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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被个弱女子绑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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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才落下,双手就被田宝儿扣到一起,三下两除二的功夫将他捆的结结实实。
沈洲这会慌了,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还真的有点力气的,抽绳拧绳的功夫可不含糊。
他一个大男人都没她这利索劲。
“我刚刚跟你说笑的,你给我松开,我不跑。”不跑才怪。
田宝儿不理会,拖拽着沈洲往窑洞去,那力道就跟头牛似的,沈洲根本招架不住。
她昨晚说她力气很大,原来是真的!
而且这女人变脸起来,光是那眼神就够吓人,像是能随时把你生吞活剥。
沈洲被推炕上,都不及挣扎,双腿又被捆起来。
张嘴话没说田宝儿的黄馍就堵住他的嘴。
“我得去放牛了,在我回来之前,你好好待着。”
沈洲摇头晃脑,呜呜啊啊也不知道说什么,田宝儿也没理,拴上门就走。
小麦种下去后,耕牛就闲下来,田宝儿把牛赶出牛棚正碰着林大福推着自行车出门去。
林大福是三队队长,媳妇死两年了,带着个四岁的儿子,生的人高马大的,就是左腿有些瘸。
性子闷,整日板着脸,大队里都在传他媳妇是被他打死的,以致于到现在也没续上弦。
田宝儿知道他人不坏,就是不爱说话。
平时见着面也只是打个招呼:“大福哥。”
林大福回头来,看是田宝儿,她穿着破格子衫,脚下还踩着草鞋,肚子高高隆着,像是一阵风都能吹倒。
他不说话,只是点点头,推着车就走。
田宝儿也不介意,赶着牛上山去,响午牛吃饱就捆在河滩的树下倒嚼。
她赶回去看沈洲。
沈洲靠着土墙闭目养神,嘴里的黄馍已经被他慢慢用吃掉,嘴是空的,但他没喊。
也不是没喊,喊一早上,喉咙干疼,没人听见。
田宝儿进窑洞就在灶台忙,今儿还是吃红苕,不过是晒干的红苕加点高粱煮着吃。
沈洲眯着眼看她忙上忙下,再看她把小桌子端炕上,一双湿哒哒的小手擦在破衣服上,才来解开他绳子。
“吃饭。”
沈洲得以解脱就下坑要跑,田宝儿比他还先堵着洞门。
沈洲退一步:“我解手行不行,人有三急,你捆我大半天了。”
“你去角落那,我看着。”
这女人才不傻,比鬼都精明。
“我媳妇都没讨,你个女人盯着我解手,我能解出来?”
田宝儿才不管:“急了就能解。”
沈洲牙槽咬着,走到院子角落那去,土墙只有半人高,已经塌得差不多。
看出去外头只有几间破败的老窑洞,什么鬼影也没有,难怪他喊一早上都没人。
解手后沈洲乖乖喝粥,他得养精蓄锐再想办法遛逃。
硬来肯定不行,这女的不仅仅不傻,力气还大,关键她反应也贼快,哪像个大着肚子的人。
“你看我这手都被你勒成什么样了。”
田宝儿嘴角撇了撇,是心疼的:“谁叫你要跑的,你要不跑我犯得着捆你。”
不把人当人看,她还委屈上了。
“我保证不跑,你下午带我跟你一起去放牛,你不是想给孩子找个爸,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我就觉着你好,不要别人。”她二姑也说介绍,结果一直没影子,她才不信。
田宝儿坚信只要沈洲再养养就熟了,吃饱又将他捆起来,只是较于早上的绳结宽松些。
出门看到人家男人跟女人成双成对地去上工,田宝儿眼里都是羡慕,她跑着去追田丽芬。
“二姑,她们这些男人都是怎么养的啊?怎么都不跑?”
田丽芬被她逗笑了,这人好端端,为啥要跑:“媳妇跟娃在这,他跑哪去?”
就是说娃生了,男人就不会跑了?
可是她娃没到时间生啊。
田宝儿快急死了:“那生娃之前呢?”
