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恋爱法则【单元文】》川与山

22、娱乐圈

　　晚宴结束，时序和Amy还有袁杨离开酒店，直往美食圣地跑。

　　晚宴就是一场巨大的领导发言会，这个领导说几句、那个领导说几句，台下人还要装作认真听，因为里面全程直播，还有人时不时举起手机拍，不仅没时间吃东西，还要保持良好状态，避免被拍到不当表情照片。

　　时序只喝了点酒，结束时肚子饿得咕咕叫。

　　美食街夜晚灯光都带着食物的氤氲，每家店铺和摊子门头亮着红的、黄的、绿的光，路过的人一吸气，满鼻腔都是香味。

　　时序喝了口热气腾腾的鸽子汤，安抚焦灼的心。

　　Amy和袁杨吃的炒面和烧烤，锃亮的铁盘盛着麻辣鲜香的烤串，引诱时序目光。

　　小店隐藏在老街深处，不大，三张桌子已经显得拘谨，老板在外面支了个红色棚子，下面摆了几张桌子。

　　昏黄的灯光、热气腾腾的食物，饥肠辘辘的客人，一切都恰到好处。

　　如果没有遇到白钟书、辛游和封邑的话。

　　不喝酒吃饭速度就快，时间也不早了，三两下把东西吃了，三人起身往外走。

　　袁杨刚揭开挡风帘，就见三个黑影迎面走进来。

　　他往后退一步，外面的人也往两边散，留出中间道。

　　“封导?”

　　“时序。”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借着外面昏黄的光，时序看到露出半张脸的封邑。

　　封邑大步走进来，同时轻微偏头看外面，时序目光随之看过去。

　　白钟书和辛游裹着风雨一前一后走进来。

　　时序目光不受控制落到站在封邑和辛游后面穿着黑色羊绒大衣的白钟书身上。

　　不知道是温度太低还是他体质原因，在店里昏黄的灯光下，白钟书的脸白得有些过分了。

　　他眉眼低垂，脸颊消瘦，颧骨凸起，穿着黑色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冰冷厌世。

　　白钟书抬眼，和时序对视上。

　　时序发现他嘴唇也是白的。

　　“你们去吧，注意安全。”

　　封邑神色仓促，好谈的他也没心思和时序寒暄，客气两句，三人就往后面桌子去了。

　　一盅鸽子汤，一碗鱼丸烫饭。

　　汤都放在火上小火煨着，他们点好，老板就端过来了。

　　Amy拉时序袖子，提醒他走了。

　　时序一步三回头，目光落在只喝汤的白钟书身上。

　　奇怪，明明和他没什么交集，却想知道他发生什么。

　　时序在心里摇头，跟上Amy和袁杨的步伐出去，挡风帘随之落下。

　　“好点没？”

　　白钟书一碗汤喝完，辛游问道。

　　“嗯，麻烦了。”白钟书脸上有了其他颜色，辛游和封邑都放心了。

　　每个人胃或多或少都有点小毛病，白钟书比他们严重一些。

　　小时候没得到太好的照顾，后来一个人出国留学，虽然说有司机和管家，但他是雇主，他不想吃东西也没人能强制他吃，国内家里也不管，把自己胃折腾出了胃病，不严重，就是饿狠了或者不吃饭光喝酒会疼。

　　三人约了吃饭，但白钟书有应酬，两人就等他。

　　碰面时封邑和辛游才发现他脸白津津的，嘴唇也没了血色。

　　一问才知道中午忙没来得及吃饭，刚才应酬喝了点酒，这不得了，车上也没什么热水，封邑打量四周，靠边停车，领着两人这个和南青吃过的苍蝇馆子喝汤。

　　三人也不在乎餐馆档次什么的，望着墙上挂着的红底黄字菜单点菜。

　　“工作是做不完的，人都没了，还干什么？”

　　辛游不赞成看白钟书，难得这次封邑没和他唱反调。

　　“嗯，好好休息，好好吃饭。”

　　都是成年人，无奈的事太多，说了两句，三人就安静吃饭了。

　　炒好他们的菜，老板收拾刚才时序他们吃的碗碟，黑色领带担在靠椅上，老板看到，咦了一声，转头和老婆说刚才顾客有东西没拿。

　　“先收着，等过会看有没有人回来领。”

　　老板和老板娘的交谈引起三人关注，白钟书向椅子，黑色领带闪着微光，看似普通，打开壳却是流光溢彩的珍珠。

　　老板的手在锅碗瓢盆的千锤百炼中磨炼得粗糙，他望着一看就不便宜的领带，转身和老婆说：“要不你来拿，我怕给他勾坏喽。”

　　“什么的想，还怕勾坏。”

　　老板娘丢下葱，丰腴且轻盈的身体穿过狭窄过道，看椅子上东西。

　　“我去洗洗手，真怕给弄脏了，人家让陪怎么办?”

