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七章 鼓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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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瑞妮听到了指挥官的询问，反问对方道：“你觉得该不该走这里，紫虫钻出的新隧洞？”
对方点了点头，快速说明自己的推测：
“紫虫对噪音敏感，很可能是被剧烈的打斗声吸引至此，如果是我们的巡逻队，那可以援救一下，如果是敌方，例如金矮人或者灰矮人，那我们就去收拾他们。”
她同意阿米昂·勒登的观点，这条新隧道，就说明自己等人会有收获。
“那么，前进。”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这条刚被开拓出的洞穴。
仅剩下的斥候首当其冲，不一会儿就有回报，这名见多识广的老兵，在隧穴的角落里发现了没有活性的凝胶，并认出凝胶会是泥怪刚死不久所留下的痕迹。
随后他们还遇到了半条木柄，折断的鹤嘴锄，一些地表布料，以及血渍。
明摆着的，菌群长者之前的描述很正确。
“矮人，卓尔，泥怪，树绳妖，还能是什么？”当时，菌群长者是这么说的。
队伍逐渐地深入。
没等太久，他们发现前方有一条陈旧的老路，紫虫新挖的隧洞与之交叠，导致从中走出来的一行卓尔又面对一个三岔口。
不过，这次不用柯瑞妮想法选择了，她听到了打斗的声响。
女祭司没忘记在菌群长者那遇到的教训，一辈子有一次掉以轻心就够了。所以，牧师投石问路，召唤出了三头炼狱变种蜘蛛，分别沿着三个方向前进。
不一会，她就失去了对其中一头蜘蛛的感应，是右边的那条道路。
女祭司立刻让另一头蜘蛛继续一探究竟。借助神术【视觉连接】，她可以透过蜘蛛的视野摸清情况。
女祭司还记得，上一次自己同样用过视听连接时的情形，那是在这一次出发前的那晚，在巡逻队总部休息时——
一对男女平民在欢爱后的对话，令懂得读唇的她想通了一些事情：
女卓尔：“给我倒杯水，有见到新来的那女祭司么？”
男卓尔：“十九家族的幺女？长挺高，可能她娘亲干了头巨魔。”
女卓尔：“那你呢，你妈曰了个地精生的你?别对蜘蛛神后的祭司出言不逊，小甜心。”
男卓尔：“我可不小，亲爱的。我听说她爹是‘待宵者’萨伦多。表子一看就被保护得好，叫人嫉妒。”
这男音点出了侍父的称号，可柯瑞妮却从未听过。当时，这个信息立刻让柯瑞妮更加理解了为什么娜温大师会帮助自己；也更清楚了在柯瑞妮之家，自己的石笋塔时，血唇家族图门塔尔为何轻易退却。有她的功劳，不过，恐怕盛名在外的侍父也是个理由。
武器大师，待宵者，她明白，侍父的声名是可利用的优势。
不过，拜托。先别提杀了姐姐后，和侍父的关系走向如何；也别提罗丝喜爱要求祭司献上珍视之物，斩断无用的情愫；现阶段，只靠先辈声望和贵族祭司地位，来维持自己的身份，显然不够。
只有长女那样的失败者，才会寻溺于没用的歌舞欢乐，也只有性格软弱的侍父才会追求什么“生活有其他的可能”。柯瑞妮知道，自己必成祭司的表率，她的进取心比任何其他的牧师，都更迫切！
之前有亡化征状在，柯瑞妮知道自己死不掉，于是处处保存实力，实际上她才真的是出工不出力的那个，和法师的怠工程度差不多。
可这一仗会是给罗丝献上异信牧师的关键，她心知肚明，所以决定不再留手，势在必得！
收回思绪，注意当下，八对复眼显示的视野呈现出战场的黑白画面，让女祭司得以一窥底细。
从这蜘蛛的视野中，她看到两旁凹凸不平的石景飞掠而过，说明视野的主人正在高速移动，灵巧地避开突然卷来的黏须，躲过自头顶掉落的泥形怪物。
不定者，柯瑞妮看到，正是伪神关纳德的使徒。
检视自身，准备停当，柯瑞妮看到指挥官正抱着巨剑，手指下意识地摩挲剑柄上作为配重球的红宝石。
“紧张？”她在心灵连接中问。
“不完全是，”对方答复，“有些失落。”
莫名其妙的情绪，软弱的男性。
然后她告诉指挥官：
”让大家都聚过来，我有话说。“
柯瑞妮检讨自己以后，发现自己似乎稍微受了点这名指挥官的影响，下意识顾及到特别行动队里其他队员的安危，这实在太蠢了。
现在，经过了之前的事，法师、蜘蛛法师以及孢囊，还有两场战事以后，年轻的女祭司已经丢掉了最后一点恻隐。就连事先准备的神术也是风格一变，她心态上已经完全把自己同伴当作了牲口和炮灰，当然，指挥官和奥术守卫要稍微高级一点。
这才是正确的，之前的自己，还是太软弱。
趁着指挥官下令的空挡，女牧师背身掏出圣徽，小声而坚定地施展神术：
”惑人心弦，荣耀吾主。“
神力涤荡过她周身，现在女牧师变得更加自信，并感觉自己精神焕发。
【耀眼术】。
这道神术在不正经的神灵那里，被牧师用来勾引交欢，而在严肃的神后这里，这道神术当然是用来劝耗材送死，例如现在，借助这道神术，孢囊带来的恐慌，反而会在柯瑞妮的精心处理下，成为振奋卓尔士气的火种！
十七个卓尔不再保持松散的队列，汇集到了女祭司身边。
”坐下，全都听好！“女祭司没用手语，而是肃穆地郑重开口：
