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逃不出的监狱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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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
迟粼看着眼前高高低低的植物群。
众人停下脚步。
贺筝：“而且头有点晕？”
舒朗捂着肚子：“还有一点反胃。”
姜禾环顾四周：“停下来之后这些植物也不动了。”
她们沿着卡片落下的方向一刻不停地走了许久。
这些庞大的植物一眼看不到顶，在众人的目光中毫无规律地游走着，根系交缠却泾渭分明，光怪陆离却如出一辙。
粗壮的藤蔓沿着细瘦的枯树蛇行。许多形态各异的植物从空隙中生出，牢牢地攀住这干涸的苗床。
一副欣欣向荣的枯败模样。
现下一切静止，迟粼仰起头，细细地打量着近处的植物。无论如何分布，每棵树上攀附的植物种类似乎都完全相同。
舒朗见贺筝晃了晃脑袋：“小贺，你没事吧？”
贺筝干脆坐在了地上，撑着下巴长叹一口气：“没事...但我没法再消耗了，不然至少得昏迷一整天。小鱼怎么不告诉我们还有这环节？”
迟粼摇头：“她应该没经历过这些。”
姜禾单手叉腰，漫无目的地在植物之间来回扫视：“那小孩跟徐之行完全不像嘛，钝钝的，爱好也不一样。”
迟粼突然转过头看着她。
姜禾疑惑道：“怎么了？”
迟粼又回过头去，盯着某处若有所思：“谁说完全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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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
迟粼打量着这个与监狱里的其它房间相比温馨得过分的房间。
姜禾还在讲她只要有提示的想法就会不受控地说出相反的误导性言论。
那张床有些小。被子整齐地叠成了豆腐块，看上去很干净，床单上有些落灰，但没有一丝褶皱——在贺筝躺上去之前。
她突然想起刚进副本时监狱那个堆满灰尘的角落。
精神体内居然会有灰尘吗？能细致到如此程度，周舟和徐之行对其的研究和掌控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迟粼又看了眼贺筝长出一截、被迫斜斜搭在地上的腿。
书桌上摆了一排字谜大全、童话故事，几乎都落了厚厚一层灰，除了最末的那本似乎经常翻动，看起来较为干净。桌面倒很整洁，摆着几张崭新的纸和笔。她走近了拿起来，差点没笑出声。
四张纸、四支笔。
她抽出末尾那本书翻开，里面掉出许多大大小小的纸条：“小鱼今天很乖 0312”“小鱼认真做字谜 表扬 0523”“小鱼今天很棒 0602”“小鱼很棒 0729”......
迟粼汗颜：比她的夸夸词汇更匮乏的人出现了。这些纸条像是被随手撕下来的，但被夸的人显然很珍惜，一张张铺平放在书里夹好，没有丝毫折角。
她摩挲着这些纸条看了好一会，将其收回原位。
地面也积了一层薄薄的灰，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其中有一条窄小的干净通道，从门口一路通往...衣柜。
迟粼瞥了眼衣柜。看上去没有丝毫缝隙，想要打开也无从下手。
似乎是一个不太聪明的小朋友。跟了她们多久？或许从她们进入精神体就开始了。
她没再观察，继续与众人交换信息。
“既然大家的任务都明确了......”迟粼意味深长道：“大家看见了吗，桌上有纸笔，还真贴心。”
贺筝突然坐了起来，将有些歪的墨镜扶正，难得露出一个笑容：“是啊是啊。真的帮大忙了。不知道是谁准备的，好想夸。”
迟粼与她对视一眼。
看来贺筝也发现了她。
得把她引出来。
姜禾与舒朗面面相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为什么突然用这种鼓励的温柔语气说话？
大概是贺筝松弛感太强，完全没管这房间的异常，她俩自进来后注意力一直放在任务上，这会才注意到桌上的纸笔。
姜禾表情古怪。这是希望她们把信息都写在纸上吗？敢不敢再明显一点？
迟粼不会夸人，她组织了半天语言。
不该嘲笑那个夸她的人语言匮乏的——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徐之行了，小朋友偷偷跟着她们，这是想给她的好姐姐通风报信啊。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胡乱道：“如果她在我面前的话我一定会亲她一口...”又立刻在姜禾震惊的目光中改口：“我是说，我一定会夸她是个聪明善良的人。”
姜禾怀疑迟粼吃错药了。但她很快发现吃错药的不止迟粼一个。
贺筝平时嘴上不饶人，这会哄人的话张口就来：“天呐桌面收拾得这么干净，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一定是个动手能力很强的宝贝。”
姜禾释然了：是小孩啊。但她转念一想，不对，能在这里的就算是小孩那也是徐之行的人格。
果然，迟粼说要亲她一口就是很怪！
贺筝在迟粼敬佩的眼神和舒朗不明觉厉的眼神中继续加码：“哇还放了这么多字谜的书，真是爱动脑筋的聪明小孩！如果见到了姐姐一定要狠狠地夸她！”
迟粼眼尖地注意到衣柜轻微地动了动。
差不多了。
迟粼话音一转：“可是她很不礼貌，这么久了也不出来打招呼。我听说...”她阴森森道：“这样的小孩晚上会被大灰狼吃掉。”
果然她还是适合恐吓小朋友啊。
衣柜里突然发出一声细微的碰撞声，很快又没了动静。
为了她姐连被大灰狼吃掉也不怕吗？
迟粼突然灵光一闪：“算了算了，本来说好帮徐之行的，既然她的家人这么没礼貌，我们就耍诈把她们都......”