　　老板和老板娘都是本分人，守着这个从上一辈手中继承下来的小店，生怕起什么纠纷。

　　“老板娘，那是我朋友的东西，我给他发消息了，我们帮他收着。”

　　封邑说着递上手机，屏幕里是时序的脸。

　　老板和老板娘对时序印象深刻。

　　“麻烦老板了，我现在不方便过去，我朋友帮我收着，谢谢了。”

　　封邑在听到领带的时候，就想起时序衣服，西装革履的，确实也没领带，他给时序发消息询问。

　　确实是时序的，刚才喝汤的时候怕弄脏就摘下来了。

　　闻言，店主松了口气，连说没事没事。

　　镜头一晃，时序对上封邑的脸。

　　“你今晚干啥呢？穿得人模人样的。”

　　南青经常去时序那里玩，封邑偶尔也跟着，一来二去，也就熟了，说话也随意了些。

　　“参加品牌晚宴。”

　　虽然和好友对象聊天挺奇怪的，但是什么事安在封邑身上似乎都不奇怪。

　　“南青念叨你呢。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吃饭。”

　　“行，”

　　视频电话挂了，封邑感受到来自对面的存在感非常强的目光。

　　“怎么了？你也想和他说几句？”

　　封邑和以前一样，调侃的话张口就来。

　　“少说话，多吃菜。”

　　白钟书还没说什么，辛游翻了个白眼，给他夹了一筷子红辣椒。

　　时序摸了摸胸口，没怎么穿惯西装，走的时候领带直接忘了。

　　另外两人也没注意。

　　Amy提议说不要了，领带也不是什么重要物品，时序也不想在凌晨一点来回折腾；但封邑好心提议帮忙收着，他也就顺水推舟了。

　　看到白钟书那瞬间，其实时序有些心虚。

　　因为白钟书帮了他那么多，但是他却没什么表示。

　　计划要请人家吃饭，餐厅选了几十个，消息至今躺在备忘录里没发出去过。

　　“回去早点休息，明天排练，这次是群排，要录一遍完整的以防万一，养好精神。”

　　临近跨年，到处张灯结彩，空气中都是喜庆的味道。

　　时序嗯了一声，太晚了，他脑瓜子嗡嗡嗡的疼。

　　回家，坚持洗漱完，时序躺床上立刻就睡着了。

　　半夜，不知道是做梦，还是清醒，时序伸手将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拽过去，灯闪得他眼睛疼。

　　缓了会，他将一直存在备忘录里的邀请复制粘贴发送。

　　OK，终于不焦躁了。

　　一觉睡觉，已经早上九点，门口传来响动，袁杨已经到了。

　　洗漱、吃早餐、换衣服、出发前往录播厅。

　　手机被刻意的收在包里，避免看到微信消息。

　　明星演员歌手齐聚，门口蹲守的人太多了，喧嚣热闹给寒冷的冬天增添了一丝暖意。

　　下车前Amy给时序拿了口罩和帽子，时序没要。

　　亮黑色商务车拉开，时序被被热情的呼唤震得耳鸣一瞬。

　　今天除了粉丝，还有各家新闻号、营销号等等，他们都想抢夺一手资讯博取流量，于是来一个人，他们就使劲喊，希望将来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时序偏偏不像他们设想的那样，看到熟人的人，他径直走过去。

　　他面熟的粉丝挺多的，尤其是其中几个，他次次公开活动都见到。时序原本还疑惑她们怎么全国跑，后来Amy说这些都是他的大粉和站姐，有钱有闲，喜欢养成。

　　第一次听说，但时序一下理解了。

　　“天气冷，早点回去啊。”

　　时序快速说几句话，然后签名，收信。

　　后面的车一辆接一辆的，他不能待太久。

　　“戴好手套，小心长冻疮了。”

　　……

　　三人原本约了按摩，但吃完饭快两点了，一合计，算了，还是回去睡觉，下次再去吧。

　　到家洗漱完，白钟书躺上床，拿出平板，准备再看几份电子文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震。

　　他俯身拿过来，点击消息，指纹解锁，下一瞬，他眨了眨眼睛，怕自己看错了。

　　【时序：白先生，感谢您之前的帮助，不知道您近来是否有时间，想请您顿吃饭，聊表谢意。】

　　敬辞、客气、小心翼翼。

　　白钟书分析话里情绪，以此来验证时序是不是真心想请他吃饭，还是客气。

　　说实话，白钟书理清思绪，却找不到介入点。

　　时序这条消息，反倒是打破了两人之间隔着的透明玻璃。

　　时间一转，走进三点半。

　　白钟书把编辑好的消息再检查一遍，有没有错字，语气是否随和、用词是否恰当。

　　然后退出和时序的聊天页面，息屏睡觉。

　　太晚了，要是他手机没静音，被吵醒了怎么办?

　　明天再发。

　　这一晚两人都睡得很好，似乎有些焦躁的东西被轻柔放下了。

　　时序不敢看手机，但心里一直惦记。

　　手插进冲锋衣兜了，摸着被捂得暖和的手机，手指落在指纹解锁上一次又一次。

　　“时序。”

　　轻快女声传来，时序转头，是周幼。

　　她今天穿了白色羽绒服，带着粉色针织帽，笑盈盈的，看着像二十出头大学生。

　　“周老师。”时序打招呼。

　　“这段时间怎么样？”周幼和时序站到一起，看向舞台。

　　时序笑了下，说：“总结来说是平平淡淡、忙忙碌碌。”

　　“忙点好，忙起来没时间吃吃吃。”周幼叹息说。

　　她演唱会开完，休息小半个月，整天宅在家里吃好吃的，胖了七八斤了。

　　时序略有同感点头。

　　手机又震动了。

　　时序心思又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