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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死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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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喷出一口血,洇湿了脚下的地面。
不能放弃,她如果倒下,席尔瓦一定不会放过同伴们。
茫然空白的记忆里,她踽踽独行,好不容易有了同行的友人。
在她第一次被泽布少校带到班级上时,是黛西笑着对她伸出手。
胸腔中心脏跳得剧烈无比,维瑟拉咬牙压榨着身体的力量。
不能停下!
一定不能停下!!
即使敌人再恐怖挡住他!!!
她抬头,鬼剑席尔瓦的身影如闪电一般接近了她。
这个女孩子太可恨了,席尔瓦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受伤了。
他要把她斩成碎块!不,他要折磨她,用最残酷的刑罚让她崩溃!
席尔瓦直直冲向她。
维瑟拉知道自己应该避不开这一招了。
“嗤。”
一声轻响,是刀剑插入身体的声音。
席尔瓦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扩大,就见这个女孩子覆盖了武装色的左手,狠狠抓住了自己的剑。
并继续用力将剑身拉进到自己身体里,他和她的距离急速缩短。
她疯了吗?
他大惊,某种奇怪的危险感却针扎一样地沿着脊背蔓延开。
可她久没有动作。
“铛——”是她右手的刀掉落了。
胜利了,这一瞬他放松了自己的精神。
下一刻,他惊愕地看着自己胸前的匕首,那覆盖着流动武装色霸气的匕首。
武装色霸气的波动炸开,剧痛从胸口传来。
生命力迅速流失的恐惧,让他试图再次发起攻击。
可是维瑟拉左手依然牢牢抓住他的剑。
她似乎已经没有力气维持手掌的武装色,掌心皮肤直接接触刀刃,鲜血淋漓。
时间好像一下子静止了,席尔瓦唇边溢出血液,他看着眼前这个狼狈至极的女孩子,她的身影似乎和很多年以前,那个暴戾却实力强大的少年重合了。
那个人叫什么来着,那个在他脸上留下可恨疤痕的平民,还被众人称为“英雄”。
英雄又怎样,还不是被他赶出了国家。
听说还被抓进了海底大监狱。
“想让我被海军抓住?想保护同伴?”席尔瓦声音也逐渐虚弱,他放开了手掌,那把细长的剑就嵌在维瑟拉身体里。
“佯装被我打败,骗我!”他退后几步,匕首从他身体脱离开,血液更加不受控地奔涌而出。
维瑟拉脱力的手掌堪堪握住匕首,维持着一个要掉不掉的角度。
她伸出左手,慢慢地将那把细长的剑从自己身体里抽出来。
好在她在被攻击到之前,调整了一点角度,不然......
那把剑没有了武装色霸气的覆盖,已经变成了雪亮的颜色,血沿着剑身滑落,凝成了一个小水洼。
席尔瓦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生命力流失的恐惧,还有维瑟拉那与给他带来脸上疤痕的少年相似的气息,这一切混杂着,让他就要失去理智。
根植在他身体里多年的恐惧似乎从未褪去,即使那个男人被关入了海底大监狱,也不曾减弱分毫。
眼前的女孩子身影似乎逐渐幻化成了那个人,那个“‘鬼’的继任者”。
他给自己取的鬼剑之名都仿佛是为了斩杀他。
“报上你的名字,杀了你之后,我会带走你的头颅作为我的战利品,配在鬼剑之上!”
“不不不,一个装饰品似乎不应该有姓名。”
他随手捡起一把刀,慢慢走向她。
维瑟拉在意识模糊之际,仿佛看到了:他会从左上方劈砍下来,然后自己会倒下,紧接着他会杀掉黛西、坎贝尔、罗德里克。
她将手指抠进自己伤口,尖锐的疼痛让她想呼喊,但她忍住了,看着这个重伤的男人一步步走近她。
刀劈下来的时候,她一个踉跄,悬而又悬地躲过了。随即她一个踢腿绊倒了他。
右手的匕首又狠狠扎下去。
席尔瓦的刀被他翻转,也砍在了她的后背。
此刻,她像一株被血浸染的野草。
身下的人也在拼命呼吸,破旧的风箱一般。
两个人都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固执地试图毁灭对方。
“维瑟拉!”
远远地,有什么声音传来。
“砰——”
血花溅在了维瑟拉脸上......
