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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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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下金鸣后,温磬之直接回了家。
“你回来的好晚。”
简约到没有丝毫人气的公寓里,只有吧台附近亮着灯。
陆沉洲正在用平板看资料,听见温磬之的动静眼睛抬也没抬。
“给你留了饭,自己热去。”
之前防止温磬之一个人在家里带到抑郁自残,陆沉洲从他手里要来了备用钥匙,从此之后,这里就成了陆沉洲的第二个家。
陆沉洲不挑食,但每次在温磬之简约性冷淡风的家里都偏爱家常炒菜,还是浓油赤酱的那种。
温磬之端着土豆炖排骨和米饭坐到了他对面。
“……你看,这是下午你问的关于碎尸犯的心理解析。”
陆沉洲眼神控制不住地往面前的菜上瞟,温磬之夹着一块土豆在他面前晃了晃。
然后放进了自己嘴里。
“啧。”
“你下午说的病态的爱是什么?”
陆沉洲翻出来几个案例,放到他面前。
“这种心理并不多,但造成的后果都比较吓人,就比如这个,五年前在津宁发生的案子。”
“凶手是妻子,死者是丈夫,丈夫出轨爱上了别人,要跟妻子离婚,妻子答应后,做了一顿散伙饭,往里面加了致死量的安眠药。”
陆沉洲推了推眼镜,“然后,妻子分尸了丈夫,把他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冻在冰柜里,每一顿饭都会用丈夫的尸块做成一道菜。”
“当警方问她的时候,她说,吃了丈夫的肉,就相当于他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
温磬之默不作声的把夹向排骨的筷子换了方向。
“但这种心理要么是爱而不得,要么是占有欲极强,每时每刻都会担心自己伴侣离开自己,按你说的那对小情侣的相处模式,应该不是这样。”
温磬之很快吃完饭,拿纸擦了擦嘴。
“按我这两天对苏褐的了解,他不高傲,平时也根本不接触解剖宰杀的事情,几乎是一门心思扑在赚钱、父母和女朋友身上,别说碎尸了,就算是普通杀人案都很难跟他联想起来。”
陆沉洲想了想,突然问他,“警方那边要准备移送了吗?”
“应该还没有,现有的证据批捕足够,但起诉还是缺一些,凶器还没找到。”
陆沉洲沉默地望着手中资料,再抬头时,眼中闪烁着极度冷静的光。
“快了。”
——
“……副队!找到尸块和凶器了!!!”
天气灰蒙蒙的,下着小雨,闷热潮湿。
烂泥沟两侧分散的刑警此时飞速往一地聚集。
顾言笙带好手套,小心翼翼解开面前的黑色塑料袋,袋子敞开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腥气在空气中散开。
黑色袋子里,装着右手手掌和手臂,被按关节砍断切开,里面还扔着一把柴刀,上面血迹早已发黑,爬满了蛆虫。
没等顾言笙观察里面的手臂,旁边又有人喊了出来。
“副队,这边也有!”
“这有两个袋子!”
“尸块带上,打电话给法医,让他们做好准备!”
随着顾言笙一声令下,身边队员齐齐散开,冲上警车,一脚油门呼啸而去。
留下背后这条在苏褐出租屋附近的,泥泞恶臭的烂泥沟。
很快,警方将苏褐案送检的消息传到了温磬之手里。
“这么快?凶器、尸块都找齐了?!”
金鸣手下一晃,刚写好的文书被删了一行。
“来我办公室,我申请好了网上阅卷。”
打开卷宗资料,二人细细看完,神色愈发凝重。
“强行发生关系后遗留的□□做了DNA鉴定、脖颈指痕也是他的,带血凶器和部分尸块在他的出租屋后面的烂泥沟里找到……”
金鸣把自己摔在转椅里转了一圈,长长叹了口气。
温磬之看着里面的尸检报告,也有些头疼。
“从尸检报告里看,关系发生在前,死于窒息,跟警方现在的指认完全一致。”
“等等!”
金鸣看见了什么,抢过鼠标打开了一张图。
“你看这!”他放大脖颈上的掐痕,“你有没有感觉指印的前面有些什么模糊的东西?”
图片上,深红的指痕处似乎往外模糊了一圈类似的痕迹。
温磬之呼吸一滞,转头跟金鸣对视一眼。
随后,他在手腕上按出一个深红的印子,金鸣慢慢把手指覆了上来,超出他指印一小部分,按了下去。
与卷宗上掐痕如出一辙的指痕缓缓显现。
“一般来说,准备一次掐死的情况下,会极其用力,只留下一个痕迹,但如果,有两个人呢?”
