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 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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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欢迎你再来，我对……另外一个世界非常好奇”，邓布利多的神情沉稳可靠、令人安心，“口令我会托麦格教授告诉你的……莱娜女士——哦，不不，这太奇怪了，抱歉，我还是叫你莱娜吧，严格来说，即使你四十多岁，我也比你稍微大那么一点点，不是吗？”
邓布利多比划了一个小小的距离，眨了眨眼睛，把莱娜送了出去。
她在城堡当中晃晃悠悠往回走，与邓布利多的谈话总是很愉快，时间一不小心就从身边溜走，此时此刻已经九点半，晚餐时间早就过去，哈利和罗恩还在接受自己的惩罚，而赫敏——她一定不希望她能留在图书馆最后一点时间被打扰，莱娜为自己的贴心竖起大拇指。
经过昏暗狭窄的走廊时，她的肚子狠狠叫了一声，声音在走廊当中不断回响，思绪飘到了永远充斥着蛋糕和熏肉香味的厨房，莱娜决定速战速决，先去饱餐一顿。
心情莫名愉快，像是不断有汽水的泡泡从胃底下漂上来，再“哔啵”一声于心脏尖端炸开，莱娜第一次没有满腹怨气地从临时转变方向的楼梯上走下来，她走得越来越快，袍角带起的风里都写满了快乐。
从此有人知道她的来处，漂泊不安的灵魂结结实实站在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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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没有一天会如此顺利地结束，莱娜叹了口气，她应该对此早有预料——一块香蕉皮从天而降砸在她的头上，然后是那副熟悉又讨人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玛什，哑炮玛什，啦啦啦”，皮皮鬼绕到莱娜面前，摘下帽子冲着莱娜小幅度地鞠了一躬，装出一副绅士的样子，“皮皮鬼很敬佩你，玛什，原来你真的是个哑炮，还从没有一个巫师赶冲皮皮鬼扔刀子，一个哑炮竟然敢——。”
紧接着，他从半透明的衣服口袋里掏出各种各样的水果向莱娜砸去，莱娜捂着头往前跑，嘴里喊道：“皮皮鬼！先停下来听我说！”
可能是快乐的荷尔蒙冲昏了莱娜的头脑，她竟然企图缓和他们的关系，但皮皮鬼完全不听，伴随着对“哑炮”的调侃和痛骂，不断有各式各样的水果从天而降砸在她身上，葡萄在头发上留下黏腻的汁水，桃子让她眼前一花，莱娜从旁边的盔甲手中抽出来一副盾牌顶在头上，迅速往厨房跑去，皮皮鬼不被允许进入厨房，食物和家养小精灵是无辜的，邓布利多做了一个精明的决定。
本来宁静安详的赫奇帕奇走廊响起了莱娜痛叫声和皮皮鬼尖利的笑声，这引来一些学生的侧目，他们踌躇地站在原地，犹疑着要不要走上前帮忙，因为结局很可能是给自己惹来一堆大麻烦，大多数人对皮皮鬼唯恐避之不及。
趁着莱娜挠起那颗胖梨子短暂的空档，皮皮鬼想尽办法继续攻击，她先是抱着头左躲右闪，等到那枚梨子变成一个门把手之后，莱娜转过身面对着皮皮鬼，边后退进入厨房边将手里的盾牌向它扔了过去，盾牌穿过皮皮鬼的身体，把一直挂在天花板上的蜡烛打了下来，砸在皮皮鬼头上，大门在它彻底发飙之前缓缓关闭，莱娜得意地冲着它做了个鬼脸之后转过身去，扬起的头发飞在空中，其中有几缕被果汁粘在一起，坠得头皮格外沉重一些。
然后它打到了一张帅气温和的脸上。
莱娜没有刹住车，一头撞进了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初秋的季节，寒气已经在潮湿的英国蔓延开来，这人在白衬衫外面穿了一件黑黄相间的毛线格子背心，质地稍微有些硬，莱娜感觉自己的脸颊痒痒的。
