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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犹豫 ...

  •   “小丫头,怎么?惩戒不在么?”无寒的声音无端响起,让古倩浑身一颤,就像是遇到天敌的动物一样,那样浓郁的恐惧感就这样升起。
      古倩用力摇摇头:“我问他魔是不是以鲜血为食,他解释了两句就消失了。最近……最近我总是觉得口渴,所以才想问一下。”
      无寒抄手站在她面前:“那看来,是知道你的魔与众不同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无寒摊手做无辜状,但他似乎又什么都知道似的,古倩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也明白神就是如此的存在,无寒拍拍她的头,笑得很坏心眼,“你本来就与众不同,不是么?不论是对我们,还是对他们。”他勾起唇角,笑得像个恶作剧的孩子,“来,我带你去找惩戒。”
      任希望感觉到无寒那独特刺骨杀气的时候,匆匆赶过来,却眼睁睁看着这位弑神之神用冰凉的手牵起古倩,眨眼消失在原地,他们再次进入了天征的封印之地。
      背后像是被推了一把的感觉,古倩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已经站在了陈列着四个水晶棺的房间里,无寒冰凉刺骨的气息也随之出现在了身后,他用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揽在她腰间微微施力,就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嘘——别出声,他来了。”
      他们向后退到了转角处的阴影里,就看见红墙前的颖枫在水晶棺里伸了个懒腰,就这么借着腰力站了起来,像一只猫似的动作,天蓝色的眼瞳映着金色光辉,是惩戒来了。
      惩戒的本体模样依旧是这么夺目耀眼,背负着暗金色的双翼,长发披散在身后,直垂至足跟。
      但那个名为颖枫的男人,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贵气,并且有着只属于神的完美协调感觉,不论是看起来比菲晏还高的身量,还是匀称的身材,相较之惩戒,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不愧是前个世界留下的残渣,完美的连我都曾险些为他沉沦。”无寒低声感慨道,背也向后靠了几分,古倩无言扒拉两下他捂着自己口鼻的手表示抗议,都快被憋死了,他这才松开手。
      古倩抬头看了一眼,就见无寒凝视着那两位,神?还是人?她也不知道,超出常理的存在吧,无寒的视线应当是停留在了惩戒身上,她知道,从初见时就隐约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匪浅。
      “惩戒,这不像你,你不是会来探望囚犯的牢头。”颖枫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语调拉长,其中透着神秘的意味,“这次,是为那个孩子而来,我猜的没错吧。”
      “你是那位至高神的……血亲,根本不需要猜测也能够知道。”惩戒向来不知道留情面是什么情况,但还是没有将其身份点破,“古倩为何会那么与众不同?她没有得到神力,没有感应到神的负面,只是纯粹的唤醒了魔,并且得到了不属于她的影响?”
      “我本想拒绝回答你的问题,尽管身为旧世界的先知,我这三千年静静看了许多。”颖枫微笑着,抬手摘下了脸上的半张面具,一步一步悠悠然向惩戒靠近,那挺拔身姿在惩戒面前站定,身量不熟分毫,“给他们编制美梦,在幻境里,在美好记忆里沉沦,我为弥补创世三神的问题,塑造了好多东西啊……”他顿了顿,将自己强扯开的话题又拉了回来,“不过,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她,就像我和他们一样。”
      由于颖枫是侧面对着古倩与无寒的,古倩并没有看到他面具下的全貌,不然,也许就能够理解为何他这么说了……也许不能。
      “但是,作为因你而生的半神,我可以告诉你,其中缘由……”颖枫重新戴上面具,“在送她本人离开之后。”他对着他们的藏身之处摆了摆手,古倩就发现自己已经在遗迹之外了,无寒没有一起被丢出来。
      她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正好在遗迹的背向,考察队根本不在这个位置附近,她想回去和自己的凡人同胞们汇合也很难做到,只好低着头无聊的在毒辣的太阳下踢石子。
      古倩想了很多,关于天征的发现,关于任希望的奇怪言行,关于自己的失忆,还有那几位神明对自己的处置。
      要不是知道《神律》首条就是不能伤害凡人,她都要怀疑……等等,他们说了她已经不算凡人了吧?她动作停顿了一下,一颗小石子被踢出很远,咯哒咯哒。古倩愣愣看着,挠了挠头,脸上写满了烦恼:“啊啊,不管我还是不是人,或者他们觉得间接伤害不算伤害呢?烦啊……古倩,你一天天的到底想找什么?”