“生娃之前待他好些咯,温柔些,体贴些,床上嘛主动些,别跟个死人木头似的。”
田丽芬说完觉得自己说多了,田宝儿没男人,跟她说这些不就是故意往人伤口撒盐嘛。
“宝儿,你也别难过,你模样生的好,姑姑已经托人帮你问了,你很快能再找婆家。”
田宝儿没怎么听进去,在暗暗琢磨怎么对沈洲好些。
她惦记着沈洲不爱吃红苕,下午放牛回来,把牛赶进牛棚,就往林大福家去。
林大福家挨着牛棚不远,他还没下工,田宝儿就坐在边上等。
才坐一会,就看林大福的儿子水牙正被孙玉梅家的儿子撵着哇哇哭,一路哭,一路跑。
“你爸杀了你妈,你就是个孽种,打死你个孽种。”
伸手要去抡水牙后脑勺,手腕被田宝儿给扣住。
小崽子可不怵田宝儿,张牙舞爪连带着她也骂:
“你个破鞋管什么闲事,你生出来的娃子也是野种,野种孽种都该死。”
田宝儿招手就想撕烂他的嘴,又想起田丽芬千叮嘱万嘱咐让她不能打人的事。
不打就不打。
田宝儿拎着小男孩的衣领,反手就将他甩牛棚顶上去。
小崽子下不来,趴顶上哇哇直叫唤。
让水牙赶进跑回家,田宝儿后脚也溜之大吉,这孙玉梅据说在公社有点关系,村里人都不敢惹,她的儿子也是小霸王。
本来还想跟林大福借点玉米面的,东西没借成,险些连累林大福。
在大队里头转一圈也没弄到什么吃的,田宝儿只能垂头丧气往家里去。
远远地看到林大福跟水牙在门口等她。
林大福话听水牙说了刚才的事,特意带水牙来道谢:“谢谢你帮水牙解围。”
正好有借口给她送点吃的。
之前想过给她送,又怕人家误会,毕竟一个鳏夫一个寡妇搅合一起,对谁都不好。
“大福哥,你怎么知道我上你家是想要这个。”
沈洲在窑洞里头,还在纳闷都这么晚田宝儿没有回来,就听她的声音传来。
好像是在跟个男的说话。
沈洲看到希望,扯着嗓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早上嗓门就喊哑,加上中午吃的不顶饱,早饿的前胸贴后背,救命喊出来就被其他声音覆盖。
“就是那个不要脸的破鞋,今儿我不扒她层皮,我就不姓孙。”
声音又厉又狠,是牙齿磨着牙齿说出来的话。
田宝儿认出是孙玉梅,知道她肯定是为她儿子的事来。
“大福哥,谢谢你的玉米面,等我分到粮食一定还你,你跟水牙先回吧。”
林大福没走,竖着耳朵听着田宝儿院子里的动静,他刚刚好像听到有男人喊救命。
孙玉梅领着人堵到跟前来,里头的声音更是听得不清楚。
“林大福,你在这正好,让你儿子也作证,刚刚就在牛棚那,这破鞋把我儿子往牛棚顶上扔,摔下来手都折了。”
林大福也听水牙说田宝儿反手就将孙玉梅家的娃子甩上牛棚,他还以为是水牙胡说。
再看看田宝儿这细胳膊细腿的,哪能生出那么大力气。
任谁也不会相信。
窑洞仿佛又传来男人求救的声音,林大福担心这声音被孙玉梅给听见。
田宝儿目前的名声在大队里头已经够糟糕,若是被孙玉梅知道她屋里头有男人那她更别想入社了。
“有什么恩怨的上支书那去说。”
孙玉梅求之不得,这支书林长宏可不得给她面子嘛,肯定是站她这边。
一路往林长宏家去,孙玉梅一路吆喝。
到林长宏家门口已经聚集不少瞧热闹的人。
个个看是孙玉梅跟田宝儿更觉得有趣。
孙玉梅为人蛮横霸道,大队里头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私下都喊她是疯母狗。
田宝儿跟孙玉梅闹起来那叫疯狗咬破鞋。
孙玉梅到林长宏跟前唾沫横飞地说着自个宝贝儿子是怎么被田宝儿欺负的。
林长宏砸吧着嘴抽烟,时不时撩起耷拉的眼皮看着田宝儿,又看看孙玉梅那敦实的儿子,两人体重也没见太大区别。
还说田宝儿能把他扔牛棚去,这就离谱。
他就是想帮孙玉梅也没法帮啊,村里人看着,他要说田宝儿的错这不是睁眼瞎么。
待孙玉梅叽里呱啦说完,林长宏才开口:“田宝儿,孙玉梅说的是真的吗?”
田宝儿才不会承认,连连摇头。
林大福还在替她捏把汗,看她摇头,赶紧帮腔说话:“书记,怕是我这体格都不大可能把这么个胖娃子扔牛棚顶去,别说田宝儿。”
“林大福你这话是说我诬赖这破鞋了。”
林大福依然是一板一眼地说话:“我只是就事论事,我看嫂子身板比田宝儿壮实,你试试能把你儿子扔牛棚顶去吗?”
孙玉梅噎得说不上话,死死咬着牙,恨的不行,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自己平时抱着儿子都费劲,哪还能往屋顶甩。
林长宏看这事也辩不出个花来,摆摆手:“估计是个误会,玉梅你也别杵着闹腾,赶紧带娃上卫生院看看去。”
“都散了散了。”
林大福回头去找田宝儿,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溜走。
心里一直担心沈洲在家要饿肚子,田宝儿抱着那点玉米面往回跑。
大着肚子,还跑得气喘吁吁的。
沈洲身子靠着土墙,睨她一眼,不愿去理会她。
这个油盐不进的傻子,他一时真不知道怎么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