对方伸出手扶住她，很有分寸，见莱娜站稳就连忙离开，然后他后退一步，灰色的眼睛还是那么温和，只是眼白多了一些血丝，脸颊侧面长了一个红肿的痘痘，显出几分笨拙的可爱。
“嘿，好久不见！”皮皮鬼没法彻底破坏莱娜一整天的好心情，她依然笑着跟塞德里克打了招呼，一只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最近睡得不太好哦，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听到外面的声音了……但不知道是你”，塞德里克有点手足无措，莱娜的发顶带着一些葡萄的香气（莱娜：……），还在他鼻子边上环绕，他们离得太近了，“是皮皮鬼吗？别理他，关于那个……”
塞德里克的话没有说下去，关于莱娜是个“不会魔法的人”这件事。
从他听说这件事开始已经过去一些时间，但心情始终处于不可置信和难过遗憾之间，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一整个下午，莱娜的名字反反复复在他脑海当中穿行而过，他不忍心把哑炮这个词和莱娜之间划上等号，这样的语言简单粗暴地将这个女孩和一整个魔法世界分割开来，但是塞德里克始终记得第一次见到莱娜时的场景。
那是一场魁地奇训练，赫奇帕奇排在格兰芬多后面，那天他去早了一点，斯普劳特教授总是给提前完成任务的学生一些额外的休息时间，不过不是太巧，一到达球场，一只游走球就冲着他的方向飞了过来，速度快、力道大，塞德里克只能背过身去尽量减轻伤害，可是三秒之后，预料中的剧痛没有袭来，只听到“砰！”的一声，等到他再一次转过身来的时候，就看到金色的头发像是一圈小鸟一样飞在那个女孩脑袋后面，女孩头也没回地挥了挥手，在风中留下一句“小心”。
后来他总是稍微来早一点，有时候能看到那女孩悠闲地飘在半空中，眼睛却盯着游走球移动，有时女孩已经下场了，躺在朋友腿上盯着天空发呆，偶尔能碰上她追着游走球冲上云霄，在击打那一刻整个人凌厉得如同一道闪电，塞德里克总是被这光亮吸引所有注意力。
不知不觉间，他总是看着她，但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集，莱娜不是一个热爱交际的人，她更多的时候都懒洋洋的，让塞德里克想起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透过植物叶子照射下来的阳光。
圣诞节前，他在厨房碰到了莱娜，在发现对方留意到自己每次都提早去到球场的时候非常慌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人生总是按部就班地安全和达标，但是莱娜总是让他感到危险和慌张。
那天草草递出圣诞礼物就落荒而逃，他能听到莱娜在身后发出的笑声，如同每次在球场听到的那样。
赫奇帕奇与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比赛由斯内普作为裁判，他们都知道这更有利于谁，斯内普教授对波特的憎恶几乎要飘散到霍格沃茨十公里以外，但是他们都知道哈利·波特是一个多么优秀的找球手，他在五分钟之内终结了比赛，塞德里克没有什么不满，他总是这样，尽管努力勤奋，但对于失败也同样接受良好。
他骑着扫帚飘在远处，看着莱娜跟波特拥抱在一起，亲密无间。
队员们把他叫走了。
“倒不是这个，无论我是什么身份皮皮鬼都会一如既往地攻击我，我想着或许是它比其他人好的一点，你说呢？”莱娜的声音吧塞德里克从回忆当中拉了回来，她的眼睛还是那么亮晶晶的，像和哈利·波特拥抱的那个傍晚。
塞德里克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在莱娜的坦荡面前，他想说的话通通都显得很奇怪，莱娜看上去沉默纤细，却莫名其妙有一种风吹不倒的坚强气质，最后有一丝奇怪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发出：“礼物……还没有问，你喜欢那个胸针吗？”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局促。