      过了片刻之后,无寒和惩戒一起出来了,二位神明的表情都有些凝重,看到她时皆是拧眉,像是看到了一个大麻烦一样。
      “啊,这样,她就杀不得了。”无寒双手枕在脑后,“毕竟这是我们当初答应了他的。”
      惩戒像是在回忆什么,垂眸不语。
      古倩的好奇心又被勾起:“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才是当事人,你们想就这样瞒着我?”
      “时机成熟,你自会知道。”惩戒摇了摇头,刚想伸手去拉她,就被一道结界挡开了,颖枫的声音传来:“在觉醒之前,你暂时还是不要碰她为好。”
      古倩震惊的看着惩戒和无寒似乎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对颖枫肃然起敬,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连神都不敢多说什么,她当然也很感激他的维护,不然惩戒这大咧咧一碰,不知道自己又要受到什么伤害。
      不过无寒的接触倒没什么事,实在是怪事,惩戒看着无寒牵起古倩手的时候,微微皱眉,像是个……修罗场,古倩这么评价此刻的氛围,就是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插足的那个……
      考察队对古倩遇到各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因此对无寒这样一个像是特地来找她的俊美青年,大家都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又各忙各的去了。
      古倩抿唇,咬着笔盖不知所措,记录的字迹在阳光下都有些凌乱,两尊大神就这么坐在她后面合看一本书,无寒还时不时嗤笑一声,是对那些所谓的科学嗤之以鼻。
      “倩倩,你这出去两趟带回来两个男的什么来历啊?也要加入我们团队?”李弘毅凑过来问道。
      古倩摇摇头,偷看一眼他们,闷闷不乐回答着半真半假的话:“我可能要跟他们去别的地方找点资料,所以这段时间就拜托殷教授和你们了。”
      李弘毅和她也算是私交甚好的朋友了,狐疑打量她一眼,到底还是点了头,并叮嘱着如果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一定要联系自己。
      古倩当然知道,哪怕他们长着那样的脸,都改变不了他们身上的气场,十分危险的角色,毕竟都是执掌生杀的神。
      怪了啊……她遇到的怎么都是些这样的神?难道就没有平和一点的神性吗!

      魔界之中,沉睡中的魔君酩心蓦地在王座上睁开眼,匍匐一旁静静守候的奴隶也随之抬起头来,以一种极为卑微的姿态仰头向着他,他垂首看着这个奴隶,冷笑:“荒泪,你的主人就快回来了。多少年了,我也不记得了……她真的能回来吗?”
      荒泪眨了眨眼,眼神空洞无光,他早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或者说,自从那天之后,心盲了,眼也就盲了。
      “他又看不见。”门被从外打开,走进来的魔衣着华美,摘下了头上装饰着琳琅宝石的礼帽,“我的王,你也是被若笑的灵唤醒的吗?”
      “我们魔已经沉寂了太久,他们神不该总如此嚣张。”酩心手上的锁链一扯,荒泪就被拉到他的膝上,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那头冰蓝色的柔软长发,就像在抚摸一条温顺的狗,“莫欢,是时候了,带她回来。”
      莫欢笑道:“那么,是否要一并带回那位半神半魔的男人呢?”
      “他啊,随他去吧,我们是不可能束缚他的。”酩心将荒泪推到一边,冷笑着回忆他们提起的男人,“那个人身上全是神的气息,又接触了那么多神,竟然没有半点贪念想要成神,这我倒没想到。”
      他站起身,身上的衣装变成了一身西装,又抬手扯了扯紧束的领口,将其扯松开些,颇有些不羁的意味,他迈步到莫欢面前,后者主动侧身让道。
      “我的王,您要亲自动身前往凡界?”
      “是啊,若笑是我的夫人,不是么?”酩心勾唇一笑,拿起一旁的屠神之刃,他抬手推开门,身后的披风被门外灌入的寒风吹起,猎猎作响,银发被吹乱,他只抬手随意拨弄了一下,“我们曾一同成长,一同由屠君教养长大,他为魔争取来的自由真的是自由吗?”
      莫欢不语,只是笑着将礼帽压在自己胸口,微微躬身做出一派恭顺的礼节,他努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大笑出声,跟着他的君主向外走。
      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酩心将屠神之刃柱在身前,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呼出:“那时候的交易,如今也该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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