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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酒楼现传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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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邺安城内,八街九陌。
两人到一家成衣铺,换了身干净衣裳后走了出来。
热闹的街市上,行人的交谈声、小贩的叫卖声、小孩的打闹声混杂在一起,一片繁华景象。
郗初白面容上的愉悦显而易见,走在路上的步调很是轻快,没有了之前赶路进城的奄奄之气。
一旁的郗玉依旧神色淡然,不紧不缓地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在她身旁。新换的浅白色衣衫虽不像原先那件精致,却依旧将他衬得一副玉树临风的贵公子模样。
一路上,行人纷纷回头看他。一些姑娘们满脸绯红,活生生一副娇羞模样。有大胆些的,直勾勾看着郗玉,甚至还试着靠近他。
郗初白满脸笑意,一副吃瓜不显事大的表情,看着郗玉眉心蹙起避开她们的模样,甚至还凑上去说:“阿玉,你可真受欢迎呐。”
郗玉没理会她的调侃,依旧冷清模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郗玉,看,那里有卖糖葫芦的。”郗初白嘴角上扬,眉眼间全是灵动样儿。
虽然她是神仙,不用进食,但耐不住嘴馋,看着那红艳艳的糖葫芦,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想吃。”她没顾得上郗玉同意,眼看着就只剩下最后一串,郗初白说完便跑了过去。
“老板,我要一串糖葫芦。”
她高兴说着,正准备拿出身上下凡前云落给她备着的银两递给他时,她觉察到衣角被扯动。
疑惑地低头看下去,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孩,身上穿着华丽的衣裳,一看便是那种富贵人家。
他一脸巴巴地看着郗初白。
“小萝卜头,你也想吃吗?”边问小孩边将银两递给商贩,小心接过糖葫芦串。
小孩点点头,眼睛直直盯着郗初白手上的糖葫芦,眼看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她一脸笑意,看着眼巴巴的小孩,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胖脸,手感还不错。
“可是,这是最后一串了,姐姐也想吃啊。”
说完,她蹲下身,将手上的糖葫芦串向小孩那边一带。
小孩眼见着糖葫芦将要到手,神情变得很是欣喜,却在下一秒变了又变。
只见郗初白将手上的糖葫芦在小孩眼前一晃,又带到了自己嘴边,狠狠咬上一口,一脸满足的样子,“好好吃啊!”
她吃上一口,又伸手捏了捏人已经傻了的小胖孩的脸,“可惜,小萝卜头吃不到。”
小孩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姐姐是大人,我是小孩,大人应该让着小孩。”
“是吗?”郗初白眼角有了笑的痕迹,她委实喜欢逗小孩,“我怎么不知道吖。”
小孩崩不住了,他在府上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眼眶里蓄满了眼泪,“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眼见着周围的行人纷纷看过来,郗初白也没管,看着小胖孩眼泪汪汪的模样,手上的糖葫芦似乎更香了些,吃得更快了些,“真好吃啊,酸酸甜甜的。”
小孩看着她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样子,哭得更厉害了。
“小萝卜头,乖,别哭了。”说着,特地将手上吃得仅剩一颗的糖葫芦挪到签子头处,递到小孩面前,一脸真诚,“姐姐让你吃一颗好不好?”
小孩看着那略显寒碜的串,“你这个……坏人……”哭着说出的话模糊不清,在狠狠瞪了她一眼后便跑走了。
“哎,怎么跑了!”郗初白起身,看着胖墩墩哭着跑远的样子,嘴角笑意洋溢,还不忘添一句,“小萝卜头,下次再来找姐姐玩啊。”
郗玉在一旁安静看着。
眼前的人面容清秀,展颜笑开时,嘴角轻轻一弯,不经意露出两颗很白净的虎牙,笑容看上去真实自然。
在郗初白看过来前,他收回视线,神色平静,“走吧。”
“哦。”她快步跟上,走到郗玉一旁,将手上最后一颗的糖葫芦递到他的面前,“喏,可好吃了,尝尝呗。”
“不用。”郗玉看着那一颗亮晶晶的糖葫芦道。
“你就尝尝呗。”郗初白不依不挠,“最后一颗了,那小萝卜头都没吃上呢!”