”这些天你们也看到了，海蛛之城遭遇了又一次危机！“
她一个个地逼视过去，目光如同长剑一般扎上每个卓尔的脸，直到所有同伴都畏惧蜘蛛神后牧师的威严，开始躲躲闪闪。
”奴隶逃跑，外敌入侵，无法无天的烂泥在我们的城市中滋长，就连近在咫尺的林场商站，都被野蛮的低等种族给占据。不管那些低贱的牲口自称是金矮人还是地民，他们想要的，是驱逐你们当中的每一个，让你们在流浪中绝望而死！最好是让你们被孢囊寄生，脑袋开花。告诉我，你们真的想这样？这难道就是天命之族卓尔该有的命运？！“
人群被她的这长篇大论所煽动，“不是！”一个女兵大叫，似乎要把被寄生的恐慌全部宣泄。
柯瑞妮凝重地拍了拍指挥官，还有这些天来领头质疑她的奥术守卫，以及这个情不自禁的士兵，仿佛这些卓尔都是她共患难的兄弟。
“没错，不该是这样。我知道此刻你们每个人都忧心忡忡，你们心怀不满，你们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到这荒郊野外，为什么？！“
她看到她们摇头，继续加码。
”你们苦苦忍受法师的傲慢！遭遇险恶的隐居者，和地民、驼巨人、魔像以及生长在深渊里的恶魔植物打生打死，甚至被种上后果难料的寄生孢子，这一切到底都是为了什么？！告诉我！“
”为什么是我？“一个士兵被她煽动起了情绪，语气里带上了哭腔，”为什么是我遭遇这不幸？这世上有的是比我过得好的卓尔，这不公平！“
她“感同身受”地眸含泪珠：”是啊，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而拼搏？为了城市？自然。为了蛛后？也对。为了种族？没错，可是我们自己呢，卓尔不该更是为了自己吗？！”
她缓了口气，接着口气更加激昂。
“是的！我告诉你们，你们，我，我们每一个人，都该是在为自己战斗！”
“我们都是为了改善自己的生活。”一个冷静的奥术守卫不禁出声赞同。
柯瑞妮也认同地颔首：“没错，改善生活，战利品！这个不必多说，荣耀，栖身之地，教会和牧师的赏识，是这些，但是，不止是这些！“
她指向敌方，坚定的手指指向不定者所在的方向，那里或许也会存在金矮人。
”造成你们日子惨淡的罪魁祸首就在那边！那些低等种族，那些信奉伪神的败类，占据了我们的生存空间!让我们感染上了致命的孢菌！”
她焰红色的双目中，燃起了怒火。
“想想你们被饿死的亲人，想想你们不得不遗弃她们时的悲痛！”
“妈妈。”一个哭腔喃喃道，好些平民士兵都露出失魂落魄的神色。
然后，女祭司将矛头指向外族：
“就是这些低等生物，这些伪神孽徒！只要它们胆敢多吃一顿饭，享用本该是属于我们的食物，就会意味着会有一个卓尔饥馑而亡！”
“饿死它们！”愤怒的声音响起。
“而它们每下一个崽，都在耗费属于我们的资源，都代表着一个卓尔幼童将会夭折，你们抛弃过子女吗？”
“不！”一个女性露出脆弱的表情。
“多么难以回忆的伤痛，多么刻骨铭心的内疚，”柯瑞妮话锋一转，“而这些痛苦和哀伤，都是拜它们所赐，就像是他们让你们染孢一样！”
“复仇，复仇！！！”有卓尔高声叫道。
“还有，诸位，各位平民们，你们有人家徒四壁吗？”她继续逼问，但没有想要答复，反而自行怒谴道：
“贫穷，就是因为它们！这些低等生物，它们每往我们的城市逼近一步，你们的收入、资产、奴隶和未来就会缩减一分！海蛛之城的困厄是它们所赐，你们悲惨的命运是它们所致！”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个男性歇斯底里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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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被柯瑞妮追踪的对象。
当这名男卓尔感知到自己的泥怪朋友吞吃了一头蜘蛛时，他心头警兆陡生。
也变得更加亢奋！
他是一名不定者，奔放不羁的长发之下，套着绛紫色无袖短外套。胸前瞪着一只属于至古之神关纳德的眼睛，这图案正是上古之眼教会的徽章。
在这一刻，他已经把不幸遭遇他们的猎获，一支金矮人的冒险队逼入了死地！这些苦苦支撑的敌人，只是由于地形复杂，才能够苟延残喘到现在。
他还有两名同伴，一男一女，以及超过一打（十二个）各色的胶质软泥怪物，关纳德的眷宠。
他的队伍很强大，不觉得自己需要躲避来袭的黑暗精灵，那帮信仰罗丝的蠢货。
“潜伏之眼，至古者关纳德！”
他面对着眼前躲在石头之间顽抗的冒险队，高举起自己手中的触须长杖，毫不避讳地举行临时仪式，和阴险狡诈瞻前顾后的蛛后牧师，绝对是不同的风格。
“信友们，同伴们！我的孩子发现了新鲜的血肉，新鲜的血肉已经来了！”
不定者的声音逐渐高亢。
“我会献上他们，献上他们的所有！一切牺牲品，都归于烂泥和胶池的主宰！”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鼓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