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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入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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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前,欧燃屿看着陈灿一行人离开“犊家秘制”,从另一条路绕到了南路,刚走到香樟树底就被从另一边绕过的人拽进了小巷。
五个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为首那寸头道:“欧燃屿,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欧燃屿与他平视,眼神冰得刺人。
那寸头被他冰冷的目光看得一阵不爽,冷声道:“你见过个U盘吗?”
寸头掏出手机,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刻
着“×”的蓝色U盘。
欧燃屿看着U盘没说话
“别装蒜,我查过了,你那天去过机房,座位号是23。要是拿了现在就还回来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寸头插着兜,看起来很不耐烦。
欧燃屿动了动唇,还没出声,就被一阵玻璃碎声打断。
不远处堆得高高的玻璃酒瓶轰然一倒,碎了一地。
碎片四飞,把站的近的几个小弟扎得龇牙咧嘴,叫骂连天。
就在这时,欧燃屿后面冲上来一个人。
“哟,陈同学怎么也来凑热闹。”寸头语气尽是嘲讽,后面一群小弟又有了动作。
“不准爹来看看儿子们吗?”陈灿挡在欧燃屿面前,向对面的人扯出一个笑。
“你谁啊,也敢在这里狗叫! ”
陈灿一看,又是那猴脸,握了握拳:“要打架?”
两阵风从后面掀过,停在陈灿一侧。
“灯泡,你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就为了这些人?”朱百风一挑眉看对面这群人,余光嫌恶一略被陈灿挡在身后的欧燃屿。
又特么是他!
“灯泡,要打吗?”李雅常作势要把背包放下来。
两帮人剑拔弩张,一点即燃
“U盘不在我身上。”欧燃屿平淡的声音在小巷里回荡。
寸头眼中闪过一丝阴光,随即压制下来,他刚从所里出来,要是再打起来……寸头松了捏紧的拳头,狠声道:“很好,走!”
寸头带着众小弟恨恨不平地离开后,陈灿也被朱百风和李雅常推着走了。
欧燃屿独自在小巷静滞了几秒。满地碎玻璃泛着冷光,一股陈老酿混着霉味,欧燃屿捡了几块碎玻璃攥在手里,转出小巷。
陈灿在香樟树底下,蔫蔫的包半挎在肩上,似乎在等人。
“你走不走?”
陈灿提了提肩上的包,等欧燃屿过去。
“走哪?”
欧燃屿小鸡似的跟在陈灿后面。
“我家。”
陈灿一时嘴快,又立刻改二口:“算了,还是去那边公园逛一圈。”
陈灿为什么要带他乱逛?可能是怕他一个人想不开吧。
“那个U盘…”欧燃屿刚开了个头又被打断。
“不会是你拿我看的那个稀巴烂的吧。”陈灿想起来这一茬,回头看欧燃屿。
“是他们给我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欧燃屿平静地回看,不加掩饰。
“你说的他们’不会刚才那群人吧,给你的东西又要回去?”
“不是刚才那群人,他们就是“他们”。他们想让你加入他们,我来阻止你加入他们。如果你加入他们就会被写进那个白色笔记本。”
陈灿脑子里突然过几页笔记本的内容,除了被害者,就是凶手,没一个下场好的。
“那你又是什么身份?”陈灿追问。
一步步接近他,当真是为了阻止他吗?
话题转得太过强硬,欧燃屿一时没答出来。
陈灿逼视着他,始终想要一个答案
欧燃屿握成拳的手溢出血,止不住地往地上流。
陈灿盯任他的手,眉头皱得更深:“你又在闹什么,手弄成这样?”陈灿实在受不了,别并视线,“你赶紧止止,别让它流了。”
欧燃屿手握得更深固执地像个要吃糖的小孩,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实话说,我是被”他们”指派的,但我只想、救、你。”
“行了,松开!”
