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七章·麒麟佩 ...

  •   正容亢色的道端长老讲学时尤为严厉,容不下任何威仪不肃之人,对于破坏规矩的,不管是谁,一视同仁必须惩罚。

      至于惩罚方式,要么抄写门规,要么打扫学堂等地方,做不完不可进食、不可就寝,再严重的棍杖伺候。

      苏须蓦、宫赐还有孙其雱一类人什么惩罚都受过,然后渐渐被磨了棱角,学堂之上不敢造次。

      -

      今日学堂上孙其雱一伙人又起了坏心思,暗中使用法术朝素和臾染扔东西。被苏须蓦发现后几人斗起法术,后来宫赐加入,战况愈发激烈。

      结果苏须蓦一不留神,误将素和臾染案几上的笔直直扔向正在讲学的道端长老。

      太以学堂,众学子是圆形梯度围坐,素和臾染在最低的第一排,离道端长老很近。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处。

      道端长老怫然不悦,不仅点了素和臾染,连苏须蓦等人也一个不落,厉声斥责,不容狡辩。

      下学后苏须蓦和素和臾染被罚打扫学堂,宫赐和孙其雱被罚打扫小院,其他人被罚打扫练武场。

      -

      这是苏须蓦第三次被罚打扫学堂,知道哪些地方容易被检查,倒有些轻车熟路。记得第一次打扫使用法术被发现,然后被罚第二天独自一人打扫练武场,他差点没累死。

      素和臾染从头到尾没有半句辩解或怨言,下学后慢条斯理地擦拭各处案几,一丝不苟。他明明是在做打扫这种粗使活,可看起来却像是在弄花般赏心悦目。

      一旁的苏须蓦头痛起来,按照素和臾染这速度,得到明日天亮方能打扫完毕。再说素和臾染自上次试炼发病后养了大半月才有所好转,可不能再累着。

      于是他活动活动筋骨,铆足干劲,加速打扫。扫地、抹桌、擦窗……苏须蓦像只蚂蚱似的活跃在学堂的每一处。

      一个静如处子,一个动如脱兔,这画面甚是有趣儿。

      -

      日落西山,余晖从窗外斜洒进来,木质镂空屏风在地上投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窗明几净的学堂静谧而闲适。

      打扫完学堂的苏须蓦累得摊开四肢平躺在地上,发丝衣衫随意地摊开。他僵硬地动动手脚,拖长声音念叨着“好累好累”,像个耍赖皮的孩子。

      侧头看向窗边的素和臾染,一如既往安安静静坐着,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引起他的好奇心。于是他拖着身子站起来走到对方身边坐下。

      “想什么呢?这样出神。”苏须蓦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素和臾染垂眸后低声道:“没想什么,觉得景色很美而已。”

      “你真的是志学之年吗?有时候觉得你老沉得像个花甲之年的老头子。”苏须蓦边说边挪动屁股靠近素和臾染,右臂贴着对方的左臂,见对方没有抗拒,于是“得寸进尺”直接将头轻靠在对方肩头。

      也许是因为素和臾染天生体寒,他的身体总是凉凉的,炎热的夏日靠着他分外舒适,就像在烈阳中暴走一日后遇见密林中一汪清泉。

      一身热气的苏须蓦感受到身边的凉意,惬意地长舒一口气,懒洋洋继续道:“捉鱼、摘野果、采莲蓬……你都不去,除了琴棋书画还是琴棋书画,多闷啊,我们这年岁,不就该放肆玩闹吗?下次一起去后山玩吧。”

      “嗯。”轻轻的一声像林间鹿鸣一般。

      原本累得快闭眼的苏须蓦顿时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抬眼偷看素和臾染。素和臾染平静地望着远方,脸上是好久不见的梨涡。

