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
-
03
【Lord Voldemort】
比从者更先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片不祥的黑气。
黑气中渗透出无限的恶意，哪怕只是存在于那里，都好似是对光莫大的亵渎。
绝望、怨恨、疯狂，粘腻地缠绕在黑色之中，令人不适。
这黑气将从者牢牢裹住，看不清真面目，但显然不妨碍他看见自己的御主。
然后伏地魔迎来了他从者的第一声问好——一阵狂笑。
伏地魔得承认，这和他预想中无脑野兽的狂战士（Berserker）有些不同——狂战士，疯狂/精神异常的英雄、被剥夺理性与思考能力，以获得攻击力全方位提升的从者。比起吵人的笑声，他还是更倾向于野兽一般的咕哝*。
他难道会一直这么笑下去吗？
伏地魔甚至开始有一点不耐烦。
终于，从者停止了他的笑，平复了一下呼吸：“该怎么说呢？命运在折磨我这件事情上真是从来不会让人失望。”他的喉咙似乎也被黑气侵蚀了一般，声音被扭曲得厉害。
伏地魔不悦地眯起眼。
头脑清醒到可以说出完整的句子。和他期待的完全不一样。
但从者显然毫不在意他的沉默，走到祭台边，随手拿起戒指打量着：“你还真想得出来。这要是召出来的不是我……”从者似乎想到了什么很滑稽的事情，笑出了声。
“你不打算向我，你的主人（Master），介绍一下自己吗，从者（SERVANT，仆人）?”
“哦，我不过是在感叹我们之间妙不可言的缘分——”注意到自己大概推近了伏地魔耐心的边缘，从者终于有所“收敛”，他轻咳一声，“好吧，职阶狂战士，为您效劳，伏地魔，主人（MASTER）。”
从者的最后一个词无疑浸满了讽刺意味，实际上，伏地魔还从来没有听过一个人将这个称呼说得这么像是一种蔑称。
对从者更多的不满在伏地魔心中发酵。
“你知道我是谁，我却对你一无所知。”
“唔，你可以叫我卡德摩斯（Cadmus）。”
“卡德摩斯？”
“别告诉我——你用这枚戒指进行了召唤，最起码你知道它的第一任主人是谁？”从者的不可置信中不乏嘲弄。
“所以你就是？”
“与这枚戒指有关，同时又有资格成为英灵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其中大概还包括你自己，召唤到我很意外吗？”
伏地魔抚摸着自己的魔杖，看向从者，语气若有所思。
“你怎么知道我的？”
“卡德摩斯·佩弗利尔（Cadmus Peverell）是你的祖先，不是吗？我在英灵座上看着你的一举一动，我的……后裔。”
伏地魔总觉得从者在戏弄自己，但他没有把握，或许只是错觉。
他甚至开始有些懊恼。这着实不是他期待中的从者。
从者却跟在自家一样非常自在，他甚至打了个哈欠：“那么，我……了不起的主人，您取得光辉胜利伟大计划的下一步是什么呢？”
伏地魔皱起眉，还不等他说什么，从者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啊，让我猜猜——杀死哈利·波特，杀死那个该死的、怎么都死不掉的青少年。”
伏地魔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和缓，但任谁都不会弄错，他是真的生气了：“你不能这么跟我讲话。”
“不然呢？”
伏地魔在此之前一直认为，自己这一生没有悔恨，他做的每一个决定，他都不会后悔。但这一刻，他是真真切切地开始思考，选择使用这样一件圣遗物、召唤出了这样一个从者，或许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他不需要一条会咬主人的狗，他不需要一个会违抗御主的从者。
令咒在他的手腕上发出光芒。
“我命令你，服从我！”
一道痕迹消失了。
从者似乎愣住了，就连他周身的黑气都仿佛凝滞了一般停止了浮动。
半晌，从者回过神来：“你就这样……浪费了一划令咒。不过反正你令咒有多的，够你造，所以大概也不要紧。”
伏地魔内心沉了一下。
他承认自己对于圣杯战争所遵循的规则了解相对有限，不像其他的魔法，除开那本古籍，他目前并没有找到更多的资料。
但这样直白地被从者戳穿错误，还是令他相当地不舒服。
他拿着魔杖的手指用力地收紧。
从者却依旧显得毫不在意：“在你做更多之前，让我们至少先达成共识，停止对令咒更多的浪费吧。毕竟，在战场上，一划令咒的魔力，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放轻松。我会服从你的，至少，大部分时候。”从者周身的黑气有所浮动，隐约露出一个坚毅的下巴，和一双微笑的嘴唇，“现在，你想讨论一下怎么杀死哈利·波特吗？”
-------------------------------------
【Severus Snape（Lancer组）】
“我必须得承认，在所有摆脱邓布利多的方法里……谁能想到这结果来得会是这么轻易。”
谈话中的第三次，斯内普发现自己不可抑制地走神了。
伏地魔的从者无疑令人生畏。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初次见到狂战士（Berserker）时，斯内普确实被他全身的黑气吓到了。
更令他生畏的，则是从者之后显露出来的、清晰的思维。这和他想象中的狂战士完全不同，但枪兵（Lancer）随后也为他证实了对方职阶的可信性，所以无疑，不论狂化的程度如何，这是一名狂战士。
尽管伏地魔显然地相信着从者没有思想是件好事，但作为敌人，在斯内普看来，现在的狂战士绝对比一头没有思想的野兽更危险。
上述从者此刻正在壁炉边同枪兵下着巫师棋，两人看起来相处得不错。
斯内普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您说的是，主人。”
“现在，告诉我，凤凰社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他们总不会想着一直将波特藏在城堡里？”
