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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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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没了。”
秧霖伸了个懒腰,浑身倦怠模样。
“儿女情长就这么多。”
“你这里……和我上次来不一样。”
冉冬听从地上捻了一撮土。
“怎么不一样?”
秧霖漆黑的瞳孔阴沉不定地盯着他。
“上一次,脚下的土松软蓬松,今天……潮湿,差别太大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条手帕,擦着手,漫不经心地四处看。
“这里有客人吗?”冉冬听不经意地看向四周。
秧霖敛起神色,心里略感不爽。
“你猜。”
他坐在高凳上,手里把玩着一只坩埚,玩味地看着他。
冉冬听看向在一旁的木架子,他走过去,架子上的东西大多被空气的湿气腐蚀地斑驳,失去了色彩,像是上了年份的古物,一般人是绝对不会喜欢的,但是他除外。
可冉冬听在洞里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李子周心里的疑惑逐渐放大,他越来越觉得蹊跷,甚至颇感诡异。
“我那天,我看到了一条狗的魂魄。”
就像天上就该有太阳、白云,炒菜一定要放油,下雨就要打伞一样,在他们这一行,每个人都知道,牲畜的灵魂不会长久存在于世间。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质疑他的话,冉冬听双手抱胸,像是想到了什么,却被秧霖截胡。
“什么时候?”
“一个下雨天,跟着一个女孩。”李子周拿出一张照片。
“她是和案子相关的人吗?”冉冬听接过照片
“奇怪的点也在这儿,她其实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甚至可以说是受害者,但是真的要细究的话,她又和这个案子纠缠不清。”
“所有人都知道,牲畜的灵魂很难在世间留存,他们没有人的意志,没有爱恨、没有贪嗔痴,大多数即使有非常通人性的也不会,能留在世上的……”
再一次被秧霖打断,冉冬听并没有感到生气,他反而想听听这位厄陀的想法。
“能留在世上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它把人的意志当做自己的意志。”
随后他又露出另外一种坦荡,恍然大悟的笑,用只两人听到的声音说
“来汤,原来,你所求就是这。”
“又或者,被鬼的意志所驱使。”
冉冬听把他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他就在这里,对吧。”
这次他直直看着秧霖,不容置喙地说。
秧霖愣了一下,随后嘴角不受控制地挑起。
“你说谁?”
李子周戳了戳冉冬听的胳膊。
冉冬听看了他一眼,转头望向秧霖。
“他如今已经快消散了,能说话都是好的。”
秧霖转头从架子上拿下一个平平无奇的铁盒,随意地放在桌子上。
一些七零八落、碎片似的魂魄从里面飘出来,最后聚集在一起,是一个少年,十二三岁的样子。
两人一鬼面面相觑,谁也问不出来什么,谁也不敢说话,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慢了下来,仿佛一说话,他都要被吹散。
他的身躯变得愈加透明,他费力地张开嘴,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却发现他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
眼看着他要消散,两个人只能呆呆地看着,情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秧霖裹起长袍,将最后的他收了起来。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你们走吧。”
说完扭过头,不再看他们。
高速公路
“鬼能寄存在动物身上吗?”
李子周看着窗外层叠而过的风景,脑海里的想法一个接一个。
“能,却只能是附加的意识,不会夺取主体的意识。”
“难怪。”
“什么?”
“如果不是来汤驱使的它,那就是,它借着来汤的意志,情愿留在这里,这样的话,一切都说的通了。”
难怪它一直跟着陈韵。
难怪那三人会接二连三的死掉。
难怪秧霖会说那句话。
“孤独的鬼啊,珍惜你的前世今生吧。”
他不由地说出这句话,所以代价是什么?
这是鬼和厄陀的契约,任何人都无权过问。
他转过头,看着冉冬听优越的下颌线,忽然感觉恍惚,这个世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有点分不清了。
他深吸一口气,捏了捏鼻梁骨,无奈的说
“黄道子没给你钱吗?”
冉冬听感觉莫名其妙
“什么?”
李子周头顶三道黑线,无语地看着他,快速又痞气地说
“我的意思是,吃点好的吧,瞅给你饿的,像是三百年没吃饭。”
冉冬听好笑地摇摇头。
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他看向前方一个个超过他们的车辆,眼底却倒映出一个小孩儿的尸体。
被套住脖子孤零零地吊着。
差不多七八岁的样子。
他确实对厄陀很好奇,私底下没少研究资料,可是他查到的或者听说过的厄陀老的都快要去世,秧霖的年龄太小了,他身上疑点太多,是不是厄陀还得有待考证。
关于厄陀的资料太少,此等秘辛就算可查,也无法确定其真实性,从没人知道如何从一个普通的族人变成厄陀,历届厄陀从不曾把往事宣之于口,无怒无喜,仿佛他们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