      苏须蓦愉悦地笑了,露出大白牙,继而滔滔不绝地继续说话,素和臾染默默听着,时不时回应几声。

      两人白色的衣衫铺散在地上,夕阳为其染上一层金色。这就是少年的模样,花朝月夕般美好

      -

      后来几日天公作美,都是极好的天气,一下学苏须蓦拉便上素和臾染往后山跑。一起的还有苏几兮、素和若休跟宫赐。

      檀樾、檀掠影虽与他们熟识,小时候玩得也很好,可近些年扶杳掌门越发严厉,导致檀樾和檀掠影不敢“不务正业”,即使在太以亦是兢兢业业,不敢贪玩。

      摘过野果,采过莲蓬,捉过野鸡野兔,这日该去溪边捉鱼。太以的溪水是从山里流出来的,格外清澈冷冽。今日白露,还有些闷热,正好解解热。

      在他人看来捉鱼是男孩子的事,不过对于苏几兮,只要她想,没有女孩子不可以做的事,何况她从小就跟着顽皮的苏须蓦混,下水捉鱼不在话下。

      于是乎看到的景象便是苏须蓦、苏几兮和宫赐卷起裙裤在溪水里嬉戏,素和兄妹在岸边的大石头上坐着看水里的人闹腾。

      -

      一番嬉戏后,水里的三人开始捉鱼。苏几兮负责指挥,苏须蓦和宫赐负责捉,热火朝天。

      没过多久,苏须蓦捉到第一条鱼,捉到鱼后他乐呵呵的捧着鱼去给岸边的素和兄妹看。

      三人正聊得开心,忽然听到宫赐的一声惨叫,接着是“扑通”一声。三人扭头一看,原来是宫赐为了捉鱼,把自己给摔水里了。

      苏须蓦顿时笑起来,手里的力道变小,鱼儿立刻活蹦乱跳想要逃脱,一阵手忙脚乱,不仅鱼儿从手里逃脱,他脚下也踩滑,往水里栽去。

      一旁的素和臾染眼疾手快抓住苏须蓦的手,可没想到苏须蓦没稳住,整个人往后倒,直接把他从石头上拽了下去,两人双双入水。

      垫在下面的苏须蓦背部被石子硌得生疼,正面被素和臾染压得酸疼,素和臾染本不重,可毕竟是从高处扑下来。

      这是苏须蓦第一次见到素和臾染惊慌失措的样子,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呼吸紊乱,慌慌张张。

      虽然此处水不深,下面又有苏须蓦垫着,可素和臾染的衣衫依旧湿了一大片。柔顺的黑发打湿一长截,凌乱地披散着,细长的双手乱舞一番,实在不知该先整理哪处,狼狈中生出几分可爱。

      -

      混乱过后,苏几兮和素和若休先离开去其他地方,留下三个少年生火烤衣服。

      素和臾染本想直接回房间,不过在苏须蓦和宫赐的劝说下留了下来,毕竟湿漉漉地回去被人看见太不成体统。

      好在今日太阳甚好,烤干衣服花不了太长时间。

      苏须蓦和宫赐几下脱掉衣服,只穿着里裤坐在火堆旁。

      素和臾染背过身去默默解衣。浑身湿透,身形毕露。

      “平时看他挺清瘦,没想到身形如此好,肌肉匀称,肩宽腰细。”宫赐瞥了几眼素和臾染后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苏须蓦,“和我不相上下。”

      “呵。”苏须蓦笑笑,一边看着素和臾染的背影,一边偏头朝宫赐小声道,“我早发现啦,以前想叫他‘小腰精’,可他似乎不喜欢这个别号,我都没敢多叫。”

      “唉,想到和我住一屋的祭垚喽。”宫赐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祭苍的人太可怕,凶神恶煞,在太以这么些日,他和我说的话不超过五句,仿佛我不存在一般。”

      两人正聊着,穿着中衣里裤的素和臾染低着头,默默将脱下的衣服整齐地晾在木枝上,接着坐到一旁的石头上,整个过程要多拘谨有多拘谨。

      苏须蓦和宫赐疯狂交换眼神,他俩想笑却又怕素和臾染看到他俩笑会不好意思。可又实在忍不住,他俩太开心,毕竟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终是意外跌落凡尘。

      十四五岁的少年就该多去尝试一些东西,尝试了才会知道喜不喜欢,总有无数第一次,别被繁文缛节限制住。他俩憋不住笑只能扭头朝别处咬嘴偷笑,结果看起来更奇怪,好在素和臾染一直低着头,免去尴尬。

      -

      衣物晾干后,三人穿戴好准备回去,然而刚走出后山,迎接他们的是严肃的太以弟子,说是道端长老要见素和臾染。

      素和臾染被带到一处偏殿,苏须蓦和宫赐坚持跟了过来。偏殿中坐着道端长老,旁边站着孙其雱等人。一看到孙其雱,苏须蓦就知道这家伙心怀鬼胎,又要兴风作浪。

      -

      人到齐后道端长老开了口。

      原来是孙其雱的玄教圣物麒麟佩被偷了。由于孙其雱与素和臾染不合众人皆知,前段时日试炼时两人又起了冲突,加之有人说曾目睹素和臾染出现在孙其雱房间附近,所以孙其雱怀疑是素和臾染偷了麒麟佩。

