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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国子监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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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我们接下来去干什么。” 出了巷子有人询问。经过一早上的历练,他们对于谢喻的教学方式十分感兴趣,这明显比在学院里写文章,背文章有趣多了。
“去孙力死亡地点北池子大街。不过已经过去五天了,加上昨夜下雨,线索很难说啊!但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一众人出了干面胡同,往正西面走去,一刻钟后到达了北池子大街。
这个胡同比干面胡同干净整洁,地面是青石砖铺设的,但也因为如此,留下的痕迹就很少了,他们一群人在巷子里来来回回好几遍,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罢了,这样吧。” 谢喻对众人说:“我们现在分头行动,一共有六个死者,你们三到四个人为一组各去一个地方,把死者的信息收集一下。”
说完谢喻拿起装证物的箱子就要走。
“那夫子你去哪啊?”卢莫追问。
“我有事先回一趟国子监宿舍。” 说完谢喻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想到之前附近百姓用怪异的眼神看他们现在再看看眼前这帮人扎眼的国子监服饰,才恍然大悟。
“对了,你们去周边走访的时候记得换身你们最低调的衣服,国子监的院服太扎眼。记住啊!” 嘱咐完他们谢喻就走了。完全不顾留在原地面面相觑的学子们。
“冯兄,我们现在怎么办。” 冯辰在刑部学家世最好,往常学习也最优,众人隐隐以其为首,现在谢喻走了,大家都把他当主心骨。
冯辰沉思片刻,还是决定按照谢喻说的去做,他把大家分为六组,让他们分头行动。
“岑薛,卢莫,单杭你们三个和我一组,我们去钱焦死亡地以及他家询问,看看能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其余人......”安排完毕后,众人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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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谢喻带着东西赶紧回到宿舍,她要以最快的方式提取石头上的指纹,多过去一分钟,提取的希望就少一分。
但在回到宿舍前她还需要弄到一些硝石来制备硝酸银溶液。而在大庆朝,药铺就有卖硝石。所以她现在要去一趟药铺。她印象中,国子监不远处就有一家药铺。
在隔了国子监两条街的西兴隆街,谢喻发现了一家林氏药铺,装修的十分典雅,来往病人也很多,可以看出来他家的生意不错。
“请问您需要买什么药?” 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看到谢喻进来,赶紧迎了上来。
“店里有硝石吗?” 谢喻问。
“有的,您稍等,我马上帮您去拿。” 女人说完就要去药柜子里取硝石。
装硝石的药柜有点高,女人脚下踩着凳子踮着脚勉强够到。
“惠惠,小心!” 身后传来焦急的声音。名叫惠惠的女人被吓了一跳,差点摔下来,身后的男人赶紧上前扶住她。
“我不是说这些活都由我来做吗?你怎么自己上去了呢!要是摔下来可怎么好呢?” 林文话里虽有抱怨,但语气满是心疼。
“相公,我没事,只是拿一下硝石,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来就好,你平时出诊繁忙,我只是想帮你分担一点而已。”
“林大夫,你和林夫人成亲那么多年还是这么恩爱啊。不像我家那口子,一天到晚没个人影,更谈不上帮我分担点事了。” 一位胖胖的大婶一边从学徒手中接过药袋一边满是羡慕的开口说道。
“就是啊!” 周围看病的人纷纷起哄:“林大夫不仅医术好还疼媳妇嘞。” 这些人没有恶意却让林夫人羞红了脸。赶忙回到了后院。一看这场景,大家笑的更加起劲了。
林文装好谢喻要的硝石,虽然不知道谢喻拿来要干什么,但还是细心的告诉他使用硝石的注意事项,用量多少,不能和什么药物一起服用。
看的出来林文是个好大夫,而且在这些人口中他似乎是一个没有缺点的男人,这让谢喻感到奇怪,正常人不可能十全十美,每个人心里都有阴暗的一面,如果一个人表现出来很完美,那么他那些负面的情绪要怎么发泄呢?