“我喜欢呀”，莱娜从口袋里拿出那枚胸针，小鸟在她的掌心振翅欲飞，“看，随身带着呢，我打算找一件更好的衣服搭配它……不过我以为你打算问我关于哑炮的事情。”
莱娜见过很多人，她见过那些真小人，也与一些伪君子有过交集，有一些人当面仁慈善良，背后却可以对她极尽羞辱，但她也曾经听过素来不对付的女同学独自一人帮她吵架，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那时候莱娜在别人嘴里是个斤斤计较的穷鬼（这个倒是真的）、荡/妇、虐/猫变/态杀手、老男人的瘦/马，总之不是个人。
但是这次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莱娜盯着眼前的男孩，虽然他比她要大几个年级，但她看着他的眼睛，仿佛看向一间透明的房子，那里面所有的心绪都向她铺开，小心翼翼的担忧和在意几乎就要写在脸上了，但还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
“女士先生，你们想吃点什么吗？如果没什么想吃的话希望你们还是尽快回到宿舍，我们要开始打扫卫生了”，一道尖锐的声音插进他们当中，穿着蓝色T恤的家养小精灵扑闪着它那双乒乓球大小的眼睛看着莱娜和塞德里克，相比较少年人纠结的心绪，它们更想责备这两个不请自来还不速战速决的客人。
“抱歉、抱歉”，塞德里克一边道歉一边示意莱娜在里面的桌子旁坐下，“一份果汁就好，我刚刚吃了些，你想要什么？”
莱娜简直快饿死了，她必须要大吃一顿才能满足自己咕咕作响的胃：“请给我一份黑椒牛肉馅饼，一块布丁，再来一杯红茶吧，谢谢。”
家养小精灵诧异地看了一眼莱娜，嘀嘀咕咕地走了。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莱娜低着头看向塞德里克的手，他的手之修长匀称，手腕细瘦却有力量，她暗暗想，这或许得益于长期的魁地奇训练，找球手一般是身量更小的球员担任，塞德里克身材高大，他如果想要减少身形带来的麻烦，就要尽可能地保持轻盈又有力的肌肉。
“我……很抱歉你遭遇的那些”，塞德里克在莱娜开始切割自己那一份肉饼的时候张口了，还是有些无措，但他在努力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感情，“但我不觉得这会影响我对你的判断，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充满力量和魅力的人……不、当然不是说性魅力”，塞德里克努力不让自己结结巴巴的，像个小孩，他总想在莱娜勉强表现得更成熟优秀一些，但最终总是事与愿违，最终颓唐地叹了口气，“是说个人魅力，抱歉，我没有那些……不太好的意思。”
莱娜挖着布丁看着他用指甲轻轻掐自己的手心，悄悄笑了一下，然后又请家养小精灵拿了一份布丁，今天的布丁格外好吃，最上面的焦糖酥脆，布丁部分则甜度适中，香软可口：“没人会不喜欢的，快尝尝。”
塞德里克顺从地笑了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好像此时此刻不会拒绝任何一个要求。
莱娜坐直了身体，笑着看他：“我知道啊，你说得没错。”
“你知道？”塞德里克有点呆呆的，看上去在温和之外多了些可爱。
“是啊，我知道，我很有魅力这件事”，她用手掌托着那只小鸟胸针在空中“飞”了一圈，塞德里克被她的手吸引，那金色的小鸟在他眼前一晃，振翅欲飞，“还有这件事，我都知道。”
莱娜曾经被赫敏科普过一种天生的阿尼玛格斯，头发会随着心情变更颜色，她现在严重怀疑塞德里克可能是其中一员，他的脸迅速燃烧起来，整个人几乎成为了一把火炬。
然后她把胸针收进口袋里，喝掉最后一口果汁，向站在旁边的家养小精灵提议：“糖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哦，甜品还是少放为好”，那家养小精灵白了她一眼，踏着重重的步子收走了莱娜的餐具。