      若水、玄教皆为名门大派,在外名声很重要,一切讲究真凭实据,没查清楚前不可声张。因此道端长老私下遣人找来几个当事人,先问一问各方的情况。

      素和臾染自是否认,可恰巧他被别人目睹去孙其雱房间的时间点是前日酉时三刻左右,正是晚膳时间。那日素和臾染突感不适,提前回了房,身边并无其他人证。

      于是孙其雱提出搜查房间。

      听到搜查房间,苏须蓦知道形势不妙。以往素和臾染除了学堂就是在藏书阁和房间,而这几日素和臾染被他给拖着四处跑,孙其雱等人定是趁机去房间藏了赃物来陷害。

      然而此时又不宜阻止搜房,否则会有包庇嫌疑,更容易让对方倒打一耙。

      -

      搜房的结果不出所料,在素和臾染的床榻下搜出麒麟佩。孙其雱等人迅速开始推波助澜,摇唇鼓喙,说证据确凿,必须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素和臾染危言正色,声明在这之前从未见过麒麟佩,他不知为何麒麟佩会出现在他的床榻,但没做过的事绝不承认。

      苏须蓦见形势不妙,赶忙辩解道:“道端长老,您不能只听孙其雱一面之词。素和与孙其雱并无冲突,从来只是孙其雱自作多情,素和从未理睬,见过这种情形的人不在少数,您私下询问即可。”

      “我的麒麟佩是在他那里搜出来的!他这种人面兽心的人当然不会承认。”孙其雱立刻狡辩,龇牙咧嘴的模样让人生恨。

      “这分明就是诬陷!”沉不住气的宫赐愤懑不平,比起素和臾染,他才是那个和孙其雱水火不容之人,指着孙其雱破口大骂,“必定是你们几个小人栽赃嫁祸,盯准了素和不喜欢和你们计较,觉得他好欺负。用这种下作手段,太不要脸!”

      “空口无凭,宫赐你可别胡说!”孙其雱毫不示弱,再向道端长老拱火说道,“看他那狡辩的模样,指不定就是同伙!”

      “安静!”道端长老皱眉呵斥住众人,接着看向素和臾染缓缓道,“如今有人目睹你曾在孙其雱房间周围,即使你否认,说未去过,却没有其他人能证明你未去过。加之又在你的房间搜出赃物,一切证据都指向此事是你所为。素和臾染,你说,是否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如若不能自证清白,惩罚是免不了的。”

      “清者自清。”素和臾染仿佛自己不是当事人一般,对孙其雱等人不屑一顾,“鬼蜮伎俩,害人终害己。”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犯而不校?”苏须蓦扯了扯素和臾染的衣袖,“你这样他们会得寸进尺的!”

      “素和别怕他!有我和苏须蓦呢!”宫赐一边给素和臾染撑腰,一边朝孙其雱扔出杀人般的眼神。

      “他不过是死鸭子嘴硬!” 孙其雱变得趾高气扬,“看来这罚他是免不了了!偷盗我玄教圣物可是大罪!”

      “你!”苏须蓦指着那个所谓的证人,“你也没亲眼目睹素和进出孙其雱的房间。你倒是把你看见的一五一十说清楚,具体什么时辰?那时素和穿戴、神情、动作是什么样?你为何在那处?前后你又做了什么?可有证人?小心点说,你在暗中看见了素和,说不定还有别人在暗中看见了你!若被查出有半分矛盾,那便是你在撒谎!”

      那证人被苏须蓦质问得慌了神,唯唯诺诺看向孙其雱。

      孙其雱浑身不安分,瞪大眼睛,舔了舔嘴唇大声道:“道端长老本想顾及素和的颜面,不把事情闹大,你还想找其他证人,你这是想把事情闹大?”

      “闹大又如何,只要能证明素和的清白,到时候丢脸的是实行陷害之策的人!”苏须蓦毫不示弱,与孙其雱针锋相对,“如若素和被冤枉,坐实这无中生有的罪名,做恶之人会把事情闹得更大!”

      “是他偷的就是他偷的!把事情闹大,身败名裂的是素和!”孙其雱不知哪儿来一股劲儿,突然暴躁起来,“到时候,可就是你们亲手把他送入火场!”

      “够了!”道端长老镇住众人,此时的他很是为难,这事涉及到若水和玄教两大派,被偷之物又是玄教圣物麒麟佩,此事疑点重重,可查起来也不容易,说起来是小辈之间的恩怨,处理不好便是门派之间的大事。

      苏须蓦见道端长老一直沉默不发话,突然抛下众人跑出偏殿。

      跑出偏殿的苏须蓦准备去找令藏长老。在他看来道端长老不仅严肃古板还谨小慎微,处理事情时考虑太多,而和颜悦色的令藏长老更加通情达理,定能还素和臾染一个公道。

      -

      然而苏须蓦好不容易找到令藏长老,把事情原委告知后,令藏长老却继续悠闲地喝茶,还让苏须蓦坐下和他一起喝茶。

      苏须蓦搞不懂令藏长老的用意,像只小猴子般坐立不安。

      焦急地等了许久,令藏长老却一言不发,苏须蓦实在等不下去,怏怏开了口:“令藏长老……”

      “如果找到证人或证据证明素和臾染是被诬陷的,然后会怎样?”令藏长老端起茶杯,茶杯到嘴边时,停顿了一下,“我指的是诬陷他的人,你猜会是谁?”