陈灿瞥见地上触目惊心的血滩,忍不住拽起欧燃屿的手,强行掰开他的手指。
没掰开,血糊了他一手。
“你松不松?!我靠,再不松,我真不管了。”陈灿按住了欧燃屿的手臂。
欧燃屿蓦然松开手,那块透白的玻璃被血浸红,深深嵌进血肉里。
“我靠!你——”
陈灿手一松,都不敢要用力拽了。
“赶紧去医院处理一下。”
陈灿按着他的手臂没放,不敢拽着人走。
欧燃屿面色不改,唇色微白,手里的玻璃被他一拔,一松,一丢。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唯有掌心的血流不止。
幸好夜色已深,周边的行人匆忙,看不清他们的状况,否则会认为他们在进行什么血腥活动。
陈灿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拽着欧燃屿提心吊胆地走回家,又是怎么给他的手冲洗、消毒,包扎。欧燃屿带着一个丑得不能再丑的包扎离开他家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要再招惹欧燃屿了!
第二天早上,欧燃屿没来,陈灿盯了好一会儿身旁空荡荡的座位,最后借了前桌的笔记,补完了当天早上课上的所有笔记。
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研学那天,欧燃屿都没有出现。
许是心有愧疚,陈灿居然认真听了几天课,认真做好笔记,甚至学着欧燃屿整理出典题,核心知识点。连朱百风都目瞪口呆,以为他被雷劈了。陈灿连李雅常也没放过,连问了好几天问题,把李雅常轰得天打五雷。李常雅旁击侧敲问朱百风,得出一致的结论:陈灿就是被雷劈了,而且劈得不轻。
周日晚九点,陈灿家门铃被按响。
仅此一响,陈灿从浴室里出来,滴着水的水的发梢未来得及擦,往猫眼一探,没人在,又返回浴室擦头。
门外,欧燃屿站在楼道里,手上的纱布换过新,没再渗出血。他盯着紧闭的门没再等人出来开门,转出楼道外,抬头望那扇透出暖光的窗。
陈灿开了窗,清晨的风带着一丝夜的黏连,阴而不湿,清而不爽。街道上空无一人。
开了没一会儿又关上。
陈灿刚一开门就看到地上放的一袋红番茄,袋上贴着一张字迹迥劲的字条。
“借个宿。”
陈灿无声扯了一下嘴角,拆开袋子拿着出一个袋子在手上掂了掂,把剩下的放回家。
抛着拿出来的那个番茄,边抛着边上学。还没进教室,陈灿座位旁边已经有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个背影觉察到有一道视线,马
上转了过来。
欧燃屿那张乖孩子的一样的脸冲他微微一笑,天真烂漫。
“早上好,吃早餐了吗?”
听听,多么亲切的问候,
陈灿只扫了他一眼,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顺带把手中的蕃茄重重地砸在他桌面上。
正值早修,陈灿伸进桌肚正想掏本书出来,书没摸到,先摸到了一个温盒。拿出一看,一份用盒子精心装好的早餐。
一瓶酸奶,三个玉雪可爱的糯米团子包在一块,冒着白腾腾的热气。
不多也不少,不吃刚好,吃了不撑。
陈灿吃完早餐才出门的,盯了一会儿盒子又推回桌子里。
正想认真看书,视线里出现一个圆红的事物。欧燃屿悄悄地把著茄滚到陈灿书上。
陈灿眉心一跳,假装无事把蕃茄拿起来,放在桌面下,再一瞧,著茄另一面用笔画着一个大哭脸,配上一只小手,手上画了一个叉。
陈灿把蕃茄放回桌肚,再看回书时,书上又多了一张字条
“对不起,那天是我冲动了。”
欧燃屿又挪来一张字条。
“谢谢你,那天回去,血没再流出来了。
陈灿默默地将字条揉成团塞回桌肚,没回四半个字。
欧燃屿小狗眼垂着眼巴巴地看着他,把包扎着手递过去。
陈灿一字还没看进去,被突如其来的手挡住。洁白的纱布裹着掌心,掌心上写“好疼”配着一个哭脸的表情,黑色的墨迹在白色纱布格各外显眼。
陈灿顺着手幽幽拾起头,不巧,和窗户外一双幽深锐利的眼睛对上视线。
“你们两个,拿书出来!”
