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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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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安城紧挨永郡城,它们位于中水以南,四季如夏,但挨着盛夏那几日,太阳几乎天天恣意横行,挥舞着它的铜盾横立在充满黄地烟雾的天空中狂肆。
一个盘着双丫髻的姑娘急匆匆的下了马车,豆大的汗滴从双颊滑下,不顾得脚底下台阶便冲进茶楼,气喘吁吁道:“小姐小姐,夫人说今日来茶楼看望您,怕您照顾不好自己,甚是担心。”
只见那正在妆奁前的小姐仍在安详的玩弄着发髻,双眸下垂,脸颊映衬于镜中里是面不改色的神情。
“华儿,阿娘身子本就微欠,你为何不好好劝说一下,告诉阿娘,我这里一切都安好。”那小姐抬起双眸,微微蠕动着嘴唇道。
“小姐,是夫人执意要来的。”
小姐是杨氏笫三女,杨氏开头,月字居中,虞字结尾。
华儿是小姐的贴身婢女,从小便伴在小姐左右。
那小姐撇了撇嘴,显然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微微颔头。
杨月虞用纤细的手指半提着双裙缓慢地站起,顺手从妆奁中贤淑的拿出那鲜艳亮丽的酒红色面纱“华儿,你过来帮我系一下”
“是。”
茶楼生意向来冷淡,不知今日怎的,竟出奇地不接段来了十几个客官,也许是因盛夏中都渴的缘故!?
“客官,您要点什么?”杨月虞礼貌道。
这是杨月虞第一次正式接待客官,这茶楼不是杨氏开的,而是和月虞交好的王氏王清的茶楼,而恰巧这段时日,王清随他阿爹去长安出差了,这看茶楼的任务便托付了杨月虞身上。
杨月虞本想抬头看客官为何不作答,却被门外猛然间撞进来的壮汗扑倒在地。
华儿见状手足无措,但还是扑上去想要扶拉杨月虞起来,但耐何那壮汉力气多大,把月虞死死按住,上去就直接斯她衣袍,挣扎都难。
“你给我起开!!”本来一向骄傲的杨月虞见人如此无理,好歹自己也算身份特殊,不注重场合之大声呵斥道,但却无异于白磨嘴皮。
好在有一客官习过武,这才打的那壮汗满地爪牙。
这一事情紧紧折腾了二个时辰之余,弄得杨月虞提心在口,但也好在并无大碍。
“谢谢公子相救!不然小女子当时真不知如何应服了事。”杨月虞的高调语气中透露着无比真挚的谢意。
“谢谢公子救了我们家小姐。”华儿也随声附和道。
但那公子关注重点好像并不在感谢上,反而是一脸好奇问道:“哪家小姐?”
杨月虞错愕,不知如何做答,抱有侥幸心理王清几日后就回,只好用王清名字顶上,道:“小女是王氏之女,单名一个清字。试问公子是哪里人?”
那公子有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深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杨月虞一看便知是贵家子弟。
“我是宫中来的,名叫禹渊,是下来巡查外城的一个将军。”他回答时,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那似水的双眸。
大扺是透过面纱,也能洞察到她那绝世美貌。
双眸似水,眼角一抹红妆,灵动中也闪过几丝丝的抚媚,增添了说不出道不明的神秘色彩,高挺的鼻梁不失秀气,将姣好的面容均匀的一分两边,脸庞也富有线条感,瓜子型白致如玉的脸蛋上,唇角尖微微上扬,仿若无声的诱惑。
“将军可需可需我为您准备客栈?”
那公子一笑,道“正有此意,那就麻烦王小姐了。”
不知过了多久,杨夫人一直没来,反倒是收到了马夫顺便捎来的一封信和一些她最爱吃的糖炒栗子,家信中解释“家来外客,因此耽误,莫怪,望珍重。”杨月虞大庆喜。
天边的云彩已悄然离去,月儿娇羞的露出了头,渐渐的高挂空中,炎热的盛夏里,处处飘荡着蛙鸣之声,蛐蛐声。
不知是蛙鸣之声吵醒了楼上入睡的公子,还是觉得燥热激起了公子聊话的雅致,那位禹将军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楼阶,一步一步的来到正燃着光的茶房。
“王小姐,夜已深,为何还不归房入睡?”那公子用低沉的声音微微道。
倚腮的姑娘正在小憩,面纱早已卸掉,恰好被突如其来的低沉声音吵醒。姑娘不情愿的转过头去,敷衍的淡淡道:“难寐。”
区区两字便挑起了那位公子的兴致,紧接着好奇的问道:“王小姐摘了面纱,现又难寐,可否是在忧心上人?”