      “当然是孙其雱!如此作恶,必得好好惩罚,最好把他赶回玄教!”苏须蓦气得握紧拳头,可当他的双眼对上令藏长老的双眼时,他邹起了眉,片刻后继续道,“孙其雱肯定会找替罪羊……比如他那个证人……”

      “若是找不到证人或证据呢?”令藏长老将茶杯轻放在桌上,抬眼看着苏须蓦,“不要逃避每一种可能性。”

      苏须蓦没有吭声,双拳握得更紧,关节发白,双眼盯着令藏长老,异瞳泛着怪异的光,像一只月夜中的野兽。

      “我不会因为怕可能得到某种不好的结果就放弃追寻最好的结果。”

      “你可以替他做选择吗?”

      “我不是在替他做选择,我没权利替他做选择,我只是在追寻真相。”

      “如果今日之事的主角是其他与你不熟识的人,你还会想追寻真相吗?”

      苏须蓦一时被问住,握拳沉思片刻老实说道:“现在不会,我没那么伟大,也没那个能力。主要……我确信素和是被陷害的!”

      他顿了顿,又弱弱补充一句:“也许……以后会。”

      令藏长老微微一笑,慢慢饮下一杯茶:“好,我随你去看看。”

      -

      苏须蓦带着令藏长老到偏殿时,偏殿空无一人。继而令藏长老领着苏须蓦去了戒律堂,见到宫赐和几个人站在外面,不见素和臾染与孙其雱,说是道端长老不让其他人进入。

      令藏长老只带了苏须蓦进戒律堂,前院和堂内都无人,最后在后院看到卿河图正手握藤鞭抽打跪着的素和臾染。

      此时的素和臾染额头挂着汗珠,背部的衣衫已有破损却依旧跪得笔直,咬紧牙,没发出一点声音。

      道端长老面无表情地站在不远处。孙其雱小人得志,但没有太过张扬,抱着双臂在一旁看戏。

      苏须蓦怒目而视,欲冲上前去,但被令藏长老拦住。

      “既然道端长老已让此事有结果,无须再添乱。”令藏长老的话音刚落,卿河图停止挥鞭。

      “师尊,三十鞭已处罚完毕。”

      卿河图的一字一句落在苏须蓦耳里,像刀割一般难受。呆呆站在庭院中,直直盯着跪在前面的素和臾染。为什么?凭什么?

      领藏长老拍了拍苏须蓦的肩膀,转身离去。

      而后道端长老对苏须蓦熟视无睹,领着同样冷漠的卿河图离开。

      孙其雱得意地笑着,趾高气扬的表情让人厌恶,走过苏须蓦身边时故意狠狠撞了苏须蓦一下,不过苏须蓦并未理睬他。

      最后小院里只剩下惘然若失的苏须蓦和色如死灰的素和臾染。

      暮色苍茫,空气被罩上一层浅蓝色,多了几分落寞冷清,两个少年的白色身影愈发模糊,宛若藏匿在夜色中的白云。

      万籁俱寂,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

      那晚苏须蓦默默把素和臾染背回房间,不想说,不敢问。

      素和臾染以生病为由在房间休息了一阵,好在他素来不喜与人来往,加上男子院落女子不可出入,于是旁人没有察觉出异样。

      后来须和臾染从宫赐那里得知,那日他离开后没多久,道端长老分别单独与孙其雱和素和臾染谈过话,接着便带两人去了戒律堂,又唤来卿河图,之后便是苏须蓦看到的情景。

      事后道端长老从戒律堂出来时叮嘱外面的人说此事是误会,到此为止,若胡乱猜测必定重罚,随后遣散众人。宫赐本想等苏须蓦和素和臾染,但被卿河图强行赶走。

      说来也奇怪,孙其雱竟没拿此事做文章,之后还安分许多,所以此事真就这样不了了之。

      一向没心没肺的苏须蓦难得对此事耿耿于心,他就怕这事儿和太以禁地那事扯上联系。禁地那事被太以发现是早晚的事,若是找上他,他肯定死皮赖脸不承认,若是单独找上素和臾染可没那么简单。

      大概,怕什么来什么。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