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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真正的帅哥要经得起乌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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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好几天的推敲考证,方尽思终于接受了相亲男的邀请。项目是她指定的,思思喜欢亲近自然,去S城唯一的一个岛县C岛最合适了。要坐轮渡,平日基本不去,偶尔去一次好像跑到了外地,其实还在本市。仲秋季节,时机也不错,钓鱼、烧烤、篝火、摘果子、划船、踩水车,其实她是真想去,要不是相亲男来约,她没准还真去了呢。这次,这次当然只是个香饵啦,只要在电话里含羞带怯地憧憬下就行了。
“恩,忘了他的猥琐面目。就当他是大一开学后被你暗恋了一个月的学长。你可以再无辜一点……,提了C岛就别管了,让他跑腿去。”华琴坐在方尽思的“HONEY HUT”糕饼屋里大口大口吃刚出炉的提拉米苏,头也不回冲身后忙忙碌碌的方尽思喊。这个点没什么顾客,嚷嚷出来也没什么。
她算老鼠跌进白米缸了,傍上了糕饼屋老板,天天都有免费畅吃。
白茧儿和李可盈人手一杯普洱茶,挖着脱脂酸奶做的冰激凌,用同情的眼光瞥华琴,好意劝道:“悠着点,这几天摄入的卡路里,够你狂减一个月。”她们认识方尽思早,都经历过狂吃——体重飙升——大惊失色后埋头狂减的折腾。
“你们不觉得普洱茶像紫菜酱油汤么?脱脂奶做的哪有全脂的好吃……”没有吃过苦头的人冥顽不灵。
“思思特调蜂蜜香蕉牛奶,没得卖,友情特供……”热饮来了,又是香浓甜蜜高热量。
华琴心安理得地把杯子拖动到自己面前:“你们都控制体重,只好我来了。”她抬头看了下捧托盘的帅哥,“思思哪里找来这么精神的服务生?”
白茧儿敲了一下华琴的头:“什么服务生?思思店里没有服务生的。这是思凡哥,另一个蹭吃蹭喝的。”
“哦,思凡哥……”华琴憋着笑。
“敝人许斯凡,如斯平凡的斯凡。”思凡哥微笑解释。
果然帅哥是要经得起一切乌龙事件的。一个身高一米八三的颀长男人,斯文沉稳,脸上总挂着友善的笑意,第一眼就会吸引女孩子。毕业于不错的大学,计算机专业,却在S市的图书馆当了个图书管理员,好吧,那么帅的图书管理员只会让图书馆里的书更乱,女孩子们会打着借书的旗号来看他,于是书架上到处都是抽掉一两本书做成的小偷窥窗,抽掉的书随手摆在旁边,女孩子走后,那个小窗口又会因为承受不住侧面的压力而倾斜倒塌……总之图书馆用他是找了个麻烦。
这样一位帅哥,居然叫许斯凡。太破功了,几乎带给他一个伴随了近三十年的“天仙思凡”的阴影啊。他还能阳光灿烂地变成一个帅哥,太不可思议了。
“我听到你们在说学长什么的,需要我帮忙吗?我就是思思的学长。”许斯凡看来是捍卫领土来的。有那么大一枚帅哥颠颠地巴着做跑堂讨好思思,她去相什么亲呀?难道她歧视图书管理员?
华琴何等聪明,不用看人脸色就听得出话音,笑嘻嘻道:“咦?我的特调蜂蜜香蕉牛奶里有放辣椒么?怎么端出来热辣辣的?”
许斯凡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回头看方尽思,见她好像没有听到,才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白茧儿挥手;“我们随便闲聊而已。你去帮思思的忙吧,把力气用在刀口上。”然后她对华、李二人解释,“思凡哥是暗恋,可耻的暗恋。小红帽还不知道,或者假装不知道。”她的音量控制在恰好被思凡哥听到,又不被方尽思听见的范围内,很考技巧。
恩,所以说君子斗不过小人和女人。被白茧儿揭短抢白,许斯凡倒像自己做贼被发现,BIU地顶着托盘溜掉了。
李可盈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来电人姓名,当场接起来,“你好,我是李可盈。”然后就是沉默地听着,最后说了一句,“好的,谢谢你,再见。”她放下手机对吧台叫:“思思,过来一下。许先生就不要过来了。”
这位李小姐很有冷面幽默的潜质。
方尽思穿着格子花边小围裙,一边用小毛巾擦手一边过来了,给自己泡了杯玄米茶。
“我把那只饭桶的网站信息和手机号码交给我朋友,让他帮我查了一下。名字是真的,年龄少报了三岁,他谎报了工作。自称IT,其实只是做保健品销售,月入在八千到一万摆动。确有一套房子,在郊区,四十平方,还有十年的贷款。”
华琴假惺惺地叹了口气,“生活如此艰辛……那还得是二十年房龄的老公房,卫生间在外面的那种才买得起吧?”