杨月虞未听此语之前,以为是称赞她那面纱下绝世容颜,却没想到如此,本想给他一个白眼,但又念及王清走前曾告知她,待客官不能显得自己不懂礼数,这亦是杨氏祖法。
一瞬间所有堆积的怨恨都压在了王清头上,心里狠狠地咒骂着王清,却温柔又似讥讽的向那公子道:“将军果然是易看透人心,如此隐蔽的事情也能看一二,今能得将军入住茶楼,是我等荣幸。”杨月虞虽然语气平缓,但丝毫掩饰不住满嘴讽味乱蹦,且后面一句压的很重,重到把居住在隔壁的华儿吵醒。
只见华儿焦急的掀开门席,到小姐跟前,也不忘恭敬的下蹲式行礼拱手在前。
杨月虞嘴角微微溅起波浪,夹杂着笑音道:“华儿,你跟了我十几年,每次来见我都是急急忙忙的,平日里,都不用急躁的。”
华儿仿若是理解了什么弦外之音似的,将襟袖捂在嘴前,半掩着笑意,恭敬地行了个礼又踩着退步,还不断往他们二人身人仔细打量。
弄得一旁的公子也陷入窘涩。
“将军,早些歇息吧。”杨月虞紧闭牙关道,此时巴不得将华儿大卸八块!!
子时,那公子趁夜深人静时,换了身藏青色行装,从茶楼二层客栈一个飞步便轻轻且轻松跃下地面。
这时,附近楼底听见动静,便也飞快跃下一个人,只见那人双腿膝单脆于地,拱手推行礼,称那公子为太子,道“太子,今日扑姑娘那人,身份我查到了,他是张专的手下,张专是现皇帝新一代提拨的亲卫军。”
“我就知道,那狗皇帝不会放松警惕。”那公子嘴角微翘,露出得易的笑容。“既然皇帝厌恶惧怕狼,那我便演听话乘巧的狗来讨陛下欢心。”
那人担忧的蹙眉道:“可陛下早就想废掉您的太子之位,当初,他一步之错,才给了您机会,您若失了这次机会,后面恐会步步为患,当真如此!?”
“他既错这一步便够了,我定能让他步步错!!”说到这,他又是邪魅一笑,那笑似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又像是满是血渍的长弯刀。随之,他身躯缓慢移到那人耳畔,轻轻道:“最后他,全盘昏输,回天乏力罢了。”
那公子一夜未归,杨月虞也丝毫没有察觉。
反倒,第二日杨月虞去早市时,却恰巧碰见了那位公子。
杨月虞一手提着篮筐一手反叉腰,不停挑起脚向高处眺望,不知道的,还当她真是向远处看,殊不知,被妨碍在前的那位公子,心里早已燃起了一把小火。
“姑娘。”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杨月虞耳际。
杨月虞领会似的向远处眨了眨眼,最后将目光移在面前公子身前。
“将军,昨日承蒙你相助才脱身,今日,恰又在这早市相逢,不如我赏你些贵物。”杨月虞讲话时,水灵的眼珠,不停的在公子身前翻转,却迟迟没有与他对视。
这时,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暗箭直冲那公子,他下意识感受到那突如其来的阴味,本来僵硬的脸上瞬间有了笑意,他假装娴熟的将胳膊揽在杨月虞脖子上。
“王小姐嘛,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去酒肆畅饮一翻?”那公子说话语气与昔日截然不同,眼睛还不停地向四周打量,但始终飘忽不定,迟迟没有找到暗藏发箭的人。
杨月虞什么都没有察觉,反倒是觉得公子说的这一番话,倒是耐人寻味,便应了。
杨月虞去了自然是不胜酒量,没喝几杯就醉了,嘴里还不停的胡言乱语。
“将军,我觉得你对我有意思。”
“你们直接下来巡逻的将军我见多了,属你最特别。”
一旁公子也自然而然地勾起了笑意,他想不到的是,原来这样骄傲任性的小姑娘,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他也学的有趣起来道:“王小姐,你我才相识一日,我哪敢对你动歪心思。”
杨月虞神志不清的摇头晃脑首:“才没有。”她终于抵不住昏昏沉沉的脑袋,一头眼看就要栽在地上,却被公子顺手一个拥抱拯救。
公子见她大概是熟睡了,才靠近她耳畔小声说道:“谢谢你。”声音非常小非常小,小到绝不会被第三人听到,小到未经空气传播便进入耳蜗,小到只吞吐在嘴角。
公子向四周打探一遍,确认无危险,才放心将扬月虞背回茶楼。
回去后,才终于让等待了小姐几个时辰近乎疯狂的华儿松懈,华儿差点担心坏了。
嘴里还不停念叨下次不准允许有任何人带她去那种地方。
“你们家小姐活得倒很是骄贵。”
“夫人说过,夫人和老爷一生只求小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过日子,他们喜欢小姐骄纵一点。”华儿后半句越说越温婉,好像自己就是那个有福气的小姐。
“洪福齐天,倒着实令人羡慕只…”那公子刚要开始叹息,便被杨月虞,不,眼前这个王小姐嘴里的低喃打断。
“我…我………”
“小姐,感觉如何了?”华儿道。
“醒酒药半个时辰才可以。”公子道。
华儿退下后,那公子一直守到她醒。
或许是真的担心她,亦或是他怕被跟踪使她遇到危险,他也不愿让毫不相干的别人卷入,身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