莱娜站着，她俯视着坐在原地的塞德里克，他脸上的红晕还没有退下去，灰色的眼睛里好像跳跃着火焰，莱娜冲他笑笑，用纸巾把粘在他黄色格纹背心上的酱汁擦掉，这好像是她刚刚啃肉饼不小心溅上去的……然后开口道：“等我三年级的时候可以约你去霍格莫德吧？你上次送我的糖很好吃，我想再买点。”
没有再看塞德里克，莱娜直起身走出了餐厅，还是那样不回头地挥挥手，塞德里克恍惚地想着：她好像从不回头。
就这样一路梦游似的回到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她其实也相当紧张），莱娜从胖夫人画像当中爬出去的时候指尖还是凉的，她跟人吵架过、对峙过、甚至对打过，就是没有处理过浪漫的心意……她想，或许可以从一起玩魁地奇开始，比赛本身很无聊，但跟……朋友一起玩，应该还是很有趣的。
就像跟哈利每次训练结束时那样。
莱娜抖了抖，把哈利从她脑海里甩掉，在想浪漫关系的时候出现哈利的脸，这真是是一件惊悚的事，他们是朋友，更是某种意义上的亲人，不该出现在这个位置。
但是哈利从她脑海里跑掉之后有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这时候已经很晚了，公共休息室只剩下哔啵作响的壁炉和坐在它面前的哈利，他皱着眉头回过头来，圆形镜片之后遮盖住的是一些些惊喜和一些些责备：“莱娜！怎么这么晚，我很担心……而且有事跟你说。”
莱娜脱掉巫师袍放在一边，霍格沃茨要求小巫师们穿着校服进行活动，这让莱娜意见很大，巫师袍夏热冬冷，是一件非常不实用的衣服。她坐在哈利身边，把手靠近壁炉取暖：“去厨房吃了点东西，邓布利多没给我晚饭吃，救世主记得下次跟校长提提意见”，莱娜的眼睛映着那火苗，明亮的光芒闪烁其中，嘴角的笑意轻松惬意，像是一只舒展的猫。
哈利侧过身看了她一眼，心中那为数不多的怒火尽数散去，但他还有别的话想说。
“我今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就在洛哈特办公室。”
“什么样的声音？”莱娜转过头来看着哈利。
他摸摸自己头上的那道伤疤，抿着嘴唇犹豫了三秒钟之后说：“很不好，冷冰冰、杀气腾腾……”
哈利站起来，带着点焦躁地在莱娜周围转圈，莱娜只是收起嘴角的微笑，专注地看着他，哈利接着说：“洛哈特什么也没听到。我跟罗恩讨论过，但也没有结果，就算有隐形人在，也需要打开门才行……因为那声音就在我身边响起，可是没有，从头到尾那个房间里都只有我和洛哈特，房门没有被打开过一次。”
他又在莱娜身边坐下来，这次稍微镇静了一些：“罗恩说即使在巫师界，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也不是一件好事。”
莱娜垂着眼睛想了想，然后把手覆盖在哈利手上，她的手经过一会儿烘烤，变得温暖干燥，哈利的手神经质地抖动了一下，似乎想要缩回去，但没有动静：“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巧合……哈利，你能听到什么总是有原因的。但是霍格沃茨神秘的事情实在太多，不如我们明天去问问赫敏，起码让她想想《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有没有提到过这种事……或者我们可以等等看，有没有下一次。”
她安慰地拍了拍哈利：“别担心，说不定只是这所学校又一个小秘密，你知道的，像是厄里斯魔镜那样。”莱娜想起那面镜子，邓布利多说它彻底被自己毁掉了，但是并没有因此责怪她，邓布利多认为这面镜子跟魔法石一样，到了走向结束的时候。
两人散开回到寝室，莱娜的注意力再一次从暖融融、姜黄色的塞德里克身上转移到了哈利身上，希望明天赫敏有一个答案，今年的生日愿望是他们所有人二年级都能够顺利度过。
不知道上学期伏地魔逃走的一缕幽魂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chapter 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