金鸣喃喃低语,温磬之望着手上的指痕,眸中利光闪动。
“第一个人没下死手,只留下了一个痕迹,第二个人起了杀心,为洗清嫌疑,将带着手套的手指覆盖在前一个指痕上,不会留下指纹,但无法完全重合,从而在边缘上溢出了一些痕迹。”
找到了一个关键,但……
温磬之摩挲着手腕上的指痕,满脸写着问号。
“掐脖子,但又不掐死是要干什么?”
金鸣默默望着他,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凝成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
“你真不知道?”
小情侣开房,然后脖子上留下了不致死的掐痕……
“知道什么?”
温磬之向来幽深精明的眼神中此时多了一丝清澈的愚蠢。
金鸣张张嘴,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半天后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两个字母。
“我下午要去开庭,你自己先研究研究吧。”
说完,金鸣憋着笑冲出了办公室。
留下温磬之莫名其妙的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越看越沉默。
现在的小情侣玩的真挺花。
“温律,你看看这个案子……”
韩涵拿着一沓案件资料进来,走到桌子旁,一眼就看见了温磬之还没锁屏的手机页面。
带颜色的图片和文字让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些东西,是温律查的?
是谁看的?温律?
啊?
韩涵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直到离开办公室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默默坐回工位上,打开了手机群。
【今天法条抄完了吗】
hh:家人们!我刚刚!在!温律!!手机上看见了!!!S和M圈的浏览页面!!!
郑在开庭:?这是什么?
婚姻家庭霸王花:乖孩子,玩去吧。
……
金鸣下午开完庭出来,打开手机一看。
好家伙,99+。
等他翻到上面一看……
三秒后,法院门口多了一个笑到岔气的男人。
等温磬之看完卷宗出办公室后,就看见所有人都在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摸摸脸,又从玻璃门上打量着自己。
还是很精英啊,他们干什么?
温磬之顶着满头雾水走到了茶水间,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人小声嬉笑。
“你有没有看见小韩发的,温律竟然在办公室搜字母圈诶。”
“看见了看见了,真没想到,温律明明看起来那么禁欲。”
“……”
温磬之面无表情地穿过两人,冲了杯咖啡,走出茶水间,对上众人揶揄的眼神。、
“韩涵,把二百四十六条,捏造事实诽谤他人的法条抄三百遍,不——”
他冲韩涵微微一笑,“六百遍。”
“今天周三,下周一交给我。”
“啊?!”
韩涵瞳孔地震,整个人如同一根被暴雨灌溉的小草,充满了破碎感。
为什么要抄这个,他明明就是搜了嘛我又没有诽谤呜呜呜呜……
金鸣开庭回来后,就钻到温磬之办公室,跟他把卷宗反反复复又看了好几遍后,决定找个时间去蒋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其他关键处。
等拿到许可,刚好到周末。
“我真服了!这律师谁爱干谁干!大周末的烦死了!!!”
金鸣抓了抓头发,火气大得一杯冰美式都浇不透。
温磬之没管他,开着自己的黑色大G悠悠上路。
“你周内不开庭,五个工作日三天睡到自然醒的时候也没见你烦。”
金鸣恶狠狠地吃了口汉堡,咽下去的瞬间,表情安详了许多。
“那是我执业后唯一的宽慰了。”
蒋家在市里的一个别墅区里,物业管理很严格,车停在门口进不去。
温磬之正准备拿上面的许可看看能不能开路时,目光一凝,落在大门口的男人身上。
白色休闲运动卫衣、宽松牛仔裤、凌乱柔软的黑发、冷漠中透着柔和的清秀侧脸。
温磬之的眼睛明显一亮。
“……这么能偶遇,咱俩真的很有缘分。”
无视身上搭着的手臂,宁景和少见的有些崩溃。
他只不过是出来买些蛋糕,怎么又遇见这个人了。
“拿了许可来找受害者家属聊聊情况,但没想到直接被拦在了门口,要不是宁医生,我俩这次就白来了……”
金鸣走在二人身后,对温磬之热情四射的态度叹为观止。
他跟温磬之当了这么久的同事,每天见到的就是一副死装的精英模样,只有在这位宁医生面前,他才生动很多。
“对了,你认识……”
宁景和虽然想说不认识,但想起自己家就在那家对面,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好半天他才吐出去。
“认识。”
“不过,”宁景和犹豫一下,“这段时间,那家人的情绪不是很稳定。”
温磬之倒是能理解。
金鸣此时上前提了个建议。
“不如我们找找他家邻居?先看看邻居对他们家事情的看法?”
“他家隔壁两家人跟他们关系都不错,你们可以去问问。”
宁景和十分有礼貌地将自己摘了出去。
“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温磬之扣下他的小蛋糕,深邃锋利的眼睛此时睁得圆圆的,低着头看他,薄唇紧抿,挺拔硬帅的五官上都透着一股隐忍的委屈。
宁景和默默移开眼神,他想起了同事养的一只德牧,它撒娇时也是这样,与长相格格不入的表情。
“……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