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途》七天长安

45、突变

　　维瑟拉拿起一片果壳，却在看清的瞬间瞳孔骤缩。

　　果壳上分明有被人用手捏过的痕迹。

　　她想起刚才战斗中那不规则的气息，立刻起身来到埃里克身边。

　　一把掀开了他的衣摆。

　　“维瑟拉，怎么了？”黛西和罗德里克不解地看着她怪异的行为。

　　埃里克的腰侧有一个轻微的青紫色痕迹，维瑟拉把果壳放到那个被击打痕迹的旁边。

　　电光火石间，三个人都好像明白了什么。

　　有人试图帮助埃里克与他们对抗，在他们的攻击中巧妙地帮他周旋。

　　就在这时，一道剑气如猛兽一般冲维瑟拉突袭而来。

　　“维瑟拉！”黛西因为面向院内的角度第一个发现了，她扑向维瑟拉，带她倒向了一旁，罗德里克也立刻举枪瞄准。

　　“反应很快啊，海军？不，你们是海军的预备役吧。”如幽灵般的飘渺声音传来。

　　院子更深处的阴影中，走出了一个人。

　　他一袭得体的黑色贵族衣衫，衬衫处还系着领结，看起来像一个优雅的绅士。

　　如果不去考虑他右手拿着的那把黑漆漆的刀。

　　黛西捡起自己的枪，匆匆瞄准就要按下扳机。

　　“你不要乱动啊小姑娘！”他动作快得惊人，眨眼间就来到黛西面前，把她踢飞了出去，又紧跟着划出一道剑气，剑气奔涌着向前，像怒吼的巨龙，冲向黛西。

　　“黛西！”有个人比维瑟拉的动作更快，是坎贝尔。他在黛西被击飞的那条路线上，死死地抱住了她，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承受了那一击。

　　两个人被去势不减的剑气轰飞到远处，暂时没有了反应。

　　“黛西！坎贝尔！”

　　罗德里克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举枪射向这个男人。

　　“叮—叮—叮”几声，子弹被刀锋轻巧地打倒一旁。

　　裹挟着无双威势的剑眼看就要落在他头上。

　　维瑟拉推开他，双手用力，格挡住了那把黑刀。可她也被那刀上蕴含的力量重重压下，单膝跪在了地上，膝盖都深陷进泥土里。

　　她手上拿着一把从地上随便捡来的海贼刀。

　　“哦？”男人移开了刀。

　　维瑟拉和罗德里克这才看清他的脸。

　　隐没在阴影下的是一张被疤痕劈成两半的面容，如果没有那道可怖的伤痕，这位剑士的脸可以称得上无比端正。

　　但是他阴郁的眼神让那端正也变成了泛着鬼气的阴暗。

　　罗德里克惊呼出声：“鬼剑！”

　　维瑟拉从通识课的记忆中扒拉出这个人，鬼剑席尔瓦，悬赏金三亿贝利。

　　曾是某个国家的贵族，以虐杀平民为乐，被世界政府通缉后成为海贼。也被称为“窃夺者”，曾经在与多个海贼团达成合作后屠戮了他们。

　　不喜欢财宝，不喜欢权力，只喜欢杀戮。

　　他血色的眼睛就像鲜血染就。

　　维瑟拉抑制住自己手臂的颤抖，站立起身。

　　罗德里克匆忙想摘下腰间的信号发射器。

　　“别动。”阴冷的语调威胁着他。

　　罗德里克的动作顿住了。

　　“我是个讲信用的人，你们杀了我的合作对象，破坏了我与迷雾海贼团的合作，我现在要为我的合作伙伴报仇了。”他毫无波动的语调，宣判一样对维瑟拉和罗德里克这样说。

　　“你‘窃夺者’的名号是虚假的吗？即使没有海军，你在达成合作后会杀了他。”维瑟拉慢慢走到罗德里克前方，面对着席尔瓦，戳穿他虚伪的谎言。

　　“怎么会呢？”他优雅地笑着，慢慢举起刀。

　　“罗德里克，跑！”维瑟拉拿着那把刀，武装色霸气像实体一样慢慢覆盖住刀身。

　　刚才她拿起刀试图抵抗席尔瓦的一瞬间，就明白了，青雉说得没错，她失忆前确实应该是一名剑士，那种将霸气灌输到武器上的流畅感，仿佛是根植在她身体里。

　　她足下发力，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席尔瓦，被霸气覆盖的刀锋锋利无匹，破空斩去时还带着隐约的嘶鸣。

　　“锵——！”刀刃相接处迸出耀眼的火花。

　　鬼剑轻巧地格挡卸力，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掏出一枚坚果，远远地投掷向罗德里克奔跑的身影。

