他进不去也不能耽搁姜阆的眼睛，虽然让眼盲的姜阆一个人去他不放心，但是这没办法，他甚至进不去扶摇仙山。

　　姜阆听到背后的声音，转过身去，灰白的眼睛朝着燕越看，但是他没有说话。

　　燕越看着姜阆又催促道：“你快去，路你应该记得的，小心一点别摔着了”

　　“燕越……”姜阆睁大已经看不到的眼睛，似乎在努力去看眼前的身影。

　　“嗯，别怕，我就在这里等你，你治好了下来就能看到我”燕越以为他在害怕，温声安抚着。

　　“燕越”姜阆又叫了一声

　　“嗯嗯嗯，你快去，快去，别怕啊”

　　等他说完，姜阆如他所愿般转身踏入扶摇仙山，沾着一身的血稳稳当当踏上蜿蜒的台阶，台阶周围满是在青翠的树木。

　　看着他的背影，燕越有些想哭，无由地，他就是想哭，或许是那身影的血红和树木的葱郁的对比……

　　姜阆走的很快，心中数到第八百一十阶台阶的时候，他就知道到了登仙台。

　　登仙台是所有路径的终点，也是扶摇仙山推演和整理因果的地方，他和燕越的师父就在里面。

　　循着记忆，摸着矗立的玉柱一路往前走，直到摸上一根雕着莲花的玉柱停下。

　　“师父”他顺着柱子软到下来，跪在地上。
　　他的面前是一位老态龙钟的白发老人，他盘坐在地上，手上浮着推演星盘，四周弥散丝丝缕缕的白雾，闪烁着着淡紫色光芒。

　　听到声音，老人紧闭着眼缓缓睁开，扫了一眼狼狈的姜阆，开口评说一句“罪孽深重”

　　姜阆不做辩驳，软软开口低声询问着：“我身上因果断了吗？”

　　“明知故问”等来的依旧是老人的一句评论。

　　“可我坚持不下去了，我好累啊”姜阆弯下腰，佝偻着身体，捂着脸，眼泪就从五指间的缝隙涌出来。

　　老人看着狼狈的孩子，看着一颗颗砸在地上的眼泪，反问“这不是你自己选的路吗？”

　　既然是自己选的路，就不要哭泣，不要难过。

　　“可我杀了好多人！三百七十二个人！”姜阆哽咽着说。

　　名震天下的侩子手居然会记得手中冤魂，还为此哭泣。

　　老人看着眼前的崩溃的人，波澜不惊道：“那是因果，种因得果”

　　“可是我杀错了人”姜阆平复心情，抬起灰白的眼睛“看”向他的师父。

　　“所以你得了果不是吗？”，老人叹息一声，“况且她并不无辜”

　　“我知道”
　　要不然他就不只是瞎了眼睛，而是丢掉性命。

　　长久的静默后，他靠在玉柱上阖上眼睛，老人看了他一眼，也闭上眼睛继续推演修行。
　　不过问他为什么来，也不过问他过的如何。

　　等姜阆再次醒来，五脏六腑的疼痛彻底消失，因为眼盲，不能辨别白天黑夜，他揉一揉跪坐久了而酸痛的腿。

　　摸上莲花柱子，他还在登仙台。

　　“燕越的因果是什么？”他很好奇也担心燕越能沾上什么因果。

　　“神明不会允许我告诉你”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说，可有什么不能说的，他的因果有什么问题吗？还涉及到神明。

　　“天衍书会为我解答吗？”姜阆换了个目标。

　　“六合之内，无人能答”，老人闭着眼睛给出答复。

　　六合之内，无人能答？燕越干了什么能超出六合的因果。

　　“对他有什么影响吗？”若是没有，索性随他了。

　　老人这次不再闭眼回答，他睁开眼睛，含着笑说：“身死道消，六合清净”

　　姜阆愣住，脸色惨白，五指抓地，呢喃着：“身死道消？”

　　姜阆灵光一现，突然问：“如若我‘问心’呢？问心能告知我吗？”

　　老人嘴角咧起，眼中迸发光亮：“哈哈哈”

　　“问心吗？‘问心’超脱六合，自然可以”

　　看着重焕光彩的姜阆，老人疑惑道：“你难道还有余力‘问心’？”

　　说出来的瞬间又自顾地摇头，“上一次‘问心’就扰乱了因果，神明因果加身，你断然不能再‘问心’”

　　浑浊发黄的眼球眺望远处，视线如有实质，穿过层层云层，到达山脚一片翠绿之处，那里有一个红色人影。

　　看着在山脚来回打转，时时看向台阶的燕越，老人问到：“道尘不是你先背弃的吗？何必为他再沾因果”

　　姜阆垂下眼皮，好像听到心脏破碎的声音，“这是我们的因果，神明因果加身的惩罚”

　　“师父”时隔五年，他再次叫出这个称呼，“我想再次‘问心’”

　　老人停下推演，抓来浮着的星盘放在手心摩挲良久，“这次没有血脉保驾护航，再次‘问心’凶多吉少，你可想清楚了？”

　　“嗯”

　　“那就让我看看被神庇佑的人还能如何做”
　　老人收回目光落在姜阆身上，“晋关渠”

　　晋关渠？

　　姜阆疑惑，什么意思。

　　“吾的名字，晋关渠”老人笑盈盈的，“下次再见到叫我名字，不是师父，只是晋关渠”

　　猛地，姜阆抬起头冲着晋关渠‘看’，在扶摇仙山，仙人的名字是仙人的因果所汇，掌握了仙人的名字就相当于有了杀死仙人的方向，就算是仙人之间都只称对方道号。

　　他以前只知道师父道号“浸光”，也没想过探究师父的名字，如今竟然就这样知道了他的名字怎能不震惊！

　　“师父！”

　　“哈哈哈，不必惊讶”晋关渠仰起头开怀大笑，“要‘问心’就去吧，天淮阁的通道未关，你去吧”

　　姜阆犹豫“师父……”

　　他未说完就被打断。

　　“道尘那边我会处理，速速去吧”

　　“那师父，你记得跟他说我眼睛要治许久”顿了一下他坦白道“我没给他说过眼睛是因果之力影响才看不见，他以为是受伤导致的”

　　他努努脸，神态难得的有小时候的影子，“师父，你能帮我圆个谎吗？”

　　晋关渠最受不了姜阆一脸可爱，又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说请求的话。

　　“好好好！”自然，像先前无数次一样，他总会答应无伤大雅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