“等一下！”衣柜门突然涌现漩涡，一个小朋友从里面有些费劲地爬出来。
她五官跟徐之行有些相似，但脸圆乎乎的，眼神很纯澈，看起来只有四五岁。
“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没有礼貌的小孩！”她一出来站好就朝着她们鞠了个躬。
“没关系呀，知错能改就是好小孩。告诉姐姐，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贺筝蹲在她面前循循善诱。
“我...”小朋友脸上有些犹豫，在贺筝鼓励的眼神中道：“我很担心姐姐。她好像在做很重要的事情，我怕...”她不说话了。
姜禾挑了挑眉：“嚯。怕我们害她？”
她默默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小鱼。”
是在幼儿园被霸凌时生出的人格吗？
一个钝感的、友好的人格，就不会意识到别人的伤害。
喜欢字谜、但不那么聪明，就不会被母亲用害怕又排斥的眼神说能不能放过我的女儿。
可她还是期待被夸奖，喜欢睡在衣柜里。缺乏安全感、渴望得到认可。
迟粼看着眼前正被贺筝夸得找不着北，已经彻底放下警惕冲她们露出笑容的小朋友，抿了抿唇。
徐之行会不会教小孩？
她很快又理解了。谁知道会有人进入她的精神体，又找到这间特殊的房间，还能把小鱼哄出来。
迟粼长长吐出一口心中的郁气。
舒朗凑过来小声问：“你们捡到的那张字谜是不是她写的？”
迟粼点点头：“她应该知道一些信息。”
“什么？！”贺筝的声音突然变大。她起身朝她们低声道：“周舟会定期给徐之行喂药，据小鱼说从她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喂，徐之行每次都吃，然后等周舟不在或者没注意的时候吐出来。所以她一直很担心徐之行，不喜欢周舟。”
饶是迟粼早有猜测，此时也觉得荒谬。
从周舟的表现来看，这种药很可能是致幻类的药物，能够麻痹徐之行的神经，让她心甘情愿地接受周舟的研究。
“徐之行知道还吃？”姜禾惊叹道：“这就是爱啊！”
迟粼：“哈？”
姜禾高深莫测道：“这叫清醒的沉沦。”
迟粼蹙眉：“什么意思？徐之行是恨周舟吧。她一开始就知道周舟接近她只是想研究她，像周医生一样，觉得以上帝视角看周舟处心积虑很有意思，所以装作被周舟控制的样子，让她放松警惕，再找机会反过来囚禁她，完成报复。”
姜禾原本还一副你根本不懂的样子，听完惊喜道：“你这个思路也不错啊！她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周舟毫不知情地投注她的疯狂感情......”
迟粼打断她：“这是我的思路？”
姜禾啧了声：“总之你不懂。”
迟粼懒得理她，看向贺筝那边。
小鱼对周舟相关的记忆并不多，她想了好一会：“啊，还有还有，周舟姐姐一直带着一个漂亮的项链。”
周舟穿着朴素，项链的确是有些突兀的装饰。
迟粼怀疑那项链很可能有重要的用途。
她注意到小鱼衣服口袋里鼓鼓囊囊的。
“小鱼，这个里面是什么呀？”迟粼尽量放柔了语气问道。
小鱼很大方地拿出来展示：“姐姐送给我的星星草！”她的手心躺着一些或蓝或紫，状似星星的花。
舒朗在一旁解释道：“这是琉璃苣，代表勇气、快乐，是女巫常用的草药，可以带来自信、驱散悲伤与忧郁。 ”
小鱼眼睛亮晶晶的：“大姐姐你好厉害呀，姐姐跟我说是一个女巫送给她的哦！”
迟粼有些惊讶：“女巫？”
只是送个花，尤其是在精神体里，什么都能造出来，徐之行应该不会特意编出来哄小鱼。
她一时间有些混乱。
大概是“女巫”这个概念实在跟这个副本的调性不搭——就像往一杯汽水里放小米辣。
暂且将疑问放在一旁，她将这花的样子细致地记在心里。
—
“琉璃苣。”
顺着迟粼手指的方向，众人看去，皆是一愣。
那是视野中唯一的一株。紫色的星星草藏匿在各色植物中，悄悄地绽放着。
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迟粼有些丧气，意识到她又忽视了重要的一点：
小鱼就是徐之行。
徐之行不会因霸凌生出钝感的人格。
她只会......学会伪装。
像周舟那样，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那样。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逃不出的监狱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