　　罗德里克被打中，踉跄着倒地。

　　“想牵制住我，让同伴去报信？”他连续挥出多道剑气。

　　维瑟拉只能凝聚起全部的注意力，试图用见闻色去协助躲避。

　　如风刃一般的剑气，比上次青雉锻炼学生随手扔出来的冰弹，可不止强一星半点。

　　她竭力感受着这些攻击的轨道和气息，身影像飘忽的纸片，但还是不免被一两道剑气刮到了身上。

　　海军制服被扯开了两道口子，细密尖利的疼痛开始涌上来。

　　但这些微小的疼痛不足以让她停滞，同伴被伤害的愤怒甚至让她开始忽略那些疼痛，并将那些作为下一次进攻的兴奋剂和催化剂。

　　维瑟拉动作变得更快，在鬼剑密不透风的剑刃挥舞中，她像一只飞翔在雷暴里的雨燕，躲避着那些足以撕裂天空的攻击。

　　感知到，然后躲避开。

　　见闻色霸气像变成了她的眼睛、她的耳朵、她与生俱来的一部分，像自然而然流淌在她身体里的血液。

　　但她和鬼剑的差距，不只是年龄，还有对敌经验。

　　那个男人也逐渐收起兴味的表情，他的刀锋黑得发亮，金属色沾染上维瑟拉身体的血液，越来越多。

　　他看着这个女孩的眼睛在一次次进攻中愈来愈亮，像两捧灼灼燃烧的火焰花。

　　维瑟拉喘着粗气，海军制服已经破破烂烂。席尔瓦在瞬间击出数道攻击，斩击织就的网把维瑟拉牢牢罩住。

　　她逃无可逃。

　　可也许她恰好放弃了躲避。

　　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已经快匀不过来的喘息拉扯着肺部，让她清晰感受到从体内深处传来的痛意。

　　“武装色啊，还有更高的层级。”

　　千钧一发之际，像有什么裂缝被敲开了，仿佛有谁在对她说话一样。

　　在席尔瓦看来，那把刀的气息突然变了。

　　他略微后退一小步，凝聚心神看向已经满身血痕的敌人。

　　维瑟拉清楚地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武装色霸气，它们不再像毫无生命的盔甲，反而带着生命一样流动的气息。

　　她的刀突然就挡住了那剑气织就的网。

　　而在她再次与席尔瓦刀锋相交时，她试着把武装色霸气外放了出去。

　　微小的波动从相接处传来，紧随其后的是巨大的冲击，席尔瓦竟然被逼得后退了一步。

　　维瑟拉连忙跟上，席尔瓦惊愕失神之际，格挡的力度也小了一些，她终于在这个男人身上刻下了第一道伤痕。

　　席尔瓦跃出几步，离她远了些，低头看到自己的腹部被维瑟拉的刀锋划出了一个口子，正往外流出鲜血。

　　他周身的气息变得更为恐怖，维瑟拉甚至能感觉到那股阴郁的气息变成了实质，粘稠地裹挟着他的全身。

　　席尔瓦的手触摸到伤口，红色血液凝在他指尖上，他低头轻抿了一下。

　　红色瞳孔饮血般，开始催化出强烈到让整片空间都为之一颤的怒气。

　　他开始抛弃优雅的躯壳，像一只野兽般，对维瑟拉疯狂地发起攻击。

　　席尔瓦剑气的轨迹愈发不可预测。而见闻色的使用却在在消耗维瑟拉本就为数不多的体力。

　　她的闪躲变得迟钝起来。

　　这一次鬼剑的攻击划开了她制服的肩甲。

　　三道陈旧的疤痕烙印在她的皮肤上，她耳侧被剑划伤，鲜血一滴一滴溅落在疤痕上，蜿蜒流下。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疤痕是从何而来，那应该是她失忆之前的事情。

　　维瑟拉觉得自己的脑海快炸开一样，注意力已经变得不集中，竟然还能在危急时刻回想起这些。

　　她机械地躲避着，身上的伤口变得更多。

　　意识仿佛脱离躯体一般，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你和你的同伴，今天都要死在这！”席尔瓦暴怒着。

　　对了，同伴。

　　这个词像是有着某种奇妙的能力，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已经没有了过去，但并不意味着没有现在。

　　黛西扑开她的时候，丝毫没有想到自己。

　　罗德里克也毫不畏惧地举枪对准席尔瓦。

　　还有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想必凯特琳、巴恩、芬克也是豁出了性命去履行自己的正义。

　　还有夜晚灯光下缇娜的身影，斯摩格有时也会别扭地关心她两句......

　　她还想保护黛西，也想回去再见缇娜和斯摩格，还有那座遥远岛屿上博士告知她的同伴——西利安。

　　濒临崩溃的意识又回到了身体里，她看着席尔瓦的身影，失血与疲惫侵袭着她，那身影显得有些模糊。

　　她伸手抹掉脸上的血迹和汗珠，聚精会神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嘴里的血腥气又涌上来，维瑟拉咬咬牙咽下，咳嗽了几声。

　　她仔细地看着席尔瓦，他的攻击以及他攻击之前细微的预兆。

　　“十字斩！”

　　飓风一般的斩击交叉着被挥出，雷霆万钧的气势奔袭而去。

　　维瑟拉意识到自己应该向右躲闪的，但是太累了，脚步像被钉在原地，丝毫不动。

　　她狠心咬了自己舌尖，心里催促着自己。

　　“快动起来啊！”

　　剧痛让她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她狼狈地向右侧扑去。

　　“下一击，不会让你这么轻易躲开了。”鬼剑席尔瓦周身的气势再度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