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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第七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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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朗达回了客房,自包裹中掏出一张地图,自顾自辨认着自己所在处。
  “现在是……在满月镇,依照这张线路图。红雨姐先是在司徒府那里经过,之后途经陆府,现在我需要穿过万花谷,然后再抵达除妖师联盟总部。”司徒朗达看着这一切陷入了思考。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寻人,因为红雨姐具体走到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且他在抵达满月镇时,镇上一片祥和,并没有妖物作怪的事发生。
  这还不像之前几次,他还有点红雨姐的信息。
  以此类推,如果他线路没出错,按理来说在此地也会留下点红雨姐给他的信息的。
  可……明明现在他路线也没错,偏偏红雨姐却和人间蒸发了一般。
  司徒朗达躺在床上,头顶看着客栈上因为时间久而有些腐坏的天花板。
  “当啷”一声敲击声,将司徒朗达自自己的回忆中叫醒。
  还没等司徒朗达起身,底下已经响起了叫骂声:“谁他妈一大晚上不睡觉搁这里乱丢石子?自己不睡还不准别人睡了?”
  楼下那人马上打哈哈道:“这不睡不着吗。乱丢石子玩玩。”
  “睡不着找你家婆娘啊”,说着那人抬头,看清了这人,马上嘲笑道,“我当是谁,怪不得不去找婆娘,这也不能怪你”。
  那人也不羞也不恼:“我看你家婆娘就挺不错。”
  那人一听,瞬间怒了,说着就要去揍他。
  这时司徒朗达也来到窗边,看清了楼下人。
  不是别人,正是坑他一顿饭的乞丐。
  正当他准备回去睡觉,余光却瞥见那乞丐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眼看着那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司徒朗达还是决定相信他一次。
  毕竟,饭也吃了,酒也喝了。然后就该各回各家了,不该再在这里惹是生非,除非是真有事。
  正当那人一拳正要打上乞丐的脸时,司徒朗达发话了:“这位仁兄,要打也轮不到你。他还欠我一顿饭钱呢。”
  乞丐见司徒朗达出面,一瞬间泪流满面,心道:你小子上道啊,没有白费我提醒你的苦心。
  随后,再听到那小子后面一句话后,心又跌落到了谷底。
  那人见着乞丐面露菜色,不似作伪,也不想再脏了自己的手:“那兄台请。”
  于是,司徒朗达缓缓走下楼梯,来到了乞丐面前:“欠我的饭钱什么时候还?”
  乞丐脸上挂着笑,双手将两个空口袋翻出:“我哪有什么钱啊?”
  “那你还想白吃饭不成?”原因为乞丐与那人在楼下的争吵就有些许人围聚,而此时见换了一个人讨债,来看热闹的人一时之间更多了。
  乞丐笑了笑:“那我也身无一物了,兄台。吃我也都吃了,还能怎么办?要不,春宵一刻值千金。您不嫌弃那我也行。”
  “咦~”众人闻言一时间都看着这个乞丐摇了摇头。随后又全将目光移至司徒朗达脸上,想要看看这人到底会怎么回答。
  司徒朗达余光瞥了瞥身边的众人,众人的眼里都有着揶揄的笑,司徒朗达唇角勾起:“可以啊,反正有一晚春宵总比一文没有要好。”
  众人一时间惊异不已,一时间在为乞丐的不知廉耻不耻,一时间为他们这种黄盖周瑜式的惺惺相惜所大为震撼。
  说着,司徒朗达就带着乞丐回了自己的房间。
  众人则是大眼瞪小眼的目送着二人进入这个房间。
  可在二人刚踏入房中,那乞丐倒还不乐意了:“兄台这房间未免太过简陋。”
  司徒朗达笑了笑:“那依你看什么样的房间才能值得你献身?”
  乞丐右手摸了摸下巴,“我觉得我家不错”。
  司徒朗达面露诧异:“你还有家?”
  “难道兄台没有?”