“灭绝师太”拉开窗,对教室那两位“当事人”道。
陈灿简直申冤不能,叫苦不成,在众屋睽睽之下和欧燃屿从后门走到走廊。
“老师,我冤枉啊!”陈灿不管三七面还是四七,先喊冤枉。
“灭绝师太”靓丽的眉梢一挑,反问他:“你有什么可冤?刚才书都看多少了,有空在桌子底下玩著茄。”
“我没玩啊!”陈灿看了眼欧燃屿,急为自己辩解。
“老师,陈灿是无辜的,都是我挑逗他害他静不下心看书。”欧燃屿义正言辞为陈灿主持公道。
说的没错,但怎么怪怪的。…
“灭绝师太”瞥见他手心刺眼的墨迹,秀美的容颜又添了几分生气”,她忍着火气,看似心平气和道:“且不说欧燃屿刚才对陈灿的挑逗。陈灿抛着著茄,踩着铃声尾巴进教室,把蕃茄砸在同学桌面,影响周围同学早修是否属实?”
靠,怎么被看到了!
陈灿登时无言以对,和欧燃屿并排站在走廊上被教育了二十分钟,并喜提罚站到下早读。
早读期间读书当朗朗,欧燃屿拿书挡着脸,扭头又陈灿无声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陈灿正眼没瞧他,生怕又被抓住把柄。
直到下早读陈灿都没再搭理过欧燃屿,欧燃屿还契而不舍地搭话,委婉地提醒陈灿把桌肚里的早餐给吃了。
陈灿正在气头上,把早餐盒子“砰”
地拍在桌面上,憋了一肚子火,正好需要东西扑灭,正咬牙切齿吞了一个糯米团子,窗户又被拉开。
陈灿条件反射地抬头,朱百风闻着
味把头伸进来,自动把欧仔叙当空气。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饱?”朱百风一伸手,摸到一个团子。
“他买的。”陈灿用眼神指向欧燃屿。
朱百风触电般缩回手,像是摸到了什么脏东西,十分嫌恶地抹了抹手。
陈灿趁空把剩下两个也吃完了。
“听说你刚才被灭太罚站了,他搞的?”朱百意有所指。
“才三十分钟,消息传得还传地挺
快。”陈灿答非所问,插上吸管,吸
了几口酸奶。
“肯定是他搞的,我就知道!”朱百风振振有词,不经意间瞄到了欧燃屿量包扎着的受伤的手,心中不由得猜忌。联想到欧燃屿消失的几天,陈灿“被雷劈”式学习,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朱百风一拍窗沿,恍然大悟又痛心疾首道:“原来你这些天的努力学习全是为了欧燃屿!?”
周围飘来无数的视线。
“你喊什么?滚回去。”陈灿毫不留情把人推走,把窗给关上了,朱百风愤恨地拍着玻璃,奈何预备铃响,只得作罢。
欧燃屿歪头看陈灿,在等一个解释。
“看什么看,上课了!”陈灿强行把他的头拍正,欧燃屿又执拗地转回来,陈灿无言地用书隔开他的视线。
“我的手受伤了,不能过度使用,陈灿同学可以借笔记给我看吗?”
欧燃屿在老师来之前凑到陈灿耳边轻
声问他 ,艰难地抬起右手给他看。
“你左手不是能写吗?”陈灿把欧燃屿推了回去。
“你真的不愿望借给我吗?”欧仔叙盯着自己完好的左手,若有所思。
陈灿觉得很危险。
“你威胁我?”陈灿面色不虞
“我在求你。”欧燃屿一脸诚垦。
陈灿肯定他会把另一只手也弄残,这就是他求人的方式
“给你,都给你行了吧!”陈灿把这几天整理的笔记和题型全砸给了欧燃屿。欧燃屿心满意足地道了谢,万分珍稀地把笔记收好。
数学老师大步流星走进教室,声如洪钟,上课氛围逐渐浓郁起来,陈灿的噩梦也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