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清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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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这位老师是西南……”他说。
两所学校名称只差一个字，发音也差不多，错一个字就变成了另一个单位。估计同事做的时候没注意，但不知道为什么审核也没审出来。
与会专家的单位弄错，不尊重人不说，也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表现，属于会议工作的重大失误项。这是两个人一起负责的板块，出了差错荣与也脱不了干系。
程延问：“您有电子版吗？”
“是王老师去印的，刚好就这张没有。”荣与当即跟同事打电话，那头却没人接。
他抓着一张流程表要走：“怪我。我去文印室或者办公楼看看能不能扫描出来改吧，应该来得及。”
刚走两步，程延在后面说：“文印室九点开门。办公楼没有这种请柬纸。”
忘了这茬儿，荣与住脚，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巴掌。学校里其他打印店多半也还没开。最近的校门出去是学校所依傍的江，有店的地方还得沿着江边走出很长一段。
程延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荣老师放心的话交给我，我开车出去，麻烦荣老师去开幕式会场帮我顶一下。”没等荣与再多说，他已经大步出了会议室。
荣与没开车，跑出去多半来不及，确实没办法再拒绝。他一边给同事打电话，一边赶回办公室，在资料被拿走之前，火速将其他的会议流程再核对了一遍。
确认只是A会议室的有问题，他稍稍松口气，直接去了开幕式的会场。
开幕会议进行到一半，荣与手机震动起来。对方通过企业微信打过来的，虽然是陌生号码，但直接显示了人名。
看清屏幕，荣与立马回头。程延站在会场后门口，冲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好歹是在A会议室的会议之前换上了新的流程表。两个人没来得及多交流，都被喊去忙其他事。
会议间隙荣与给程延发了短信表示感谢，对方回了个“您客气”，附加一个笑脸。荣与心觉这颜文字不像程延的风格，稍稍起了点鸡皮疙瘩。后两秒不自觉扬了嘴角，抬头正好撞上会议室那头的目光。
程延刚刚从后门口悄声进来，冲他颔首。
上午的会议结束，荣与终于找到负责流程表的同事，他也没多说，直接把两张流程表递给他。对方当场没反应过来，午饭后突然打电话过来，忙不迭地道歉。
荣与听完对方的解释，说：“王老师，我们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又补充：“也有我的问题。”
对方还是道歉，说要请他吃饭。荣与不出声地叹气：“用不着的。”
离下午的会议还有点时间，荣与偷了个空，习惯性想去到三楼透透气。穿过整个阅览室，走上露台，才看到栏杆边已经立着个人。
还有一段距离，那边的人回头看到他。荣与大步走过去，真诚地道谢：“谢谢程老师，今天真的帮了大忙。忙完这两天一起吃个饭？还有费用没给您。”
程延不错眼珠地看着他，后才开口：“荣老师您太客气了，小事而已。”
果然。荣与本来也猜到他不会应邀，于是笑笑，看向湖面。他有点不愿意跟程延对视，程延的目光虽然没有压迫感，但有时候太直了，让人不自在。
还没想好该怎么还人情，没一会儿却听程延说：“荣老师想道谢的话请我喝杯咖啡吧。”
荣与诧异，不由自主掀起眉梢。程延说：“那天的咖啡真的很香，很久没喝到这么好喝的咖啡。荣老师是有什么泡咖啡的小技巧吗？”
“有啊，”荣与认真答，“咖啡豆买好一点。”
程延笑弯了眼睛，双肘靠在栏杆上，微微弓背，把身体大半重量放到了左腿，右脚绕到左侧，脚尖点地。是个放松的姿势。
两天之后年会结束。开完总结会议正好是下班时间，荣与在门口等到程延，彼此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朝前走，他问：“程老师周末有空吗？”
“这周末吗？我得带孩子。”
“啊……啊？”荣与一愣。
程延转头看他，眼尾微弯，说：“我妹妹的孩子，她有考试要去外地，让我帮忙看两天。”他的眼部线条很爽利，但笑起来的时候整个形状会变柔和，好像突然变了个人。
“那咖啡？”荣与问。
程延有点犹疑，荣与正想说不如下次，程延却忽然自顾自地一点头：“荣老师，我会来喝咖啡的。”语气比平时稍重，像个保证似的。
荣与笑起来：“那周六见。”
晨起是个大晴天，天边的薄云被晕染得像漫画。荣与在阳台上拍了张照片，低头看的时候想起没有人可以分享。真可惜。他点开很久不用的社交平台。
本来想上传照片，app更新过不太熟悉，不知道怎么的就点开了同城微博。看到第一条动态他一愣，险些以为是自己发的。
那动态的发送时间就在两分钟前，也是一张天边薄云的照片，配的话正好是荣与刚才想的——“昭昭白日。”
关键是对方账号头像竟然也跟自己差不多，虽然不过是随处可见的蓝天。
荣与点进那人的主页，动态拢共两条，上一条是在三年前。
到店刚几分钟，荣然过来了，看到荣与吃了一惊：“哥，我以为店里遭贼了。”
荣与埋着脸摆弄咖啡机：“有个同事今天说过来喝杯咖啡。”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个声音：“喝咖啡的同事来了。”风铃紧跟着响起，轻轻脆脆。荣与抬头去看，脸正好迎着一缕光。
他眯了眼，看到无数细碎的光斑，恍然以为耳边铃响是清晨阳光碎裂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清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