白茧儿又摆出了撅屁股扭腰跷二郎腿的放松姿态:“所以也只好摆一套红木桌椅,连屏风都放不下了。”
李可盈道:“你真相信他会购红木家具?”
白茧儿摸鼻子:“孩子的小车也转不开啊。”
方尽思有些崇拜地看李可盈:“小盈的朋友真厉害,这个都能查到。”
李可盈笑笑:“只是个小民警,处理民事纠纷案子的时候认识的。”
华琴问白茧儿:“确定了么?”
白茧儿没精打采拨弄着IPAD,回答:“是,三日后迎来入秋第一场大雾。”她把屏幕竖起来,展示查询结果。
“很好,你也可以敲定约会日期了。”她对白茧儿说。
接下来就不管相亲男是如何满怀憧憬地踏上行程,又如何殷勤备至地去订农家乐旅社了,她们犯不着跟去欣赏大雾中的C岛美景。只是听方尽思只言片语地在网络上汇报进度:
“他说他上船了。”
“过海抵达了。”
“他问我到了没有,我说店里有客人绊住,晚上到。”
到了晚上,方尽思在四人讨论组里问:“现在说什么?”
“说现在外头大雾停航,你在码头过不来了。”白茧儿说。
“说你很着急,问他有没有办法。”华琴说。
“让他好生等着,别急。”李可盈说。
“那我现在做什么?”方尽思问。
“去研究你的新口味豆浆忌廉布丁,或者打毛衣,或者找小思凡聊天。”华琴打了个哈欠,伸懒腰。
相亲男从高涨的期待到焦虑的等待的过程都无人问津,于是坐在小旅馆里无聊疯狂爪机,除了不停追问方尽思什么时候可以到,还骚扰了其余三女的手机,说自己出差被困海岛,求聊天,求安慰。只有方尽思好脾气地一次一次告诉他大雾停航,明早抵达。其余三女则压根没理他。
直到他发现自己被困的形势不是一般严峻,那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了。浓雾锁海,日中不散,看样子起码还得被困个一天,方尽思也不可能过来陪他。上路时种种绮丽的YY只能是虚幻的YY,这个周末就算完了。
白茧儿登场了。她的活和方尽思一样轻松。没有安排方尽思露面是为了保护小红帽不被大灰狼吃掉,白茧儿不露面是因为她只需要动用声音就有足够杀伤力了。
“喂?某先生,你到了没有啊?”很简单的一句话,狐狸精当然不能平铺直叙地说出来,总归是听得人心里爬痒,觉得惊险刺激。
相亲男就更吃惊了:“白,白小姐?你说什么,在哪里?”
“电影院啊,不是约好了看电影吗?我还以为自己迟到了,拼命赶过来,差点被车撞了呢……”那么娇嗔,那么委屈。
“你昨天没有收到我的消息么?”相亲男开始冒汗了,口齿含糊。
“没有啊,什么消息?看来是你迟到了。我本来想看八点档的《完美嫁衣》,你迟到,只好看《外滩轶事》了,怎么,要我去买票么?”啧啧,还以为是一个人站在电影排片表下面拿着电话发脾气呢,其实华琴正哗哗哗地抖着两张票子玩,等着她打完电话一起进放映厅。
“白小姐,我现在在C岛,没法赶过来啊,海上大雾,已经停航一天一夜了……”相亲男开始解释。
“第一次约人家自己就迟到,还找那么多借口,太没诚意了吧。”嗯,根本就是无视了对方的解释,不管你怎么强调客观原因,都是没用的,狐狸精想扣你大帽子,你就得乖乖戴上。
“改天,改天,我请白小姐吃饭,然后补上这场电影好不好?”相亲男回想起白茧儿的美腿还是意犹未尽,还想在餐桌下看一看的。
“那你说我怎么办,你现在突然把我晾在这里。本来有姐妹约去喝茶的我都推了呢?”不依不饶,撒娇装痴。
他能怎么办?压力很大呀。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意气风发被白茧儿三下两下扒拉完了。虽然是作女常用套路,不同的人用威力也不同。哄吧哄,低声下气哄吧,“宝贝儿啊,实在是对不起啊,我也是没有办法嘛。大雾封江,但凡有一点办法我都拼命回来陪你看电影啦……我不好啊,我不对啊,我不是故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