说着,不等郗玉说出拒绝的话,直接将糖葫芦拿到他的嘴边,外面的那一层糖衣触到唇。
“看,你都碰到了。”郗初白眼角带笑,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在哄小孩,“快些吃了它,真的很好吃。”
郗玉没再出声,张嘴,安静吃下。糖衣的甜混和着山楂的酸,一点点在唇齿间蔓延开。
“是不是很好吃?”她看着他吃完。
“嗯。”郗玉道。
“走吧,我们可以去城里最大的酒楼转转。那里人多,消息也多。”郗初白琢磨着,“或许会有关于人皮的线索。”
醉满红,邺安城内最大的酒楼。
站在酒楼前,最初映入郗初白眼帘的便是那块很大的红字牌匾,上面绑着鲜艳的红色带子,在亮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闪。
门前的装潢看上去很是华丽,两侧支撑的木柱上缠着红色的绸帛,酒楼的屋檐两侧高高挂起大红灯笼,下面红色的流苏随风而晃动。
客人很多,进进出出,好不热闹。门口站着几个干净利落的小厮,见着客人就热情招待。
两人走进酒楼,内里更是富丽堂皇,各种样式的红色绸帛高高悬挂在梁柱上,在空中随意飘荡,引人注视的是酒楼中间的一座高台。
台上是一众迷人的舞女,随着古筝乐曲的节奏扭动身姿,迷乱人眼,很是勾人,吸引了台下各客官的目光。
交谈声、乐曲声、鼓掌声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凡。
随小厮的指引,两人来到一个刚被收拾好的小圆桌前。
郗初白坐下,随意点了几样酒楼的招牌菜之后,便习惯性地盘起腿,一脸轻松地磕起了桌子上的瓜子,典型的吃瓜姿势。
耳边是一众客官的闲聊声,耳朵灵的她正好能够听清。
“你听说了吗?”一旁有人说,“沈府又有人死了。”
“这事怕都人尽皆知了吧,听说这次死的是他们家的老管家。”
“接二连三地死人,你说这都造的什么孽啊。”
“我跟你们说,我有个亲戚在他们家做工。她说那些死的人啊,都是被硬生生剥了皮疼死的,死相是着实地吓人呐!”
“真是这样吗?怎么这么慎人!”
“千真万确,这还得是我亲戚在沈府做工才知道,他们不让人外传。毕竟,这事挺邪门的。”
“确实,一个正常人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活剥人皮,更何况那么多人呢。怕真是得罪了什么妖魔鬼怪。”
“谁说不是呢,沈府这样一个豪宅深院,做过的亏心事肯定只会多不会少。”
“我想啊,沈府这次可能真的得完了。发生了这些晦气事,人人心慌慌的,大多怕事的都离府了。”
“这个的话,是我也不干啊,关乎人命呐!而且沈府请去的那些道士、法师,甚至还有那些打着神仙幌子的人,最后的结局要么就是疯了,要么就是死了。着实可怕!”
……
郗初白仔细听着,一句话都没漏。听完后,她的神情变得严肃,看向一旁安静坐着的郗玉,“阿玉,沈府那些人的死,没准就是那只九尾红狐干的。”
“嗯。”他倒了杯茶水,浅喝了一口,睫毛在眼睑处落下阴影,“待会我们就去沈府。”
两人决定好,便安静吃起了饭菜。
郗初白挑着自己喜欢的一盘吃着,眼一瞥,看到了那座高台,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桌一旁传来了很大的动静。思绪被打断,她看过去。
一个醉汉在闹事,他的身形很壮,黝黑的脸因喝酒有了一团红,说出来的话很粗,断断续续,“你……别敬酒不……不吃…….吃罚酒,小心……我……我……”
听着他说话的女子脸吓得惨白,手紧捏着衣袖,很是楚楚可怜。
一旁没人敢上前说一句,深怕惹祸上身。
醉汉的同伴看不下去了,伸手阻止他闹事,奈何醉汉力气太大,直接将人推翻在地,“滚开……别拦我……”
这不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民女吗?!
郗初白一脸的气愤,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男人,欺软怕硬,喝了酒就当自己是一回事。
就在她打算让郗玉出手狠狠教训一下时,只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直接从背后将醉汉一脚踢翻。
看似很轻的一脚,却让醉汉当场晕了过去。
女子的一半脸被面具遮掩,一半脸露在外面。眼神凌厉,嫣红的唇和身上的红衣相配,整个人显得格外凌厉。
“来人,将人拖出去。”只听到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醉满红’禁止有人闹事!”
“老板娘威武!”一旁有人起哄,紧接着,客官们纷纷鼓掌称好。
郗初白退出涌上来叫好的人群,随着郗玉走出酒楼。
一路走着,还想着那一袭红衣,“没想到那位出手的女子就是酒楼老板娘,怪不得生意那么好,人看着就挺好的。”
郗玉没出声,安静听着。
“我们现在去沈府?”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