谢喻盯着林文看了一会,他的目光柔和,似乎确实如众人所说的那样是个温和善良的人,但是在他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漆黑,如同一潭黑暗的湖水,要将她整个人吞没。谢喻的直觉很准,她感觉这个林文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但她没说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她也不例外。
拿到硝石,向林文告别,谢喻转身回了国子监。
回到宿舍,把所有东西放到桌子上后,谢喻拿出一个研钵,然后走到床边打开她的行李,荷包里装了几锭银子,她取出几锭放入研钵,用杵子砸碎后研磨成粉末状。小心的倒入瓦罐里。
再把药房里买来的硝石也仔细研磨成粉,倒入罐子里,然后加上水,搅拌均匀后。开始点炉子,现代的时候都用仪器加热,谢喻不太会使用炉子,费了好大的劲,弄的自己灰头土脸后终于顺利引燃了煤炭,炉子开始加热。
硝石中的三氧化氮和银离子结合生成硝酸银,这是让石头,纸张,布料这种材料上的隐形指纹显现的重要溶液。
等到罐子中的硝石粉末和银末发生化学反应消失不见时,谢喻知道硝酸银溶液制作成功了。
她将箱子中的石头小心取出来放到桌子上,再拿了一支干净的毛笔,将晾凉的溶液用毛笔小心涂抹到石头上,最后将石头放到室外进行光照。
硝酸银溶液和汗液中的盐分发生化学反应,经过光照析出银离子,从而在石头表面显现出灰黑色指印。
但是石头昨夜淋了一夜雨,虽然是在草堆下发现的,但谢喻也不确定上面是否还保留人的汗液。
在焦急的等待了半个时辰后,石头上隐隐显现出一枚指纹,成功了,谢喻心里一阵激动,有了这枚指纹,将其与钱焦的指纹进行比对,如果比对失败就可以证明这是凶手的指纹。
谢喻把用布包裹石头,轻轻把它拿进屋子,将这枚指纹小心拓印到纸上。望着石头上的血迹感叹可惜这里没有DNA技术,不然还能减轻很多工作量。
但是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她只能竭尽自己所学的所有知识,抓出真凶。
谢喻把石头再次小心翼翼的放进箱子里,望着桌子上那枚指纹想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脚印,指纹,几缕布线,到底谁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他是否还会再次犯案呢,现在都还未知。
想到那帮刑部学的学子,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收获。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完成了,那她也去走访下周边的住户,看看能不能有新线索。
要说这个世界上哪类人知道的消息最多,那些开在街头小巷的铺子老板绝对名列前茅,谁家夫妻晚上吵架了,母鸡早上下了几个蛋,他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钱焦家住干面胡同旁的东石村,谢喻没有直接去钱家找他的家人问话,而是在钱焦家斜对面的面摊上坐了下来。
“呦,客官您吃点啥。咱家的阳春面是汴京一绝,您尝尝?” 临近中午,面摊上没有什么生意,中午大家都在家吃午饭,难得看到有客人来,老板赶紧迎了上来。
听到老板说他家阳春面是招牌,谢喻也不挑了,要了一碗。老板做面的间隙,谢喻和老板搭着话。
“最近汴京城里了不太平啊。”
“可不是嘛,都死好几个人了,闹的人心慌慌的。”
“听说死了五个人都是酒鬼。”
“客官你还不知道吧,昨晚又死了一个。” 老板看四周没人,侧头对着谢喻说。
“那岂不是死了六个酒鬼了,这都是喝酒耽误了命啊!” 谢喻假装感叹。
“哪里,昨天死的那个可不是酒鬼。” 老板指了指对面紧闭大门的一户人家:“昨晚死的是他家的男人,是个打更的。之前我们也以为只死喝酒的,哪知道滴酒不沾的钱焦昨晚也死了呢,吓得大家都不敢走夜路了,我今天也打算早早收摊回家喽,赚钱哪有命重要呢,客官,你说是不是?”
“那确实是。” 谢喻顺着老板说:“打更的走夜路多,不会是看到凶手行凶然后被灭口了吧。”谢喻说出自己的猜想然后盯着老板的脸色。
面摊老板听闻谢喻的话搅面的手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他的话:“客官,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钱焦死前来我这吃面,是说起过他夜里打更的时候是在北池子大街那看到一个人影,第二天就传出来孙力死在了那条巷子里。当时我也没在意,但是昨晚钱焦就死了。现在客官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啊。”
谢喻听闻钱焦真有可能目睹了第五起命案现场,赶紧追问老板:“那钱焦说没说他看到凶手长什么样?”
“那他可没说,吃完面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只说原来是他啊,然后匆匆就走了。” 面摊老板一边说一边把谢喻的阳春面端了上来客官:“您的面好了,慢用。”
听到老板不知道,她也没追问,尝了一口面,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钱焦说说了句原来是他,就证明他认识凶手,这也是他被杀的原因。
到底是谁呢,看来她得去一趟钱焦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