  司徒朗达默了默,嘿,他还真没有。
  乞丐看他沉默了,也不说话了。
  还是司徒朗达打破了沉默:“怎么去。”
  那乞丐靠近窗边,往下看了看:“这窗边有颗树,我们先跳上去,然后再爬下去。”
  司徒朗达上下打量了一圈眼前的乞丐,他是不相信这乞丐能成功下去,他跳下去骨头架子不散都算不错了。
  就在司徒朗达怀疑的目光中,那乞丐已经跳上了树,还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快来。
  司徒朗达点了点头,站在床沿上轻轻一跳,身轻如燕稳稳落在树干上,随后又左右腿接力踹树和墙,身形成折线状落了下去,稳稳当当站在了地上。
  那乞丐正哆哆嗦嗦看着地下,余光瞥见一道身形水到渠成的落了下去,一时间一股莫名的勇气涌了上来。
  那乞丐闭着眼,双腿死死夹住粗糙的树皮,树皮磨得手掌火辣辣的疼。
  不一会儿,脚尖落了地,乞丐心里的大石头在落了地。
  等乞丐站稳,抬眼看向司徒朗达时,发现人正靠在墙边抬头看着月亮。
  “你这都不来帮帮我吗?”乞丐有些许恼怒道。
  “我是债主。”
  乞丐一时间噎住了。这话没错。
  “好了走吧。”
  乞丐点了点头,带着司徒朗达回了自己的草庐。
  司徒朗达站在乞丐身后,只见草庐虽破,但似乎并不如他想的一般脆弱。
  破败只是年久失修,但该有的都有且十分坚固。
  乞丐行至门前打开门,慢慢走了进去。
  司徒朗达跟着他走了进去,一股潮湿的霉味瞬间扑鼻而来。
  司徒朗达被冲的打了个喷嚏。
  乞丐难得的羞涩了起来:“连日下了雨,我家又游离于世外,有些残破,兄台莫要介怀。”
  司徒朗达点了点头。
  “莫非,你今天是专门来餐馆找我的?”司徒朗达看着他家这一应俱全的陈设,又一个人居于山野,后院随意散布着些不知名的野菜。
  想来他应当是不差饭食的。
  “那倒没有。只是今天嘴馋了想吃点肉。”乞丐取了套茶具,在杯子里放了点桑叶。
  随后在吊顶的炉子下点起火来,开始烧起热水。
  司徒朗达默了默,合着他就是被当冤大头了,之前的想法倒还都是他自作多情了。
  “所以你让我借宿你家是为了还债?”司徒朗达看了看壁炉里的火道。
  乞丐伸手掀开炉子的盖子被烫的马上放开了,盖子掉在炉子上发出当啷当啷的声响。
  “嘶”,乞丐吹了吹自己被烫红的手指,“那,那也倒没有”。
  司徒朗达:……所以,他到底要干嘛?
  “那,你叫我来这干嘛。”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我疯子吗?”乞丐随意拿起一截树枝抄了抄炉下的炭火。
  司徒朗达想了想:“因为你骗吃骗喝?”
  乞丐摇了摇头:“我什么德行新来的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吗?怎会回回被我骗?”
  “那你是真疯?”
  乞丐皱了皱眉,怎么本来聪聪明明的,突然现在变笨了:“没你疯。”
  司徒朗达被噎了一下。
  “饭钱……”还没等后面那句“拿来”说出口。
  乞丐马上十分有眼色的说了起来:“十年前,我家就住在这镇子里。”
  “这镇子虽说不太出名,但每天也会有几个商队路过,而我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人,也开始对外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恰好我父母也有做商队的意愿,于是我的家人们也都加入了行商的行列。”
  “而我则因为年岁太小,天天坐在家里的门槛上,等着父母的商队经过。就这样,我每天站在家门前看着这些商队来来往往,一看就是十八年。期间我和我父母一年见一面。一面见一年。他们每次都会告诉我他们这一趟的经历见闻。也有奇闻轶事。我们也约定好了以后要一起行商。”
  “在过完二十岁生日这天,我以为我终于长大了,可以和父母闯天下了。就收拾好了一切,可这一天。我在家等到了浑身都是血的母亲。她哭着和我说让我快逃,离开这里,逃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
  “还没等我问出为什么,她就消失在了原地,好像从未出现过。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然后我马上背上背包往镇外冲,可是怎么跑都跑不出去,镇子外的山好似层层叠叠怎么也走不到头,就算走到头了,一觉醒来又会出现在镇子里。我根本就出不去。”
  “跑不出去我就在镇上崩溃大哭,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地上有一个小水洼是圆的,倾盆大雨浇在这个小水洼里,水在里面打着转。我觉得我就像这水一般,被困死在了这水洼中。”
  “而镇上的人得知我的遭遇后都说我家是破了祖训被诅咒了,甚至还有人说我是疯子。”
  “也许是跑累了,也有可能是认命了。之后我就再也不逃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家门前等商队。只是……那商队里再也不会有我的父母。”
  司徒朗达拍了拍那乞丐的背。
  “那你没想过和商队一起逃出去。”
  “想过,可每次一和商队走出了这个地界也会被传送回来,就好似被圈死在了这里。”
  “你们镇有别的人出去过吗?”
  乞丐摇了摇头:“我们镇有祖训,说是此地人杰地灵,每一个族人都不得离开此地,否则将万劫不复。镇里的人都害怕这个诅咒,于是干脆都不出镇。”
  “而我父亲是年少时搬来此地的。思想自然与他们不同,也没把这祖训当回事。”
  “后来就出了这样的事。”
  “镇上人也都把我当不祥之人,又说我是疯子的,也有说我是瘟神的,都对我避而远之,但又都不敢靠近。”
  这时,司徒朗达又自怀中掏出了那张地图,只见满月镇不知何时消失在了地图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标记的红点。
  此时这个红点正与代表他自己坐标的蓝点重合。
  “红雨姐在这里?!就在我身边?!”司徒朗达惊异道。
  乞丐:“兄台你再说什么?”
  司徒朗达不可置信的低头仔细看了看地图上的坐标,这时红点消失,满月镇又凭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