军舰已经击沉了海贼船,破坏武器库的学员也已经回来了,甚至凯特琳等人还带来了幸存者。
可是维瑟拉、黛西、罗德里克仍然没有回来,他匆匆赶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几乎让他愤怒到无法呼吸的场景。
两只野兽一样纠缠在一起的席尔瓦和维瑟拉。
他们不死不休,维瑟拉的后背鲜血淋漓,甚至有几处伤口能看到森白的骨头。
她还是机械般刺向席尔瓦的前胸、腹部、喉咙。
浑身浸满了血液。
和他一起来支援的凯特琳看了一眼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呕,十分狼狈。
泽布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匕首从她手里夺下来。
可她还是固执地在攻击,用手、用腿、用牙,用一切攻击的手段。
他只能牢牢禁锢住她,避免她伤害到自己也伤害到别人。
随行的医疗人员也急忙将罗德里克、黛西和坎贝尔送到船上。
坎贝尔和黛西被剑气震伤,陷入昏迷。坎贝尔为了保护黛西,后背被砍出了巨大的伤口,黛西为了保护坎贝尔,自己垫在了他身下,受了严重的内伤。
罗德里克被精确地打中了后颈,好在只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
“维瑟拉!你们已经安全了!”
维瑟拉浑身浴血,看不清伤得有多重,她在泽布怀里挣扎嘶吼,全然听不进去他说话。
医疗人员压根没办法给她做检查,泽布只好劈手打晕她,然后把她交给医生。
由于压制维瑟拉,他制服上也血迹斑斑,他走到鲜血色更浓的区域。
血腥味最浓重的区域,入目是一张赫赫有名的脸。
泽布看着那道丑陋的疤痕,面无表情地抬脚,把军靴碾在了他的脸上。
“布鲁布鲁布鲁”
“布鲁布鲁布鲁”
电话虫锲而不舍地响着。
泽布从怀中掏出电话虫,接通。
“泽布少校,听说你带领的专精学院考核任务出现了危急情况,没有学员损失吧?”
电话虫另一侧的人,连自己是谁都没有通报,急匆匆地问道。
“没有学员损失,但是有伤者。”
他刚说完,“咔嚓”一声电话虫挂断了。
“少校,需要立刻回本部,那名女学员伤得有些重。”泽布把这个小插曲扔到一旁,立刻命令回程。
军舰上,医疗室内。
“伤口和衣服都粘在一起了!”
“剪掉,换上其他的。”
“这就是刚才换上的,已经全沾湿了!”
“止血药呢!?”
“已经敷上了,但是止不住。”
“后背十七处刀伤,腹部贯穿伤,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
“准备手术吧,赶到本部再处理的话,她肯定失血过多。”
刺目的灯光下,维瑟拉静静地躺着,身侧医护人员忙碌个不停。
维瑟拉仿佛来到了一片深海中。
这片深邃的黑暗熟悉又陌生。
她的意识变成了海中的水母,随着海浪上下漂浮,隐约中它好像浮到了海面上。海面上有一艘巨大的船,船上有很多人在欢笑,她好奇地想凑过去,却被透明的屏障遮挡住。
那屏障转眼变成了实验室相隔她和西利安的那道玻璃墙,她在外侧静静地看着。
玻璃墙碎裂,纷纷扬扬的玻璃屑又变成了马林梵多的雨幕,她追在莱恩中将的身后,面朝着那座巨大的雕像。
随即,一阵被撕裂的剧痛袭来,强迫她睁开了双眼。
“她醒了!”
“泽布少校,她醒了!”
“这么快就醒了,她的身体是什么做的啊!”
她看到了泽布少校的脸,思维停滞了一瞬,又缓和了一下,想起了什么似的,反射性想坐起:“黛西!”
牵扯到周身的伤口,疼得她面容扭曲。
泽布手压向她肩膀:“放心吧,她没事。”
“那鬼剑呢?”
被问的少校眼神凛冽了一瞬,又恢复成亲和的样子。
“已经死了,是因为鬼剑在,迷雾海贼团才敢觊觎维格里德。”
“你好好休息,这次的事件是海军学院调查不够详细,就贸然将其作为考核任务导致的。你目前还不是正式的海军,却面对这样的事情。我要代表学院向你道歉。”
维瑟拉听闻黛西没事,心已经放下大半。她想摆摆手表示没关系,却又触到了伤口,只能嘴上回复少校:“没事的,少校!”
看她被绷带缠得像个粽子一样,泽布坐在旁边叹了口气。
某座岛上。
“博士,怎么样?”塞恩看向挂断电话虫的迪安。
“我已经委托别人去问了,没有死亡。”
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当迪安在训练场收到塞恩通知:维瑟拉所在的近战战术系考核任务出现危急情况时,他有多紧张。
他几乎是强迫自己按部就班地安排好西利安的训练,立刻出门与塞恩确认。
这可是他耗费心血好不容易得来的......
两个人舒了口气。
却在下一秒。
“对了,刚才训练场的门是不是没有关!!!糟了,西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