“他们的确提到了提升在圣杯战争中的场景机动性。毕竟，霍格沃茨里还有很多学生，他们不希望将青少年置于这样的危险之中。”
伏地魔手指轻敲魔杖，等待着斯内普继续。
“他们目前已经联系了几个忠诚于凤凰社的家庭，但是防御还没有完全架设起来。同时，他们安排我先遣前往伦敦——”
“作为靶子引出更多的御主，我设想。”
“正是，主人。”
伏地魔蜘蛛腿一般的长手指交叠起来。
“我必须承认，我设想过，由你和你的枪兵组直接解决掉波特……”
斯内普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但这不会是正确的，是不是？杀死哈利·波特的必须是我，也必定是我。”
炉火边传来一声近乎嗤笑的声音，斯内普几乎以为那是错觉，但显然不是，因为伏地魔（出于某种不明的原因）颇为熟练地瞪了自己的从者一眼。
“或许……我应该让你解决掉波特的从者，再亲自对付他……现在邓布利多已经不是阻碍，我看不出你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扮演凤凰社的朋友……这场扮演游戏，比起直接的行动，已然毫无必要……”
“主人。”获取了伏地魔完全的注意力，斯内普迅速而谨慎地斟酌着自己的措辞，“凤凰社或许已经不再值得潜伏，但他们的计划中有一点，也许同样值得我们注意——”
“目前的主从，除了波特的剑士（Saber）组，我的枪兵组和您的狂战士组外，尚有4组身份不明。或许，在波特身边潜伏，借助剑士的力量，与其合力消灭其他敌人，会更有利于我们保存实力。而这样——这样，当我最后向波特还有凤凰社揭露身份时，也最能打他们一个猝不及防。”斯内普小心地观察着伏地魔的反应，后者显然地陷入了深思。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炉火的噼啪声，和两个从者游戏的声响。
最后，在斯内普的心脏几乎要揪成一团时，伏地魔终于开口：“有理，一如既往的。我承认你说服了我，西弗勒斯……”
斯内普松了一口气。
“但是，”斯内普感到伏地魔的红眼睛扎入了自己的脑海，“当我需要你背叛凤凰社时，当我需要你图穷匕见时，你是否能够立刻对波特刀剑相向，不受其他任何事物的影响？”
“当然，主人。”
似乎找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伏地魔退开身。
“你现在可以走了。我相信凤凰社还等待着你的回归。”
“现在吗？我棋还没下完呢。”伏地魔的从者从炉火那边招呼到。
斯内普也是这才意识到，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专注游戏，从者恐怕一直听着他们的谈话。
伏地魔走近炉边的桌子，似乎是想向从者表达自己的不满，然后他无意中瞥了一眼棋盘。
“棋艺差成你这样，你还是别下了。”
狂战士周身的黑气开始坏脾气地扭动起来。洛基爆发出一阵大笑，红色的头发在火光的映照下更像火焰。
“哦，你简直难以想象我遭受的折磨。”洛基利落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似乎是被狂战士瞪了一眼，“走吧，御主，下一个场子要赶呢。”
-------------------------------------
当两人终于走在了伦敦的大街上。
“我不懂你为什么不直接攻击他？”洛基瞥了一眼斯内普的表情，然后咧嘴一笑，“哦，我们都知道你的忠诚究竟置于何处，没必要在我面前假装。”
“我以为你和他们相处得不错。”斯内普绕开了话题。
洛基撇撇嘴，耸了耸肩：“也许吧。”
他将视线投向了更远处，蓝色的眼睛变得冰冷锐利。
“但这都不重要不是吗？这是圣杯战争，除了胜利，就是死亡。”洛基叹了口气，“我能理解你保护那个波特男孩的意愿，但这个伏地魔？我承认他的从者看起来有点麻烦，但——”
“不是这样。”斯内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直言告诉自己的从者，“想要黑魔王死，单纯的杀死是不够的。如果在波特扫清道路之前，就暴露了我的杀心，只会让我们在达到目标的道路上陷入被动。”
洛基颇为没正形地点了点头，但斯内普知道，自己至少是暂时说服他了。
“那么……”洛基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一个兴奋的笑容在带疤痕的嘴上咧开，“既然你暂时不打算对B组下手，应该不会介意我——建议我们选择一些更容易的目标吧？”
洛基示意了一下广场上的大屏幕，屏幕正在播放新闻。
一个20来岁的女孩，议员庞铎拉孔的养女——根据新闻的描述，正满脸泪痕地向记者诉说议员的不幸失踪，以及她有多么希望养父平安无事。
“我看不出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啊，那是因为你错过了之前的画面。”
洛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是叫聪明电话吗？调出了与大屏幕相同的视频，暂停在了采访前的资料片段。那是一个一闪而过的画面，层层叠叠的JC身后，女孩似乎正被带离所在的现场。
洛基又放大了画面，斯内普这才注意到，在她的手背上红色的痕迹。
对上洛基跃跃欲试的神情，斯内普顿了一下，然后敷衍却也态度坚决地说：“我们不能确定那究竟是令咒，还是纹身。就算真的是令咒——那是个麻瓜。我们不应该把麻瓜牵扯进这样的事情来。”
洛基看上去并没有被说服。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在确定更多的御主之前，我们不会对她下手，明白了吗？”斯内普希望自己的命令多少起到了一点作用。
洛基耸了耸肩。
斯内普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他们有一场战争要准备。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